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成双 上——雅牧

第13章 雪,雪花,雪仗

颜颜回来的第二天傍晚，天空就飘起了鹅毛大雪。搓棉扯絮般，琼瑶匝地，地面一下子就全白了。

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屋子里的热呼呼的，人人脸上洋溢着欢喜的颜色。

颜妈妈，二伯母在一边聊天，一边剁肉酱做肉圆子。颜爸爸则是和二伯父，小叔叔谈论外面的事情。爷爷奶奶年纪

大了，妈妈怕老人家出门不方便，吃过晚饭就送二老回了大伯家。最让颜颜庆幸的是，亦画堂姐已经上学了，读幼

儿园，当时是学前班拉。虽然小却也是有寒假作业的。白天这位小堂姐和宝宝玩了一整天，吃过饭便被她妈妈勒令

去房间写作业去了。

宝宝现在被亦竹堂姐抱着，坐在窗棱边看雪花。

那可是他记忆里见到的最大的一场雪。颜颜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忽然想到个好主意。他拍拍亦竹的手，从她

腿上滑了下来。往后边的房间走去。

希望东西没有改放到其他地方。颜颜心想，

堂屋后的房间原来是颜颜小叔叔的地盘，他结婚以后，房间被二伯母整理出来做亦画跟亦竹的睡房。

屋里的陈设没怎么变，敏感的颜颜却察觉以前那股挥之不去的死老鼠味不见了。后来听说当初小叔叔结婚整理房间

，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滚到床下边去了。小叔叔大动干戈，把床下杂七杂八的东西清理了出来，最后，那个很重要的

东西躺在一堆不辩颜色的臭袜子中间。终于还了家里蒙冤几载的老鼠们一个清白。

颜颜站在书桌旁，蹲下身子，用力拖开最底层的抽屉。果然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支手电筒。

开心的抱着电筒走出房间，正好亦竹跟了过来。懒颜颜就任堂姐抱着回到窗棱边坐下。亦竹也发现颜颜手里多了个

东西，却不知道宝宝拿来干什么用。

颜颜把电筒架在窗棱上，推开开关。只见，一道金色的光亮划破了外面世界的黑暗。光线所到之处，金色的雪花满

天飞舞。

"真好看!"亦画的声音哇哇响了起来，看来她应该是完成作业了。

"这孩子，怎么拿手电筒玩啊，真是不乖!"

颜妈妈在听到声响之后，看到那片雪，愣了一下，低声责备。

"小辰喜欢玩，就让他玩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二伯母笑道。

"那可不行，要停电急用可怎么办。"

颜颜乖乖的把电筒交给妈妈，因为他想要看到的已经看到了。颜颜有一年冬天，被困在学校。因为那场历史上都罕

见的冰冻灾害。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学校刚刚放假，原本打算立刻回家去的她。却在考完研神经骤松的情况下病

倒了。在学校里一病就是一个星期。完整地经历了那段最困难时光。她所在的城市完全成了座孤城，外面的车进不

来，里面的车出不去。物资紧张，物价象是直升飞机，涨得吓人。停水之后更是恐怖的是停电。没多久手机也没有

电了，跟家里人再也联系不上。一个人待在寝室里，感觉又饿又冷，外面是白色的世界，没有其他色彩。感觉自己

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不过幸运的是，在南方交通网几乎瘫痪的情况下，她在朋友的帮助下弄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从来，就没有觉得火车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过。那辆载着她回家希望的火车行驶到半路却出了故障停了下来。外面

的世界是如此黑暗，颜颜实在很怕，车开不动永远停下来，那她就回不了家了。就在那时颜颜在那时看到了世间最

美丽的雪花。金色的，有如最绚丽的烟火。是那些经过的火车传来的光亮使自己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只是

黑暗的。那飞舞的雪，竟然让人感到奇妙的安心，象是找到了回家的路。

后来，火车恢复了工作。而颜颜顺利地回到了家，也永远地记住了那一年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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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宝宝就被一群小孩子的笑声给吵醒。三个小堂姐早早地穿戴整齐来叫他起床。她们一个个穿着妈妈从广州带回

来的衣服，脸上红扑扑的可爱极了！妈妈帮宝宝穿好衣服，套上鞋子，便让亦竹姐姐和亦云姐姐牵着出门了。

家里比广州可冷多了，妈妈给宝宝穿了好几层衣服，把他裹的跟小球似的。走起路来就象是个红彤彤的灯笼在雪地

上移动。

小叔家门前有个很大的打谷场，雪下的很深，大人们早就扫出了一条路来。雪地上其他的地方尽是小孩的脚印。宝

宝到的时候，雪地上早就堆起了个大大的雪球，又有几个小孩子在滚一个比较小的。想来大家是准备堆雪人了。见

到了许多熟悉而陌生的脸孔，堂姐们的同龄人也有很多的只是宝宝以前没印象罢了。

颜颜前世懂事起就是和外婆住在一起，所以从来也没有和这些大哥哥大姐姐玩过，想想也挺遗憾的。在外婆家就她

们三姐弟，也没有什么玩伴。虽然每天捉虾，捉鱼，钓鱼，钓青蛙也很好玩。可是也不免少了许多乐趣。

堂姐们的衣服非常漂亮，色彩鲜艳，款式也很好，尤其是亦画姐姐的。上身鲜红外套西式小马甲，下裙则是红黄相

间的苏格兰百褶裙，脚上登着一双红彤彤的小马靴。很经典的搭配，即便放在21世纪也不会过时。原本妈妈要买同

款的，可惜没有货了。当然亦竹姐姐的也好看啦，简直就象哪里来的小公主。

而宝宝自然就更加可爱了，这不是吹牛，干奶奶把他照顾的好好的。皮肤也不象一般小孩子的皲裂。亦竹姐姐常常

捏着宝宝的脸蛋说：“小辰的脸就象刚出笼的白面馒头，软软的，白乎乎的。真想咬上一口啊!”再加上他一身财

神娃娃的装束，免费赠送的灿烂笑容，走到哪里都吃香啊！

呵呵呵呵！！！！

得意中……

在玩游戏的时候，宝宝就做了被抬的新郎，他的新娘是个同龄的小女孩，脸红红圆圆的，眼睛黑黑的，很可爱。

那一天玩了好多游戏啊。打雪仗，捉迷藏，捉迷藏的时候三个小堂姐没有参加，说是怕弄脏了衣服。宝宝可不管那

么多，钻床底，躲在柜子里，甚至是藏过大缸，上面还堆了东西，别人都没找着。也是他只要拿出当年躲亦画的三

成功力来，就少有人能找到他了。

在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又看人表演滑冰。一群小孩子围在池塘边，池塘的冰面上站着个瘦小的男孩子。小心的往中

心滑去。只是那冰结的不厚，滑到中心的时候，小男孩‘扑通’一声就掉下去了。幸好旁边有大人在，很快就把他

捞了上来。捞上来的时候他脸都是乌黑乌黑的，可下午去玩的时候，又看见他了，居然还活蹦乱跳的。不禁感叹一

句，这小孩的身体可真好!

下午回家的时候宝宝浑身都脏了，妈妈说他一天不见就成了脏猴。因为在雪地里摔了跤，衣服也湿了。李茵怕宝宝

着凉也就没空责备他，只是忙给儿子接水洗澡。

第14章 暧昧,很暧昧

穿好衣服，弄整齐后。颜颜跟爸爸要了他新买的大哥大准备给王旭打电话。郁闷的是信号接收不好，打不通。只能

闷闷地还给爸爸。

二伯母见他这样就告诉宝宝爷爷家有装电话，是不久前装的。当时除了村长家，那在他们村子里好像还真是头分儿

。那时电话的普及不高，电话费也好贵。装电话更是麻烦，电信局的人一个个象大爷，超级难请，远不如后世的方

便。

颜颜和大伯感觉一直就不是很亲，要他没事到大伯家去麻烦人家他还真的是有些不乐意。好在那天正好是要去大伯

家吃饭的，可以顺便打电话。

颜颜的爷爷奶奶就在大伯家的第一层住，同在一起的还有爷爷的妹妹，宝宝的姑奶奶。她年纪轻轻时就死了丈夫，

搬来和爷爷住。姑奶奶是个勤快的人，就是有些爱罗嗦。颜颜那时对她是避之惟恐不及，现在却觉得温暖。听说爸

爸曾经被她抱养过一段时间，所以爸妈对她自然是与旁人不同。颜颜爸妈给家里三位老人各买了件价值不菲的羽绒

衣，暖和轻软不说，样子也是那种非常喜庆大方的。看到爷爷他们显得很欢喜的样子，颜宝宝认为他们应该是很满

意的，那倒也不枉费妈妈特地跑了一天的时间和心意了。

颜颜的大伯家是新建的房子，装修的也还不错。颜颜的大伯母是个非常精明会持家的人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

，颜颜跟大伯一家都不太亲厚。他不太喜欢跟老是计较厉害得失的的人相处。而他自己也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主，

一般相交的也是离自己近的人。二伯住的近，所以宝宝跟二伯家的堂姐们也要感情好些。更何况大伯家后来很早就

搬到镇上去住了，印象就更加少了。

颜颜的大伯家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最大的堂哥今年都16岁了，现在在上高中，宝宝家的基因不错，生的孩子没

有一个是长的天怒人怨的，虽然没有出现过什么绝世帅哥，超级大美女。可一个个也是清秀可人，好好装扮一下，

走在街上回头率不说百分百，也有个百分之八十，九十的吧。大堂哥亦坤高高帅帅的样子看起来还不错，据说学习

也好，人也聪明。宝宝记事的时候他都结婚了，从前的印象自然不深。

大伯的二女儿亦眉堂姐很漂亮，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不过做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颜颜记忆中印象最深厚的就是

她那头长长的秀发，因为她颜颜记住了潘婷洗发水。

大伯最小的儿子跟亦竹姐姐差不多大。只记得他小时候成绩很好，后来一直没结婚，很是让大伯母操心。宝宝那时

就不喜欢他，因为他抢走了他一个非常漂亮的书包用来做装饭盒的袋子。那书包是颜颜妈妈亲手给宝宝缝的。用的

是他最喜欢的天蓝色亚麻布。(颜颜小心眼，记仇能记很久的。)

书包被抢了，颜颜可是伤心了好久。童年里属于爷爷家的记忆里，这件事情印象特别深刻。

大伯母是今天回来的，他们一伙人到的时候。饭菜已经收拾一半了，见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宝宝便让奶奶领了他

去找电话。电话号码是王旭外婆家的，很好记。要不是这样，宝宝这个对数字超不敏感的人也记不住啊！想当年他

可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勉强记住了他爸爸的手机号码。

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位听起来有些年纪的阿姨。她让他先等一下，说小少爷在书房，语气甚是恭敬

。听说王旭他外婆家的佣人都从英国带回来的，看来不假。

没有等一会就接通书房的电话。

王旭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啊！

宝宝在电话里乖乖叫了他一声“旭哥哥”。

其实，颜颜在老家一向称呼堂表兄弟都是这样的。象宝宝这个人一向乖巧，什么‘云姐姐’‘竹姐姐’‘坤哥哥’

凡是年纪比他大的，都会乖乖地叫人。可是对王旭，他也算是哥哥了，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有事相求时是例外

）

‘旭哥哥’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肉麻，平时在一起宝宝都是叫他‘旭’。不过大部分的时候，颜颜基本上不需要叫

他，王旭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有时候颜颜也会奇怪，怎么叫堂表兄弟的时候不会有叫不出口的感觉。

难道说是跟王旭没有血缘关系的缘故，所以才会觉得叫他"旭哥哥"忒别扭？

撇开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颜颜高兴地向他汇报了自己回家的经历，尤其是今天和别的小孩子玩的游戏啊，吃的食

物啊什么的。

王旭就这么静静地听着。颜颜察觉他有些闷了，猜他大概是一个人在家很孤单吧。真是可怜，虽然王旭家里很有钱

，也十分的聪明。可是经常的，颜颜都会感觉到他的孤寂，才几岁的小孩子说孤寂好像是有些矫情，可是王旭他真

的就是有时候会给一种遗世独立的孤独感。颜颜很是为这位小哥哥心疼，果然人的一生总不会太过完美。

热心的颜颜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即积极地说了一大通安慰他的话，暗想明年过年的时候把他拐到家里来好了。自己

也真是的，怎么能在孤单的人耳边说热闹的事情呢。多不合适啊!

也许是颜颜的话起了作用，王旭听起来高兴了些。想来也是，那可是费了宝宝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前世今生知道的

有趣的话，挖空心思想出来的说给他听的。

聊到最后，颜颜神使鬼差地说了一句：“旭哥哥，我想你了。”

王旭过了好久，久到宝宝以为电话出了故障。刚想挂了重拨，电话里就传来了王旭的声音。

"我也是"

那声音很轻，很柔，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好像那话就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一样。让听见的人心底就象是被根

小小羽毛拂过，痒痒的。

颜颜觉得吧，那气氛怪怪的，那感觉更加是怪怪的。虽然不太明白，可是直觉想要逃得远远的。

正好妈妈找他出去吃饭，颜颜悄悄松了口气，忙跟王旭说再见，把电话给挂了。

可惜，干爷爷家没装电话，也不好打电话去问候他们。干爷爷也奇怪为什么就是不装电话呢。联系人多不方便啊！

颜颜小脸皱的跟包子似的，搞的奶奶以为鸡汤太咸，尝了一下，很好啊!

不解。

宝宝现在可以吃饭了，不过不能吃太刺激的菜。因为怕生病，颜颜也不敢偷吃，那次住院还是有点难受的。

第15章 不友好的老太太

在家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颜颜尽情的享受属于他的童年，每天和堂姐们出去，玩的脏兮兮的回来。转眼就过了年

。

1989年到了，这一年有什么国际大事发生，颜颜就不知道了，记不清。可是这一年却是他家的新生年。如果不出错

的话，妹妹应该就躺在妈妈的肚子里了，颜颜有时候非常诡异的摸摸妈妈的肚子，似真似假地说要有个小妹妹就好

了。他不是神医自然不敢断言妈妈已经怀孕了。颜颜不想再更有名了，低调一点比较好。这样的童言童语自然也不

会引人怀疑。不过，爸爸妈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虽然没去看医生，动作间到底小心了许多，重物也不让妈妈再乱

搬了。

而小叔的女儿亦婷，小姑姑的女儿表妹小燕应该也会在同年出生。

大年初一，给爷爷奶奶拜过年后。颜颜爸妈就抱着宝宝坐车来到了颜颜外婆家。外婆那个时候还没有建新房，住在

老宅里，说实话宝宝还真有些不习惯。在他的记忆里是没有那栋老房子的。

到哪里都有喜事，颜颜的舅舅准备要结婚了，舅妈他知道，很高挑也很漂亮。颜颜看舅舅那时还不曾酗酒，整个人

看起来精神饱满，完全没有后来颓废的样子。想想也对，那时的舅舅所在的工厂还没有倒闭，福利也好，自然也不

会象后来的样子了。趁着爸爸和舅舅聊天的时候，妈妈跟外婆进了房，宝宝也偷偷跟了进去。

颜颜妈拿出个存折交给外婆，说是让外婆盖所房子，剩下的钱就自己留着用。舅妈的彩礼已经给了，过完年就过门

。妈妈的意思是外婆辛苦一世也该享享福了。那时盖房子不需要很多钱，几千块就足够了，妈妈给外婆留下两万，

也确实是够了。

在外婆家吃过中饭，他们又徒步赶往姨妈家。姨妈是妈妈的姐姐，从来待宝宝也是极好的。外婆年轻时就守了寡，

妈妈和姨妈的感情自然是和别人不同，甚至可以说颜妈妈就是由姐姐一手带大的。

颜颜的姨父在上半年得肺病去世了，颜颜妈收到消息，哭地跟泪人似的。颜颜自然也是难过，记忆里虽是没有这位

早逝的姨父的影子，心里也不禁为姨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