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敲门道:“sir,we found your wife.”
门打开了,耳边是苏逸的声音,依然很温柔:“这是工资,这是小费。”於是那男人把他接手过去,拎着领子扔到
床上。冯洛还在不停地发抖,苏逸煽情地舔着冯洛的耳廓,然後缓缓用力,把他嘴上的胶布一点点撕了下来。冯洛
的脸越是静下心来打量,越是发现他长得有多漂亮,那张玩世不恭的白皙面孔,此刻被纯黑的眼罩遮去大半张脸,
只剩下鼻子以下的部分,异常红润的嘴唇微张着喘息。
苏逸的手抚摸着冯洛身上的绳子,在冯洛耳边微笑地说:“我准备温柔地对待你的,却不知道你喜欢这种方式。”
他伸手温柔地解开男人的束缚,而冯洛在感觉到双手能动的第一刻就摸索着挥舞着拳头打过去,当然,血液流通不
畅让他的拳头如同隔靴搔痒,何况他脸上还带着碍事的眼罩。
苏逸挡住男人的拳头,咆哮着把男人压在床上,把他的裤子扯下来,准备对着冯洛异常惹人的完美臀部再次侵入的
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转过冯洛的脸,隔着眼罩舔他的眼睛,半真半假地说:“老婆,不生气了,好不好。”冯
洛重新想打他的时候,发现臀部有湿润的感觉,是苏逸俯身在那里啧啧地吮吸着,一惊之下,轻微的呻吟声从口中
泄出,越是用力挣扎越是被执拗的重新压住,冯洛惊慌失措地呻吟着骂着粗话,扭动着臀部挣扎着,最後一点力气
都没有了,欲望的火同样包围着他燃烧起来,四肢瘫软只能任那人为所欲为。
床单是高贵的暗蓝色,冯洛白皙的皮肤横陈其上看起来越发显眼,像是不透明的白色玉石,却染着青青紫紫的瘀痕
,苏逸有些着迷地摸着冯洛的背,紧绷而细腻的触感让人不能释手。冯洛喘息了一会缓过气来,突然爬起来按倒了
苏逸。苏逸一时愣着,看见眼罩下露出的一点点晕红,突然记起第一次欢好那人情动时的模样,那时候这个骄傲的
男人每一个眼波都是勾人的,他情不自禁地取下冯洛的眼罩,看着他的眼睛,冯洛用力地按着他,声音微涩地说:
“为什麽要找那些人,像杀人犯一样地通缉我,那样绑着,我难道不会痛吗……”
冯洛扬起手,想扇苏逸一巴掌,可手却被苏逸牢牢抓着,放在唇下狂乱地吻着。苏逸觉得自己快要醉倒在冯洛湿润
的眼眸里了,他用性器大幅度地摩擦着冯洛的分身,带起的热度如燎原之火,可冯洛还是用力地扭着头抗拒,苏逸
情动地叫道:“洛!洛!不许再离开我了。”冯洛的脚在挣扎中踢中了苏逸的肚子,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向床下跑
去,去被那人抓着脚拖回床上,重新狂乱地爱抚遍全身,却迟迟不进入,只是用尽百般的煽情手段。
冯洛觉得自己要疯了,苏逸在他耳边说:“我爱你,老婆,我要全世界知道我喜欢你。”冯洛呜咽着,那粗长的分
身从背後缓缓刺穿他,让他狼狈不堪地呻吟起来。冯洛手弯到身後,想推开那个拼命吮着他背後肌肤的男人,结果
却无力地插进那人浓密的发间,逐渐随之狂乱起来。
每次逃离,结果都是越发的纠缠不清了,难道真的无计可施了吗?冯洛痛苦地想着,紧紧咬着下唇想遏制什麽,却
被一根指头轻柔地撬开唇舌。那人带着蓝意的深邃眼眸中倒映着一个满脸红晕的陌生自己。苏逸轻轻地舔上他的唇
,两个人的手指随着激情慢慢紧扣在一起,两个同样款式的白金碎钻婚戒,在手指上发出柔和的光泽。
冯洛空闲着的另一只手,趁着两厢迷醉的时刻,不轻不重的在苏逸的脸上扇了一下,苏逸没空和他争辩,抓着他行
凶的手继续吻个不停,冯洛似乎终於解气了一点,闭上眼睛随他折腾,苏逸在蜜月期间一直状态大勇,等到终於结
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身下的男人一次次大叫着昏过去,又啜泣着醒来……
蜜月旅行还在继续进行着。这一天,苏逸心满意足的饱饱睡了一觉,将醒未醒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了摸身边,准
备按倒冯洛再来两发的时候,突然猛的睁大眼睛,冯洛居然又跑了。他对他那麽好,还那麽努力地喂饱他,为什麽
老婆还是会吓得跑掉呢。
他握紧拳头,用力抠着玻璃,看着加勒比波涛阵阵的蔚蓝海岸,咬牙切齿地说:“记得跑远点啊小洛洛,否则,哼
哼哼哼……”
依然是多灾多难的蜜月之旅。
番外之陌上发花
陌上发花,可以缓缓醉矣;
肯把浮名,换了浅酌低唱。
维持这样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已经有三年了。
对面的人坐在火锅炉前昏昏欲睡,鸳鸯汤底闻起来喷香喷香的,脚藏在桌下柔软的毛毯里,抵足偎依着,一碟碟吃
光了的配料塑料碟,随手乱扔着,火锅里残留着的细小的牛肉羊肉和金针菇青菜以及肉丸在滚水里不停地上下起伏
。何授从来没有苏陌千杯不醉的酒量,打着饱嗝趴在火锅炉旁。
对面长相俊逸不凡的男子,沈默着继续自己给自己倒酒。何授用力摇头,企图驱赶醉意,一边怕辣地吐着舌头,一
边还要去捞那些在暗红色麻辣汤料中沈浮的牛肉丸。接触了各种各样的烹饪器具和食材之後,他的烹饪手艺臻於完
美,各种美味得让人快溶化掉一般的家常菜式,还有偶尔按照菜谱上做出的甜点,只是连续三年,怎样变换菜谱,
总有吃腻的一天。
他那个出色伴侣,不知为什麽,最近看新闻总是看得发愣,人也越来越唠叨,他今天穿着家居的衬衣,外面套了一
件高领的黑色毛衣,衣领从毛衣领口中露出一角,脚上习惯穿着厚厚的毛绒拖鞋,何授舔掉最後一滴酒液,头一歪
,枕着手肘闭上了眼睛。那俊逸的男人以为他已经彻底喝醉了,伸过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何授柔软的头发,轻声
问:“阿授,睡着了吗?”
他连问了几遍,才轻声说:“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说过不会後悔的。可最近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了,在家
里呆着,什麽事情都不做,喝啤酒,吃火锅,睡觉,发脾气,醒来就发呆。再过一两年,那麽辛苦学的什麽管理知
识就会统统和社会脱节了吧,到时候就什麽用处都没有了,再往後也许还会长出个啤酒肚吧……”
柔弱的男人半醉地趴在桌上,不知到底听到了没有。苏陌低着头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咱们
已经有那麽多钱了,我能够整天只陪你一个人,还觉得浑身不对劲,真该死。周围的人都有很多很忙的事情,我们
这样子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其实是不对的吧。明明当初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後悔,为什麽突然觉得寂寞呢。”
他唠唠叨叨地抱怨了一会,觉得有些失言,见伴侣似乎没有在听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起身把满室的狼藉都收拾
了,啤酒瓶扶正堆到阳台上,把喝醉的男人扶到床上去躺好,自己才抱了床毛毯,在沙发上侧身睡了。不知为什麽
,最近两人之间的冷战和小吵越来越频繁了,24小时亲密无间地腻在一起,隔阂却偏偏觉得大了。看到电视上的
新闻消息,想交谈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达成共识,那人温吞水的个性,和不适时宜的棱角,把曾经鲜活的心
意,磨得连自己都辨认不清。偶尔一起去超市的时候,两人却会在人前意外的体贴,不时轻松愉快的交谈着,表现
出让人羡慕的幸福,只是回家後,对比这时的默然无语,之前那份虚伪的和睦越发让人反感生厌。
原本以为今夜和以往不同,比起前几天的冷战和摔东西,今夜会是平静的一夜,不料半夜的时候,那个柔弱的男人
穿着整齐地从房里走出来,腋下夹着久已不用的公文包,站在沙发前打量了苏陌一会,然後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的额
发,那出色的男人几乎是立刻惊醒了,两人沈默着对望了一会。苏陌笑问道:“怎麽不继续睡?”
“分开吧,”何授平静的说。
苏陌先是一惊,然後强笑道:“什麽?”
“是我们当初太蠢,现实根本和我们想像的不一样。和我这样乏味的人呆在一起,你又何苦,找个彼此条件相当的
人不是更有共同语言吗?现在想挽回还来得及,你说是吗?”
柔弱的男子低下头,然後穿上鞋子打开房门离开了。苏陌在黑暗中抱着毛毯坐了一会,这样的出走也不是一次两次
了,心里不痛快,分分合合的,不过过一两天总会勉强回来,苏陌已经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
是冷还是轻松,翻了个身,却睡意全无,突然想到何授这麽晚了根本无处可去,连忙披了件外套起来,但在门口转
了好几圈,都没找到那个微微佝偻着的身影。
苏陌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最深处的彷徨无奈其实句句掏心掏肺,何授即便听到了宽解几句也好,可居然掉
头就走。苏陌觉得心里隐约有怒火,掉头回家的时候,看到何授在阳台上养的那几只待宰的鸡鸭,捆着爪子,只只
肥大的模样,把头埋在翅膀下蜷缩在一起,似乎是怕冷。心中突然一软,翻了一阵,收拾出一个纸箱子,把那群家
禽移到温暖的厨房里去。
这之後一个多星期,何授竟然再没有一点消息,他只带了一点微薄的现金、证件和换洗的衣服,存折、卡却一动未
动,甚至连他一直爱护,用了三年多的手机也被弃置在家里,让苏陌第二天整理的时候有些吃惊,那天早上也理所
应当的没有人替他煎蛋,加热火腿,泡现磨咖啡,垢满油污的火锅炉也放在原处,发出油腻腻的臭味,苏陌懒得收
拾。厨房下面的水桶里还养了两尾鱼,似乎是何授原本说好今天做来吃的,结果因为何授的离开,还迟迟未被剔去
脏腑,去鳞去泡,而在水里病恹恹地游动着。
不锈钢的煤气灶旁边放着一本翻开的食谱,墙壁上的挂钩上钩着本子和笔,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各周的菜式,腌浸
的上等猪肉隔在一旁。苏陌拿起那本食谱发了会呆,那本书上密密麻麻地勾画着,每一样调味品的分量,每一次下
锅的火候,密密麻麻的圈圈点点,足於看到主人的心思。苏陌有些记得了,何授每次做好饭的时候,都会想要和他
一起坐在饭桌上吃,可苏陌大多的时候,都是随手夹了菜,端着饭碗坐在电视机前看球赛,连在吃的是什麽也许都
不记得。吃完了就看到何授默默地收拾碗筷,再之後就是厨房里模模糊糊的洗碗声。
苏陌记得最开始住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一起去买菜,做菜的时候他替何授打下手,吃饭的时候脑袋靠在一起互相帮
对方夹菜的,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生疏了呢?他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紧紧闭着眼睛,那人僵硬的笑容,磕磕巴巴的
冷笑话,像尾巴一样的随声附和,骨瘦如柴的身体,慢半拍的反应,到底是什麽时候在自己眼里不再觉得可爱的呢
大概还是因为何授的那次相亲吧。他母亲日渐急迫的催促声,老实说并不意外,各方面条件都不优渥的老男人,又
失去了工作,越拖下去就越没有指望吧。一年前,他母亲带了一个瘦弱的女人来找他,硬拉着何授见了一面。何授
去的时候苏陌在後面看着他,彼此都没说些什麽。那次在牛肉面馆的聚会花了整整一天,苏陌在家很安静地等着,
甚至没喝酒,回来的时候苏陌只是淡淡地问: “为什麽不告诉你妈实话?”
何授说:“能拖就拖吧,我不敢。”
苏陌就问:“我当初为了和你一起,被老头子关了多久你知道吗,怎麽没听我说不敢。”
何授就说:“我和你不一样。”两人沈默地对视了很久,之後都没再说什麽。苏陌那之後才发现如果将彼此的付出
一项一项自己衡量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舒畅。对方付出多的时候会感到愧疚,对方付出少的时候却更加烦躁
愤恨。他只是希望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罢了,不必在他母亲面前永久地装朋友,然後微笑着对要去相亲的何授说
早点回来。
相亲的事情一再重演,後来两人再次出门逛街的时候,有两个长相非常可爱的高中女生来和苏陌搭讪,苏陌犹豫了
一下,不知出於什麽心态,把号码给了对方,何授的表情还是那样木木讷讷的。在那一瞬间,苏陌甚至怀疑他们之
间的恋爱关系是否真正是存在的。那天晚上,何授不知道为什麽,搅尽脑汁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苏陌随便吃了几
口,听到何授问他:“我们好久没做了,今天晚上,你想要吗?”
苏陌应了一声,於是晚饭更加无心品尝。等到彼此赤裸相对的时候,他才发现何授带着忍耐的表情,安静地俯趴着
的样子多像一条死鱼,男性毕竟是感情用事的动物,那夜自己就算用手给自己打着手枪却依然硬不起来,於是作罢
。睡觉的时候背对着背,中间隔了好远,像是陌生人一样,同床异梦。
分开了也好,苏陌把酒灌进胃里,这独自过活的一个星期里,不再有人替他精心准备饭食,他就用泡面和啤酒维持
生命,跟小说里描述的要死要活果然不同,太阳照常东升西落,日子并没什麽大的改变。一个星期後,以前公事上
认识的朋友邀他出去喝酒,本来久未联系不去也罢,但那人说,有个做菜一流的馆子,保证他吃完还想吃,苏陌知
道那人的品味,一时无聊,就去了。
走的时候刮了胡子,打理了一下才出门。两人见面後那人笑着说:“苏总风采更胜往昔啊。”苏陌只是笑,用餐的
时候,果然是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每道菜式都是异香扑鼻,雕龙雕凤的。那人不无自得地笑:“不错吧,老苏
,我吃过大江南北,能把这些菜做得入木三分的地方,天底下再也没有了,这中菜做得好也就罢了,连那些饭後甜
点也让人回味无穷啊。”
那人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看到苏陌表情复杂而落寞,笑着反问:“真那麽好吃?”
那人不知如何回答,苏陌把头低下去,轻声笑道:“其实我老婆做的菜比这里还要好吃。可惜没机会让你尝尝了。
”再没机会说出口了,那麽多撒娇和不绝於口的赞美,都还来不及对那个人说。
那人似懂非懂,只是笑道:“会做饭,会煲汤?”
苏陌道:“会。”他说:“只要是家务,他什麽都会。”苏陌突然记起很久以前路过路边小吃摊,苏陌想吃那里的
臭豆腐和香肠鸡翅,何授皱着眉不肯,最後争执了好久何授说:“这里不卫生,你要是真想吃,我回家给你做。”
那时的甜蜜,像是泡在糖罐子里一般,开心得快死去了。他们一起去爬过山,站在晨雾中无人的峰顶,苏陌把何授
背起来,想让他更近地看到日出。
那友人惊讶不已,最後只得说:“啊……从未听你提起呢。如果天底下还剩了会做饭的好女人,无论长得如何,都
要娶回家来。唉,毕竟没有男人想做家务的……”
苏陌听到最後一句有些发愣,良久才说:“为什麽?”
那人愕然道:“谁叫男人就是男人呢。”男人的粗枝大叶,男人的高傲自尊。那人为他不厌其烦洗手做羹汤,原来
次次都是因爱之名。苏陌轻声说:“一个星期前,我和他分手了。”他摸了摸头发,想起何授走的时候轻轻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