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遇到了什么事?
没错,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吧。
哥哥他已经疯了。
而我……被这个疯子给强暴了。
奇怪的是,被他强暴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个地方却松动了……
好像对你的抱歉少了一些似的……
有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奇怪?
但我被哥哥强暴的时候,我后来并没有抵抗。我仿佛回到了那一晚,仿佛我有了勇气,在当时敢站出来保护你了
,仿佛代替你在承受那些伤害一样。
事情结束的时候哥哥在我耳边说:如果你早一点这么乖,你的朋友就不会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的我在一瞬间突然失去了理智,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我刺
伤了。
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但是第二天的新闻里没有提到,我就开始担心他没死的话会不会再对你构成威胁。
我好后悔当时为什么不确定他已经死了再逃出来呢?
我也没有再回去杀死他一次的勇气。
于是我想前想后,看来只有我死掉,才能断绝哥哥那疯子借伤害我身边的人来伤害我,然后藉此取乐的恶劣行为
。
而且我这么做,只是想彻底的斩断跟那个疯子之间的孽緣,跟信也你没有一点关系哦!
如果那天晚上不是跟你一起上班,受到伤害的人就会是别人,然后最后,我说不定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结束,
所以,你不是我自杀的必要条件,这一点千万要记住哦!
我可不想看到你这个爱想不开的家伙最后还要为了我的死而自责……
该自责的人是我才对。
让信也受到无妄之灾真对不起,一切的错都是我,跟信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一定常常躲起来哭吧,尤其是在
储物室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哦。
爱哭鬼信也……
以后不可以再哭了哦!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了嘛!你还能哭给谁看呢?
想哭的时候就大声的骂出来吧,骂我这个害你倒霉的朋友,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还有……
做那种事真的很痛耶……什么便秘的根本就不能比……
我终于知道你那两天有多么痛苦了。
瞧,信也,我此刻的心情多么的轻松!
我对于自己所选择的死亡一点也不畏惧。
一想到能摆脱哥哥那个家伙,还有从对你的不停自责中逃出来,我就觉得很高兴呢。
再见了信也。
如果忘不了我的话,我们五十年后,在天堂再见面吧。
像我这么善良,一定会在天堂里等着你的。
信也,你的人生还有五十年,可不要因为做坏事而跑到地狱去哦!
加纳”
一边念着一边掉着眼泪,念完了密密麻麻写满了整张信纸上的话,信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念完了?”
“嗯。”
“我已经明白了。加纳他果然是为了保护你而选择了自杀的。”
“加纳……你真傻……”
“这么说来他的哥哥还没有死……也就是说信也你可能还有危险。”
“我不怕。加纳他都做出了这样的牺牲来保护我,我怎么可能再继续畏惧下去呢?我不会认输的。”
“打起精神了?”
“凯伊尔……”信也抬起头,他擦去了眼泪,注视着凯伊尔认真的说:“我能不能暂时跟你一起住?”
“当然可以!”凯伊尔明明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可是还是忍不住唇角略略上扬:“这本来就是我要说的话。
”
6
凯伊尔的行动力真是值得称赞,同时他那种急不可耐的心情也是主要的原因,信也一点头,他立即就站了起来,
将信也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打着包。
“呃,凯伊尔,有必要这样急吗?你今天先回去吧,我明天再跟你联系好了。”
凯伊尔转过头来,不赞同的看着信也:“说什么傻话!”
“为什么这么说,本来就没有必要……”信也的话说至一半,便被凯伊尔举手阻止了。
“等一下,信也。你不认为我会离开你一个人跑回家去吧……如果你那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
“但是你也不要认为我会留下来跟你一起住在这间冷冰冰的房间里。”
“怎么这样说……”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一起打包你的行李,我们今天就搬走,二,先不要管这些东西,马上就跟我走
。”
“说来说去你就是太急了。如果就这么搬走了,房东会生气的。”
“没有关系,只要付房租给他就可以了吧,钱的问题不用担心。”
“不是钱的问题啦!”信也看了凯伊尔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那是什么?”凯伊尔有点不明白信也心里的想法。
信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难道……”凯伊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信也!”
信也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身体小小的抖动了一下。
“还是说?你在担心?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看来这次猜中了。信也有些难堪的把头扭向了一边去。
“傻瓜!不是说过了吗?如果不想做的话就不做,答应过你的呀!”凯伊尔的手猛然贴上了信也的额头,然后向
后微微的一推。
“呀!”有点猝不及防的,信也向后倒去,然而立刻用手撑住了。
凯伊尔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八嘎!”凯伊尔哧笑的说;“如果真有那种念头的话,早就不知道做了多少遍去了!你在住院的时候,还有昏
迷的时候……现在才担心这些有什么用。”
“什么嘛……”信也在心里恨恨的想着。那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在答应跟你成为恋人之前……不,在答应跟
你一起住以后,会担心那个方面不是很正常吗?
“天已经很晚了。我看今天还是不收拾了。信也,我们走吧,跟我回去吧。”
“……”信也看着凯伊尔伸出来的手,仍然有点犹豫。
“快一点!爱别扭的小鬼一点也不可爱!”凯伊尔不容他拒绝的俯身下去拉住了他的手,手里炽热的温度让信也
心里一热。
顺着凯伊尔拉他起来的力气站了起来,信也抬起头来看向凯伊尔,轻轻的点了点头。
早上从医院拿回来的行李还没有打开,直接提起来就可以出发了,棉被被单等一些大件的东西也只有第二天再来
收拾。凯伊尔从信也的手中接过了手提袋,催促着。
“我们走吧。”
不管房间再怎么破烂,从家乡来到东京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多多少少也有了感情,一旦退租,以后再回来这里的
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关上灯,信也有点依依不舍的再度环视了房间一遍。
“嗯,我们走吧。”一起走下又暗又窄的楼梯,两人搭上了计程车去往凯伊尔的住所。
与信也的蜗居完全不同的,凯伊尔所住的是复式公寓楼的套间。
不只社区有巡逻队来回,每一栋公寓的大厅有警卫值守,就连每一楼层都配备了保安及满面笑容的来客登记小姐
。
超乎想像的地方还不只如此而已,公共场所的许多地方都能看到监视器在转动,即使只是大厅也装饰的异常华丽
。
如果要把信也之前住的那种地方拿来跟这里相比,就好像拿防空洞来跟白宫相提并论一样。
搞不好……凯伊尔是个很有钱的人呢……看到凯伊尔熟练的使用密码开门,信也这才感觉到凯伊尔或者是一个很
有钱的人也说不定。
“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住,一定很贵吧……”信也的脸上露出了无法想像的表情问着凯伊尔。
“还好啦。”
“搞不好这里一个月的房租我要打两年的工呢。”进门之后,信也站在玄关处发出近似于不满的嘟囔声。
开门之前还在想像会不会比大厅更豪华,没想到门里面居然异常的朴素。
但说是朴素,也只是跟那种夸张的大厅相比的结论,比一般的住所还是要厉害的多。
“放心好了,不会要你出一分钱的。咦?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呀。”凯伊尔见信也还在慢腾腾的,脱了鞋还站
在原地就叫了起来。
“哦。”信也慢慢的走进了房间,里面的相当的大,但摆放的东西却不多。
客厅里有几张沙发,环着一张玻璃茶几,茶几过去是大尺寸的电视,沙发后面有餐桌,中间留着通道,走进卧室
,一张黑白色系超大尺码的大床摆放在正中,旁边一盞落地灯,两支矮柜,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CD和书籍
。
床的对面地板上还有一台电视,电视后面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从位于二十七楼的窗子看出去能看见远处闪耀的万
家灯火与琉璃一样的美丽的夜景,房间里面有中央空调不停输送着暖气,温度是最宜人的24摄氏度,温暖如春。
信也坐到了沙发上,凯伊尔走进厨房,冲了一杯热牛奶出来。
“给你,喝了它。”
信也默不作声的接了过来,却放到了茶几上。
“我对牛奶过敏。”
“咦?是蛋白过敏吗?”
“不,好像是乳糖过敏。”
“那就别喝了。”
凯伊尔看着又沉郁下来的信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信也的身体难以察觉的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没有逃过凯伊尔的眼睛,他试着碰了碰信也的手。
信也的手反射性的抽动了一下,却没有缩回去。凯伊尔知道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了,于是若无其事的将手
收了回去。
“你的手好冰哦,要不要去洗个澡?”说着凯伊尔就站了起来,走进卧室里打开衣柜,拿了新的睡衣出来。
“洗了澡之后好好睡一觉,然后我们再考虑以后的事好吗?来,”凯伊尔将睡衣交给信也。“浴室就在厨房旁边
,浴巾什么的都是新的,随便用。睡衣可能有点大,你就先暂时穿一穿好了。”
面对如此体贴的凯伊尔,信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洗完了澡,信也换上了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当他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才突然间身体一僵的呆住了
……
要穿这样出去吗?
凯伊尔他……会不会对我做些什么呢?
然而都已经到了他家里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吧。
信也吞了吞口水,慢慢的向客厅走去。
客厅里开着一盞落地灯,凯伊尔正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信也还没有接近他,凯伊尔就抬起头来笑着说:“你洗完了?去休息吧,床已经铺好了,你先睡吧。”
“你……也要跟我一起睡吗?”信也忐忑不安的问道。
凯伊尔注视着他的不安,过了一会儿,温和的笑着说:“可以吗?”
信也僵住了。
既不想说可以,也不能轻易的说出拒绝的话。
“我知道了。放心吧,你不用担心,去睡。”
凯伊尔放下了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向信也走过去。
将信也轻轻的抱了一下,在他颤抖之前就退开了一步。
“去睡吧。”说完之后凯伊尔向浴室走去。
凯伊尔出来的时候信也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直直的躺在那里,眼睛闭的紧紧的,凯伊尔差一点笑出声来。
从壁橱里搬出了全新的被褥铺在了旁边的地上,凯伊尔关了灯,钻进了被子里。
身上散发出洗浴精的清新味道……跟信也的味道一样。
“晚安。”凯伊尔轻轻的说了一声。
“晚安,信也。”
信也睁开了眼睛。
凯伊尔没有睡上来,之前一直在担心的,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还是睡不着。
对睡眠仍然抱有排斥感。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黑暗,然后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幻影所束缚。
回想起自从那件事以后,除了在医院中的几天似乎睡的安稳些以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或者是……没有这么冷吧……
凯伊尔听着信也在床上輾轉反側的声音,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信也又翻了一个身之后,终于忍不住出声
了。
“信也?你睡着了吗?”
床上的声音消失了。凯伊尔知道信也正在听。
“手……可以给我吗?”
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随着悉悉簌簌的声音,一只手有些犹豫不决的从被单中伸了出来。
凯伊尔笑了,也伸出手去握住了信也的手。
“好了,睡吧。不用害怕,做恶梦的话,会马上叫醒你的。”
信也依然没有回答。
凯伊尔轻轻的微笑着道:“晚安。”
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信也突然觉得有非常不真实的感觉,竟然是“睡醒”了而不是被恶梦吓醒还真有点不习惯。
看向一边的时候,凯伊尔不在,被褥什么的已经整齐的叠好了摆在一边。
房间里很暖和,信也掀开被单走下床,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小声。
信也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电视,然后走进浴室里梳洗。
坐到沙发上之后看见一杯果汁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烦恼于看不懂英文的信也在拿起那纸条之后才发觉竟然是用罗马音拼写出来的。
“我……有事出去一下……等我回来……”慢慢的念了出来,有点感动于凯伊尔的细心。
喝着果汁的时候正在看电视,一大段的财经播报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广告和娱乐节目。换了几个台,突然间一个名
字窜入了耳中。
“……加纳太太……”
信也反射性的抬起头来,电视中凌乱的画面里,镜头与麦克正追踪着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
“……请问你此刻的心情……”女记者小步跑着紧追不放,麦克差一点塞进人家的嘴巴里去。
“……”女人面无表情的拿起包包遮挡着镜头。
“您的小孩一个自杀,一个又死于事故,请问那真的是意外吗?”
“……我不知道。”
“请问真的没有没有疑点吗?还是不能说出来?有人威胁你的生命安全吗?”
女人的眼泪掉出来了,然后她突然转过身来冲着麦克失控的尖叫:“滚开!滚开!”
女人拿起手提袋,拼命的追打着记者和摄影师,场面一度混乱。
“加纳太太,请你回答我们的问……啊呀!加纳太太请你住手,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滚开!你们这些苍蝇!吸血鬼!滚!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