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我倒是叫过别人教官,别人叫我可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两位,你们怕是认错人了吧。”
他眼底的凶光太过熟悉,两人刹那间退后了半步,冷汗刷的一声就下来了:“是、是认错了,抱、抱歉!”
罗冀起身走来,一只手搭在林风后腰上,脸上笑容可掬:“抱歉了两位,鄙人姓罗,不巧是这家店的东家。林风是
我家内弟,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还请多多海涵。店长!”
这家酒吧的店长慌不迭跑来,一边擦汗一边对着大老板点头哈腰:“罗先生叫我有什么吩咐?”
“我们家林风刚才不小心得罪了这两位先生,今天他们的帐记在我单上了。”
店长忙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是!两位请这边来,我们还有一个包间,今天鄙人做东全免了,请进请进!”
那两人还战战兢兢的偷眼去看林风的脸色,林风似乎是非常羞怯的偎在罗冀身边,笑吟吟的望着那两人:“哎哟,
真是对不住了。两位还不上座呀?”
那两人慌忙说了句得罪,然后一阵风似的溜了。
林风眼角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唇角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点冷淡的意味:“切,没眼色的东西。”
那两人坐到包间里去确定了周围没有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先前那个被撞掉了手机的拍拍胸口:“天啊,他不
是在南美雇佣兵学校里当教头吗?我还以为毕业了就这辈子都不用见到他了,谁知道出来喝个酒还能跟这杀神撞到
一块去,太背运了!”
另一个也有点惊魂未定:“不会是他训练学生的手段太血腥,终于被叶莲赶出来了吧。话说回来我们这一届真他妈
的倒了大霉,好好的落到他手里去,整整一届男生就没有一个没被他拆过骨头的。老子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吃枪子
都不怕,唯独一看到姓林的人就打哆嗦!”
“别提了,刚才看到他的时候我简直吓呆了,条件反射的就要立正敬礼。你说他边上那个姓罗的不会是罗家现在的
当家吧?我怎么觉得他跟那姓罗的关系不大正常?”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同时一阵恶寒。
“不、不会吧,难道林教官还有这爱好?”
林风一直跟着罗冀在外边逛到天快黑了才回去,刚进罗家的大门就看见余丽珊的车停在门口,林风吓得一缩,声音
都变了调:“罗……罗冀,我还是回小别墅去吧,我,我看我就不进去了,行不行?”
罗冀拍拍他的手:“别关系,有我在这里谁敢给你脸色看?”
林风几乎恐惧得要哽咽起来:“我还是怕,余夫人……余夫人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我还是……我还是自觉一点……
”
刚才一下午还会笑会闹会淘气的小东西,一进门就害怕成这样,原本就不喜欢余丽珊回来住的罗冀心里也产生了相
同的厌烦情绪。不过他毕竟是这家的主人,不好把厌恶自己夫人的神态在脸上表现出来,只得轻轻把林风拉过来强
行按在怀里,低声道:“她要是敢对你怎么样,别怕,还有我在这里呢。”
林风低低的道:“我不信,她是你妻子。”
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点柔软和说不清的悲伤。
罗冀一时冲动上来,想说她是我妻子又怎么样,她哪里比得上你半分?幸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为心上人一句话就能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毛头小伙子了,忍了忍才微笑着安慰:“没事,不用管她是谁。”
林风像只小猫一般轻微的点点头,这才跟罗冀一起进了大屋的门。
果不其然,一进门就只见余丽珊沉着脸坐在大沙发上,穿着精致黑色丝袜的小腿边放着几个小行李箱,地上砸碎了
几个茶碗,佣人垂手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老管家点头哈腰的对她说些什么,但是她理都不理,见罗冀和林风进来
了只挑了挑眉毛,冷笑一声打断了老管家:“这就是你说的少爷去公司开会了?敢情是和这个贱人的儿子一起去开
床上的会了不成?”
罗冀厉声呵斥:“闭嘴!”
余丽珊呼的站起身:“我哪点说错了?你自己问问他,林风林少爷,你说你是不是贱人的儿子?”
林风站在罗冀身后,轻轻的道:“对不起罗先生,我……我先回房去……”
余丽珊喝道:“站住!你过来!”
罗冀这个人,他喜欢谁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动他喜欢的人半分,甚至是余丽珊也不可以。这么多年来唯独一个林
风他是放在心尖上疼爱着,这孩子又乖得让人心疼,又漂亮得让人无法控制,整个就是个宝贝儿,罗冀连大声说一
句都舍不得,何况是给余丽珊说呢。
眼看着余丽珊要走过来,罗冀一手拦住了她:“佣人呢?何妈!太太今天脑子有点问题,把她带上房里去!”
佣人迟疑着不敢动,余丽珊一跺脚,声音尖利得刺耳:“我脑子有问题?罗冀,我看是你被这个小妖精给迷昏了头
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是来要你命的吗?你还天天把他带在身边,我看脑子有问题的是你!”
罗冀真正恼火了:“余丽珊,你要是想出罗家的大门我绝对不拦着,滚!”
余丽珊冷笑:“叫我出这个门?我看是姓林的滚出去才对吧!他妈当年滚出了林家的门,我看今天也该叫他滚了!
”
她倨傲的转向林风,冷笑一声:“你以为五年过去了就没人认识你了?你妈斗不过我,你以为你就行?笑话!林风
林小少爷,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今天咱们当着大家的面把话摊开来说清楚,你到底是个
什么货色!”
罗冀简直要气笑了:“行,你倒是说说他是什么‘货色’?”
8.提线的木偶剧
余丽珊又上前了一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指到了林风的鼻尖上去。林风退去了半步,委婉的道:“余夫人,
你讨厌我这我能理解,但是我绝对没有抱着坏心。方天河待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所以留在这里是别
无选择。罗先生待我不薄,他不愿意放我走那我走不了,他愿意开恩放我自由,那我也二话不说打包袱就走,您何
必因此而牵扯我母亲呢。”
罗冀拉过一边的沙发椅,跷着腿坐下冷冷的道:“你有这个认识就好,我不让你走,你就是死都得死在罗家!”
他这话的意思,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余丽珊柳眉倒竖,还没骂出声来,林风突然一眨眼,泪水滚滚而下
:“罗先生您这又是何必。我林风从小父母双亡,福利院里长到初中,要是没有方天河资助,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
个角落里了。余夫人恨我,拉扯我故去的母亲来说事,这都能理解。只是您又何必口口声声咒我跟了我母亲一块儿
去呢?”
他掉眼泪的时候一声都没有,完全不想余丽珊底气那般的足,闹起来那般的无所顾忌。他这样静静的,语调里的哽
咽都竭力的压制着,好像生怕哭出声来一样。
罗冀心里一痛,伸手拉过他:“你这孩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林风跌跌撞撞的退去了几步,罗冀的手在空中空落下来,倏而一阵若有所失。
余丽珊气得脑子发冲,恨不得当场上去给林风两耳光。她喘了两口气,厉声道:“表演啊,有什么你再表演出来啊
,你以为你还能骗得了人一辈子吗?”
林风拭去眼泪:“余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二十多年前台北林家小小姐林凤,跟深圳一个打工小子私奔逃跑,跑到大陆去生下了你这个野种,当
年就是个天大的丑闻!林家跟你母亲林凤断绝了关系,你父亲做电子生意发了财,从小你跟你父母在深圳长大,我
说得没错吧?”
林风道:“我父母都是从内地去深圳打工的,小时候他们都去世了,我一个人在福利院长大。余夫人,挖人旧伤疤
很有意思么?难道您想说因为我出身不是香港所以我就是洪水猛兽,值得您这样指着鼻子骂了?”
余丽珊冷笑一声:“洪水猛兽?我看你比洪水猛兽可怕多了!你父亲从十多年前就开始涉足走私生意,后来因缘际
会碰上了高人,说你根骨好,把你送到了南美去师从当年东南亚第一雇佣兵集团头子叶莲!我说得没错吧,林小少
爷?”
不仅仅是客厅里的老管家,连罗冀都刹那间额角一跳。
叶莲。
亚洲顶尖单兵作战专家、榜上排位永远前三的赏金杀手,当年拥兵八千,在南美开设雇佣兵学校,为各地武装势力
及政府集团提供武力保护的作战指挥专家,叶莲。
这个人的恐怖已经到达了只要一个人和他沾上一点点关系,这个人就绝对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的境界。
罗冀猛地回头望向林风:“你跟叶莲有什么关系?”
林风茫然的摇摇头:“他是谁?”
余丽珊厉声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父亲当年被我迷得三魂五道,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妈被他赶出家门的
那一天不是你从南美赶回来接她走的么?那天你妈指着我哭骂,你冲过来想打我,被你爸给拦住了,当时我一眼就
记了你长得什么样子!林风,你长得跟你妈一模一样!当年她是个失败的窝囊废,今天你也是个注定要被赶出家门
的废物!”
罗冀突然咆哮:“你给我闭嘴!这么丢人的事情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余丽珊声嘶力竭的哭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自己揭这个伤疤!当年的事情是我一时贪玩,我就是想逗逗他
父亲这个当地出了名的痴情种子,谁知道天下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勾两手就甩都甩不掉,我又没有叫他休妻!是他
自己要把他老婆孩子赶出家门的,怎么能怪我!”
罗冀一耳光甩过去,余丽珊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林风呆滞的站在原地:“你们……在说什么?”
“你别给我装!”余丽珊哭得两眼通红,披头散发,指着林风尖利的叫嚷,“——五年过去了,你的样子确实是变
了,第一眼看上去我都没认出你来。但是你这双眼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就是这双眼睛,跟林凤一模一样……一模
一样!”
林风困惑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雇佣兵学校?什么叶莲?我这辈子就从来没有去过南美,我
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丽珊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林风的手:“你不是很能吗?当年你父亲真骄傲啊,独生子被叶莲看中收为关门小
弟子,想必你学了不少本事吧?”
林风躲闪不及:“余夫人您放开我,您别,这……”
余丽珊一耳光打过去:“少装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啪的一声脆响,林风白皙的侧脸上浮起了四个清晰的鲜红指痕。
这如果是稍微懂一点防身术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避过去,林风却根本是措手不及的挨了这一耳光。从他的反应看来
,他根本就是个没什么运动神经的普通人家男孩罢了,根本和余丽珊说的那些完全扯不上关系。
然而余丽珊红了眼,尖利的指甲没头没脑的就向林风手臂上抓去:“你还跟跟我装,你还敢跟我装?你就是来报仇
的,不然你好好的勾引我丈夫干什么,你想让我也尝尝你妈当年的滋味是不是?告诉你,想都别想!……”
林风哪里躲得开,一时疼得叫起来,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余夫人你放开我!”
“够了!”罗冀啪的一声拍案而起,“都给我住手!”
门外的佣人瑟缩着抖成一团,老管家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布满皱纹的手颤抖得厉害。余丽珊喘着粗气,优雅风度完
全丢在了爪哇国,披头散发如同斗鸡一般。
林风吓得脸色苍白,血从手臂上流下来,滴滴答答的滴在了地毯上。
罗冀吸了口气,淡淡的吩咐:“来人,去拿医药箱。”
佣人战战兢兢的在原地哆嗦,罗冀猛地踢飞了面前的椅子:“还不快去!”
佣人吓得摔了一跤,连滚带爬的跑了。
余丽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还想着这个贱人生的儿子,你都不想想他这么危险的人,装出一副可怜样子跟在你
身边,他到底是想干什么?罗冀,到时候你丢了命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他一定是来报仇的,一定是来报仇的……
”
“他不是,”罗冀冷静地说,“你真的认错人了。如果林凤的儿子确实跟叶莲有关系的话,那么我敢肯定他不是叶
莲的学生,他可能真的跟林凤没有关系。”
余丽珊厉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调查过他,在他来到罗家的第二天我就叫人查过他以前的履历,虽然到大陆去查一个孤儿的身份非常
困难,但是我仍然查到了蛛丝马迹。”
余丽珊愣住了。
“我知道你以前去深圳的时候干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只是当时我不想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林家并不
可怕,但是林家那个被叶莲带走当关门弟子的小儿子着实有点本事,我不想让自己和那样的杀手为敌。后来我通过
层层关系要来了叶莲他手下小弟子在当时的近照,那个孩子,长得着实……有些怕人。”
余丽珊喃喃的道:“怎么可能?”
罗冀一挥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去的老管家走上前来,递给他一张塑膜的照片。余丽珊一把抢过来一看,只见远
景是一片热带雨林中的空地,一个穿着野战服、背着冲锋枪、踏着皮靴的少年站在树干上,正侧身准备跃下去。他
身形非常利落漂亮,但是脸上五官很恐怖。虽然隔得远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见他皮肤是黑色的,上边有纵横的伤
痕,下唇翻过来,整张脸看上去扭曲而变形。
“我派人去深圳调查了当年林凤儿子留下的痕迹,那个孩子以前学校的照片,证件照片,上边都显示这个孩子生下
来脸部就有点异常。由此我断定,林凤的儿子确实和叶莲的学生是同一个人。”
罗冀看都不看呆若木鸡的余丽珊,淡淡的道:“——另一方面,我派出去的人带回来以前林风在福利院生活的证据
,林风以前确实是在福利院里生活过。在林凤的儿子身处南美的同一时期,林风还在深圳留下了活动痕迹,例如福
利院的记录、户籍调查等等。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留下生活痕迹,他和林凤的儿子,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
余丽珊颤抖着道:“怎么可能,林凤的儿子明明俊秀无比,我亲眼见到的,怎么可能脸部五官这么恐怖,怎么可能
?一定是你手下的人带回来的情报有误……”
罗冀神色间有些不耐烦:“别装了余丽珊,当年我问你为深圳干了什么好事的时候,你不也一脸无辜的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