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这逆贼不得不除……!”“蜕”折磨了君悯一天一夜,这神兽从儿童转变为少年必经之路,治热的火焰烧烤,无论是谁,终逃不过……
君悯终究脱去了幼稚的外衣,娇嫩的肌肤赋予了弹性的美妙,如今的君悯没了稚嫩,多了一份少年的稳重成熟,许只在眉宇之间藏著点点幼稚。
挑眉,望下,众多群臣,多少信这传言,多少不信,多少徘徊,冷冷的笑,看著第一次如此恨一个人的君悯还有两个因为“蜕”而空出的位置,十一岁,都到了“蜕”的年龄!
“父王,若不严惩这逆贼,怕……!”焦急的开口。
“怕什么……!”突然开口,打断了君悯的话,君悯抬头,赫然看见一双锐利的眼眸,不是他看惯的温和,而是一股王者的霸气与无情。
“哼,怕本王会因为这子虚乌有而被颠覆,还是怕本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尖锐的问题刺破寂静的朝堂,轰然之间,群臣议论纷纷,莫不是这言论的真实。
当年雀王本就以一人之言登上这独掌朝政的位置,多少疑问被活活的压下,没人敢提出,也没人敢反对,若要反,便成拿刀下亡魂。
“哈哈哈,好一群众臣……!”红发张扬,金光四起,震慑住了群臣的骚动,却被一声咳嗽打断……
“咳咳,拿敢问王上,雀帝,可还活著……!”儒雅俊秀,只是苍白非常,莫不是今日群臣早朝,鸢瞰也不会前来,这旧疾是好不了了的。
冷冷的细看,这俊弱书生,倒也看说出如此之言,唇角上扬,像是看见了好玩的东西一般,眯著眼睛,“莫不是白公子忘了我朝帝君该病缠身,不得见人吗?”
“咳咳,小人不才,虽无当朝张侍郎一般神医盖世,但也小有研究,若是王上不弃,小人愿意……!”
“你这狂妄之徒,显然刁难,连太医都不能,你如何治疗……!”愤怒的指责,对于敬重的雀王还有侮辱了张少岚,万菁不能忍也不想忍!
“小人不才……!”微微笑著退入群臣之间,似乎是目的达到,只见高高在上的雀王眉宇微皱,随意后淡淡一笑,似刚才的怒火已经不复存在,大殿之上,只是一个仁慈的王。
“本王知道白爱卿医术了得,只是帝君病情实在不能见生人,唉……!”似是悲伤的颤抖,将一个忠臣的表情做足,崴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更是一个演员,能将戏演得入木三分的好演员!
“帝君万岁万岁万万岁,雀王永世昌盛……!”像是口号,只是被那悲伤的深情勾出的叫嚣,谁都知道,其中的忠诚多少,可信多少……
“本王也希望帝君早日康复,唉,退朝吧……!”无奈的摇头,看著同样跪在地上的白鸢瞰,还有一群“忠诚”,冷冷的笑,转身,离开,不多看一眼,包括自己的孩子……!
许是确认王上已经离开,朝堂之上不再噤若寒蝉,到像足了夏天的青蛙,吵杂一片。
“喂,你说这倒是真的还是假的……!”
“嘘,莫要大声,喏,三王子还在呢……!”有人轻声在耳边呢喃。
“我看见了,看见了……!”
“什么?”
“当年裹皇子的繦褓!”
“真的?”
“千真万确……!”似是神秘,围绕周围的群臣也是一副长舌妇的样子,此时的他们到少了书卷之气,多了市井之流。
“莫要瞎说,小心脑袋!走走走……!”
一哄而散的群臣,四目相对,显然长高的君悯无言的王了一眼万菁,“我要去……!”
“为何,王子?”
“那里,有我弟弟!”
“……”
风吹过,掀起点点涟漪,那里有我弟弟……
君悯来寻你了,你等小悯……!
朱门深锁,威严肃穆,方圆数百十里之内,俨然闭门锁户之态,众所周知,即便是这万家门户,他们的雇主也只有一个姓,那便是宇文,当朝第一大姓。
泱泱数百年历史,宇文家族已经根深蒂固的扎进了雀帝国的文化历史政治之间,当今雀帝当年更加助长了宇文家的气势,直到雀王独揽朝政开始,宇文世家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直到如今的屈居一方。
“开门……!”直射云霄的声音打破了一方宁静,大门微开,出来的,是一个猥琐的看门人,佝偻的身子,跛脚的动作,就连声音,似乎也在颤抖。
“你,你是谁阿……!”
万菁不屑的看著眼前的人,惊讶堂堂当朝丞相,怎就让这般人看门,“万!菁!”
当今雀王钦点的考生,当时正所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万菁还是张少岚的“养子”,虽不得少岚真传,可治病救人乐善好施也让万菁在帝都享有盛名。
“啊,啊,万大人,您,您这大雪天来找我们大人阿?”猥琐的声音,那佝偻的身子又一次上前,万菁厌恶的瞥见那衣服似乎吃饭时候掉在衣服上的残渣,后退一步。
“哼,我找宇文遥之……!”
“……”
顿时无声,锐利的眼眸看见著肮脏的仆人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武功已经出神入化的万菁显然知道,这仆人,并非一般人!
“怎么,宇文遥之呢?”
“啊,大,大人,公子,公子不在……!”
“不在……?”瞬间出手攻击,直接劈向那个仆人的天庭,转手擒拿,却被那仆人及时避开,冷冷的笑,果然丞相府内,焉有无能之人。
“万大人这是有何用意?”佝偻的身子似乎被那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挺直,细细看来,这原本不堪的人居然眉宇间有著一丝傲气,“万大人请回吧,我家丞相不在,公子更加不在……!”
“闭门思过思到不在吗?”
“公子在别院闭门,请万公子回吧!”俨然威胁之意,可天生暴躁且天不怕地不怕的万菁怎么可能如此罢休,更何况本就因为曾经被这宇文遥之害过而郁结在胸,这气,今天不泄,更待何时!
“哼,我奉王上之命前来,你敢拦我?”挑眉,直直的向前走,跨门而入,却被身后的雄厚内力所袭,若是一般习武之人,倒也要去了半条命,可万菁本就是个武痴,对于这点雕虫小技,了然一笑,年少气盛的他张狂,“本少爷今天到要闯一闯这丞相府!”
院中迅速聚集了各路好手,只是似乎挡不了这力挡千钧的万菁一人……
黑发飞舞,玄色长衫飞舞,招招闪躲,且步步走入院内!
冷笑,看著越来越多似乎所有的人马出动,眼角瞥见一抹身影闪入内院,笑,转头,万菁便更加投入的厮打,刀尖无眼,只是万菁乐在其中!
君悯本就和万菁商量好的,他引开大部分的侍卫,而他,便直接入后院,找君瑞,以君悯的能力,要在没有结界的地方寻找自己熟悉的人,易如反掌!
雪地皑皑,叶片垂落,虽那树木本是常绿的植物,可也有变黄落地的枯叶,偏偏飘落,给这单调的大地染上几许颜色……
轻松得跳入高高的围墙,经历过“蜕”最后活下来的雀,都拥有一份似乎是上天给与的劫后余生后的礼物,君悯,得到的是更加美丽的容貌还有这强大的法力!
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观察,似是更加确认君瑞的确切位置,突然……
“公子阿,外边冷,还是进去吧。”稚嫩的童音,似是焦急。
“嗯,你,你……便让我再看一下,吧……!”清亮只是似乎说话很困难的声音打破了君悯专心的观察,愣愣的,看著那坐在轮椅上穿著藏青色长衫的人儿……
柔顺的灰白长散落在身后,虽然平庸但干净的小脸之上是淡淡的喜悦,那脸上,似乎变的成熟,似是君悯的君瑞已经长大了一般……
“看看,起风了……!”小童急著要将这顽固的公子推回屋子,“怎就像是没看过雪似的……!”
“啊,没看过啊……!”淡淡的,柔柔的,却将小童惊讶的吓在了那里,乖巧的小童怜悯的看著君瑞的眼睛,其中,是若隐若现的泪水。
“对,对不起,公子!”
“……”
嫣然一笑,那从一出生便没有焦距的大眼睛里面,是温和的,还有宽容。
风吹过,让君瑞和小童冷冷的打了个颤,这天,真是冷得紧阿!
“哼,不管,小鱼反正不再让公子吹冷风了!”叫做小鱼的小童噘著圆嘟嘟肥嫩嫩的小嘴用力得将君瑞的轮椅向房内推,因为特制的款款的轮子,在雪地上也滚动的方便。
“小鱼,我……!”
“不依……!”小鱼气嘟嘟的更加用力推著轮椅,小胳膊小腿的努力的使劲。
“唔……!”本就习惯了别人的大声,而且当君瑞那天奇迹一般的没有死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张刚毅的脸还有便是这张圆咕隆东的脸,那时的君瑞笑了,却流了泪,他的眼睛看见了,虽然从没有见过东西的眼睛认不出什么便是什么,但他知道,这两个脸中的一个,便是他承诺一生的人……
几天,还是十几天,君瑞慢慢的学著认东西,那天本来只是摸过的东西,如今,却要用眼睛去看……
“瑞儿,若你能看见,那该多好……!”莫名,君瑞想到了曾经有个少年在耳边的诉说,那轻轻的,柔柔的,说他是自己哥哥的少年。
“公子,今天我让你看……!”
“瑞儿……!”
猛然回头,君瑞看见的是自从他知道人长什么样子中是最漂亮的人,毕竟,就连所有人都以为习以为常的东西,包括脸,在以前,君瑞没有看到过,更别说认识!
风过,柔顺发亮的红发飞舞,黑色的锦衣,莫名的温柔,特别是那双美丽的眸子……
“……”
四目相对,君瑞知道他是谁,因为这个声音他听了很久,即是这声音因为“蜕”变得些许的低沈,渐渐靠近,只是君瑞却没有退却的意思,他知道,君悯不会害他。
“瑞儿……!”熟悉的带著哭音的声音,一双白皙的手伸出,那里,似乎温暖,“小悯接瑞儿回家……!”
温柔的相望,微微的抬头,看著自己希望看一眼的哥哥……
“我……!”
“你,你是谁阿……!”小鱼突然在君瑞和君悯之间横插,挡了彼此的视线,“快走,要不我叫人了……!”
“今天我要带他回去!”金光四起,伸手便拨开了小鱼小小的身子,只是却被一道真气拦截,回头,对上一双锐利的眸子,遥之的眼睛。
“哈哈哈,莫不是三王子也作了宵小之徒,怎就来我这小小的地方抢我的东西呢?”眯著眼睛看著君悯,威胁,不屑。
“他是我弟弟!”急急得抓起君瑞的手,凉凉的,和以前一样,只是遥之拦截,阻挡了君悯的动作。
你来我往的比拼,君悯来不及施展法术,而遥之则似乎游刃有余一般的对抗,互相拆了几十招,居然不分胜负。
“不,不要打了……!”君瑞焦急得想要阻拦,直直的从轮椅上跌了下来,惊得已经被吓到的小鱼惊叫连连。
“王子,退,人太多了!”突然出现的万菁拨开了君悯和遥之的胶著,拉著君悯便要走,他们硬闯本就没有依据,被活抓那便真的得不偿失了去。
似是依旧不肯善罢甘休得想要回去,却被万菁死死拉住,回头,看见的是趴在地上的君瑞,那灰白的发丝垂地,心痛……
使劲挣脱万菁的手,直直的打向遥之的正面门,力道之强,让遥之也一愣,险险的躲开,可醉翁之心不在酒,君悯直接转向君瑞,再一次拉著他的手,四目相对,虽然几秒,却似乎很多很多……
转身离开,飞身而出,只留下一群乌压压得一群侍卫,还有冷笑的遥之。
低头,看著脚边的君瑞,慢慢的扶起,“他给了你什么?”
“没,没有……!”
“别骗我!”
“嗯!”
“……”
“……”
侍卫纷纷的退离了内院,就连小鱼也扁著嘴揉著屁股离开,只留下静静回屋的两个人,雪,似乎有星星落落的下了,而君瑞,紧紧地捏著自己被君悯捏过的手,紧紧地,哪怕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可能是伪皇子,莫要信他……!”
“明儿晚上,出内院,我来接你!”
……
……
雀之间特有的交流方式,只是需要训练,君悯和君瑞几个月的相处,些许小法术也有用过,而这,曾经一直是他们玩的游戏,只要相互接触,便能诉说,不用口!
举头望天,原来,这天,也是会变暗的,回头,对上严肃刚毅的脸,这人便是他承诺的人啊,一生的承诺……
雪越下越大,渐渐的掩埋了那一行不深的轮子留下的痕迹。
朝来雨雪晚来望,夕阳西下无限红。
一人独坐深闺楼,遥不可及是红日!
“公子,进了吧,莫要再受凉了……!”小鱼微笑的关窗,无奈这君瑞总是喜欢坐在窗口,观望著了无生趣的雪,还有遥不可及的红日,昨天因为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小鱼心有余悸,虽那明眼人都知道是神兽,可是小鱼并没太大的惊讶,毕竟,一出生便在这对神兽充满怨恨的地方长大。
回头,看著小鱼,淡淡的笑,身上,是余晖点点,染了一片橘红……
那一天,没有了火烧火燎一般的痛苦,没有在黑暗之间的苦苦徘徊,没有了狰狞的嚎叫充斥著世界,有的,是一片寂静,还有眼前从没有看见过的一片白茫茫的光。
君瑞知道,他没有死,没有去见那梦婆,更没有喝那碗汤,他依旧是那被诅咒的孩子,这个世界,依旧没有属于他的地方。
“为我而活……!”冲破死寂的沈稳声音,猛然睁眼,却看见一张刚毅的脸颊,还有是那圆圆的小脸。
四目相对,惊讶,惊愕,还有……茫然……
“哼,张少岚说能熬过去的都并非等闲之辈……!”冷冷的开口,那熟悉的声音让君瑞知道,他便是遥之,他承诺一辈子的人。
“看得见了?”有一个东西在眼前晃弄,后来君瑞才知道,那是手,遥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