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九水

作者:九水  录入:07-16

,不太象话的样子。等到我们同居后,看电影更是一种无意义的行为了,有那个闲钱,不如租一堆片子回来看,

还能边看边做点别的运动的说。

身后两个家伙看到我们走到一家电影院前探究了一番,然后认真的走去卖票口掏钱买票的时候,一定都吓了一大

跳。

我们买的是普通座位票,位置有些靠后。其实我近视300多度,不好意思告诉他忘了带眼镜出来,电影开始后我只

看到白花花模模糊糊的一票人影在晃动,只能靠听力来解决了。谁知道这片子竟然是原声进口大片,我只听到叽

里咕噜的鸟语充斥着双耳,瞪着眼睛,愈发茫然。

陈曜倒是看得认真,我只能忍耐着继续看下去。

一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这片子究竟讲的是什么,陈曜说这是一部经典奥斯卡电影回放,很精彩。

我觉得很可惜,这么经典的片子,竟然在云雾中晃过去了。

很多年后,我终于知道那部电影的名字叫做PerfectWorld,结局却一点都不Perfect,男主角向着他心目中的

PerfectWorld义无反顾前进的时候,被警察乱枪打死了。

倒是那首主题曲,慢慢的沁入心扉,扼住呼吸,让我多年后终于能把英语讲得像母语一样流利的时候,听得心颤

“Vivaforever,I‘llbewaiting,

Eeverlasting,likethesun。

Vivaforever,forthemoment,

Everserching,fortheone......”

Hotgirls早已经各奔东西,维多利亚也已经做了小贝的老婆,再唱不出这样的歌。

寻寻觅觅,始终只有一人。我多年后的心境,一如现在般平静。

(十三)

陈曜每天都来医院看我,来的时候会带一些小点心,或者是水果。每当他安静的坐在我旁边认真的削着苹果皮或

为我剥香蕉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发笑。他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别人?

“笑什么?”他横了我一眼,叉了块苹果递过来,“真傻!”

“傻不过你!”我仍旧笑着,顺从的张开嘴,他却忽然僵在那里不动了,呆呆的看着我,下一刻那小块苹果就被

他扔在了地上,他的唇随即也压了上来。

这是一个激烈到几乎要把我吞下去的吻,我身上的病号服被他胡乱的扯开,有些滚烫的手游走在我裸露的肌肤上

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陈曜......”我艰难的抗拒着,“这里是......医院!”

“我不管!小微,我已经不行了......”我的手被他按在了他的灼热上,那里果然是一触即发。

“外面有人......”我提醒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尽管我现在也已经濒临绝境了。

“我不管......小微......”他呢喃着吮咬着我的锁骨,“有人......爱听就让他们听去吧!”

那好吧......我也不管了!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了,他竟然咬了我......该死的,那么用力,想把我肩膀上的肉咬下来么?

“混蛋......轻一点!”

他恶劣的笑了笑,嘴唇渐渐移上来,一颗一颗的咬开我衣服上的扣子,舔上我的喉结,然后在我受不了再度张嘴

呻吟时,一口含住了我的舌头。

明明已经很熟悉了,却恨不得用光所有热情的做爱。

毫无意义的低语伴随着剧烈的喘息,我的身体在他的身子下前后晃动着。为什么我们明明贴得这么近,已经不能

够再近,我却只感觉到绝望的悲伤?

嗜人心骨的绝望......好像最后一次一样疯狂的律动,我只有死死攀附住他,咬住他的脖颈,才不至于使自己落

下泪来。

陈曜我爱你,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便再不能够也再没有力气去爱别的人。

7月28日,是我25岁生日。

我和陈曜去了游乐场,他说秦微,让我们重温一下孩提时代的快乐吧,我们今天要把这里面所有的项目都玩一遍

。我咯咯的笑,和他坐海盗船,过山车,只是他不敢蹦级,他有恐高症,我也没有太大兴趣,就算了。他为了补

偿我,说晚上的时候和我坐摩天轮,到时候满目灯火,会看到这城市最美的夜景。

陈曜,你已是我最美的风景,终其一生,我不会再遇上比你更好的景致。

夜幕终于降临的时候,我和陈曜也几乎玩遍了游乐场所有的项目。当我们紧靠着坐进摩天轮时,果然看到脚下如

银河般美丽的灯火。

这个城市的夜晚,原来这般美丽,让人窒息。

当摩天轮运行至最顶端的时候,陈曜轻轻吻住了我。我们曾经看过一部电影,里面说,当真心相爱的情人坐摩天

轮至最顶处时,互相亲吻,便会永远在一起,永远幸福。

那时候我们还嘲笑那导演玩儿煽情,骗小女生呢!现在却几近虔诚的闭着眼小心翼翼的加深着这个吻。

在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平淡,琐碎,甚至无聊的日子里,我们从来没有像普通情侣一样出来约会过。我们从来没

有这么害怕过失去,所以总是尽情挥霍那些再回不去的时光。

从游乐场出来,陈曜买了一只小乌龟送给我,正色道:“不准又给它取名陈曜,万一你把它又弄死了,对得起我

么?”

“那我要叫它做什么?”

“叫什么?叫乌龟不就得了?你愿意的话,叫它王八我也没意见。”

“你果然有够土!”

“哈哈哈......你就是栽在了这么个土人手里,怎么着?”

“哎哟!你咬我!你个流氓!”

一路打闹,那俩保镖始终尽职尽责的跟在我们身后,真够难为他们了。

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陈曜停下脚步,我以为他要像往常一样给我个临别KISS,正准备扬起脸来,谁知他突然开

口:“秦微,你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愣了一下:“医生说是。”

“那我从明天起......不来看你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不明白。

“秦微你别误会,我是说,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多久?”我静静的问。

“最多三年,等到这只小乌龟长到它现在的两倍,三倍,我就回来了。”

“你......会回来么?”

“会的。”他一把抱紧我,最后松开我,轻轻用手按住我的脸颊,“一定会的。”

“那么,我会等的。”我轻声说。

第二天,爸和妈一起接我出院。他们都没有问这些日子我在医院过得怎样,只是妈说要我和她一起出国,这次她

的态度非常坚决,几乎不容我说个不字。

爸异常沉默,我想他们应该都知道我和陈曜之间的事了。我虽然在他们眼里一直不是什么值得引以为傲的儿子,

但至少从来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如今为了个男人闹成这样,还差点私奔,绝不是他们能够接受得了的。

只是我不打算出国,我哪儿也不打算去。陈曜说过,除非他先放手,否则我绝不能离开他。

我很自私,我知道。

之前冉泠那番话,并不是没有对我造成影响。可是人不都是为自己活着的吗?我爱他,是为了得到同等回报的爱

。现在得到了,我为什么要放手?至多以后日子艰难些,我不在乎。他要后悔了,也等那时候再说,现在我们既

然拼了命要在一起,那我就一定要得到一个结局。

哪怕是个不完美的结局。

我被关在了家里,妈妈整天守着我,饭菜都是爸每天定点做好了拿上来,我被强制不准踏出家门半步。手机早被

没收,网线断掉,电话线也被拔掉了。我想陈曜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他父母比我父母更强硬,对于他怎么能

跑出来陪我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的爱情到了这份上,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早知道会这么辛苦,我们或许就不会在一起了吧?

小秋姐陪着爸一起来看我,陈曜是她的表弟,我不知道她怎么看我们之间的事。她对我说:“你和陈曜......非

要这样在一起吗?我叔叔已经决定送陈曜出国了,这次由不得他,也由不得你。”

“那我也出国。”我冷冷的说。

“秦微,”小秋姐无奈的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爸不会让你走的......何况连陈曜自己也不知道会被送去

哪,你去哪里找他?”

“那他总会回来,顶多三五年,总不会是一辈子吧?”

“如果就是一辈子呢?”

“不可能。”

陈曜说过的,至多三年,等到小乌龟长到它现在的两倍大,三倍大,他就回来了。我知道陈曜父母的意思,他们

想强迫让陈曜离开我,等待着他终究有一天忘记我。他们不会让他永远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生活下去,他们期待着

转变,期待着陈曜的妥协。

在他们看来,同性恋这种东西,是比洪水猛兽还来得可怕的存在吧?他们的儿子怎么能变成一个“不正常”的人

?又怎么能和一个“不正常”的人在一起?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彻彻底底将我们一刀两断,才是最好的办法。

为什么他们宁可这么大费周折,也不肯放我和陈曜一条生路?是我们让他们感到害怕了吗?不能忍受一向理智清

醒的儿子为了个男人变得这样歇斯底里,已经有个儿子为了个男人抛弃一切远走他乡,所以绝不允许另一个儿子

重蹈覆辙。怕我会毁了他,怕我会毁了他们这个家。

他们把我想得......未免太厉害了......

“我叔叔这个人,从来没人敢违抗过他。他这次很恼火,如果你和陈曜只是私底下保持这种关系也就罢了,现在

竟然想公开来,想两个人都一辈子不结婚,你叫他怎么能忍受?”

“......陈曜过得怎么样?”

“他过得很苦。”小秋姐轻声叹气,“他为了能去医院每天看你,几乎绝食,被送到医院打点滴。我叔叔没办法

,只好说,等你出院后他就必须马上出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就让他回来。”

“陈曜怎么说?”

“他说,那就大家慢慢耗着吧。”

我转过头去看窗外,蝉声很闹,白晃晃的街道还是那么宁静,偶尔会有成群的鸽子斜斜的掠过,转瞬间消失在天

际。

“叔叔最后还是让步了,说陈曜出去后,要是靠他自己也能干出一点事业出来,要是他能让叔叔相信即使他一辈

子不结婚,即使他没有这个家族的支撑,也能照样风风光光的活下去,他就认了。”

“是么?”陈曜你终究,还是要被逼得这么辛苦么?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这种时候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我们的

爱,能经得起这种耗费吗?

漫长的,没有终点的等待。一切都要靠自己重新开始,那唯一支撑你的信念,那个叫秦微的人,难道不会在时间

的洪荒中再一次被湮没吗?

“陈曜让我转告你,他没有放手,也不会放手。”

“谢谢。”

谢谢你小秋姐,虽然你未必赞同我和陈曜在一起,但至少给了我支撑下去的希望。

“他......陈曜,大概会什么时候走?”

“可能下个月就走吧。”

“......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吗?”

“我想不可能了,秦微。最好还是试着忘了他吧,你们要在一起......太难了。”

太难了......

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要不畏艰难险阻,遇到困难绝不能退缩,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就一定能克服一切障碍。

老师一定没想过要把这套理论用在两个遇到艰难险阻的男人身上。

老师都是骗人的。

八月的酷暑,父母终于对我解禁,我想,是陈曜已经离开了吧。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地的地方,我幻想着当

他坐在飞机上,看着脚下的大地渐渐模糊的时候,会不会也和我现在一样,眼角干涸,却流不出眼泪?

我每天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从早间新闻一直看到午夜剧场,就这样熬过了八月,又熬到了十月。

盛夏即将结束,伴随我的,只有耳边无尽的蝉鸣。

外婆终于去世了。

她不知道我和陈曜的事,她只是遗憾没来得及看到我牵一个女孩的手走到她面前,她最后对我说的话是:“小微

,我真舍不得你。”

我堆积了太久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这个夏天,竟然没有一点轻松的回忆,所有的记忆都伴随着私心裂肺的痛楚,像潮水一样席卷而至,看不到尽头

(十四)

我把那只小乌龟放在一个挺大的鱼缸里养着,我想象着当它的体积膨胀到现在的两倍或者三倍的时候,陈曜应该

就回来了。这小东西每天死气沉沉的趴在缸里,要么就在睡觉,要么就是对着一个地方发呆。

它的日子和我还过得真像。

等待是漫长的,然而所幸不是看不到终点。不过是两年,三年,一眨眼就会过去了。我每天早上帮小乌龟换好水

喂好食后,就去上班。

永远不变的十字路口,坐在车内无聊的看报等红绿灯,秋天转瞬而至,飘落满地黄叶。时间对我来说,仿佛已经

凝滞,每天不过是重复着前一天的行为,当每棵树上的叶子都掉光又重新生出嫩芽的时候,冬天也已经过去了。

街上的每个行人,看起来都很快乐,因为这个夏天难得的凉爽,因为这个季节弥漫着恋爱的气息。我很努力的像

别人一样快乐,我在时间的荒芜中静待明天。每过去一天,便离那终点更近一分,周而复始的等待,小乌龟终于

长大了一圈。

终于过去了一年。

陈曜,你快回来了吧?

又是一个周末,我难得的早起,给小乌龟换了水,准备出门去买点吃的填肚子,晃进一家店子,点了份套餐,坐

下来无聊,顺手抽了旁边的一份杂志翻开来看。

陈曜他爸妈的形象竟然N显眼的出现在第一页,好像是个家庭专访。他爸的表情没我以前觉着那么严肃,眼角甚至

还微带笑意。

然后下面是一大段不知所云的文章,大意是陈立翔先生家庭多么和美,夫妻二人是如何维持这么长久的和睦感情

;小儿子又是多么出色,归国后就会和某名门闺秀订婚,让我们期待又一场美满婚姻的到来,为这对新人祝福吧

再翻几页,就是一些无病呻吟的文章,整版整版的广告,最末是两页征婚广告。

我无意识的笑起来,直到面前的Waitress礼貌的看着我:“先生,您要的意大利通心粉已经没有了,换个上汤伊

面行吗?”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下班后爸说去他家吃饭,我说好。

吃完晚饭后,小秋姐异常的没去厨房洗碗,只是坐在爸身边,两个人互相看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爸开口了

:“秦微,我们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我拿着遥控器摁到体育台,漫不经心的问。

“我想让你出国。”

“出啥国?”

爸看了小秋姐一眼,她为难的皱了皱眉,终于开口:“秦微,你爸打算把公司卖了,然后我们一块移民去美国。

“为什么?”我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

“秦微,其实陈曜......陈曜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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