「没!」
「那你催屁啊!」
「哇!好臭好臭!仙人!亏你是个仙人,怎么说话这么臭!」
「臭?你少没口叩味了,我这叫本性流露,自然就是美!」我恶……「我就是问题老卡在那儿,绕不出来,都绕了一个
多时辰了,急死我啦!你倒是快点给我出来教教啊!」
「哼!你再绕绕吧!绕晕你!我偏要等出恭完,舒爽了再出茅厕!」
我怒!
「你就待在里头臭死你好了!」我拿了根长棍抵住茅厕门,看你怎么出来。
我继续去解题,气死我啦!
话说那天我在山中迷路,那阵法我从没见过,师父教的破阵算学没一个能破这个阵法。
师父曾说过,如果阵法如何都算不出生门,那么就只能用最后一招不是办法的办法:投石问路法。跟着石头滚向走,竟
然让我走出了迷阵,果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早知道就用这个投石问路法,也省却我算了六十四立方次破阵角度,很
累人吶,害我算了两天,干粮也没了,水也干了。
眼前是片世外桃源。
顺着出阵的小路走,来到一个小竹桥,桥下流水纷纷,水清澈见底,我不顾一切扑向水中喝个饱,水质甘醇甜美,入腹
竞有凉暖两股感流纷纷往四肢百脉窜去,奇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上了岸,四处走走,竞让我看到了个竹舍,那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此处有人居住。我赶紧上前去,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走出一个矮不隆咚的糟老头子来。
我才想要开口请教此为何处,他就先说话了:「辜英,你才来啊?」
「老先生,您认识我?」我一定一脸惊讶得像白痴。
「我当然认识你!」他笑,五官全都叠在一起了。奇啊!奇相,「可……可我没见过你啊,」
「我也没见过你啊!」
「那你怎么认识我?」
「没见过并不代表不认识呀!」这句话,让我深受震撼!
「喂!傻啦?」他叫醒我。「老先生高人,外面那迷阵是老先生布的?」对老先生充满崇敬地问。
「不是。」他又笑,这回五官全都展开了。
奇!真奇!「那是天地问自然形成的迷阵。」
「老先生能破阵?」我惊狂,天下间最难破之阵就是自然幻力所形成的,因为无法可破。那种迷阵一日一被破,四周自
然皆遭破坏……可是这迷阵完全没有被破坏的样子!
「不能。」他还笑,这回连我都觉得自己的毛孔都被笑得舒爽通畅了!奇啊!妙啊!
「可是老先生住这儿……。莫非老先生出不了阵,只好住这?」有点失望吶,以为他是高人。
「非也。」他继续笑,笑得我的心脏随他笑纹皱折一跳一跳的……天啊,这是什么人啊?
「仙人。」他说。走出了门,转个身,摆摆手要我跟上去。
等等!他……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知道。」他回头朝我又一笑,我被他这一笑给惊吓得坐倒在地。
「自然的力量非人之智能所能测度,只能顺而学习之。你现在缺的就是这个。学习了如何敬畏自然,了解自然,得到自
然所给予的力量,你就能走出迷阵,就能回家了。」
醍醐灌顶!
老先生真是高人!
「是仙人!你这小笨崽子,都告诉你我是仙人了,你还把我贬成高人!仙人比高人高好几级呢!」他跟我辨,像个小孩
子一样。
「哈哈!我就是小孩子!怎么样?」他哈哈大笑,彷佛说他是小孩子比赞他高人还让他高兴。奇啊!
原来他是要带我去厨灶,叫我给他做饭吃。我怀疑着,仙人还得吃饭的吗?
然后,他开始不眠不休地教我一些我从来没想过可以如此行解的理算。
观察自然、尊崇自然、与自然为友……仙人的数算,说句对师父不敬的话,比师父还强、还高上一个级别!
仙人敦我自然之理,每天给我一个课题,叫我想办法解开那课题,内容不外乎是自然的态势,山川水泽、草原沙丘、空
气风向,各种物种各有不同汇聚,合则聚、不合则分,因此而产生的幻阵便成丫我的课题。
山中无甲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昨天他说,就剩两题了,如果这两题都能解开,天下尽在我胸,哪儿都能去得。听得我豪气干云啊!
这会儿,我才想起我的胡兴,我想回他身边去,我想告诉他我学了些什么,让他分享我的快乐!
说起来,还真对不起他!这些个山中日子,我像个贪心的孩子,向仙人挖掘取之不尽的财宝,已经忘却外在的一切了…
…问题是,昨天那题我解到现在还解不开呢!一想到我的心肝老婆,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你就是因为脑子里装着垃圾,这题才绕不出来!」怒!说我老婆是垃圾?惊!他怎么出茅厕的?
「喝!收束心神!回归自然!」我被他一吼,闭上了眼,收束心神,弥合万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跳了起来,高兴
地喊着:「我想通了!我想通了!」只见仙人微笑地看着我,那个笑意高雅圣洁,糟老头子看起来一点也不糟,很美,
美得让人流泪……
就看他脸上浮出一抹怪笑:「……还有一题呢,孩子!」
胡兴马上吩咐胡嘉,让胡嘉动用顺来发的运输人力资源去找辜英。
最后打听到辜英是为了那个胡兴当初强迫他接下的案子进入丽山找穴位的,因而在丽山失去踪影。
胡兴收到消息便开始自责。
师父煮的补品、饭菜,胡兴越吃越少。就连师父卜卦算到辜英其实是安全的,也无法让胡兴放下心。
唯一能让他放心的方法,就是叫辜英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胡兴晚上睡觉更难入眠了,一方面是肚子大了起来,侧躺着睡不舒服、正躺着睡压到肠胃,另一方面是担心辜英……身
边少了辜英,连睡觉都不安稳……
如果辜英在的话,一定会帮他安置得好好的,让他舒适地入睡……
辜英……
看着那轮明月被大片乌云遮住,偶尔会从乌云的缝中窜出来照耀大地。
躺坐在躺椅里,身上盖了件薄被,想起了无色师父对他说的那件大事……
「……兴儿……。你可知,辜英此世本无姻缘?阿英啊,我初见他时他只有十岁,一见他的相貌就知道他无姻缘、无子
嗣,注定漂泊一生,到处奔波。
他十二、三岁时就已经把我压箱底的绝学全都挖光了。这小于好奇,替他自己算了一算,算出个一生孤独,命卦显示他
姻缘难求,千年难得,可遇而不可求。他反复演算,佣不同的方式算,每次算出来的总是这十个字。
可是老天爷竟把你们牵在一起了……他又对你如此尽心。师父眼没瞎,看得出来阿英啊,他可真是喜欢死你了,情愿任
劳任怨,你的八字又与他如此相合,我想他应该也发现了,你就是他的命定之人……
……果然是难得的姻缘,碰上了你,娶个男人,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师父知道你也在乎他的,不然你不会一天到晚就望着门外看……对他的情意,要让他知道,否则后悔捶心肝的会走你…
…」
是不是来不及了?
辜英宁愿躲在山里当野人也不愿回到他身边来了?
他五岁丧母、十岁丧父,身上带着父亲留下的一些钱与祖产,与两个弟弟相依为命。照顾别人有他的份,自己却从来没
受到什么照顾与疼爱。身为兄长,好的东西他总是要让给弟弟,他也心甘情愿给弟弟最好的。自己多受点苦没打紧,重
要的是要给弟弟吃饱睡暖。
所以他从没有体会过辜英所给予的这种体贴与关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男人,难以接受辜英的付出,却也在不知不觉中
以自己的方式习惯了……
他们成亲才多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辜英已经成了他生活中必要的存在。
他想念辜英、有些喜欢辜英、有一点在乎辜英……
现在若真有机会让他选择这一辈子他想在一起的人,他只选辜英……想着辜英,辜英那张憨笑的面容便一直在他脑里晃
着……辜英虽然长相平凡,可是每一个部位都很漂亮,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呵呵,自己是想疯了
吗?辜英那张脸现在竟然晃到他眼前来了!胡兴抬手揉揉眼睛,没想到竟然想出幻象来了。「老婆……」胡兴猛然丢下
双手。眼前这个遮住乌云、遮住明月的,不是辜英会是谁!
「辜……辜英?」
「是我啊老婆!我好想你啊!」辜英伸手就想抱老婆。
胡兴那个高兴啊!总算盼到辜英回来了!可说到辜英时问上的耽搁,就由不得他不气!挡开辜英向自己伸来的双手,困
难的从躺椅上站起来。胡兴扯开嗓门就对着辜英骂:
「你记得要回来啦?外出没人管束你,你玩到疯了是吧?知不知道师父师爹会担心啊?你门下的食客都还等着你回来煮
饭呢!竟然这么不负责任!干脆不要回来好了!反正你一点也不在乎我!害我在家里为你担心受怕!说好两个月回来的
,你看你多耽搁了将近两个月!害我以为你被匪徒绑了,还是被盗贼杀了,害怕你发生什么意外……」
说到后来,红了眼眶,再也说不下去了。
辜英心一疼,伸手捧起胡兴的脸,紧密地吻了上去。
两人缠绵了片刻,辜英才离开胡兴的嘴,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宝贝老婆。
「兴……我回来了。」
胡兴安心了。心里为辜英紧绷的担心一下子松弛开来,宽了心的泪水一涌而上,自己猛眨着眼,不让泪水掉下来。他伸
出拳头,用力地往辜英身上送。吼着:
「你让我担心!让我担心!就不能稍个信回来让我安心吗?你要真想死在外面,还不如让我一拳打死你!」胡兴气辜英
让他提心吊胆。
辜英吃痛,但他脸上欢喜地笑着,也不阻止胡兴,心里头甜孜孜地想:老婆担心啊,就让他打个过瘾吧!他不在家的这
三、四个月,老婆的拳脚一定闷疯了……胡兴突然停丫下来,吼他:「你干嘛不躲?」什么?要躲开的吗?
「……痛不痛?」胡兴生气地问。他打得手软了,早看见辜英脸上那龇牙咧嘴忍痛的笑容,心里又开始气辜英不懂得闪
躲,竟硬生生承受施加在身上的拳头。胡兴拉不下脸,便板着脸孔,伸出双手胡乱在辜英身上被打的部位揉了几下。辜
英按住胡兴的手贴上往自己的心窝。
「老婆,你知不知道?被你打的时候,我觉得很幸福啊!你从来就不主动碰我,只有在打我的时候才肯,所以就算再痛
,我也想承受……」
胡兴板着的面孔瓦解了。
「你……你干嘛这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对你好,只想对你好,不由自主的……思……就像呼吸那样自然啊。……」辜英轻轻地说着
,温柔地看着胡兴。
「如果……你娶的是别人,你会对他这么好吗?」胡兴迟疑地问着,他不愿意相信有其它人能受到辜英如此无微不至的
关爱。
「不会有别人……」想到自己给自己算的姻缘,辜英笑了:「如果我的命定之人不是你,那么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别人…
…」
鼻子发酸,眼泪又快冒上来了,胡兴想伸回自己的手,回房问去。辜英则反拉过胡兴的手揽住自己,中间隔着胡兴挺立
的肚子,自己伸手把胡兴眼眶才滴出的泪水轻轻抹去,充满爱意地抱着老婆。「我会流眼泪都是你害的!」
「是是,老婆,都是我害的。」辜英的纵容确实软化了胡兴……
「呃……」胡兴轻呼。
「小鬼在动!」老婆的肚子贴在辜英的肚皮上,辜英完全感觉到了那小家伙朝自己的肚子踢了一下。
「你不在,他天天踢我!你说,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胡兴贴着辜英的脸轻叱。
「明天再算吧!老婆……很晚了,你让我洗个澡,然后我们去睡觉如何?」
「唔……」
等辜英洗好了,把家里的灯都熄了,两人躺在上床,辜英把薄被弄成低矮的软垫,枕在胡兴侧睡的肚子下,盖上锦被,
从胡兴背后连同还在肚子里的小孩伸手抱住,胡兴这才觉得踏实,困意渐升。
「睡吧!」
「唔……」是很想睡没错,可是好像还有一件事忘了问……「除了给人找穴位的那两个月,你这两个月到底上哪儿鬼混
去了?」
「明天再告诉你啊老婆,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睡吧!」
「唔……」
早上一起床梳洗完毕,我就去隔壁找师父,跟师父、师爹报告我回来了!师父一看到我就高兴的又抱又摸的,好像在检
查我身上是不是少了块肉,看得师爹脸色阴沉。结果师父说了句话:「小笨崽子你变了……」
趁师父深思走神的习惯还没发作,我就说:「师父、师爹,等会儿过来吃午饭吧,有好玩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唷!」
师父一听连说好。吃饭时,饭桌上,没说什么。现在大家都坐在内院里品茶。「师父,太师祖要我传话给您啊,叫您跟
师祖得了空就去找他。」
「太师祖?什么太师祖?哪来的太师祖?」师父喝了一口茶。「就是韩征师祖的师父啊!」师父脸上的神情很是惊讶啊
!
「我师父的师父?我没听师父说过啊!他是谁?」江湖上说到师承,好像没有哪一派像我们这样神神秘秘的,当徒弟的
只认得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师父却不会去提到他的师父……话说回来,我们家这个师承到底是哪一派的啊?「太师祖自
称仙人,因为隐居丽山,所以叫丽山仙人。」啪的一声!老婆拍桌而起,怒喊:「丽山仙人!」
「兴儿,你那么气愤做啥?」师父吓了一跳。我站起身,安抚地拍着老婆的背:「老婆,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他
严肃含忿地看着我:「当初为我三兄弟卜算出生时刻的就是丽山仙人!」
「我知道……」
「你知道?」他又喊。
「他告诉我了。太师祖还要我告诉你,说你母亲不是女人……你们胡家祖坟算起来已合葬你家三代祖先了,包括你双亲
,实际上,胡家墓穴里葬的全是男人。」
「什么?」这会儿大家一起喊了……
「……要不要等你兄弟来,大家都在了,我再说……」胡嘉、胡翟不在,老婆势必会让他们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到时
候又要再讲一次,累啊……
「不行!」老婆、师父大声说着。老婆心急如焚,师父求知若渴,两人都急欲得知内情。
「好嘛……」我喝下一口茶,继续说:「听仙人说,胡兴爹娘的爷爷胡云是仙人的朋友,我得跟着胡兴叫太祖的。太祖
喜欢上一个男人叫孟和,非他不婚,太祖的父母气得把他驱离家门,所以太祖才和孟和远走高飞,到京师来。两人在一
起没多久,其中一人便怀孕了……」
「怀孕的那人真的是男人?」老婆惊疑地问。
「我也这样问仙人耶!我还问,怀孕的人难道不是阴阳人,他说,绝对不是。怀孕的人是太祖,是仙人看着长大的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