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他吗?”绿雅靠近,遥之抬头,遥之真的苍老了,不是年龄,只是,只是那一份容易悲伤的心。
十几年,遥之有哪个时候不在担心这个他爱的人呢,他霸道,他冷酷,他残忍,可,十几年,他为谁而手软,他
为谁而仁慈,又为谁而宽容,绿雅知道,也许,那个被雀羽携带,却又被封印的君瑞,也知道。
“爱阿……”如果不爱,如果不爱,他不会放手,不会让孩子走出他的生命,因为他会离开,他怕自己最终保护
不了孩子,保护不了他爱的这个人。
“那我们接他回来,好吗?”
笑,两个男人双手紧紧相握,接他回来,无论他最终选择谁,都爱他,只爱他,告诉他,永远,我们永远不离开
他……
孩子依旧沈睡,有两只手,静静的,擦去那惨白色脸颊上,那一条红痕。
22
阴森恐怖的森林,能够听见咆哮野兽的叫声,还有死亡气息的源源不断靠近的恐惧,一行三人,绿雅,遥之,还
有七七,缓缓地走入其中,走向漆黑的深渊。
“咕,咕咕……”脚下,是阴湿的泥泞,低头,仔细观察,可以看见那扭曲的蛆虫,还有绕著鞋子四处逃窜的蜘
蛛蝎子,头上,是诡异的恐怖的鸟叫声,可这鸟叫,又如同狰狞的孩子啼哭声。
突然,一双绿色的圆光出现在阴暗的内处,死死的盯著那进入的三个人的身上,缓缓靠近,直到飞扑而上。
“七……想死我了,呜呜呜,你都把我忘了……”一个硕大的身体飞快地抱住七七,而此时的七七也没好气地一
把把那重大物体扔在地上,踩。
“想,想你个头啊,想吓死老子你说一声!”七七凶巴巴的踩著地上那只狐狸,眼神中,却是掩饰不了的爱。
十几年,风风雨雨,有痛,有痒,有悲伤,有快乐,有幸福,更有吵架,只是,十几年,甚至以後的的几十年,
几百年,都要相互依偎,相互牵挂。
曾几何时,有人说,“如果你离我而去,我会杀了你,然後与你一同纠缠到地府。”而那个人却笑了,“如果你
要死了,跟我说一声,我会前你一步把要纠缠你的牛鬼蛇神杀个精光,然後我坐地府的王,你,做我的王後。”
“呜呜呜,你是我的王後你怎麽可以打王啊……”抱著七七,痛哭流涕,满是委屈。
“谁是你王後阿,起来,跟我说情况。”七七瞪了一眼这只臭狐狸。
“可是,可是,七……”可怜兮兮的看著七七。
“干吗?还不起来!”
“呜呜呜,你踩到我尾巴了,呜呜呜,好痛啊……”耍赖,加无赖,臭狐狸死活抱著七七闹。
“我数到三……一!”
不起来。
“二!”
就不起来。
“三!”
好吧,我起来。
“说,到底什麽情况?”
狐狸抬头,看著旁边的男人,也许也带著无奈,还有抱歉,即使他觉得没什麽,可是,男人的憔悴,让狐狸也知
道那一份悲伤。
“老爹用那雀羽封锁了所有的入口,你也知道,这十几年,老爹的那点东西都被我还有下面几个兄弟蚕食得差不
多了,至於法力,老头子老了,现在,老头子就靠著那颗雀羽在支撑著。”无奈的耸肩,“我进不去,好像如今
谁都进不去狐殿,老头子把自己关在里面,做垂死的挣扎。”
“那你让我带他们来干吗?”七七怒,其实对於很多事情祭祀很了解,可是,很多事情,只有他们自己了解,而
对於因为狐引起的这样的事情,七七还是觉得亏欠的。
“拿回他们的东西啊,哦,如果那东西属於他们的话……”狐一抹狡猾的笑扫了一遍两个一直没有开口的男人。
“……”
“……怎麽拿?”遥之开口,嘶哑的声音,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飞奔而来,对於绿雅,或许会好过一点,可对於
一个常人来说,无非已经体力透支,仅仅靠著那一份对瑞的执著支撑。
“……”静静的看著,狐开口,“如果要让你们付出所有呢?”
“……”
“……”
绿雅沈默,而遥之也没有开口,静静的,似乎只能听见那诡异属於森林的叫声。
“呵,仅仅只要这些,是否太便宜我们了?”遥之开口,是属於他的自信,哪怕疲惫,哪怕悲伤,那一份气势,
让所有人佩服,而绿雅,也只是静静地笑著点头,如果只需要这些,又何尝不可呢?
相视而笑,狐狸看了一眼七七,“我带你们进入最靠近狐殿的地方,不过,要记住,不要暴露你们是人的信息,
哪怕有我在,狐狸也不可能让你们这些人类顺利出入,呵,狐狸,恨透了你们这些人类。”确实,多少年的厮杀
,多少年的鄙视,又有多少狐狸丧生,狐狸对人类的憎恨,也许永无止尽。
点头,缓缓跟随,似乎四个人都处於一个极其安静的世界,突然的赫然开朗,放眼望去,浓浓污浊,却又说不出
诡异。
有人在地上舔舐自己的下体,有人又在互相的舔弄,有人在地上啃噬著如人一样的躯体,有人又狡猾的在角落盯
著所有路过的人的样子,似乎看见了老弱病残,就要扑上去撕杀。
“别看他们……”七七低头,在遥之与绿雅的耳边呢喃,“那是幽狐,就是我们人类总是说的狐狸精,倒时候会
缠上来的,快走。”
加快脚步,似乎所有狐狸都注意到了陌生人的进入,有的狰狞的露著犬牙,有的奉承的献上自己的生肉,还有的
甚至抬著屁股摇晃,只因为进入的是大王自带回的人物。
狐的世界,能力代表一切,没有道德,没有仁慈,只有掠夺,还有就是仇恨。
“呼……”焦急的跨门而入,大门关上,阻隔了所有的诡异,三个人粗粗的喘气,一切太过於让人难忘了,抬头
,七七对上的是狐的沈默。
“这就是你一直不让我来的原因?”
“……”
“傻狐狸……”紧紧拥抱,七七的内心是温暖的,曾经为了狐狸不让自己进入他的世界而争吵,而如今,却又释
然。
淡淡地笑了,露著犬齿,抱著七七,笑了,很快乐,很幸福。
脱开彼此的牵扯,“雀羽是因为主人的放弃而到那个老头子的手上为他所用的,如果硬闯,我们不可能,也绝对
闯不进去的。”狐正经的开口,原本邪邪的容颜出奇得帅气俊秀。
“让你们来,只是让你们引出雀羽,如果你们是雀羽认定的他主人的伴侣的话,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雀羽拿
回来,而让你们靠近狐殿,是为了更加方便的呼唤,只是……”那双绿色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只是失去雀羽
的支持,原本靠老头子法力支撑的现在是由雀羽支撑的狐殿会倒塌,你们要记住,不要停留,不管看见什麽幻象
,老头子是幽狐,幻像是他最拿手的,不然,你们会死在里面。”
“……”
沈默,无声的答应,狐狸与七七并没有去要求他们的答应,只是沈默的将他们带到房间,坐下。
23
沈默,无声的答应,狐狸与七七并没有去要求他们的答应,只是沈默的将他们带到房间,坐下。
“我和狐在门外给你们守护,那只老狐狸不会那麽轻易让你们拿走雀羽的,可,……你们好自为之……”
离开,狭小的世界只留下两个男人的静静相处,绿雅回头,却发现遥之也在看著自己,静静的,两人却笑了。
“你老了……”
“是啊,已经不年轻了,绿雅,我感觉好累,好累,累得我想永远不再起来,在看见瑞没有了生命的时候,真的
,我想过死亡。”
“遥之,这算是最後的聊天吗?”冷硬的板凳,绿雅轻笑著。
“能陪我吗?”
“可以阿。”像是久违的朋友,坦诚的笑著,“其实我是恨你们这个国家的,是你们把我们的祖先毁了的,可,
後来,却发现,或许,红袖与他的相遇是注定的,他们也是快乐的,毕竟,他们曾经相爱,抱歉,我毁了那块石
头……也伤害了君瑞。”
宽容的笑著,疲惫的脸上,已经可以看见释怀,“原来,我们兜兜转转的,终究会到了原地,以为手上抓住了一
切,可,看著身边都变了,那个始终不变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遥之,我爱君瑞,第一眼,就爱上了,那平凡的笑,那对著你的轻视也可以满足的笑,我想过如果我拥有,我
会如何,呵,呵呵呵,原来,我一样失去。”
两个男人的静静谈论,看著仅有的窗户外,原本就阴暗的太阳垂落。
“如果瑞回来,你会如何待他?”回头,绿雅看著遥之。
“告诉他爱他,呵,呵呵,哪怕他已经觉得我不配了,可,我依然会爱他,记得,他说过,他只是想要一个平凡
的家,一个爱他的人。”也许觉察到自己的失言,可却发现绿雅笑得灿烂。
“遥之,他始终爱的是你,可,我不会放手……”
“哈哈哈……”
两个男人张狂的笑,不放手,又有谁能放手呢,错过了那麽多,等了那麽久,不愿离开,不愿放手,不愿意看见
他的再次哭泣。
“遥之,你最想要瑞干吗?”
“……”
“……”
“……笑……”
……
……
朦胧间,有人徘徊,树影斑驳的世界,烟雨朦胧的环境,有人无措的转身,看著陌生的一切。
“绿雅……”前一刻还在与绿雅说话,却在下一刻来到了这个世界。
匆忙的拨开树影,想要找寻这个地方确切的环境,胆颤心惊的走著,手上,是随意捡的树枝,为了以防万一。
“帝君……”
朦胧间,有人靠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一切,靠近,一头血红色的头发,熟悉的容颜,那一颗红痣依旧娇豔。
“瑞……”紧紧拥抱,紧紧地,强硬的男人控制不了那一份激动,十几年时间的分别,“瑞,我好想你……”
君瑞推开了那一份的禁锢,细细的,看著。
“君瑞,你,依然不肯原谅我吗?”
君瑞看著男人的懊恼,看著那一份憔悴,那一份迷茫,“帝君,放了我好吗?放了我,你知道吗?我可以离开,
却因为你与绿雅的执著,把我强留在这个世界,放了我,好吗?”
“不,君瑞,不,我不放,我爱你……”
“可你宁愿我痛苦!”狰狞的脸,充满了仇恨,“为什麽要来找我,为什麽,你难道还觉得伤我不深吗?”
“君瑞,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麽,你们走,走啊,离开这里,不用解释,不用。”君瑞诡异的散发著绿色的光芒,原本完美的唇间是
獠牙毕露。
猛然退後,离开君瑞的身边,警惕的看著一切,而君瑞,似乎又恢复了那一份温和,“遥之,你,怎麽,不要我
了吗?”
“你不是君瑞,你是狐王,你……”
“不,不,我不是,遥之,你摸摸我,我不是……”
“哈哈哈,不,你不是!”遥之拿著树枝,放肆的笑,带著讽刺,嘲讽,“君瑞永远不会让我摸他,永远不会,
他宁愿被误会,也不愿意解释,哈哈哈,我恨如此,可,那就是瑞,我的瑞,我爱的瑞,我放过手,可却又一次
失去了瑞,所以我不会再放手了,不会了!”
“啊……”“君瑞”变成了狰狞的怪物,獠牙滋长著,凶狠的目光闪烁著血腥,泪腺周围是浓浓的黑色,一只九
尾幽狐狠毒的站立,指尖的指甲,炫耀著它的残忍。
“是你逼我的,咯咯咯,不来多好呢,可你们非要和我作对,咯咯咯,想必,那个白痴男人早就放弃了……”狐
王开口,浓浓的腥味。
遥之想要离开,却发现手脚都被禁锢。
“咯咯咯,别徒劳了,咯咯咯,杀了你们,就没有人能拿了那宝贝了,咯咯咯……”
没有多说废话,那锐利的指甲,还有那铮铮的獠牙,逼近,那一双绿色的眸子,闪烁著残虐。
“君瑞,对不起……”
静静的闭眼,呢喃,可是没有了那紧紧的束缚,也没有预料疼痛,却有著极速下落的感觉,睁眼,似乎历史又重
演,又是一片朦胧,一片迷茫。
“遥之……”有人拍肩,回头,是那一份灿烂的笑容。
“绿……”温和的一笑,彼此搀扶著,拨开树叶,朦胧的尽头,有人屹立。
一头瓢泼的红发,随风涟漪,在朦胧间闪著光芒,两个硕大的翅膀缓缓地抖动,全身白皙的肌肤,没有一丝的衣
著,却带著圣洁的美丽。
“君瑞……”两个男人轻轻呼唤,有人回头,静静的,静静的看著。
伸手,有人伸出了第一只手,有人,伸出了第二只……
“我们带你回家……”
一双白皙的手指,两只已经伤痕累累的手,紧紧相握,回家,我们回家。
狐殿崩塌,惨叫连连,似乎顷刻之间,只剩下凄惨的痛苦,只是很多人,忽略了笼罩半边天的金色光芒。
似乎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谁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了,只知道,从那以後,原本一心要登上狐王的大王子如消
失了一样不见了踪影,而那原本被带进狐族的三个男人,也没见谁出去过,一切,似乎都变成了谜团。
半年後,当年雀王遗留下来的三个孩子登朝参议国事,引起轩然大波却被当朝帝君镇压,後因三位有志少年风功
卓越,迎来了百官敬仰。
一年後,大内总管啼因病故去,帝君下令以王爷身份下葬,可很多年後,有人传其曾经在塞北大漠之上,看见啼
总管,只是,啼总管已非一人,而是相伴著一名倜傥银面青年,後帝闻,一笑,“终不再孤独!”
两年後,当朝帝君因病不理朝政,由赫连霁涵代理朝政,举国惊,问太子何去,君但笑不语。
三年後,赫连霁湮被招回禅,登大位,禅国主与其谋士不知所踪,索性禅并无大乱。
四年後,虎都都主,虎王拜访帝国,国迎,相距甚欢,当日,拜雀王墓,嗟嘘不已,後一少女舞於墓前,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