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和他女朋友的关系,李墨留一直不敢去问。听见白洁说俩人已经分手,心里突然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庆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同时又对这个女孩有点歉意。
看到李墨留的表情,白洁说:“没关系的,是我提出的分手。当然还是会有些难过,不过还好。其实我跟燕青,
在一起这么久,有时候一个月也见不上一次面的,这样算下来,一年也见不了几次。他要忙学习,忙社团,忙着
打工,忙他的朋友,后来,又要忙着在您那里实习。”
白洁慢慢地说:“燕青,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却不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他看起来随和,可其实内心里面是一个
,怎么说,很特别的人。比如,他不肯住校舍,因为忍受不了和别人共处一室;除了燕来,他也从来没有给别人
做过饭菜。”
李墨留心里一紧,眉峰动了动。
“燕青小时候好像过得挺不愉快的,他也不愿意跟我多说,所以有些事情,他似乎看得太过于透彻。我记得高中
时候,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白洁说着,眼里却失了神,像在
看别的地方,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燕青有一次说,他其实挺羡慕燕来的,可以随意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他就没有那种勇气。明明与众不同,
却偏偏要溶进大众。大概惊世骇俗的生活方式会太辛苦吧。别人都上大学,那他也上大学,别人都加入社团,他
尽管并不热心却还是也要加入,甚至成为骨干,别人都有了女朋友,他便也交女朋友。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可
能,可能选择我是因为跟别人相比,我更了解他,而且不会给他添麻烦吧。”白洁定定地看着李墨留:“所以当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了的时候,其实挺意外的。没想到燕青会愿意去担这个风险,冒天下之大不韪。”
“本来我想着,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等燕青留学回来,也许会跟我结婚,然后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李墨留惊讶地挑了挑眉,“留学?”
“是啊,燕青准备毕业后去德国的。他一直都会德语,从大三开始更是强化学习了。所以在游乐场那次,他才能
够代替翻译啊。”白洁笑笑,“燕青跟我讲了,你们第一次见面挺有趣的。其实燕青平时是一个很稳重的人,他
说他自己都不明白,当时见了您,为什么眼里就看不见其他人了,为什么就一门儿心思地以为您是外商,为什么
根本就没往其他地方想,为什么要像怕赶不及了似的跑过去。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有缘分这一回事。”
李墨留动动嘴唇,半饷才说:“对不起。”——这样子通透的女孩子,难怪燕青曾经会喜欢会信赖。
“李董您不用跟我道歉。看到燕青每天都心情很好,其实我挺高兴的,也,挺羡慕你们的。以前的时候我想,这
辈子也许就这个样子了,燕青他值得。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也许,也许我将来也可以找到真心喜欢自己的人
呢。”
“一定可以的。”李墨留满脸感动,满脸诚恳。
白洁垂了眼帘,又抬起头,犹疑地说:“今天见了您,觉得您是很好的人。燕青选择的,总不会错的。只是,我
还是想再确定一次,您对燕青,是认真的吗?燕青这个人,决定了的事情便会去全心全意地付出。如果您不是特
别喜欢他,或者——”
“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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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留进了家门还站在玄关口,就看见燕青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真的扎了围裙,手里拿了把小铲子。
李墨留走到近前,轻轻地摸了摸燕青的脸。你已经和她分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从不做饭给别人吃,为什么
不告诉我?你对我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想对你好。你想要什么?
燕青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墨留,笑笑地问:“怎么了?”
李墨留轻轻勾唇,问道:“燕青,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送给你。”
燕青一时说不出话来,大脑飞速旋转中。这么好?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要什么呢?机车?PSP?精装书?光
盘?干脆来把手枪好了,他一定有的是吧?……
在李墨留探寻的目光中,燕青终于说出了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不疯魔不成活的,出自他极喜
爱的一个作家极喜爱的一本书极喜爱的一个人物的一句极著名的话,说完这句话,一刹时中依然很寂然,这句话
让吴妈哭着往外跑,这句话让秀才抄起了大竹杠,这句话也让李墨留温柔抚摸着他的手僵住了,让李墨留嘴角抽
动着无了语,让李墨留墨蓝色的眼睛又深沉了几分,这句浸透着魔法的话就是:“我要和你困觉。”
得,天雷勾动地火,还吃什么饭啊,吃你吧。
两人激烈地拥吻起来,不住地在对方唇上颈上啃咬着。去卧室?不行,在楼上呢,太远了,就地解决吧。两个人
滚倒在了宽大的沙发上,唇舌相抵,低喘声声,燕青伏在李墨留身上,只觉得自己快要化了。李墨留的手放在燕
青脑后,不断地在他的发里抚摸着,不断地加深这个吻,然后支起左腿,轻轻翻身,把燕青压到了他的身下。
燕青抬着头追随着这个吻,两人气息大乱,开始手忙脚乱地为对方扒衣服。李墨留墨蓝色的眼里全是水光,喘着
粗气,退下了燕青的短裤,一边继续亲吻着,一边帮燕青捋动着。认识到这是李墨留的手,更是让燕青兴奋不已
,很快便胀大得不行,只觉得快感一路飙升,觉着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舒爽过,紧紧抱着李墨留,身体不自
主地随着李墨留的节奏起伏,没太久便射了出去。
燕青仰着头喘了口气,看李墨留,香腮带笑,满目含情,便又抬头吻了上去。李墨留应付着他的吻,却有些心急
,从燕青口中退出来,右手有技巧地在燕青的胸前挑 逗着,看燕青又来了精神,微微一笑,伏在他耳边,嗓音有
些暗哑地说:“家里什么都没准备,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燕青正是情 欲大动时候,答应了一声才突然觉出不对劲来,猛地抓住了李墨留的手说:“你说什么?”
李墨留拍拍燕青的脸,说:“不会太疼的,我会很小心的。”
燕青咽了口唾沫,不相信似的问:“你,你要上我?”
李墨留也是一愣,慢慢坐起了身子,挑眉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了!燕青意 淫了李墨留无数次,温习了三遍《幸福花园》,甚至还看了几个G片,对怎么做
大致也有了个了解,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是下面的那个。
李墨留想去触碰燕青的肩,被燕青倒退着向后爬了几步躲了过去,嘴里念叨着:“等会儿。让我想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
燕青为难地皱眉:“我是男人,怎么能让别人插呢?”
“……”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怪怪的。”燕青狠狠心,心想这可是原则问题,这时候绝不能手软绝
不能心疼,舍不得李董当不了攻,“那你就不能让我上吗?”
“不可能”,李墨留摇头,“我从来都是上面的那个。”
我 操—— 怎么会这样……
李墨留也很郁闷,居然弄出来两只攻……
两个人衣服扒得乱七八糟,蹲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燕青寻思寻思,“那还做不做了?”
做?还做个P!李墨留白他:“你让我插吗?”
“不行。”燕青拼命摇头,又眼巴巴地看着李墨留,讨好地问:“那你让我插吗?”
李墨留微笑着看着燕青,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蜜意,含情脉脉地温柔地一字一顿地说:“燕
青,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34.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转眼便是农历新年。
李墨留春节回了李家主宅。李家人丁不算兴旺,到李墨留这里已经是第三代单传了。年夜饭是跟李屿参老爷子和
几家关系非常的世交一起吃的,还有一些辈分很高的仆人。李墨留平时不大回主宅,李老爷子就扒着手指头等着
盼着过大年,过年时候就可以天天见着他最宝贝的留留了。这个春节,李老爷子依然使尽浑身解数地讨好李墨留
,在李墨留身边围前围后,蹦跶来蹦跶去的,李墨留很烦他。
大年初一,在祠堂拜祭过母亲的灵位又给母亲扫过幕后,李墨留便腻歪起来,想回去,却被李老爷子拖着,说什
么也不让走。
大年初二开始,李家迎来送往,门庭若市。初二是政界的,初三初四是商界的,初五是军界的,初六是道上的,
年头儿久了都知道规矩,避免撞上了大家面上不好看。李老爷子下午的时候也会出门,都由连国明作陪,李墨留
才不理呢。
初五晚间,李墨留临睡前正坐在床上看书,门外传来敲门声,只听那人唱道:“小留儿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
开,爹爹要进来!”
李墨留满脸黑线,强忍着把书扔过去砸门的冲动,说:“进来吧,门没锁。”
“嗷……”,李老爷子欢快地从门外飞了进去,还转了两个圈,到李墨留床前,骨碌碌,把怀里捧着的一大堆东
西都撒在李墨留的床上,说:“留留,爹爹这几天收到了好多礼物,这些都是特地留给你的!”李墨留黑着脸,
看到自己被子上铺满了钻石、戒指、怀表、腕表、领带夹、火机、玉佩等精致的小玩意,甚至还有一沓美元。
“留留,你喜不喜欢?”李老爷子偏着头纯真地问。
李墨留太阳穴跳了一跳,还是好脾气地说:“谢谢爸。”
“那爹爹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李老爷子说完作势往他床上爬。
“不行”,李墨留冷着脸,“你回你自己房间睡。明天我就回去了。”
李老爷子忧伤地说:“这么快留留你就要走了吗?要离开爹爹了吗?”
李墨留忍无可忍:“你用不用每年都演这个戏码?!你给我出去!”
李老爷子受了惊吓,含羞带怯、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房间。
门才一关,李墨留就起身站在床上,拎着被角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抖下了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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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和燕来的春节是在燕青的小房子里度过的,没回外公外婆那里,那房子太大,越是过节外面越是热闹别人家
越是团圆,越显得自己家里冷清。
燕来还是很高兴,喜欢缠着燕青腻着燕青,但今年出门的频率却明显比往年多了。每年的庙会啊彩灯啊龙舟啊游
园啊什么的庆祝活动,燕来都很想去,可燕青又懒得陪他,其他乐团成员也都要回家过年,弄得燕来很惆怅。他
曾经想,这过的哪里是年,过的明明是寂寞啊!今年好了,有个随叫随到会开车又不会算钱的傻大个儿跟着,吃
好的玩好的,虽然要时不时地陪陪睡,那人床上恶趣味还颇多,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
燕来出门了,燕青无聊地一个人在家翻德文原版书,所以接到李墨留电话的时候是又惊又喜。
一进李墨留家门,燕青就扑过去给了李墨留一个大大的熊抱,脸颊在他的耳边鬓角摩擦着,呢喃说:“我真想你
。”
李墨留心刚一软,“我也想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觉自己身上燕青的手不对劲起来,那架势怎么看都像是
在点火。
然后那火,就成功地被点了起来。
两人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又开始互相撕扯衣服,这次很好,都脱得干干净净。李墨留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光滑
,一对染上情 欲的眸子极为诱人,看得燕青血往上涌,手下嘴下就没轻没重地。李墨留被他弄得时不时地疼得轻
哼一声,身体都软了。燕青一边不住嘴地亲吻着,心里暗喜道,好兆头啊,这人今天似乎很顺从嘛。
燕青占据了有利地势,紧压在李墨留身上,琢磨着一会儿采用哪种姿势比较好呢,传教士式?背入式?骑跨式?
正胡乱想着,就感觉李墨留的双手魔术般地在他脊背上游走,带起了一浪浪的炽热,沿着他的脊柱一路向下,引
起他一阵的颤抖,挑逗地揉动着他的臀 瓣,在缝隙附近来回徘徊,大有下一步就把手指伸进去的架势。
燕青一个猛子跳了起来,躲到床沿说:“你要干什么?”
李墨留也坐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干 你。”
燕青欲哭无泪。莫非又失败了么?……
两人对视着,都不说话。终于,李墨留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突然就翻身下床往外走,被燕青拦腰拖抱了回去,栽
到床上。燕青在李墨留身上蹭来蹭去,说:“我帮你吧。”
李墨留张嘴便要骂,一开口竟是一声呻吟——关键部位被燕青抓住了。燕青手上功夫还不错,十分地有潜力,时
轻时重地撸动,揉捏,在上端打转,很快让李墨留出了一层薄汗,全身泛了粉红,“嗯—嗯——”仰着脖颈并不
掩饰快感地轻声呻吟着,右臂揽着燕青的头,轻柔地抚摸。
燕青看李墨留快高 潮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几下便让李墨留发泄了出来。
两人紧贴着倒在床上,李墨留舒服得动也懒得动。躺了好一会儿,才揉揉燕青的头,吻了吻他的嘴唇,支起身子
向燕青下面看去,果然已经高高翘起,一根根血管勃张着,憋得发紫了,便轻笑一声,一把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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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紧锁眉头,伏在桌前构思自己的新作。
是的,燕青是一个爱好文学的小青年,心情不好时,他通常会喜欢,作诗。他的新诗是这样写的:
为攻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受躺下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躺下来吧,跟你爱爱!
我渴望爱爱,
但我深深地知道——
攻的身躯怎能用受的姿势被压!
……
同一时间,李墨留在连国明的办公室里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连国明和孙梓然正在商量开新酒吧的问题,看李墨留郁闷的样子也讨论不下去了,忍不住问他:“你唉声叹气地
,到底怎么了?”
李墨留想了想,还是选择说实话:“我跟燕青在上下问题上,起了一些争执。”
孙梓然避开李墨留的眼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在上下问题上起了一些争执?这什么意思啊?连国明苦思冥想了一分钟,才恍然大悟,这八卦来得太突然,简直
让他大喜过望啊大喜过望,敲着桌面狂笑不已说:“合着就是你想上他他想上你,你不让他上他也不让你上?!
”
李墨留很想抽连驴子一嘴巴,说:“让你胡说!”可他不能,因为人家猜出来的确实是标准答案,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