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Ⅰ(穿越)——朱砂

作者:朱砂  录入:07-30

清平呆了一呆,有些手足无措:“殿下—”

“闭嘴!”李越两眼冒火,“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殿下—”门外忽然传来田七的声音,“殿下,安定侯带着新编的史书,求见殿下。”

李越一掌拍在桌子上:“不见!叫他把东西留下,走人!”添乱!

门外田七大约没想到竟然撞在枪口上,答应一声赶紧离开。李越冷冷盯着床上的人,直到清平在他尖锐的目光下终于别过脸去,再也无法维持刚才那诱惑的笑容。冷哼一声,李越一步跨上床去,明显感觉出清平身体一僵,不由冷笑了一声:“怎么,刚才不是还在勾引我吗?”

清平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咬紧了嘴唇,勉强挤出笑容:“殿下别生气,清平,清平是,清平是……”

李越摇了摇头,食指在他咬得发白的嘴唇上点了点:“行了,不用说了。把这些东西去了吧,睡觉。”

清平愣愣地看着他拉开被子,嘴唇微微动了动:“殿下,殿下今晚不要吗?”

李越无奈地看他一眼:“本王今晚没兴趣行不行?赶紧把那些东西拿了,否则我让你戴一个月!”

清平静默片刻,终于相信眼前的男人是真的不想要,松了口气,背转身去,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卸身上那些“装饰”。李越看他用力把后穴里的金球拉出来,根本一点技巧也没有,忍不住皱眉:“轻一点,不知道会拉伤自己的么?”

清平手一顿,回头看了李越一眼,低头打开前面的金环,轻声问:“殿下,清平可以穿上衣裳么?”

李越掀开被子:“穿上衣裳,赶紧进来。”伸手摸摸清平的手,冰凉,再一探他额头却有些热,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掀开被子要下床。清平刚躺下,看他掀被子也跟着坐起来。李越一手把他按回去:“老实躺着!”

清平微微打个冷战,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但看李越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将一张椅子端到床头,把桌上的茶壶茶杯挪到上面,终于忍不住问:“殿下做什么?”

李越伸手再摸摸他的额头:“等你晚上发起热来就知道了。”翻身上床,“睡觉。”

李越忽然醒了过来,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没有什么动静,是特种兵严格训练出来的感觉唤醒了他。四周寂静,李越忽然转过头去,正对上清平的眼睛—他还没睡,半坐了起来。

“怎么还没睡?”李越平静地问,身体已经蓄势待发。他差点忘记了,莫愁说过,这个清平来历不明,似乎,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跟着这个摄政王,而且,摄政王死的那一夜,床上只有清平。

清平稍稍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不自然:“吵醒殿下了?清平只是想倒点水。”

倒水?李越皱皱眉,坐起来摸摸他的头,果然滚烫,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也是,本来伤大概也还没全好,再光着身子在屋里跪了不知多久,不发烧才怪。转身倒了杯水递到他唇边,清平犹豫一下,张开嘴,黑暗中看不清楚,柔软的嘴唇在李越手指上擦了一下,带来一丝说不清的暧昧之感。李越心里微微一颤,白日里清冷漠然的清平,在黑夜中却多了种诱惑,这样一个男人,犹如鲜艳的罂粟花,让人明知危险也忍不住要靠上前去。

清平似乎感觉到了,身体慢慢贴近了些。他在发烧,身体的温度格外高,李越竟然觉得自己身上也被他烤热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手一动,水洒了出来。李越伸手去抹,手下一热,摸到的却是清平敞开的衣襟里滚烫的胸膛,登时缩手不叠。清平却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殿下不喜欢?”

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像小虫子一般直往心里钻,李越顿时觉得身上更热了。黑暗中两人对视着,李越掌心的肌肤微有些湿意,仿佛将他的手掌吸住了一般,能够感觉到那胸膛里一下下的搏动,跳得人血脉贲张。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莫愁惊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吕笛出事了!”

李越一个机灵,抬手在床柱上扭了一下,四颗夜明珠外的罩子打开,柔和的珠光立刻照亮了屋子,方才那暧昧的气息立刻褪去。清平拉紧衣襟,捡起床边的衣裳为李越着衣。莫愁跌跌撞撞进门,头发都有些散乱:“王爷,您快去看看,吕笛他—”

“吕笛怎么了?”李越将衣带随便一系,回手拉下帐子遮住清平,“你呆着别动,我去看看。”

西园里所有的屋子都亮了灯,唯有吕笛的屋子黑着。李越正要进去,莫愁却拉着他往另一间屋子走:“王爷,吕笛在长音房里。”

屋子里弥漫着欢爱过后特有的气息,吕笛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却能看得出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床边坐着个人在为他诊脉。屋角跪了个少年,身上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内衣,冻得瑟瑟发抖,满脸泪痕。简仪站在床前,一见李越进来急忙跪下:“殿下。”

“起来吧。”李越一手把他提起来,也不管床边坐的是什么人,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床边那人已经站了起来,头都不敢抬:“回殿下,吕公子是,是马上风。”

10.猝死

马上风!李越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一时没说出话来。屋里一干人等全部变了脸色,简仪回身就给了跪在屋角的少年一脚:“你这个贱货干了什么!”

李越顾不上阻止,先问那诊脉的人:“你还不救人?”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时间拖得太久了,小的已经尽力,可是没办法了……”

简仪一震,停下了手,僵着身子慢慢转过来,直直盯着吕笛的脸,突然扑到床边伸手抓住吕笛的肩头用力摇晃:“不,不会的!吕笛你醒醒,你说了要陪着我的,怎么可以食言!你起来,起来……”他用力摇晃,吕笛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膛,身体还有点温热,心跳却已经没了。

李越阴沉着脸一掌切在简仪颈后,接住他软倒下来的身体交给周醒:“送他回房,好好守着。”下巴向蜷在屋角的少年点了点,“本王有话问你。”

少年哆嗦了一下,低着头向前膝行几步:“殿下,长音,长音什么也没做,真的没做!”他身上纱衣本已是撕破的,刚才又被简仪拳打脚踢扯得难以蔽体,露出胸前颈间一处处红红紫紫的吻痕,若说什么也没做,实在令人难以相信。田七站在门口,首先冷笑了一声。少年打个冷战,脸更白了,哆嗦着磕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越看着吕笛,那张有点莽撞却始终生气勃勃像个大男孩的脸此时平静安详。李越知道所谓的马上风就是在极度性兴奋中的猝死,可吕笛脸上却没有那种兴奋到近似扭曲的表情。李越掀开他下半身的被子看了看,分身确实还半挺着,除了表情安详得有些奇怪,找不出别的异常。轻轻拉起被子盖住那张永远不会再更换表情的脸,李越缓缓回过身来,长音还在磕头,地下的石板上已经染了些红渍。李越用脚尖垫住了他磕下去的额头:“把今晚的事一字一句的老实说出来,有半句虚言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长音瑟缩着,抽噎了两声才能开口:“是吕公子他,他自己进来的。长音已经睡下了,他进来的。抱着我,抱着我不放。他喝了酒,叫了,叫了简公子的名字……”他说得七颠八倒,李越却听出了意思,吕笛叫了简仪的名字,他把长音当做了简仪么?

莫愁面带怒色:“你就让他动了?”

长音哆嗦一下,嗫嚅着:“我,我说过他认错人了,可,可吕公子力气很大……”

莫愁更怒:“你难道不会喊人?”

长音脸色惨白,低头不语。李越用眼神示意莫愁不要再说,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吕公子就睡了。我,我醒过来他就,就这样子……”长音又磕下头去,“殿下,长音真的没做什么!”

李越皱皱眉:“你就一直没发现什么异常?”

长音脸色由白转红:“长音,长音当时昏过去了……”

“昏过去?”李越审视他,“吕笛折腾你了?”

长音的声音已经小得像蚊子一样:“没有……吕公子,吕公子他,长音是,是……”他的脸红得几乎能烧起来,虽是在恐惧之中,眉眼间天生的妩媚仍是自然流露出来。

李越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明白:吕笛既是醉中将他当做了简仪,自然不忍折磨他,想必倒是曲尽奉承之道让他享受了一番,之所以会昏过去只怕也是连番欢爱之后体力不支之故。

“吕笛昨晚吃了什么?”李越转头问莫愁,“叫人将他用过的饭菜仔细检查。”

“是。”莫愁看一眼长音,“王爷,长音如何处置?”

长音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扑过来抱住李越的腿:“殿下,殿下饶了长音吧,长音不是有意背叛殿下,殿下饶了长音吧!”

莫愁冷冷一笑:“不是有意?那你为什么不喊人?西园的规矩你可是不知?身体玷污,应该如何处置?”

长音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只会连连磕头。李越略一思索便想起家规上写着:西园男宠与人私通,轻则阉割,重则分尸。难怪长音如此恐惧,不过,若说他与吕笛私通,似乎牵强了些。

莫愁见长音不答,冷笑一声:“来人,将长音带下去!”

“且慢!”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切的声音,一条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口,“青琴见过殿下。”

这就是太后送来的青琴?李越眯起眼睛。年轻男子眉目如画,论相貌不在清平之下,声音更是悦耳,只是看起来瘦弱了些。

莫愁秀眉一立:“青琴,你不经王爷召唤竟敢进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青琴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青琴此刻仍在西园之内,并未违背规矩,请殿下允青琴说句话。”

李越挥手止住莫愁:“你想说什么?”

青琴抬起头来:“殿下要如何处置长音?”

哦?为了长音出头的?李越感兴趣地看着他:“西园的规矩,你不知道?”

青琴面色微微变了变:“长音并非有意背叛殿下,吕公子曾为殿下身边铁血十二骑之一,长音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无能反抗,请殿下明察。”

莫愁一声冷笑:“他无力反抗,不会呼人么?”

青琴也抬头一声冷笑:“吕公子是何身份?铁血十二骑当年乃是殿下贴身近卫,生死弟兄,长音只不过是丞相送来的礼物,怎能相提并论。若是长音呼人,殿下又会如何处置?即便殿下放过长音,吕公子只怕也要迁怒于他。莫愁姑娘冰雪聪明,想来不必青琴多话。”

莫愁被青琴顶得说不出话来。只因青琴所言不虚,吕笛与简仪虽名义上也是西园男宠,地位却与其他男宠截然不同,长音明知吕笛要做什么也不敢呼救,莫说被主子知道了极可能被处罚,最好也是被逐出王府,即使主子不予处罚,得罪了吕笛这日子又岂会好过?何况若被逐出王府,丞相又怎会善罢甘休。长音的意思,自然是想着无人知晓,明早吕笛发现认错了人,自然也不会声张,大家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主子不知就好,谁想得到吕笛竟然死在他床上,这下子便是什么也瞒不住了。

门边的田七冷声道:“不管怎么说,他身体已经污了,岂能再留在西园!殿下纵然开恩不处罚他,也得将他赶出王府。”

青琴从容道:“若是如此,吕公子算不算身子已污?若他未死,殿下也要将他逐出王府么?“

李越一直手支下颌饶有兴趣地看他,听了这话面色一沉:“吕笛已死,你还要在他身后胡乱谈论!”那个有些莽撞的年轻人,真的很像以前在那个世界里的弟兄……

青琴不慌不忙磕了个头:“青琴放肆了,请殿下恕罪。不过若说身子已污便无法服侍殿下,那如今殿下房中的卫清平当初在天牢之中,只怕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货色,又怎有资格得殿下专宠?”

“青琴,你大胆!”莫愁面色骤变。谁不知道,摄政王平生两大忌讳:一是自小便有人传说他是生母与人私通而生,在王族子弟读书的书塾中便遭人歧视,故而忌讳“来历不明”之类的词语;二是少年时在军中为奴,受过折辱,余伤犹在,最听不得“千人骑万人压”之类的话。青琴竟敢当面说出这等言语,摄政王将他千刀万剐也是轻的。

长音也吓得面目改色,扑上去捂青琴的嘴:“别说了!”回身就磕头,“殿下,青琴他是胡说的,殿下别生他的气,长音领罚便是。”

青琴傲然挺直了肩背,连头都不低下:“青琴并非胡言乱语,请殿下三思。”

“青琴!”长音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你胡说什么,还不快给殿下磕头。”

“不必了。”李越低沉地开口,注视青琴,“你的胆子倒不小,是否认为是太后送来的本王就不敢动你?”

青琴昂头:“青琴不敢。纵然是太后送来,也不过是殿下的宠物,青琴岂敢把自己看得太高?只是殿下若如莫姑娘所言处置长音,青琴死也不服!”

李越不怒反笑:“好啊,真是胆气十足。好,先将他们两个都带下去好好看守,待本王查清了吕笛的死因再来处置你们两个。”

长音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却不敢哭出声来,青琴反而从容站了起来,任由两个侍卫拖了出去。莫愁低声道:“王爷真要处置青琴么?他到底是太后送来的人,若是……”

李越摇摇手:“先押着。现在要紧的是吕笛的事,这里查着,你,也给他准备后事吧。简仪怎么样了?”

门口侍卫立刻回禀:“回殿下,简仪刚才醒来就坐着发呆,周侍卫不敢离开,吩咐属下等来报知殿下。”

李越叹口气站起身来:“带我去看看。”

简仪坐在床上,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口,不吵不闹,只是脸上泪痕犹在。周醒守在旁边,看见李越进来,悄悄退了出去。李越走过去,轻抚上简仪肩头:“简仪—”

简仪颤抖了一下,眼睛茫然地转过来看着李越,低声说:“是我跟他吵了一架,他生气才会去喝酒。”

李越握握他的肩头:“吕笛不是因为喝了酒才出事。”虽然酒后交欢的确会使发病率更高。

简仪茫然:“我不知道。我跟他说—”他欲言又止,仿佛大梦初醒,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王爷,我心里难受。”他不再用“殿下”来称呼李越,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脆弱。李越把他的头揽进怀里,柔声说:“吕笛不会记恨你。”吕笛酒醉之中将长音当做了简仪,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怕还沉浸在得偿心愿的满足之中,总算也是幸事。只是这话,简仪不说,李越自然不能说出口来。

简仪把脸埋在李越怀里,肩头微微颤动。李越觉得胸前一阵湿热,不由轻轻抚摸简仪的头发。简仪的声音微微哽咽:“王爷—”

李越低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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