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痛......」
痛苦的叫出声,三人各自抚著自己的伤处,并露出错愕的神情,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输了。
见三人倒地,左奕杰却不打算乘胜追击,只因一想起向申宇,他心情就非常好。
不过有人不肯就此罢休。
认为方才被打只是一时不察,四人之中的一人仍不死心地要从背後偷袭左奕杰。他右手握拳,使出吃奶之力一拳
挥向左奕杰。
左奕杰原本的好心情就这样被破坏,脸上取而代之的虽仍是嘴角带笑,但冷酷的表情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这样的左奕杰确实使原本要出拳的那人产生退缩的心理,但为时已晚。
「啊......我......我的牙......」
鲜红的血液从被打歪的鼻梁及断掉的门牙里不停地流出,那人用双手捂著口鼻,痛苦哀号。
也不管跪在地上的人是否伤得太重,左奕杰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左奕杰不见人影後,从四周逐渐散去的人群中传来了一句话,让这四人产生极度恐惧害怕的心情,也才让四人
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谁不好惹,竟然去惹左奕杰,真是笨蛋!」
YAN
脸上虚假的面具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这样的认知让向申宇想要极力补救,但不管他如何补救,却总是有些痕迹无
法磨灭,只因他内心将左奕杰视为危险人物。
在那次之後,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平时很少来学校的左奕杰反常地每天准时到校,更常常出现在他眼前。
校园、走廊、餐厅等等,左奕杰总是出现在他附近。
中午时分,向申宇习惯远离人群众多的餐厅,独自一人带著简单的三明治走到圣堂高中的後山,寻找片刻的宁静
。
只是这份宁静,今日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所打扰。
瞧见自己平日习惯来到的位置被左奕杰所占领住,向申宇不假思索转身便想走开。
像是早已预料到向申宇的反应,左奕杰不慌不忙,连眼睛都未睁开便开口说:「怎么,想逃吗?还是害怕?」
语音停止的同时,左奕杰睁开的双眼恰好与不悦地转过身来面对他的向申宇双眼对视。
左奕杰明亮而锐利的眼眸直直望入向申宇的眼中,像是透视向申宇一般看清其中所隐藏的一切,找到内心深处仍
在哭泣的他。
这让向申宇感到有点害怕,他赶紧栘开了视线。
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向申宇勉强自己留下,但他挑了一处自认为是距离左奕杰最远的位置坐下。
左奕杰无声的轻笑,笑向申宇的可爱。难道他以为这么点距离就离自己够远了吗?如果向申宇够聪明,就不应该
留下。
话是这么说,但他左奕杰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欺负他的乐趣。
坐起身来,左奕杰将视线停留在向申宇的脸上,轻扬的笑意仍是停留在嘴角。
勉强自己留下,向申宇已是如坐针毡,又见左奕杰一副神情自若、嘴角带笑、行为自然狂妄的模样,更是让向申
宇不禁心生防备,担心左奕杰又会对自己不轨。
毕竟在发生上次的事件後,向申宇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尤其向申宇一向不与他人太过接近,且他总觉左奕杰刻意接近自己,好像是有什么目的。
但至於是什么原因促使左奕杰有这样的行为,他丝毫没有头绪。
怎么也想不透的向申宇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决定还是早早离去,离开左奕杰的身边。
「怎么,你不吃了吗?那给我吃吧!」
不知何时已坐到向申宇前面的左奕杰顺势拉住他的手,一口咬向他还拿在手上的三明治。
这让向申宇瞬间愕然。
明显地被左奕杰的举动吓到,向申宇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手上的三明治一口一口被左奕杰吃掉。
吃完整个三明治的左奕杰,还意犹未尽地舔著向申宇手上残留的沙拉酱。
湿热的舌头舔著指尖所带来的麻痒感冲击向申宇的脑海,让向申宇觉得全身的血液彷佛全数聚集到被左奕杰所碰
触到的指尖,使他指尖的温度顿时高得烫人。
「放......手!」
一阵惊慌窜上向申宇的心头,让他紧张地想要马上抽回自己的手,但左奕杰像是看不见他的慌乱,仍紧紧抓著他
的手腕不肯放。
「你太瘦了!」握在手中的手腕非常纤细,让左奕杰觉得向申宇太瘦了点,如果抱在怀里可能不太舒服,不符合
他的标准。
反观左奕杰的无所谓,向申宇惊觉到自己似乎太过於紧张,而让自己的情绪、情感起伏过大。
体认到自己的失态,向申宇瞬问恢愎一贯的神情,冷淡地望著左奕杰。
「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音调平稳,不让左奕杰看出他的忐忑不安。
「这没什么嘛!」
对於向申宇瞬间恢愎的冷静,左奕杰觉得有点无趣,因此也就松开了手掌,放开向申宇。
收回重获自由的手腕,向申宇立即站起身来快步离开。
像是背後有毒蛇猛兽在追逐著他,他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真是可爱!」
望著向申宇急於离去的背影,左奕杰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真的觉得向申宇非常可爱,他只不过稍微故意些、恶意点,向申宇就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睁著圆亮的双眼警
戒地望著他,害怕著他下一步的举动,生伯他会伤害他。
等到向申宇的背影已渺小到左奕杰再也看不见,左奕杰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去,反而又再躺回
草地上。
望著天空中的白云,左奕杰的脑中不断地思考著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做,才可以让自己未来的生活多点乐趣。
只不过,他的乐趣会不会造成向申宇的痛苦?
不知道!
第二章
「人呢?」
没如预期地看到人,左奕杰顿时觉得奇怪。
之前,他已经先向班上的同学打听过,知道向申宇在放学後都会在图书馆内担任管理员,直至很晚才回去。
怎么今天坐在图书馆内帮同学登记借还书的人,却不是向申宇?
难不成他今天没来上课,而向申宇也刚好请假?但据他所知,向申宇是个乖宝宝,从不早退、迟到或旷课,更不
用说请假。
还是......因为前日他的捉弄?
不可能!虽然向申宇外表看起来乖顺,但从他的眼神中,左奕杰可以了解向申宇应该不是容易退缩的人。
向申宇内心的自尊说不定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人,在他狠狠地卸下他的防备时,所得到的快感想必是
无法计算。
但......现在人呢?
「他人呢?」好奇著向申宇没出现的原因,因此左奕杰走向坐在柜台内的女同学,想要问个清楚。
「哇啊!」被老师请来代班的女同学,原本百般无聊地翻著眼前的书籍,但在察觉到左奕杰的出现时,她开始觉
得或许来代班也是件不错的事。
「我问你,他人呢?」左奕杰皱著眉头,虽然他喜欢女人的叫声,但那只限於在床上激情的叫喊,而对於现在这
种惊呼,他敬谢不敏。
「他......他?你说向申宇同学吗?」
女同学一时还搞不清楚左奕杰问的是谁,直至左奕杰的神情出现不耐时,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是来代向申宇的职务
,那左奕杰问的应该是向申宇。
「向申宇同学今天没有来学校,所以......」
不等眼前女同学的话说完,左奕杰已转身离开,毕竟原本的目标不在,再留下来也只是多余,浪费他的时间。
不过,因为什么事而让向申宇这个乖宝宝没来上学,这倒是引起左奕杰的好奇。是什么事这么重要?
「喂......喂......」真是的!她话都还没说完人就定了。
颓丧地趴在桌上,女同学内心不断惋惜著,不过她想起一件事,向申宇与左奕杰应该是八竿子打不著,怎么左奕
杰会来找向申宇呢?
真是奇怪!
YAN
深灰的乌云逐渐盘踞在晴朗的天空中,渐渐地白昼的明亮天色被合黑所取代,让人分不清是白天或是黑夜。
黑暗的天空,灰色的云层,暗淡得令人沉重,沉重到无法呼吸。
「呼......呼......」难过地抓著胸前的衣服,向申宇大口大口的喘息,压抑在胸口的郁结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但他却只能压低声音躲在大树後面。
只因今日是母亲的祭日。
母亲过世後,外公从不让他祭拜母亲的灵位,更不用说会告诉他母亲葬在何处。
因此,小时候的向申宇在母亲祭日那天只能望著天空默默流泪,而现在他长大了,所以也懂得偷偷跟在外公後面
,找到这里。
天空慢慢下起细细的小雨,气温渐渐降低,呼出的气体在接触空气的刹那间形成薄雾;但纵使身处於这样的天气
下,躲在大树後的向申宇却未曾有离去的意念,只是静静地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外公离去,向申宇才缓缓由暗处走出来,走向方才外公所站的墓碑前。
「妈!宇儿来看您了......」
眼见墓碑上刻著那熟悉的名字,手指触摸墓碑所传来的冷冰触觉,向申宇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情绪的跪落在地,情
难自禁地全身颤抖。
但那凝聚在眼眶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滴落不下来。
暂且不论是倔强或是坚强,向申宇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落下泪水,只因害死母亲的凶手,就是他自己。
思及此,当日一幕幕的情景瞬间呈现在眼前,让向申宇原就白皙的一张脸更显得苍白,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只是,这样的悲、这样的恸,又有谁了解?
「九年了!妈......宇儿终於来看您了!」
这是九年来向申宇第一次见到母亲的墓碑。
外公从来不告诉他母亲葬在哪儿,更不用奢望在母亲的祭日外公会带他来,要不是今日他偷偷地跟在外公背後,
他永远也无法知道自己的母亲葬在何处。
但向申宇却从来不会怪罪外公,只因他害外公失去了心头的那块肉,让外公尝到那痛心疾首的感觉。
这样的痛向申宇了解,他无法补偿,所以无论外公对他如何冷淡、冷漠,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不过今日这样的武装,让向申宇觉得好累!
好累!
全身就像被抽乾体力般瞬间虚脱而无力,一点也无法动弹。
就这样,向申宇无视雨在身上不停地打著,仍默默跪坐在母亲的坟前,无声地凝望著母亲的墓碑,仿佛藉由这样
的举动,坟中的母亲便能了解他悲恸的心情,而再度活过来。
不过,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向申宇的奢望。
YAN
细雨不停地落下。
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不是回家便是赶紧找一处躲雨的地方。
因此原本拥挤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向申宇一人默默走在街上,任凭雨水浸湿自己。
早就忘却自己如何离开那葬有母亲的墓园,向申宇的神智已被拉回九年前,而茫然的走到熟悉的路口。
站在十字路口边,向申宇似乎还能看见母亲拉著自己的小手正要过马路的景象,而小小的自己却因为贪玩弄掉了
手上的玩具,不顾马路上的来车,便想要冲出去捡。
一辆急速行驶的车迎面而来,母亲为了救他,就这样......
「不--」
回忆像倒带般在眼前重演,向申宇早已分不清事实,便马上冲出去想要救那将要被车撞到的母亲。
刺耳的煞车声伴随著车内司机的咒骂,划破了原本宁静的空间--
「找死啊!」
险些撞到人的司机探出头来怨著向申宇的不要命,等会儿撞死人,倒楣的是他不是被撞死的人。
「你干什么?」方才远远就见到向申宇,察觉向申宇神情有异,两眼无神地凝望著前方的十字路口,左奕杰深觉
不对劲。
不好的预感才刚闪过,他就看到向申宇不顾高速行驶的来车直直往前走,吓得他赶紧迈开大步往向申宇冲过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向申宇推开,否则明日的头条新闻将是某某高中高材生黯然自杀,原因不明。
「你不要紧吧?喂!向申宇......你怎么了?」
该不会撞坏脑子了吧,怎么没有反应?
血红的颜色、可怕的情景在向申宇眼前挥之不去,他虽清醒,却无法摆脱那痛苦不堪的回忆。
过一会儿,向申宇才真正注意到左奕杰站在自己眼前。
现在的向申宇已没多余的力气再去理会任何人,因此他拨开了左奕杰的手,便站起身离去。
对於向申宇的冷漠,左奕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反常态的心情大悦,只因以他看来此时此刻向申宇的精神状况
应是处於最脆弱的时候,这时乘虚而入是最恰当不过,也是绝佳的大好机会。
这绝对是增加向申宇对他的好感的最佳时刻。
就像一个人失恋时总是容易爱上安慰自己的那个人,是一样的道理。
因此,左奕杰也跟著站起来,往向申宇离开的方向走去。
向申宇走得很慢,所以左奕杰快步地定上三两步便追上了向申宇。
走到向申宇的身边後,左奕杰在没有任何预警之下便伸手牵住向申宇,不顾向申宇的意愿,拉著向申宇继续走。
「你做什么?」
向申宇以为只要无视於左奕杰的存在,左奕杰便会自动离开,没想到他却突如其来的拉著他的手就走。
仿佛回应著向申宇方才的冷淡,左奕杰也完全无视於向申宇的不愿,亦听不见向申宇的问话。
「放......手!左奕杰,你放手!」
自己整个心情已坠落谷底,左奕杰仍像橡皮糖般黏著他不放,这让向申宇的心情更加郁结。
况且,向申宇并不想与其他人太过亲近,尤其是左奕杰。
「哼!我还以为你失去记忆了!」刻意夸大嘲讽的语气,左奕杰故意戏弄著向申宇。
「哼!」向申宇知道左奕杰救了自己而自己却连声谢谢也没说,是自己不对,但这不表示他就要听命於左奕杰的
话。
虽然向申宇这么想,但他却无法挣开左奕杰的手,只能任凭左奕杰牵著他,并跟著左奕杰的脚步走。
然而向申宇弄不清楚的是,到底是左奕杰不肯放手,还是他自己舍不得放手呢?
毕竟已经好久......不曾有人关心他!
YAN
猎人与猎物的区别是--猎人懂得抓住每一个机会。
每一个能捕得猎物的机会。
而猎物却浑然不知。
YAN
「进来吧!」
向申宇只想到左奕杰会带他到某个地方,让他心情变好,却没想到左奕杰竟然会将他带到他家。
因此向申宇在左奕杰走进屋内後仍呆呆地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入。
直至一条白色的大毛巾被丢挂在他脸上,向申宇才一脸不悦地扯掉头上的毛巾,走了进去。
「你的脸色好多了。」也拿著一条毛巾擦拭自己头发的左奕杰看了向申宇一眼,便走进房间内。
听到这句话,向申宇肯定左奕杰嘲讽的气味很重,毕竟他才不相信他现在的脸色有好看到哪里去。
虽然在刚才来的路上,左奕杰骑车载他,而他坐在左奕杰的背後时,冷冷的风伴随著冰冷的小雨,确实让他清醒
许多。
纷乱的思绪、不堪的回忆也都渐渐沉淀,不管伤口是否愈合,但至少现在它不再流血。
「你要不要也洗个澡比较舒服?」已换上乾净衣服的左奕杰出来後,见到向申宇也是一身湿,因此建议向申宇去
洗个澡。
「不用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方才完全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现在思绪完全清明後,向申宇才发觉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恐怕外公会察觉他
没去上课。
思及此,向申宇便马上站起来,将毛巾放在桌上。
「谢谢你的毛巾,我要回去了。」
「哦!走时记得将门带上。」自顾自擦著末乾的头发,左奕杰丝毫没有挽留向申宇的意思。
对於左奕杰可以说是毫无反应的回应,向申宇一阵疑惑,不太相信左奕杰会放过他;毕竟依照之前的惯例,事情
通常不是这样发展的。
察觉到向申宇的注视,左奕杰停止了擦头的动作,抬起头来望著他。
「怎么?改变主意想留下来陪我吗?」说话的同时,左奕杰的目光瞬间转为锐利,嘴角更是勾起似有似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