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花火 上——淮上

作者:淮上  录入:07-13

离开这里,回到驻英部队。

或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当作什么也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部队从来都是同性之间感情抚慰滋生的温床,没有哪个部队会真的以严厉手段来处置这种关系。吴彬的第一个感觉

是荒谬,第二个感觉就是不甘。

“那您自己呢,今天那个日本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不要扯到不相干的事情上去,直接告诉我你是打算离开还是打算留下!”

“我不打算离开!”吴彬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但是我也不打算忘记这种好感。接受不接受是您的事。”

他站起身想离开,林梢在他身后淡淡的道:“——其实我蛮喜欢你的。”

吴彬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是那种喜欢,是教官对于学生的喜欢。如果你愿意,以后你会成为一个顶尖的特种兵,可能会转成军官或高级

警官,甚至可能会进入调查局工作。物质条件虽然是一个很俗的东西,但是毕竟是人生得到幸福的保证。总而言之

,你的未来还是比较光明的,如果你不会在退役之前就死掉的话。”

林梢一根一根的卡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

“感情会让你犹豫,让你的精神和意志受到影响,让你消耗毅力。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遗忘的话,我来帮你好了。

吴彬猛地回过头,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眼前一道劲风袭来,快得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重达上百公斤

的拳击力量就让吴彬整个人飞了起来,撞碎了玻璃,从走廊上直接掉了下去!

飞起来的刹那间他听到林梢冷冷的说:“那个日本女人北村丽子,是我的同事,十五区的正教官。”

耳边风声呼啸,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剧痛刹那间席卷了身体的每一寸知觉。

吴彬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后颈磕在了石阶锋利的边缘上,温热的血流淌出来,很快他失去了知觉。

有些身体的记忆会一直伴随着你,随着你的呼吸一起融入血脉,在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微小伤疤之下,里边却模糊了

一个深深的、深深的、剧痛难忍的空洞。

很长时间都难以忘记,那些伤疤,那些痕迹,是那个人曾经出现在你生命里的证明。

那次的坠楼事件给吴彬的后颈留下了一个红色的伤疤,把衬衣的后领翻过去,可以看见一道长长的、丑陋的痕迹,

总是在提醒着他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吴彬慢慢的把衣领翻折过去,正好挡住了那道伤痕。浴室的镜子里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面对着自己,面容沉稳,神

情老练,每一道微小的线条都严格的遵守着警方政府最苛刻的要求,连脸部外表都是如此。

一个最利落整洁的警官,外人眼中前途无量的督司,回归后军警组织改编,一份厚厚的卷宗掩盖了过去的一切。

那些过往的记忆都永远的锁在档案柜里不见天日,唯独这道伤疤,无时不刻的提醒他遇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以及,有着怎样的结局。

喀嚓一声浴室的门开了,方天河拿着牙刷走进来:“哟,早啊吴sir!”

“啊,早啊。”

方天河挤过来刷牙,一边满嘴泡沫一边问:“吴sir脸色不大好,昨晚很晚睡?边上那两个小子打呼噜,吵得我做

了一晚上噩梦。”

外边传来乒乒乓乓开门的声音,然后拖鞋噼里啪啦的走到餐厅,林风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人呢?我要吃奶黄包和

小粽子,还有你菜鸟!我不喝咖啡,这杯咖啡给我换成牛奶!”

吴彬注视着掌心,印着方天河奇怪的目光,半晌才慢慢的笑道:“……是啊,我也做了整晚上的梦。”

外边客厅里突然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瘦高个警察跑过去接起来,嗯嗯几声,接着就急匆匆的走到浴室,在门口探

出头:“吴sir方sir,外边的人打电话进来,说罗冀已经查到这里,正开着车过来。”

吴彬和方天河对视一眼:“带了多少人?”

“没有带人,就他自己。”

方天河问:“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我想,是来找我的。”林风站在浴室门口,对他们耸了耸肩,一脸完全的无辜,“——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只

要你主动放手,对手就会自投罗网。”

18.地下聚会【完】

罗冀把车停在公寓楼下,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有过很多情人,从来没有哪一个像林风这样纵容,给他任性的权力,给他充分的自由,甚至默许他从罗家轻易的

跑出去,因为害怕阻挡他的人吓到这个小东西,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而不去阻止。

这个孩子,明明非常温顺妥帖,就像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一样温暖柔软、毫无破坏力。罗冀有很多同好此道的朋友,

各自都养着个把美貌妩媚的男孩,一个个都妖妖调调、风情万种。那些人都带着冰冷的物质欲望的气味,除了美丽

的表皮之外什么也没有。

林风不是那样的。这孩子是个真实的人,贴心而温暖,是个真正的情人而不是眷养起来的宠物。

昨天晚上他和余丽珊大吵了一架,这个女人做了很多比这更过分的让他恼火的事,但是罗冀一直没有真正动怒,只

是不动声色的暗中警告。余丽珊的家族和她多年在罗家经营起来的势力对罗冀来说很重要,他从来没有想过真正抛

弃这个女人。然而昨天晚上极其愤怒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如果这个女人能从罗家滚出去的话就好了”的想

法。

罗冀把自己深深的陷进汽车的座椅里,点起一支烟。

突然外边有人敲了敲车窗,罗冀转头一看,是林风。

林风穿着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浅灰色运动裤,拖着一双白色的人字拖,像是早上刚刚醒来,下巴上还挂着一点牙

膏沫。他低着头搓了搓手,低声问:“您来这里做什么?”

罗冀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大拇指腹轻轻的擦掉他下巴上的牙膏沫。

林风稍微躲了一下,随即就被罗冀一把捏住了下巴,强迫他抬起眼来看着自己。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我看你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罗冀没有提昨晚的事,也没有提余丽珊。林风迟疑着说:“可是您夫人那里……”

“嘘,”罗冀举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现在看到你我心情很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让我败兴的事。

林风还在犹疑,罗冀看看左右没人,突然上前一把把他拦腰扛起来,直接丢进了车里。

林风拼命挣扎:“别!别!……不要在这里!”

挣扎中罗冀一个膝盖牢牢的卡在林风大腿之间,色情而下流的摩挲了几下,“宝贝儿,回家再叫,别在这里叫得这

么勾人。”

林风立刻闭上嘴巴,警惕的看着他。

罗冀哈哈一笑,在林风细白的侧脸上拧了一把,起身去开车。

罗冀带林风去的地方是一家圈内很有名的酒吧,门口百米以红地毯铺陈,整座建筑物分为几大区域,由大量黑玻璃

打造,互相之间有花园小径相通。巨大的落地玻璃墙上缀以各色霓虹彩灯,如果是晚上大灯一打,整个建筑物看上

去金碧辉煌流光溢彩,只差在门口挂上大大的富贵两个字儿。

林风下车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罗冀帮他打开车门:“没事,穿随意点不要紧,都是熟人。”

林风迟疑的伸出一只脚踩在地毯上,简单一只白色的人字拖,露出五个洁白秀气的脚趾头。

罗冀一把把他拉出来,直接搂到自己怀里。

林风脸色微微的红了:“有人看着……”

两个门童已经见惯,视若无睹的一左一右打开门,鞠躬迎接客人进门。

“没事,你看,他们都不看。”罗冀凑到怀里林风的耳朵边上,轻声笑起来:“谁敢看你,我就挖了他的眼珠子。

林风一震,罗冀拍拍他的脸,轻飘飘的道:“我说着玩玩的,逗你呢。”

从大厅里进去,一个穿杭绸旗袍的美女领班含笑迎来,罗冀从卡夹里抽出一张钻石卡在她面前一晃,美女掩唇笑道

:“哎呀,罗先生又来了,好长时间不见!恰巧今天您的几个朋友都在楼下玩牌,您也凑一桌?”

罗冀点点头:“带我们过去。”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个细微的语言差别立刻被美女领班敏锐的捕捉到了。对于一般风月场所的少年

来说,就算长得再好再得宠,对于主人来说也不过是玩物罢了,不当人看的。一般的情妇娈童,谁会拿来说“我们

”呢?

美女转眼一看望见罗冀怀里的林风,笑容可掬:“这个弟弟生得真漂亮!怎么称呼?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咱们这里

玩的东西少,但是楼下多,姐姐们陪你打麻将要不要?”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罗冀微微的笑开了,把林风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你别打趣他,他较真,经不得逗。”

林风偷眼看了看那美女,又小声问罗冀:“你带我去见什么人?”

“都是朋友罢了,互相认识一下。你要是觉得闷,就叫她们带你去吃现养着的龙虾。”

他们进来的时候是在一楼,下到了负一层,电梯门一开,是一条装潢富丽的走廊。几个包厢都是特质的单层水晶玻

璃门,每个门口随时有两个侍者等候召唤。美女领班走到走廊尽头一扇门前,刚刚打开门就只听里边传来笑声:“

看看是谁来了?罗大少!最近都不看见你,你被老婆关在家里啦?”

罗冀一步走进去,挥挥手权当作打招呼。几个人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几个人连忙正襟危坐,还有几个人随意的躺着

歪着,笑容满面。

从这些人的反应中,可以一眼就看出彼此地位的高低和影响的大小。一个小圈子往往等级森严不可逾越,在这里尤

其能看得出来。

罗冀搂着林风,对众人笑道:“我被这个小东西关起来了。对不住,对不住!郑少你既然这么想念我,下次直接来

寒舍做客就好了,鄙人绝对是管饭的。”

先前那个开玩笑的人哈哈大笑,从沙发上站起身。他说话的口音是纯正的国语,没有一点粤语的腔调,在港岛上流

社会中非常的罕见。

一般来说上流社会私密的圈子里接受的都是港人,就算不在香港长大,也没法把国语说得字正腔圆,有些人说外文

比说国语还溜。这个大陆人能在他们这样的小圈子里占据这么高的地位,就说明他一定有逾越常人的过硬后台在撑

腰。

“呐,这个是郑少,是个打牌经常输到脱裤子的家伙。”罗冀拍拍林风,转去对那个男人笑道:“这是林风,我…

…内弟。”

“哈,余丽珊能有这么水灵的弟弟?她爹妈生得出来?”那个男人明显看出了罗冀的托词,却也不明说,只伸出手

来跟林风握了握,笑容满面的道:“敝姓郑,单名一个平字,这里大家都很和气的,你不要怕。”

林风垂下眼睫,微微的向后退了半步。

郑平愣了愣,罗冀一手搂着林风的肩,笑道:“他胆小。”

郑平诧异了一下:“这孩子倒是有点意思……你哪次带来的人不是见人就恨不得化成一滩水贴上去,这孩子挺单纯

的嘛。你从哪挖来的宝贝?”

林风猛地挑起眼皮望向罗冀。

罗冀竟然尴尬了一下,伸手去盖住林风的眼睛:“他胡说八道来着,乖,别听。”

林风掰开他的大手,眉心微微的皱着,眼底流动的光芒细碎斑斓,仿佛被打破了的水面。

罗冀受不住这样的目光,转过头去对郑平笑道:“咱们先不提那些事。咱们先把这圈牌打了,回头我还有件事要求

你。”

罗冀打牌怎么样林风是没有见识过的,何况他们玩的也不是普通的桥牌,而是德州扑克。

牌桌上除了郑平和罗冀之外还有两个做钢铁建材的商人,不知道这个郑平是什么背景,那两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牌桌上没几轮就输给了他上5位数的赌资。罗冀看着他们周瑜打黄盖,看了半天把牌一弃,笑道:“郑平,按理说

既然是我求你办事,就应该在牌桌上表示点诚意。不过你这个水平要输给你太难了,我水平不够,难以办到啊。”

他拍拍坐在身边的林风:“还是你来吧宝贝儿。”

在场的有好几个人都貌似把注意力放在牌桌上,实则一直不停的偷眼看罗冀身边这个漂亮的小东西。林风低着头,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腻在罗冀身边低声笑问:“你不怕我把你家底子都输进去?”

“只要别把你自己输进去就成了。”

郑平一边翻看自己的两张底牌一边笑道:“这把跟定了。我猜猜你这次要求我什么,是关于罗家和楚汐签的新合同

?这个可不要找我,刘辙是专门搞海路的,这条航线权在他们家手里。”

林风看看自己的底牌,一张梅花Q一张方片3,不是什么好牌。他原先以为这个郑平也是个商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他

是政府当后台,怪不得那伙生意人都得顺着他。

林风和上牌,“跟。”

罗冀坐在身后搂着林风,一边帮他看着牌,说:“跟那个没关系,是关于余丽珊。”

郑平对荷官点点头示意自己也跟,“——余丽珊?我早说这女人不是个省事的货色,看着就让人不舒服。娶媳妇儿

么是一辈子的事,要是娶回来个不好看的岂不是一辈子都相看两相厌。”他伸手去作势挑了挑林风的下巴,“你这

小宝贝儿被欺负了?”

罗冀打开他的手:“已经有家室的人就规矩点!”

林风往罗冀怀里微微躲了躲,小声说:“跟。”

荷官翻出最后一张荷牌,是个方片10。郑平把底牌一翻,笑道:“哎哟,同花顺!拿钱拿钱!”

罗冀爽快的推出两万块钱筹码,隔壁两个钢铁建材商人一人输了四万一人输了八万,两个人都输得心甘情愿并且满

脸堆笑。

郑平把牌一推:“不打了,你们两个净是在那输钱,打得都没趣味了……回去我给你们写一张条子,你们说的那件

事就算是揭过了。下次做事干净点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真要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能老是抓着你们不放?”

其中一个人忙不迭的敬酒:“果然还是郑先生大方,这件事说真的不能怪咱们,上边那局长胃口太大了,搞得我们

下边做事的也很为难……中午在豪门包个房间,我请了!”

罗冀在边上点头道:“原来你不是想赢钱,是想玩刺激的啊。最近楚少给你批的零花钱挺多的是不是?”

郑平哈哈一笑:“我缺那点儿?……话说回来,是不是余丽珊欺负了你这个小宝贝儿,你想把他弄大陆去?”

林风猛地回头看罗冀,罗冀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他肩膀上,对郑平道:“实在不瞒你,其实我有两件事要麻烦你,一

件挺棘手,还有一件就容易多了。首先是最近余丽珊闹得挺不像话,我有点烦她。她当年拿罗家的产业在大陆抵押

推书 20234-07-14 :灰空+番外——纪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