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孝直接到了顶楼,呈大字形地平躺在地上,仰望着冬日灰暗的天空。
“我做错了……”
他想起那一夜的事。
他没想到诚居然会出现那种反应。
在整个过程中诚一直喃喃念着他忘记。
清孝可以感受到诚在他怀抱里有多么的羞耻。
但是,他无法停止。
就算诚再怎么哀泣痛楚,他仍旧得偿所愿。
而且,自己在诚的体内释放一次之后,还无法满足地变本加厉。
两次、三次、四次……。
连他自己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面红耳赤。
然而诚却没有抵抗。
或许是做不到也不一定,不过他到最后都还是服从了清孝的各种要求。
他唯一的要求只有“忘了他”这三个字。
被折磨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诚,在清孝把他带到浴室冲洗的时候也一言不发。。
本来清孝要用机车送他回家,但是诚虚弱地摇头后就自行坐上计程车走了。
清孝一直到现在都无法遗忘,诚那穿着白色外套的纤细背影。
他当时真有一股想拥抱他的冲动。
无论跟任何女人上床,在完事之后都能保持冷静的自己究竟到哪里去了至少当时清孝是极度不愿放诚离去现丰再
后悔也来不及了,反正诚对清孝来说已经是超越性别的存在,而且有足够条件成为自己眼里的性对象。
他从不知道承认喜欢某个人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想见诚想见得快发疯的清孝朝着天空叹了一口长气。
“喂,诚!快起来!”
随着朋友们的呼叫声,诚被杂志一头打醒。
“呜啊!”
大家看着打了个大呵欠的诚纷纷不满地说:“不上体育课在这里睡觉,你还真好命啊!”
“你是不是玩得太过火啦?”
“太多女人让你应付不来的话,就拨几个给我们嘛!”
说出来或许他们不相信,但是诚最近根本就没有跟女人来往。
而且,最劲爆的是,居然还跟男人有了肉体关系。
一想起来诚的脸又红了。
其中一人担心地摸摸他的额头。
“你好像真的委不舒服,是不是发烧了?”
朋友的手让诚好像触电似地跳了起来,众人都怪异地盯着他看。像要逃出他们的视线似地诚冲出了教室。
他来到人迹较少的校园深处,在铁椅上坐了下来。虽然已经中午了,但他没有吃中饭的胃口,连第四堂的体育课
也不想上。
从那天算起已经过了三天,但是诚的身体还是相当不舒服。
一想到那一夜的事,诚的身体就好像着火似地发热。
自己窨对清孝说了什么,在他面前出现怎样的丑态?
跟男人做爱当然很痛,但是老实说也不是只有痛楚。诚清楚记得自己最后是整个人挂在清孝身上的。
而且,好像还口吐淫语对清孝要求了些什么……。
行为虽然带来痛楚,但是清孝却非常温柔。
他平常就是那样拥抱女人的吗?那些女人都在他的怀里享受到‘天堂’的滋味吗/连身为男人的自己都有了进入
‘天堂’的幻觉啊!
试想到自己以往跟女人做爱的模式,跟清孝比起来实在有够幼稚。
他的**模式不叫做爱,应该叫互相自慰还差不多……就好像‘女同志’的做爱一橛。
清孝那强壮的胸膛和男人味,如同包容般的温暖,还有令人无法自拔的强硬,者无庸置疑地与快感相系。
诚没想到做爱居然这么令人心跳,而且是身心合一、伴随着痛楚及快感的兴奋行为。
自己要是女人的话,一定逃不了他的诱惑,成为他床第上的俘虏吧!
然后再阿莎力地被他抛弃……。
想到这里,诚不由得一身冷汗。
在行为过后,清孝抱着半昏状态的自己进入浴室冲洗。
他无言地清洗自己的身体,好几次洗到一半还爱怜似地抱住了自己。
令诚泫然欲泣的不是身体的痛楚,而是清孝的温柔。
他没有调侃全身酸软的诚,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
他没有调侃全身酸软的诚,有的只是无限的温柔。
而自己却因为羞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不定还摆一张臭脸给他看呢!
出了宾馆之后,诚也拒绝了清孝要送自己回去的好意而独自搭车离去。
在那么尴尬的分手之后,诚连到咖啡店也裹足不前了。
即使他想些什么,但是仔细想想他连清孝的电话、地址也不知道。
他虽然知道清孝的手机号码,但是清孝从来没有打过叩机给自己,所以诚对于主动联络清孝也相当抵抗。
只是两人的默契让他们经常在咖啡店里碰面。
(老实说我们好像连朋友也不算啊……)
一筹莫展的诚无法排遗自己对清孝的思念。
只是想见清孝的情绪,让他的心比身体的伤还要来得痛楚……。
从‘花心大萝卜’变成‘发呆大萝卜’的清孝,和从‘好色美少年’变成‘苦涩霉少年’的诚,在放学后能去的
地方还是只有站前的咖啡店。
他们都想见到对方,却又苦于见面时的尴尬……。
平时总是快速穿越通往咖啡店近路站前停车场的诚,今天却坐在长椅上发呆。
“是去还是不去呢……”
诚站起来叹了一口气时——
“喂……”
突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的诚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干、干嘛!”
被诚异常的瓜吓了一跳而发出不平之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诚的苦恼根源——清孝。
然而,试用比清孝夸张十倍的态度大叫。
“你别突然吓人好不好!可恶!差点被你吓死!去死啦,你这个大萝卜!”
他骂得有够夸张。
只是拍个肩头就被骂成这样,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想竖起中指。
“被拍个肩膀就吓成这样?你有毛病啊!我看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清孝也不甘示弱地回骂,两人像疯狗般吠了一隈之后才突然惊醒。
请叫清孝做了让诚骂大萝卜也无活可说的荒诞行为呢?而且,诚的确也做了光是被肩膀就紧张得人身僵硬,有悖
伦常的事啊!
“啊,呃……好、好久不见了……”
虽然不是才三天没见之后应该说的话,但是对清孝来说真的好久没看到诚可爱的脸了。
“啊、嗯……”
暧昧回答的诚因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而小鹿乱撞。
在停车场像石柱般站着也不是办法,两人只好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咖啡店,像往日一样面对面坐下后,都不敢直视对方的脸。
于是清孝就像肇祸的当事人般开了口。
“我说……你身体没事吧?”
“嗄?啊、那、那没什么……”
诚明显支动摇的回答让清孝抬起头来。
眼前是诚涨红着脸、咬着下唇,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迷惘大眼睛。
(太……太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了!)
对女人可以说得像绕口令般的赞美辞,为什么在面对诚的时候就偏偏说不出来?“
然而,无法抵抗诚可爱模样的清孝,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握住诚放在桌上的手指。
不过才到中途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刚才诚过度的反应。
要是大意地握住他的手的话,难保激动的诚不会把桌子踢翻,破窗而逃。
就在两人不知要如何跨越那种尴尬气氛时,清孝的手机响了。
那毫无神经的电子音让清孝极度不悦,但是诚却抓住了一线曙光似地故做开朗的说:
“有人找你哦,还不快去?顺便介绍几个不错的给我吧!我最近真是缺乏女人的滋润……”
诚半开玩笑似的话让彼此的心情都跌到谷底。
诚会缺乏女人的滋润,就好像听到新兴宗教说‘我们不要布施’一样好笑,然而问题却在于诚居然会说出这种泄
气的话。
而且,对象还是在搭讪上,绝不想输给他的清孝。
要是平常的他们一定会说“状况不好的话就回家睡觉吧!”,但是今天却连一句适当的玩笑都说不出口。
(快受不了了!真不想面对这种尴尬的状况!)
两人都在心底大叫。
在好像世界就要灭亡的表情之下两人分手了。
以后究竟该怎么办?谁能指引他们未来的道路?
(清孝……你千万不要讨厌我,别觉得我是个惹人厌的家伙……)
诚独自在店里点了烟,却一口也吸不进去郁卒地想着。
真没用……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
另一方面的清孝……
(这、这样下去不行,万一他对我灰心的话那可怎么办?他平常就没什么耐心又创造性,而且还以自我为中心、
自尊心又高……)
此刻清孝的心情就好像放下看中意的女人,而要去找别的女人的感觉。
与自己的心背道而驰而准备去见女人清孝,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不安。
诚的自尊也就算了,清孝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自尊呢?
两人都一样没用……。
对,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爱情就是会让人变得无能。
因为两人都没谈过恋爱,所以根本连想都没想到只要把心情忠实地告诉对方就行了……。
眼前站着一个长得就像还出道不久的菊池桃子般的美少女。
说到菊池桃子,优点就是她的声音吧!不过,要称赞她的声音之前得先听过再说。清孝卸下自己的手表向少女走
去。
“不好意思请问现在几点了”
清孝已经准备好了感谢词及赞美的话,只要一听到她那如银铃般的清脆声音就要滔滔不绝地说出……
“咦?你不是清孝吗?”
天啊,他找错人了!
仔细看看她居然是自己以前搭讪过后被甩旧(其实是‘装作’甩掉)的其中一个女人。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只要
几个月不见就足以变成另一个人,尤其是不停更换男友的时候更是明显,所以清孝偶尔也会遇到这种‘意外’。
不过,既然开了口,就要设法解决。
“啊啊,是亮子啊!你最近怎么变瘦了?真是漂亮到让我完全都没有发现……”
这个像菊池桃子的女孩子,用婉转如银铃的声音噗哧一声笑了。
“你真是一点也没变,不过只要被你一称赞还是会觉得高兴,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吧!”
二度交手的对象果然不好应付。
“我是说真的啦……”
清孝无力地陪笑说道。
“不过,我们也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好像跟k校的‘好色美少年’广濑诚混在一起为非作歹
?”
清孝只是腼腆的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算了,无所谓啦!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要不要去喝茶?”
虽然好像是女方掌握了主导权,不过因此省了麻烦的清孝也乐得轻松。
真的好久没跟女人并肩走在街上了。
自从跟诚混在一起之后再加上‘那件事’等清孝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无法容许其他女人闯入般地被诚占
领了。
但是,从两人尴尬分手的那天开始,已经又有两个星期没见到诚了,应该说是没有去见他才对。
清孝也曾无视女人的电话,就算隔壁坐着自己多么喜欢的典型,也毫不动心地一心等着诚的到来,然而等了两个
小时仍然不见他的踪影。
他也想过要打叩机给诚,但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就这样只要放了学就到咖啡店等诚,等不到后就无趣地回家闷闷过日子。
(还是找女人搭讪吧,才不会那么空虚……)]
快要失去自信的清孝,寂寞得想找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现在的他虽然没有霸气,但毕竟搭讪天王的美淮不是浪得虚名,没想到久久不开张的第一个目标,就选到梅开二
度的对象……
看到自己真的没救了……。
不过也总比孤单一人好。
在亮子主动邀约之下,清孝和她并肩走在街上。
当亮子自然地挽住清孝的手臂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心跳的感觉。
反而想象着,如果亮子是诚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亮子……我好像得了相思病。不、不是好像,是确实发病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清孝无奈的告白,亮子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后,随即噗地一声大笑出来。
“你说什么啊?这是你的新搭讪秘技吗?我看你省省吧,一点也不适合你。”
果然不适合……。
但是他真的得了相思病,就算不适合也没办法,而且,最悲哀的是,他还因为怕被单相思的对象给抛弃而恐惧不
已呢!
他心想自己下次要是再见到诚的话,不会被讥笑或斥责一定要说出来……我喜欢你。
然而说出来又怎么样?自己真的能够留住那不定性的诚吗?
要是不到三个月就听到他说出对别的女人说过的‘跟我分手吧’的话,他一定会疯掉。
女人的代替品多得是,却没有人能够取代诚。
因为除了做爱时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感觉之外,他也是清孝非常重要的男性友人。
对,以前就算撕裂清孝的嘴他也不可能用‘朋友’二字来称呼诚。
但是,比起那超级震撼的形容词,清孝宁愿高举双手承认诚是自己的朋友或好朋友也无所谓,何谓超级震撼的形
容词?那就是‘恋人’……。清孝知道那是自己唯一不想失去的感觉。
至于诚那一边似乎更纠结了。
他终于明白坦诚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好想见清,但是不能去见他。见到他之后又能怎么办呢?
我不想被他当作女人对待,然而我们的感情已经超过朋友的界限。
我好杨触摸清孝,也想被触摸,但是绝对说不出口。
我不想被他当作一个软弱的家伙,连我自己都无法忍受。)
这些事已经缠绕在他脑子里两个星期了。
而且,曾经意识到的清孝的全部,不管在清醒或睡梦中,都能将诚带到‘天堂’之中。
清孝胸膛的温暖,足以让诚忘了曾在女人怀里所感受过的甜蜜满足感。
是的,连那种撕裂的痛苦都……。
他不只一次在令人脸红的妄想中从梦里惊醒。
也不只一次想要冲到车站前的咖啡店,去对清孝说‘我喜欢你’。
即使是被‘你是不是疯了?’或是“那个‘好色美少年’到哪里去了?”般嘲讽也总比每天在家郁卒度日的好。
但是下一秒诚又立刻被真的那么做的话,就可能无法再见面的恐惧吓得全身僵硬。
那夜的情事对清孝来说只不过是开过头的玩笑,他不过是想亲身体验一下所谓‘男人的滋味’是什么感觉而已。
而满心恐惧的诚,根本不敢去确认到底是好滋味还是坏经验。
他甚至消极的想,干脆等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或许就可以跟清孝回复到以往的‘假好友’身份然后见面也不一定
。
不过诚知道要是真有那一天来临的话,自己一定会因为痛苦而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