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
“干嘛笑!”信也恼羞成怒的捶打着凯伊尔:“我说错了吗?”
“不是麦利克丽丝麦丝……是Merry Christmax……”
“讨厌!我知道你是美国人,但你也不用这样嘲笑我吧!”把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的向托盘里一丢,信也愤愤不
平的叫了起来。“我知道是Merry Christmax……”说到一半信也愣住了,因为他发出的音还是“麦利克丽丝麦丝
”……
“没有啊……我只是……”凯伊尔偷偷的拣起苹果,啃了一口,没想到听见信也的发音,忍不住再度捧腹爆笑,
其实日本人如此藐视其他语种的发言规则着实令人感到无奈,但是凯伊尔此刻根本没想到那些而只顾闷笑。
“只是什么啊!”信也嗔怒的将凯伊尔推倒,然后把自己的嘴巴张开,拉出了舌头给他看:“是呀是呀!我是大
舌头嘛!不会拐弯吧!你高兴了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凯伊尔搂住了脖子接近着,凯伊尔抬起了上半身轻轻的亲吻着信也。
这是一个甜蜜的吻,两个人唇齿间交换着弥漫着苹果香甜气息的、无比甜蜜的吻。
“信也……我……”
“嗯?”
“对不起,我好像有反应了……”凯伊尔苦着脸推开了信也。“抱歉,能不能先离开我一点……我怕会……”吓
到你。
信也红着脸从床上跳了下去,凯伊尔则是努力的并紧双腿想压下那种异常的骚动感。
“对不起……”凯伊尔转过身去面向窗外,越想忍耐反而越来越狼狈,难堪的别过脸去,不想看到信也那不悦的
表情。
如果被信也视为跟强暴他的人一样的恶劣,那凯伊尔铁定会跑去自杀,以死谢罪的。
听到信也慢慢后退的脚步声,凯伊尔突然心情一阵郁闷起来。
“啪!”房间里的灯熄灭了。以为信也要离开了,凯伊尔頽喪起来。信也他……果然还是很讨厌这种事吧……这
也难怪……搞不好他一辈子都会这样也不一定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信也竟然再度走了回来,停在他的背后。
“不可以转过身来哦……”随着信也那微带着冬夜寒凉气息的耳语,一双亦是微凉的手钻进了被子,穿到了凯伊
尔的身前。
“咦咦?”
已经涨大到疼痛地步的分身被触摸到的刹那,凯伊尔忍耐不住的叫了起来……
“唔啊啊啊……!”
眼前闪过白光,耳中还隐隐有着耳鸣的回声,凯伊尔回过神的时候,信也的手仍然握着他炽热的分身。随着信也
的手或轻或重的摆弄,凯伊尔又不可揭止的高涨起热情……
关了灯的房间里透进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光。
窗外明明是漆黑一片,却能看见无数洁白到发亮的细雪在黑暗中飘飞着。
窗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洁白……光是从哪里来的呢?是如何纯洁的光,才能被这同样纯洁的白雪所映射呢
?
仿佛怕冷一样的,凯伊尔更向被子里缩了缩。
信也已经离开了,处理那些痕迹时的面无表情如今在凯伊尔看来竟是那么的羞涩温柔。
是不好意思了吧……呵呵……想起来就忍不住傻笑着。
呵呵……好冷,睡吧……困倦的凯伊尔满怀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信也明天还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来跟自己打招呼……那么我也装成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吧……恶做剧的念
头在心里旋转着,凯伊尔放心的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然而,圣诞节的早晨,信也就如同在阳光下消溶的细雪一样,失去了踪影。
圣诞节的早上,凯伊尔取下了脚上的石膏,复原的不错,复健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发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过后了。
拄着拐杖恐慌的一瘸一拐的找遍了整间医院都没有见到信也的影子,往家里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有人接,到了晚
上,信也也没有出现,恐惧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凯伊尔简直都快要发疯了。
“碰!”地一声,内山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凯伊尔狼狈不堪的走了进来。
正面对电脑处理一些资料的内山回过头来,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凯伊尔,请随手关门。”
“见鬼去吧!”凯伊尔低咒着,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快告诉我信也去哪了!”
“信也?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内山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咖啡,转过身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凯伊尔咆哮了起来:“你不知道才有鬼!快说!不然我就砸了你那台烂电脑!”
“他回去了。”
“回去?不可能,我往家里打了那么多电话!”
“不是回你那里去,而是回他自己家去了。”
“什么……为什么要回去!他家早就搬空了,又没有其他人……”一说到这里,凯伊尔猛然想起,信也从没说过
自己没有家人。或者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一人独居而没有意识到那些。
一旦信也离开了自己,凯伊尔完全没有在茫茫人海中再找到他的自信。
凯伊尔被这个事实给吓倒了,愣了半晌,他突然想起了高规……
“那个高规呢!他一定知道信也的事吧!舅舅,你不是认识他吗?拜托!把线索告诉我!”
“高规?我是认识他没错,可是并没有到达太熟的地步。抱歉,我只是认识那个人而已,他住在哪里,怎么联系
,我完全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我要这样失去信也吗?太可恶了!信也……信也为什么要离开我!”希望落空的
凯伊尔痛苦的哭了起来。
“……我是那么……我是那么的爱着他……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我……为什么要我这么伤心难过……”
仿佛似曾相识的口吻,从内山的记忆里飘过。十年前的自己,也曾哭泣着对一个人这么说过。
“凯伊尔……”内山难得展现温情,轻轻的走过去抱住了凯伊尔的头,让他尽情的哭泣。“不要伤心凯伊尔,你
要相信信也。相信信也会回来才行。”
“相信……信也?”
“嗯。不是那么爱他吗?爱他就要相信他。”内山拂摸着凯伊尔的头发安慰着他。“相信,是一种力量。”
“只要相信,信也就会回来吗?”凯伊尔抬起头迷惑的问,虽然内心也觉得只要相信就能让信也回到身边的希望
太过渺茫,但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刻,仍然不免会向内山寻求肯定。
“先让你的脚好起来吧!拖着这种脚到处跑的你,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内山换上严肃的面孔,冷冷的瞪视着
他。
凯伊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在医院里又渡过了一周的时光。凯伊尔恍惚间觉得这几天有一年那么漫长,在医院里
并没有等来信也的任何消息,就已经到了预定的出院时间。
被内山硬踢出医院的凯伊尔脚踝的骨折已经基本痊愈,只是还有些酸痛。但是只要不再遭受重大打击,适当的行
走也是复健的重要一环。拖着脚慢慢的走在略显热闹的街道上面,明明阳光灿烂,凯伊尔却觉得很冷似的立起了
风衣的领子,将双手插在口袋里。
心里总有个希望,在自己这么寂寞的行走的时候,信也会不会就在某个地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笑着说:“凯
伊尔,我在这里哟!”
凯伊尔突然停下了脚步,脚好痛,痛到走不动了,可是信也你为什么还不出现?胸中突如其来的苦闷让凯伊尔抬
起头,冬日冷冰的阳光丝毫不能给人温暖,天空也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了。不去在意在脸上肆意纵横的泪水,任身
边经过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做着计程车回到了家里,凯伊尔看着从未觉得如此空荡荡的房间,痛恨着每周来做清洁的家政妇。房间为什么整
理的那么干净?好像……
就好像信也从未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信也……”不想进房间去,凯伊尔在玄关就慢慢的蹲了下来,从开始想念信也时就开始滴落的泪水,到现在仍
没有止住。
晚上凯伊尔一个人到顶楼吃饭,点了两人份的套餐,将对面那一份的刀叉弄得凌乱之后,幻想信也就坐在对面。
每咽下一口食物的时候都会对自己说,信也去了一趟洗手间,马上就会回来的。一边回忆着过去的快乐时光,一
边和着泪水咽下的苦涩味道填满了他整个身体。
“……凯伊尔先生?”喝下一整瓶红酒的凯伊尔被侍应生叫醒。
“呃,对不起,我马上离开。”凯伊尔皱着眉头,支撑着自己酸软无力的身体。
“不是的,有您的一封信。”
“信?”狐疑的拿起了了信,却无力的让其掉在了地下。
“算了,请你念给我听吧。”凯伊尔一面摇摇头,一面喝下了一杯冰水来消融醉意。
“好的。信的内容是:
凯伊尔先生:
新年的时候,请到京都的龙安寺来玩,会有人接待您的。
高规。
我念完了先生……”当侍应生念完了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突然被凯伊尔紧紧的揪住了领子。
“新年是什么时候?!”
“啊?咦?就是明天呀!先生!今天是12月31日,已经是除夕——”望着风一般卷出餐厅的凯伊尔,摸着自己被
勒的喘不过气来的脖子,侍应生露出了微微的苦笑。
“喝多了酒小心慢走呢……客人。”
凯伊尔搭乘了九点十分的东海道新干线,在新年的钟声响起的刹那间踏上了站台,到达了京都。
日本京都龙安寺的“枯山水”方丈庭园,有着一种抽象而神秘的美。在寺庙方丈庭园前一片矩形的白砂地上,分
布着5组长着青苔的岩石,此外别无一物。然而在深夜的此刻,只能看着龙安寺前的的简介牌发呆的凯伊尔,却在
焦急的期待着“接待”的人出现。
寒风刺骨,细雪翻飞,凯伊尔冻到要死,还不肯离开龙安寺的大门口,生怕错过了来接他的人。
“我以为你要天亮了才会到呢。”就在凯伊尔的脚被冻的犹如抽筋般无力支撑他的身体时,从他的背后传来了一
个声音。
凯伊尔猛的转过身去,脚下一软,差点跌倒,眼前的人让他吓了一跳。
“高规?”一身黑色僧服的男人手持佛珠站在那里,但是他的脸不折不扣正是凯伊尔所见过的高规。“你……你
是和尚?这……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凯伊尔先生。”高规发出了冷淡的声音。“请跟我来。”
“信也在哪里?果然是你带走他的!快把他还给我!”凯伊尔追上两步,抓住了高规的领子大声的质问起来。
“抱歉了!”高规那张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随着他的话声一落,凯伊尔只觉得手背上像是被什么刺中了
似的有种微麻的感觉。
“你干了……什么……”他凝视着高规的脸,视线晃动着终至模糊,继而慢慢的倾倒下去,黑暗犹如巨大的洪流
将凯伊尔淹没。
拦腰将凯伊尔轻松的抱了起来,高规突然间望向不远处黑暗中伫立的人影,无奈的苦笑着点了一下头。
黑色的宾治奔驰在黑夜的马路上。宽阔的马路上除了这一辆车以外没有任何的灯光,凯伊尔揉了揉眼睛,渐渐的
醒了过来。
“你醒了,凯伊尔?”
熟悉的声音让凯伊尔呆住了,他睁大眼睛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内山,惊讶的道:“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
?”
车子的后座里坐着内山和凯伊尔两个人,至于前方开车的人,则是变成了和尚的高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凯伊尔看着从后视镜中冷冷瞪视着高规的内山,以及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的高规,疑惑的
问着。
“我是跟着你来的。”内山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去见你的信也,我……则是去找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真的?我真的能见到信也?”
“你问高规吧,他一定很乐意告诉你。”
凯伊尔把视线投向高规,但是后者根本不为所动。
天,渐渐的亮了,这条仿佛毫无尽头的直路也似乎快到了终点。
车子来到一座山脚下,开始爬起弯弯曲曲的山路。
谁会把别墅修在这种地方啊!
车子停在了一片开阔的空地之中,望着眼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连绵一片”的屋宇,凯伊尔并不知道那个叫做寺
庙而怀疑的想着。然而一边的内山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请跟我来。”高规低声的说了一句,就向前走去。
内山出神的望着高规的背影,突觉手腕一紧,原来是凯伊尔拉着他飞奔赶上。
在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间相似的房屋,听了不知道多少声“高规大人”回来了的呼唤,三个人终于来到了一间呈现
温和的澄白色泽的房间外面。
在门外的木制长廊上跪下,双手着地,高规以两个从未见过的恭谨语调向屋里报告着自己已经回来的消息。
“月乃宫大人,我是高规。”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了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那个人也来了吗?”
“是的。他已经到了。月乃宫大人要现在见他吗?”
“请进来说话吧,高规。”
“是。”谨慎的拉开了格子门,高规没让那门发出一点声音。“失礼,我进来了。”
被高规示意可以进去了的凯伊尔走了进去,但是内山却被拦在了外面。高规的脸上浮现出微微苦笑的表情,低声
道:“对不起,请在外面等我一下好吗?”
内山冷漠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转身走到廊边站定。
凯伊尔一进房间就看到了信也,他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就要向那边冲去,谁知道被一个和尚打扮的男子拦住
了:“在月乃宫大人面前太失礼了!”
“信也!信也!”凯伊尔摔倒在地,脚好像又在痛了,但是他仍然挣扎着向信也的方向爬去。
“……凯伊尔。”信也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前倾,但是他迅速的向某个方面看去之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