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男的似水流年 下——blackowing

似的……说倒底，她跟了我，还不就是为了你这个弟弟！……她就你这一个弟弟，那对你，真是没话说……我在

她心里，不及你十分之一……”，金小虎正要说话，就被陈先生一个手势制止住了，陈先生继续说：“……我说

这话没别的意思……我跟你姐都老夫老妻了，那是个患难与共的意思了，谁也离不开谁了……我就想啊，以前，

我忙，没时间陪她，现在出了这事，还有我们生意上的事，对于挣钱的心，我也就有些淡了……这些天我一个人

躺床上想，你姐要是真去了，我挣那么多钱，给谁花啊？有什么意思啊？……想着，想着，我就哭了……”他的

声音哽咽起来，眼圈红了。他伸手抹抹眼睛，喝口酒，喘口气，抽抽鼻子，接着说下去，“……我打算，这笔生

意做完后，就不干了……我把生意都交给你打理，然后我就带着你姐出国治病去……等到你姐病好了……我就带

她环球旅行……她想上哪就上哪……我今天就跟你姐说了……你姐说，她病好了就想到寺庙里当姑子去……我说

，你当姑子，我就陪着你当和尚好了……”，说到这里，陈先生又咧嘴笑起来，脸上那种又哭又笑的表情，再加

上双颊通红，整个面孔看起来相当滑稽。

金小虎默默的喝着酒，一直在听着陈先生的唠唠叨叨。他什么话也没办法说，他说不出口。过了好久，陈先生摁

着鼻涕，渐渐从激动的情绪里恢复过来。他注意到金小虎消沉的样子，想起来什么，问：“你还没说今天签字怎

么样呢？”金小虎一时半会没有回答，陈先生就有些着急惶恐了，说：“倒底怎么样？出什么岔子了？你们是没

签咋的？”

金小虎忽然抬起眼皮，说：“姐夫，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了，不要这个合同也就算了。又死不了人……”。

陈先生立刻嚷起来：“怎么死不了人！怎么死不了人！跳楼破产！死不了人？！小虎，你倒底什么意思？”他急

得眼睛都在冒火，“你……你不知道你姐的情况啊！她一天一天的医疗费要多少啊！没钱？没钱就是生生的掐了

她的命啊！”他激动的握着酒瓶的手都在抖，连带着桌子都颤动起来“真要是没指望了，我也不用费劲了，当场

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金小虎连忙一把按住他乱抖的身子，说：“别！别！别！姐夫你别激动！”他想了想，说：“姐夫，你听我慢慢

跟你说……合同确实是没有签……”，陈先生猛的一抖，就要站起来，金小虎又连忙把他按住了，说：“不要紧

！只是有几个地方，黄总临时又有了意见，让我们改，改好了，就可以了。”

“哪些地方？”陈先生紧接着问：“还有什么地方？你把合同拿出来，我们现在就看！”

金小虎说：“我回去后，写份详细的东西给你……现在我挺累的，不想再谈了。”他重新坐下来，端起酒杯，没

有再说话。

陈先生满腹疑虑的看着金小虎，他知道金小虎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合同没有签，肯定不是象金小虎嘴

里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倒宁愿想信金小虎的每一句话，只要金小虎没有断然的说没希望了！

他想金小虎是不是在想他自己的办法，在解决这件事情。陈先生不再多问，默默的重新坐好。只是他再也没有喝

酒的兴致了。他坐了一会，对金小虎说：“我得走了，临来时走得匆忙，看你姐要睡了，也没跟她说我到哪去了

……怕她醒来后，找不到我着急……你也知道你姐不能有情绪的……”。

金小虎说：“好，你回去吧。”

陈先生试探的问：“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去，到医院看看你姐？”

金小虎说：“不了”，他又笑了笑，“以后有机会再去。”他又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酒，说：“我再呆一会，

你先走吧。”

陈先生犹犹疑疑的点点头，穿上外套，出去了。剩下金小虎独自一人，坐在桌子前，满眼的杯盘碗盏。他一仰脖

，猛的把杯中的酒灌入喉中，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冲入胃中，一阵如火烧般的暖热。他重重的把空杯子往桌子上

一摞！

（三十五）

金小虎一个人在包厢里呆了很长时间，把酒都喝完了，才结帐出来。他离开餐厅后，哪里都没有去，在街头独自

游荡了个把钟头，看看天都黑了，正好走到一家酒吧门前，便又一头扎了进去。

因为是周末，酒吧里人很多很热闹。金小虎挤在吧台的一个角落里，郁郁的独个一人，一边抽着烟，一边低头喝

着闷酒，仿佛周围的喧嚣全部不存在一般。过了许久，一个女孩挤过来搭讪，她脸上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眉毛

高高的飞起来，和细细的眼睛分的开开的，涂着银色眼影，全身打扮的哈味十足。她自我介绍叫做安吉拉。金小

虎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话，仍旧对自己眼前的酒杯情有独钟。正巧旁边有人起身离开，安吉拉立刻抢先坐到座

位上去，要了一杯果酒。她转过头，眉飞色舞的与金小虎说话。她从金小虎面前的酒杯，讲到今天的天气恐怖，

又说起一个关于鹰嘴豆和土豆的外国笑话。她讲话的时候兴致勃勃，手舞足蹈，笑逐颜开，伶牙俐齿，而且总爱

用一句话总结陈词：“好好笑哦……”，似乎每一件事情经她的嘴里讲出来，都成了一个笑话，有引人发笑的地

方。金小虎不得不注意到这一点，抬起头，皱着眉头，注视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安吉拉讲起有一次在地下

停车场里因为高跟鞋被卡住而引发的一件糗事时，她一边大笑特笑，一边感慨着：“真是好好笑哦……”，她看

到金小虎的表情，推推他，“喂，不会吧？你看你的表情，臭臭的，有些不正常耶……”。

金小虎看着她，牵动了嘴角的肌肉两下，算做一个笑容，然后转过头去抽着烟，等她平静下来，才慢慢的开口问

：“你知道这世上最搞笑的是什么？”

“嗯？是什么？”安吉拉立刻笑着问。

“哼，”金小虎冷笑了一声。安吉拉好奇的等着，但金小虎又沉默下来，喝着酒，一脸的沉闷。安吉拉催他，“

是什么啊？说啦……”。金小虎转过头，皱着眉头，眼睛认真的看向她，似乎想到一个新话题，说：“你们女人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就好比你……如果有人想要出钱包你，你会怎么样？”

“啊？”安吉拉有些意外的睁大眼睛，“哈！”随后做了个鬼脸，“包我？”她指了指自己，在得到默认后，她

翻翻眼睛，大笑着说：“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啦……如果是又丑又秃的老头子，我就会对他说：老伯伯唉，你最

好快些拿着这些钱去做些善事积些阴德选块好的身后之地免得死后不能托生呵！……不过呢”，她忽然做出一副

夸张的扭怩姿态，“如果是个年轻的帅哥，就象你这样的……”她向金小虎抛了个媚眼，“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

呵……”。

金小虎盯着她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现在才对她讲的所有惹人发笑的段子做出反应。他一边笑着一

边握住酒杯，感叹道：“……你还真是搞笑！……真不是一般的搞笑！……”，安吉拉也附和的笑着，她虽然不

太明白金小虎为什么刚才还一脸不耐烦，但突然之间一下子反应这么大，笑得这样开心，但还是对于此种效果非

常满意，说：“好好笑哈？！”金小虎一边笑着一边点着头。过了好久，他才渐渐停下来，徐徐的抽口烟，对安

吉拉说：“你一定是那种什么……脱口秀主持人……”。

安吉拉打断他：“我就是啊！你都看出来了？”她一脸的惊喜得色，“我就是主持人……我们的节目你看过吗？

”。

金小虎说：“没看过……”，接着，他感兴趣的问，“什么节目？我下次去看看。”

安吉拉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什么！？我们这么红的节目你都没看过？真的是土包子唉！……要想引领都市新

风潮，一定要看我们的节目哦……”，她绘声绘色的宣传了一番她的节目，是一台周日晚间的综艺娱乐秀。金小

虎对于这种东西是从来不看的，也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喝着酒，点着头。不过他现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妮子说

话很有趣，很好玩。按照安吉拉的说法就是：说起话来好好笑哦！

安吉拉一边呱呱说个不停，一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金小虎，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地址哦！有空来

玩啦！对呵，可以找你来做节目的，做一辑酒吧型男大搜捕……”，金小虎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本来脸上还带着

微笑，突然敛住笑容，狠狠的一掌把名片打在台子上，把正在喋喋不休的安吉拉吓了一大跳。安吉拉冲他半开玩

笑的说：“喂！你对我有意见啊！干吗突然把桌子拍那么响？！把名片还给我啦！”

金小虎没看她，摆摆手，“不是你……没你什么事……”，他端起酒杯缓缓喝酒。他现在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一

看到与李铭冠有关的东西，一想到李铭冠这个人，就一肚子的光火，心里憋闷的难受。他刚才打痛发麻的手掌下

压着的那张名片，上面印着的公司名字，就是李氏集团新成立的娱乐公司。金小虎厌恶的把名片移到烟灰缸下，

不想再看到它，就如同它是能够招唤出某个人物的魔咒。他又陷入了一开始时的烦闷思绪中，其实，他根本就没

有摆脱掉它们，也不可能摆脱。

安吉拉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金小虎的动静。她疑惑的笑了笑，说：“喂？！你这是在干什么？……”她还正要

说下去，金小虎突然开口，打断了她。金小虎转过头，带着一脸的严肃和疑惑，问她：“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

种人……你和他交情不算浅，认识了很多年了……互相之间好象兄弟一样……虽然后来出了些事情淡下来……”

，金小虎皱起眉头，停顿一下，安吉拉插问：“总之是彼此之间非常了解，非常熟悉的那种朋友，对吗？”金小

虎说：“对……”，安吉拉了然的点点头，金小虎说：“就是这种朋友……先在你左边狠狠捅一刀，又在你右边

捅一刀，使劲把你往绝路上推……你有没有遇到过？”

安吉拉做了一个恐怖的表情，说：“这种朋友好可怕哦……幸亏我没有耶！”她接着哈哈的开着玩笑，“真要是

遇到了，那就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刀，左边还左边，右边还右边，大不了杀了他，同归于尽好了……哈哈……

是不是好可怕哦？恶魔朋友哦呵呵……”，她做了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有这种人吗？我都不相信耶！当然了

，我知道有些人是挺可恶的，但是如果他真得那么坏的话，也不至于要跟你做那么多年朋友吧？”

金小虎从鼻子里冷笑了几声，“朋友？不是”，他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缓缓的说：“你根本猜不透这种人！你也

根本看不懂这种人！你以为你对他很了解，其实没有！你以为他对你很了解，其实也不是！……他表面上对你很

不错，你很容易就信了，真以为他是好朋友，好兄弟……你把整个心都敞出来给他看，象崇拜神一样崇拜他，把

他当成最敬重的大哥，最亲密的兄弟……结果他跟你说：对不起，我不是你心目中的大哥。然后他就撕破了脸皮

让你看，看那底下是什么东西……你根本都想不到的东西！他根本从始至终的就是在算计你！算计着怎么骗你，

利用你！从一开始，他根本没把你当兄弟！连朋友都不是！……他就是想玩你！捏在掌心里玩！……真他妈的混

蛋！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金小虎面红耳赤，猛的一仰脖，把整杯酒都灌了下去！他恨恨的转过头看着安吉拉，说：“知道我刚才说最好笑

的事情是什么了吧？就是你身边的人，曾经是你最好的兄弟的人，费尽的心机的想玩你！”

“啊？”安吉拉情不自禁的捏住下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还有这种事情啊？听着好玄哦！象小说似的

……让我想起一部电视剧的剧情……”，她抓抓耳朵，“可我怎么觉得那种朋友，不至于非要这样故意跟你过不

去吧？”

“哼”，金小虎狠狠的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他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为什么？”

金小虎又点燃一根烟，半天没有说话。然后他问安吉拉，“你说是为什么？”

安吉拉笑着说：“哈！我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他爱你呢！”她哈哈大笑，随即又连忙改口，“只是开

个玩笑！只是开玩笑！”

金小虎也笑了，先来只是咧嘴笑了笑，说：“你他妈的还真会搞笑……”，但是过了一会，他看看安吉拉，忽然

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俯，好象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可笑的事情，以致于最后都上气不接下气了。安吉拉笑

着问：“干吗笑得这样夸张啊？……好了耶，没那么夸张吧？……”金小虎笑得都说不出话来，他扶着桌子，挥

了挥拿着烟卷的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缓和一些，但仍旧一边笑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你还真他妈的是

……是综艺主持人呢！太会搞笑了……”。

安吉拉说：“真的耶！我又没有骗你，我本来就是综艺节目主持人啊！朋友们都说我好好笑哦！……只不过我们

的节目一直都没有红……”，她说到这里，难得一见的露出些许认真的表情。

金小虎喘着气，笑着说：“……你这么搞笑……肯定能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