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天子

作者:天子  录入:07-08

白冶硬的身躯——啪!死寂的
空气中传来一声闷雷。
这爆裂声是从他的胸口传出的,他那颗已经石化的冰冷的心在体内破碎了,裂纹从心脏迅速向身体的四肢百骸扩
散,当第一道利刀凶残地
从胸口穿出表面,其余的也紧接著随之而来尸—啪!啪!啪!……
砰!哗啦啦……
我爱你!
他用最后一丝力量让自己的心和其他的碎片向他的方向聚拢落下,去拥抱他的身体,将自己的一切,连一粒尘埃
也不剩地全部交给他……
一医生,他在做梦吗?怎么一会哭一会笑?他没事吧?穿著婚纱的新娘焦急地问身边的医生,美艳的娇容上只剩
下残妆的污红。
一平安度过今夜就应该没事了,他这种状况,也就是俗称的脑中风,出现在这么年轻的人身上是极少见的,他一
定是受到了突发而且始料
不及的严重打击。”医生说完,轻轻地转身走出去,“爱情这玩意,真是杀人不眨眼……”
“雩秋,怎么样?还活著吗?”靠在门边墙上的谢修伦迎上来问。
“能推进病房自然是还活著,至于能下能接著活,我一直相信[祸害遗千年。”冶雩秋淡淡地说,“是女王陛下
让你来的?廷廷那边怎么样 了?”
“还在继续抢救中。王子只是脑子出了问题,可公主已经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从里到外,残缺不全了。已经是
第三次了,她为这两个家
伙操心已经快操出心脏病来了,脸色比他们好看不了多少。”谢修伦无奈地叹气加苦笑。
“你的脸也一样,跟庙里供著的判官似的!不过也难怪,女王打电话给廷廷,说恐伯要出事要我们准备好救护车
赶过去的时候我还笑她太
神经紧张了,谁知到了现场一来就是一对,而且一个比一个严重。其实我早该料到,如果真出了意外就不会是一
个,他们哪一次不是双双挂彩
被送进来?”冶雩秋摇摇头,走到办公室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进来坐一下吧,廷廷他们那边一时半会是完不了
的,在这里枯等也没用。女王
她……我想她现在除了里面的人大概谁也不想见。”
“可是至少得告诉她王子还活著吧?”谢修伦说。
“我叫一个护士去告诉她吧,顺便给她送杯果汁,这种时候白衣天使的效果可比我们要强多了,尤其是女王,对
温柔那一招最没辙。”
冶雩秋说完,出去叫来护士长,两人在门口交谈了几句,护士长点点头快步离开。
“好了,那是我们医院护士科的老大姐,让她先去照顾女王,然后也许还要照顾公主。”
“这是医院吧?可以抽烟吗?”谢修伦看著冶雩秋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
“这是办公室,只要把窗户打开通风就没问题了。要来一根吗?”冷雩秋打开窗户,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唇边点燃
,然后将烟盒递到谢修伦 面前。
“也好。不爽的时候抽烟总比喝酒好。”谢修伦接过香烟和打火机。
“你不是总是冶眼看世界吗?怎么也跟著不爽?”冷雩秋坐在窗台边问。
“不知道。其实他们都死掉我也不会哭,只是莫名的郁闷而已。”谢修伦坐在另一边,望著窗外被暮色笼罩,逐
渐昏暗下来的景物。
“郁闷吗?是啊……看到那种惨状只要是个还有感情的人都会觉得受到震撼的,连像我和廷廷这样,当了这么多
年医生,看惯了鲜血和各
种扭曲的人体仍然忍不住会感到揪心……”冶雩秋低头看向楼下被染上了一层金边的灌木,这异也是三楼,总觉
得是低层,原来这么高。”
“公主到底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情呢?就算死了,这也是相当痛苦的死法。在旁观的人看来也许是一瞬间就坠地了
,可是对他本身却是要经
历那段过程的,投向死神的怀抱究竟是什么滋味?”谢修伦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让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来回地转
过几圈,才缓缓地将他们吐出 。
“你是给女王当编辑当久了,说出的话也像写小说似的,非要把瞬间的痛苦用干分之一秒的慢动作镜头重播出来
,榨出每一滴苦汁才罢休
,然后让大家一起四肢发冷,撕心裂肺……这是恐怖小说还是惊悚小说?”冶雩秋皱眉,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基本上凭我的经验,只有爱情小说里才会出现这么变态的描写,最好连每一条神经是怎么断掉的都要写出来,
看完以后一定会让你胸闷
上大半天。”谢修伦挑眉,用他惯有的戏谴口吻总结。
“所以我从来不看爱情小说,还有电影,也不准廷廷看……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千万不要当著廷廷的面讲
,他的心太软了,不像我
们这么冶血无情。”冶雩秋弹掉香烟前端积聚的带著亮红色火星的烟灰,看著它在坠地之前湮灭在风序,“对医
生来说感情太丰富并不是好事
,我们里见不是上帝—,—可是你呢?当编辑就要负责审稿什么的,怎么能没有浪漫之心呢?”
“小说是给读者看的,我的责任就是尽量给作者提供更多的帮助,协助她把这个『商品』制作包装得更加精美诱
人,不能搀杂个人喜好和
私情。”谢修伦咧嘴道。
“算了,笑不出来就别勉强,你今天的笑脸实在很难看,别毁了美男子的一张俊脸。”冶雩秋看著谢修伦打趣。
“真的那么可怕吗?那我劝天最好别在阿烙面前笑,免得吓坏他!”谢修伦反唇“报复”道。
“不会的,我的这部分神经正处于罢工中。”冶雩秋咬著快要燃尽的烟说。
当另一问手术室的灯也终于熄灭时,已经将近是晚上九点了。门开了,陈廷烙和其他几名医生走出来,跟著护士
一起将尹寒湮送进了重度 加护病房。

朱海妍隔著巨大的玻璃罩,看著他们在里面调整氧气和各种仪器设备,几个人又围在床前讨论了一阵子才留了一
个人下来值班,其他人陆 续走出来。

“护士长,你进去帮一下张医生,两个小时以后我过来替他。”
“好的,陈医生,请放心吧。”
“阿烙,他……”朱海妍看著陈廷烙安排好余下的术后工作,这才敢上前询问。
“不太好,还没度过危险期。如果不是他摔下来的时候被窗外的树枝以及一层的遮阳棚缓冲了一些力道……他毕
竟不是直接跳出来,而是
身体后倾坠落的……今天晚上我们会两个小时换一次班,轮流守护他的,如果心、肺和内脏不出现其他并发症状
,我们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陈廷烙的声音低哑,满面疲惫。
“我明白了,谢谢你,阿烙。你快去休息吧。”朱海妍点头,坐回墙边的长凳上。
“海妍,你也需要休息,至少要吃点东西。”陈廷烙不放心地说。
“阿烙,你了解我的。”朱海妍把头靠在墙上坚决地说。
“唉,好吧,如果有事就叫值班护士到办公室找我。”
“好的。”
陈廷烙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朱海妍一下,才慢慢走回办公室。
“廷廷!手术做好了?”
“阿烙!怎么样?成功了吗?”
看到门开了,沙发上的冶雩秋和谢修伦连忙站起来。
“第一阶段的抢救暂时成功了,不过今天晚上需要轮流下间断地监控,两个小时以后我接班。阿伦,去陪一下海
妍吧。她不肯离开。”陈
廷烙对谢修伦说。
“好的,辛苦了,快休息一下吧。”谢修伦点头,起身出去,“谢天谢地,公主总算还活著,不然女王会疯的…
…”
白色的四壁,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白色的人,厚重的巨大的沈寂——和梦中一样纯白的世界,失去了寒湮的
世界。可不同的是他的心
脏还在跳动,他的身体仍然完整•无缺,他彻底地抛弃了寒湮,背叛了爱情,一个人活了下来‘,为什么?为什
么那一瞬间他的心脏没有真的
碎掉?为什么冲上头顶的血液没有爆开他的头颅?
丁乐忱僵硬地躺在床上,好像真的变成了石头人一样,任医生和护士撑开他的眼皮,拿著小手电筒观察他的眼球
;绑紧他的胳膊测量他的
血压;将冰凉的听诊器贴在他的胸膛检查他的心跳。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嘴巴没有歪掉,讲话应该没问题。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你老婆和女王都在外面,
你想先见哪个?她们都很
担心……”冶雩秋收起听诊器,侧开身让护士帮丁乐忱系好衣扣、拉高被子。
“女王……”听到这个词,丁乐忱的唇动了动。这是谢修伦对他们的戏称——女王、王子、和公主。故事中的王
于们挥舞著宝剑,斩魔屠
龙,保护心爱的公主:而他却是一个亲手将公主推下悬崖、面目狰狞可佾、残忍冷酷的坏王子!
“你要见女王?好,你等一下,我去叫她。”冷雩秋听到了丁乐忱的喃喃自语,以为他是要见朱海妍,便吩咐护
士为他更换点滴,自己出 去叫人。
“丁先生?您怎么了?是不是我扎痛你了?”女护士刚把针头刺进丁乐忱的胳膊他就突然开始流泪,好像打针时
被扎痛的小男孩,哭得凄
凄惨惨。她没有太在意,继续自己的工作。
“女王,王子要见——”
“啊!”
劈里啪啦!
冶雩秋一句话还没说完,病房里就传来尖叫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他连忙又转身奔回病房内。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去找寒湮!——”
“冶医生——”
女护士枣无、狼狈不堪地看著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嘶矾歪近的男人。
“快去多叫几个人来帮忙!”冶雩秋大声命令。
“啊,是——”
女护士转身跑出去,不一会领来三名男医生,众人看准机会,一拥而上,将正处于激动状态的丁乐忱制住压回床
上,冶雩秋迅速给他打了
一针镇静剂。
“怎么回事?”
丁乐忱安静下来以后,冶雩秋回头问女护士。
“我,我也不知道,他一开始只是哭,我以为是针扎痛了他就没介意,可是我刚一转身他就突然跳起来拔掉针头
,把点滴瓶砸到地上,并
大吵大闹地拒绝治疗,说用不著救他,他要去死!”女护士惊魂未定地捂著胸口解释。
“思。没事了,把这里整理一下,如果有事马上叫我。”冷雩秋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冶医生,怎么会这样?他的脑子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周嫱迎上来问。虽然不是同科,但脑中风可能出现的
后果是必知的医学常识。
他的脑子很正常,他会有这种反应是他的心出了问题。”冶雩秋回答。
“心?”周嫱—时没反应过来,奇怪地问。
“你还不明白吗?不过也难怪,你怎么会明白王子的心呢?毕竟和他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公主不是你啊……虽然
你也是公主,不过是邻国
的那个。二直站在众人身后,沈默地靠在墙上的谢修伦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说什么?”周嫱回过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完全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为什么?她也是受害者啊!
“小嫱!”
“爸爸!看到多爹日来一直没着父亲,吃惊地后退了几步:紧张起来。
“听说丁乐忱已经醒过来了,现在你也算仁至义尽了,马上和爸爸回家去!”周伯涛上前一把拉住女儿的手。
“爸爸,您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仁至义尽?他是我丈夫啊!”周嫱心里很明白父亲的意图,但仍试图挣扎。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尽快办好离婚手续的,你们还不是正式的夫妻,不会对你的未来造成影响的!”周
伯涛一边用力拖住周嫱一 边说。
“离婚?不,我不要离婚!求求您,爸爸!您知道呀,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他!”周嫱哭著求父亲。
“你根本没有!否则他怎么会躺在这里?如果对方是女人爸爸还可以帮你摆平,可是他竟然爱著一个男人!他是
一个同性恋啊!这种事情
传出去我周伯涛的一世清誉就毁了!婚礼上出了那种事已经够丢脸了!”周伯涛怒斥道。
“爸爸,您只在乎您的面子吗?”周嫱大胆地哭著质问。
“不光是面子!还有道德问题!我绝不允许这种天理难容的人玷辱周家几代的清名!
我让你待到今天才来带你回去已经是做到极点了!除非你想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否则就听爸爸的话,立刻回家!
”周伯涛忍无可忍,使出
最后的杀手问。
“爸爸,您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周嫱终于屈服了,抽泣著和父亲一起进入电梯。
“那老头的态度我很不喜欢!典型的封建传统卫道士加老沙猪!同性恋又怎么样?起码比他和他的宝贝女儿更懂
得什么是爱!”朱海妍一
直忍耐著没有发作。事情已经够麻烦了,大家的身:心也都快达到疲惫的极点了,她不能再跟著添乱。
“不过有一点他比他女儿看得明白,王子会躺在这里是因为他心里爱著公主。”冷雩秋安抚地握了握朱海妍的肩

“思,姜还是老的辣。而且邻国公主的爹连个配角都不算,不用在他身上多花心思。”谢修伦点头称是。
“唉……不管怎么样,乐忱已经没事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就很不错了。”朱海妍轻叹,“可是小湮……

“别担心,王子既然清醒了,他就绝不会让公主变成泡沫的。”谢修伦幽幽地说。
“海妍姐……”当丁乐忱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坐在身边的朱海妍,“我——”他一下子坐起来。
“笨蛋!”朱海妍不客气地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你想干什么?又想去死?”
“我是个笨蛋,我已经没有活著的意义和资格了……”丁乐忱看著朱海妍,绝望地流下眼泪。
“你想一个人逃走吗?在这种时候?再谋杀小湮一次?”朱海妍严厉地问。
“什,什么?海妍姐,你是说……不,不,你是不是怕我自杀所以才这样骗我?我亲眼看到他一下子倒下去,从
窗口消失……”丁乐忱痛
苦到捂住脑袋,身体不停地颤抖。
“如果小湮真死了我才不会劝你!我还会帮你!你这个天杀的混小子!蠢男人!负心汉!”朱海妍气得想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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