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我就告诉你原因。”
恶魔般的一笑后,身影又消失了,空留下回音:“出不来,可是会死的哦!”
在这种不计一切代价玩游戏的男人面前,他有的只是无穷尽的无力感。笑的有些虚,出不去真的会死的呢!
不急不缓的开始分析,有条不紊的按着自己理智的分析而行动。这相当于一个黑箱子,自己既然进的来,就一定
会有出得去的门。
既然,把他送到了这里,一定是希望自己看完这场手术。无关紧要的生命于自己根本没有一点重要,自己也不会
感到内疚、痛心,更不会后悔。
一叶为什么要帮那个鬼?
意兴阑珊的穿墙进了手术室,手术似乎是要结束了。
紧紧盯着那只苍白的右手。接下来,应该就是秀秀的那台手术了。握紧了拳,秀秀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是自己童
年的全部和夺得一切的动力。自己辛苦创造玲珑,狠命打压老头都是为了秀秀。即使手术只有百分之一的存活机
会,他也不会、不能放弃。
露出霸道的笑容,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虽然,真实的无懈可击。
心脏手术很快开始,这次他没有握着秀秀的手。冷静的站在那只苍白的右手傍边,看着一切血腥的经过,真是一
件奇妙的事!
自己最在乎的人躺在手术台上,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替代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握着你应该握紧的那双
手。就好像……原来,那个位置就不应该是他。
“你到底是谁?”手指轻轻沿着那只苍白的手慢慢的画着轮廓:“你想报仇?”
没有回答!
手指的触感好得不似真实,容易摩擦到的地方,长了层薄薄的茧,不似没有受过一点苦难。手背的肌肤像丝绸般
光滑、柔软却又充满弹性,不得不让人感叹拥有这么美的手指的人,一定很美丽。
微拧着眉,有些不解的盯着紧抓住自己的手。
无力的一声疼,让俞佑裕回忆起那时候麻醉不足的挣扎。
冰凉的手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越来越紧。手背上的针头脱出,血开始倒灌,皮肤也由于外渗的液体肿胀起来。
当药物作用发挥,手松开的时候,他竟然有些些不舍得。床上的病人气息紊乱的微喘着,他还是不相信床上的人
会是骆骆。
从盖着的铺巾的缝隙里,只能够看到浅蓝色的手术帽。
心脏很快被取出来,再次看到这副困扰自己半个来月的画面,他的心情很平静。
手心的温度越来越低,低头看那只手已经是一片青紫。
这边的手术也快要结束了,秀秀的床被推到了手术室门口。他那个时候应该站在床的边上,回头问医生这个病人
会怎么处理。
还在忙碌的男医生愤怒,并且语气冷硬的说:“我们会处理好,一定不给你带什么麻烦来!”
一切照着那个时候的程序进行着。
那个时候的自己很气愤,甩门而走。
望着门哐嘡一声被床撞开,然后,他们出去。哐嘡一声又合上,只能透过玻璃窗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
光线越发暗下来!
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又是吃惊、又是讶异、又是难以置信。
因为……手术室门前多了一个人,穿着病人服,背对着自己,看着远去的他们。
他突然有些恐惧,在心里不由的感到好笑。他知道是那个没有了心脏的病人……
那个人,或者说是鬼!将大到遮住半个脸的手术帽摘了下来,一头修长的黑发披到了肩上,很是诡异。熟练的在
一边折叠个小皱折,理顺头发,再次戴上。
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叹息了声,推开门也往前面走去。
他想干什么?
俞佑裕见他没有找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报仇,反而是走了出去,吃了一惊。
不会是想要去伤害秀秀?
对秀秀这个妹妹向来疼爱有加,不肯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的俞佑裕没有丝毫犹豫的跟了出去。故意不近不远的跟
着,床进了电梯,那个鬼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一层一层在上升的数字,在十九这个数字停下的时候,又发出了
一声叹息声。
楼梯就在电梯的傍边,他推开了楼梯的门。
每上一层就报一个数字,一、二、三、四……
有的时候慢慢走,有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小跑,会左顾右盼。也会每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大叔旁边停顿一小会儿,
仔细看看,接着继续往上爬。在梦里面果然轻松一点,爬了十几层楼,没有一点气喘的迹象。
病房的门是开着的,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着。他知道,里面的秀秀一定还在沉睡,自己一定是抱着她,
吻她、呵护她。
看了一会儿,他垂下了头,似乎在呵呵的笑。偶尔又发出呜呜的声音,肩膀也微微的颤抖,看上去异常孤单。
怕被他发现,他没有靠近。却又觉得这样子的他真的很孤独,要是有个人能够紧紧抱住他……也许可以为他驱走
不少寒意。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是不是流泪了?
为他自己?还是看到他们幸福的样子,原谅自己了?也不会再伤害秀秀?
他的手术帽已经被扯掉,乌黑的长发披盖在肩膀上,也遮住了整个脸。
自己躲在护士台后面,只能看到一个异常苍白的鼻子和披散的长发。
这次他没有再走楼梯,电梯打开,他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唯一看到的是他那双苍白的手一直在互
相搓揉着,不长的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没有一点知觉。
跑回病房,里面都很好,自己深情的抱着秀秀印下一个浅浅的吻。看着有些别扭,不知道他看到的时候,心里面
什么感受?
等再跑到电梯傍边的时候,红色的数字显示电梯在九楼停下了。
他去九楼干什么?
急忙追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跑过去,看过去。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妇女,或
者是为孩子哺乳的妈妈。
他到底想干什么!
当推进最后一间房间的时候,他呆住了。
骆骆?
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三个胖乎乎的小婴儿在病床上到处乱爬,还发出嘻嘻哈哈的嬉笑声。
“骆骆!”
坐在床上的骆骆抬起头看着他,对着他笑笑。
“你的头发……变长了。”有些感叹的说。
没有回答,只是将傍边的一个胖小孩抱了起来。亲亲,再看他的时候,眼神很温柔,却直直的望入了他的心里。
他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等等!”不容拒绝的坚定语气。
俞佑裕蹙紧了眉头,低声又呼唤了声骆骆。
顿了一下,他又恢复了原先温柔的笑容。并且,开始柔声说:“小虎、小狐、小牛,爸爸不能再照顾你们了。让
你们的妈妈照顾你们好不好啊!你们看,是不是很漂亮啊!鼻梁又直又挺,眼睛像狡猾、奸诈的狐狸。呵呵……
他也很富有哦!你们要长大了,爸爸没有钱再照顾你们了,你们三个小家伙,每天吃那么多奶粉。真是都要把你
们的爸爸的骨髓都吸个干净,以后就让你们去吸妈妈的,好吗?”
没有什么血色的双唇轻轻的贴在了小婴儿的额头上,一个、两个、三个,像是在告别。
披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不是真的,不是。
俞佑裕烧红了眼,扑过去捉起床上的人或者是鬼。他嘴边满是诡异而森冷的笑,呼在自己脖子边的也不再是热乎
乎的吐息,但他却没有一点畏惧的感觉。
他不会伤害自己的,这是他唯一的觉悟。
将他的脸板正,苍白了许多,但确确实实是自己熟悉的脸。
“骆骆!”双唇一张把他的没有血色的唇含进嘴里,细细舔着、啮着,冰凉的感觉。
他在自己的耳边轻喃、低语:“你不怕吗?”
“骆骆!”细细吻遍他的双眼。
“你会死的!”泪水滑落。
“那个不是你,是不是?”不敢相信的一再在心里否认,不敢置信的捧着愈加苍白的脸蛋,目眦欲裂,颤声问道
。
“你会死的,走开!”
第 30 章
“我不走,我知道我做错了,我知道是我害人害己。我发现我爱上你了,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我用你的欺骗为理由,说服扭曲的自己捆绑住你,我以申屠他们的事情为理由,强硬的占有了你。”他能感觉
到怀里纤细的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的身体上游移,尺尺寸寸,一寸都不错过。
但却没有一点害怕、颤抖的感觉,不是他不会伤害自己。而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应该由他自己偿还。
“我……我还联合……叶阎吞并伯父的公司,都是打着报复的理由。我只是想要留住你,他们一个都别想再靠近
你。秀秀……只是个意外,我没有料到她那个时候会出现,她曾经是我的梦,对家庭的一个美好的梦。”俞佑俗
将下巴抵在骆骆的头顶,避开那双不熟悉的双眼。
他知道现在的骆骆不是那个善良、纯真的他,但这凶狠也只是表面,用来吓唬自己而已。
“我……怎么会舍得赶你走!”
回想起那天,赶骆骆走到场面,他就懊恼万分。他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骆骆会走回北京城。秀秀溺水,发生太
多事。
他怎么会舍得……那个时候怎么会舍得将他赶走。
怕陷得太深?
那只是有一个理由而已,抱紧怀里冰凉的身躯。
只要……能再跟他在一起……就算来世他也愿意。
“走开!”原本苍白的肌肤开始变得青紫,体温也降得寒冰刺骨,声音更是阴森森的恐怖。
皱了皱眉头,看挣脱出怀抱的鬼变得一副凶恶的表情,心中酸涩的难受。撩起他盖在额前的漆黑长发,笑了。
“你害怕我会死?你是在担心我?你是爱我的!”眼睛红了一圈,他退一步,他就向前一步。“不是应该我害怕
你吗?你才是鬼,你为什么要退后。”
你这是干什么?骆骆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哭的冲动,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有这样子的表现。于是,凶狠的怒吼道
:“走开!”
而看着骆骆阴晴不定的鱼种怎么也不走开,反而是步步直逼。
骆骆摊开双手,看着自己越发青紫乌黑的手,他都不敢靠近孩子他们了。已经不是惨白、惨白,是可怕的黑色,
黑色……小……小狐,小牛、还有小虎……缩抱成一团,随处可以摸到自己越发长的厉害的头发,像似要在这几
秒种内就把一辈子的份额都长全。
他要死了?骆骆的心里充满不甘,真的不甘!会不会变成厉鬼?是不是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他可以没有鱼种,他有三个小家伙陪自己就心满意足了,为什么……
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某样东西已经没有了,很重要,没有了它要怎么去爱?
被一再逼迫自己的男人拿走的!为了别的女人!
为什么……他还不想死!
为什么要挖走他的心脏,他还不能死!
小……小狐,小狐还在等着自己的骨髓,他不能死!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鱼种,那个女孩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拿走了,还来逼我,我还剩下很么?
我的心,早就给了你。所以,你真的要了我的命?
现在,命也被你拿走了,你还想要什么?
恨死你们了,恨……恨……我要报仇……报仇……
嘿嘿……
我要杀了你最在乎的秀秀,杀了!
是不是很怕啊?
他心里一定很害怕,他要去拿回自己的心脏。盯着那双手,健康的小麦色的双手,延续上去是那张让自己迷恋的
脸。
自己……既然,要死了。
为什么不带他走?
带他一起走……哈哈……就没有同他争了!
他一定很怕,是的,一定很怕!他要结婚了,和那个叫做秀秀的女孩子。他真正爱的是她,甜言蜜语怎么可以随
便相信呢?人们每天说那么多谎言,还有那个年轻人、那个透明人、他们联合起来骗他,该死,都该死。
秀秀最该死,她害自己被赶出来。那些一定都是她假装的,那条蛇明明没有毒,鱼种的爱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他们都该死,嘿嘿……杀掉……
嗨嗨……通通杀掉……
原本干净的手指甲突然长出了二三十厘米长,乌黑、潮湿似乎染了毒液,嘴里也开始嗫嚅着说:“你爱我?嘿嘿
……”
没有心的骆骆随着思想中阴暗面的不断膨胀,以前不敢想的东西都通通跑了出来。觉得浑身冷冰冰的,仿佛又回
到了那个在山路上摸黑的夜晚,脑子里面某样东西似乎破碎了。
“爱我……呵呵……那好吧,过来,过来抱紧我……”身子颤抖起来:“好冷,好冷啊!”
“骆骆?”不确定的叫了声。
“怕了!”冰凉的声音,蔑视的语气:“不爱我了?”
“不是……”看着眼前越来越黑暗的人,他知道一定有问题。原本玩闹的孩子们都昏了过去,他自己也觉得有些
病恹恹的感觉。
“人心变的就是快,上一秒还爱着你,可以吻你,可以抱你,可以和你在床上面干任何事情。下一秒……呵呵…
…下一秒就可以扇你的耳光,把你赶出去,我的幸福已经结束了。已经……全部结束了!”没搭理鱼种向前进的
身影,僵硬住了的骆骆呐呐自语着。偶尔,是几声诡异的笑。
“你还不快跑?”气上心头,言语更加不择,身子更是颤抖起来。
“快跑啊!十九楼……嘿嘿……杀了你们,我要杀光你们……”说完就转身欲出病房。
“骆骆?”
脸变成了彻底的灰黑色,眼睛没有焦点,空茫的望着眼前的人,却似乎没有看到。
“鱼种,我是被冤枉的!”泪珠整滴整滴的掉了下来,没有表情的脸,面前的不再是医院。是那条漆黑的路,是
路上的雨和风,是路上开过的不能搭乘的车。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闭上眼睛。
“骆骆?”没有什么耐心的俞佑裕双手搭上那副脆弱的肩膀。
缓缓的低下头,满头黑发又遮住了脸,将头轻轻偏向右边,用冰凉的脸颊磨蹭着鱼种的手背。来回,再来回。
“好暖……”幽幽的声音。
“骆骆!”知道木已成舟,后悔也没用。也知道现在的骆骆很危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没有办法让骆骆完
全原谅自己,知道对不起他的真的,很多,很多。
“我爱你!”俞佑裕无异于找死般,伸出双手将披满长发的男人拥进了怀里。搂着他的头,把他柔顺的长发揉的
乱七八糟,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靠在他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