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高梓敬暴怒的将身边能够破坏的东西摔了个一干二净。
都不足以发泄他满腔的怒火。
“敬哥……”站在在身后的陆潜看着满屋狼藉,有些迟疑的叫了一声。
“韩墨,好个韩墨,居然为了个条子肯从道上退隐!!”冷笑中带着狠戾与暴虐。
接着是不减丝毫力度的拳头,狠狠的砸在身后的墙上,“我受够了,我不能再等了!”
转头看着陆潜,双眼通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他,立刻,马上,不择手段也要把他给我弄来!”
“是!”陆潜马上应声答道,快步出去布置安排去了。
陆潜跟着高梓敬已经很多年了,从他还是一个小痞子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了。
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却独独过不了韩墨这一关。
他还记得当高梓敬第一次看见韩墨的那瞬间,双眼迸发出燃烧的火焰,灼灼有神充满激情且毫不掩饰的欲望。
目不转睛的盯了韩墨许久。
然后吐出三个字:“我要他!”
接着,便是与韩墨长达五年的纠缠。
韩墨不是一般人,没法用一般的手段去得到他,太过狠辣的的法子,高梓敬又舍不得用在他身上。
拥有过无数男人与女人的高梓敬,从来没有用这般惜若珍宝的态度去对待一个人。
道上所有人都知道火雷帮的老大对乌鸦有意思。
换句话说,乌鸦是惹不得的人,除非想要得罪势力大如天的火雷帮。
韩墨却从来不给高梓敬任何好脸色看。
冷嘲热讽或是熟视无睹。
却能让高梓敬一忍再忍,五年。
他不是善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择手段。
五年的时间,已经让高梓敬最后一丝耐心消耗殆尽了。
他等不及也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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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警方快速的破获了近十年来最大一起刑事犯罪案件,犯罪嫌疑人姚乐涉嫌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等多项罪名已被公安机关逮捕,另外主要的涉案人员均被……”
举起遥控关上电视。
声音画面立刻消失,四周一片死寂。
在家里已经待了整整三天。
屋里格外的空旷,抬眼望去的每一处地方,甚至是空气都让人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蜷缩在沙发上,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对,什么都没有。
再也不会有温暖的怀抱让自己的依靠了。
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带着几许逗弄的笑容了。
再也不会进门就看见那个忙碌的身影了。
什么都没有了……
呵呵……
秦放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在这黑暗静谧之中那么空洞凄楚。
什么都没有了……
是非对错?
不,那些都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从小到大活了这么多年,秦放从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真的痛到“撕心裂肺”的程度,心脏就像是被人死命的拽着,每一次搏动都那么艰难,胀痛的难受,让他感到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了。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了很久。
一遍又一遍,没有要放弃的迹象。
谁啊?
秦放模模糊糊的想着,只觉得周身都没有什么气力去动弹。
好冷啊……
从指尖开始,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冷的如同在天寒地冻的时候从头顶生生淋下一盆冰水一样。
捂着脸,不敢去想不敢去听不敢去看不敢去问……
忽然眼泪就这样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流个不停,像决堤的洪水。
第二天。
秦放面无表情的坐在审讯室。
对面坐着是已经穿上囚衣姚乐。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动手。”没有一丝起伏的口气,缓慢而清晰的吐出这句话,姚乐脸上的表情很冷静。
仍是一言不发,眸底尽是波澜不惊。
“没想到你们手里居然会有那么详细的证据,我无话可说!”平静的话语,仿佛在诉说其他人的事一般。
“韩墨是我一手带进这行的。”眼睛越过秦放,看向遥远的过去,姚乐开始回忆与韩墨的相遇。
“如果那天他没有遇见我,也许整个人生都会走向另一条完全不一样的路。”
自嘲的笑笑,等了一会,不见秦放有任何反应,于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很多人有着光鲜的外表,表面上人模人样摆出一副慈祥温和的脸皮,私底下却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他们阴险又狡猾,只要把蛛丝马迹抹干净,就不会留下证据,自然,所谓的法律便没有办法去制裁他们。”姚乐讽刺的看着韩墨,挑衅的眼神望着他,“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罪恶,也可以被他们轻易而举的掩盖过去,当真正的受害人需要救援的时候……”
“你们这些所谓的人民警察又在哪里呢?”
“……”秦放安静的看着姚乐。
“韩墨跟舒恒可是从同一间孤儿院走出来的。”听到这话,秦放脸上表情产生一丝变化。
“我第一次看见韩墨的时候,他才十四岁。他一手抱住哭个不停的小可,怀中搂着死去已久,身体都开始僵硬的朋友,安静的跪在一片血泊之中。”
不可置信的抬头,双眼瞪的圆鼓鼓的。
看着秦放的模样,姚乐笑的云淡风轻:“那间孤儿院的院长,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恶狼,他私下将院里的小孩儿卖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以此获利。那么多孩子,偶尔少那么几个,也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况且,他还伪造领养证明,堂而皇之的从事这个见不到人的买卖。”
“韩墨进孤儿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三岁了,因为年纪偏大才逃过那一劫,否则依他的模样……”姚乐笑笑,“舒恒可那时不过九岁,长得可爱伶俐,那院长终于有一天打上他的主意。”
舒恒可?
任性妄为的舒恒可?
“具体过程我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叫郑小峰的孩子为了护着韩墨跟舒恒可,拉扯之中,跟那院长一起从顶楼摔了下去。”
“我很惊讶,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看见那么血腥的场景,居然没有丝毫的慌乱,脸上的神情近乎到冷酷的地步,所以当时我想,他是天生做杀手的料。”
“于是我提出让他跟我走,他点头答应,同时要求带上舒恒可。”姚乐偏偏头,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容,“他把舒恒可当弟弟一样的宠溺,他杀人只选择表里不一的人渣败类,他不交朋友不谈爱情,他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乌鸦韩墨。”
“直到遇见你。”
姚乐说完之后闭上了嘴,轻轻叹了口,收回所有的情绪,恢复脸上淡漠冷静的表情。
“……”秦放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自己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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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浑身是伤,被纱布裹满全身的人,安详的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着。
穿着警察制服的一群人站在门外打量了好一会,脸上均是欣慰的表情,看着慢慢出现在走廊上的秦放,包括张局在内的一干领导都笑着对他点点头。
走在后面的余晓,有些困惑看着目不转睛盯着床上那人的秦放,那眼光仿佛要把那人瞧出一个洞来。
接着,李队长低沉有力嗓音带着笑意,大手一巴掌拍在秦放背后,“秦子,做得好,能够成功把李鹏飞同志解救出来,你立了大功啊!”
“是啊,还破获那么大一个犯罪集团,部里都很重视呢!”大伙满心欢喜,为这次侦破的特大要案感到骄傲跟自豪。
“小秦啊,回去之后把材料整理一下,报上去争取一个三等功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张局乐呵呵的说道。
徐正前仔细的打量着秦放,默默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脸色怎么这样差啊?这段时间没好好休息吧?……”
身边七嘴八舌的话语一个字都没有听进秦放的耳里。
同事们相继离开了他也像是没有觉察到一样。
余晓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为什么秦放为什么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安静沉默,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脸色苍白憔悴,仿佛三天三夜都没有睡过一样。
“老大?”因为很关心床上的那个叫李鹏飞的同事么?
听说那人是上面给了命令下来,不惜一切都要救出来的一个重要人物,好像还是老大的好朋友吧?
这次行动那么成功,全靠老大获得的第一手证据,嘉奖是肯定的。
可是……为什么老大却是一副想要哭出来的表情呢?
“老大,别担心,我打听了他身上的伤不重,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想了想,余晓小心翼翼的开口安慰着秦放。
秦放没有说话,如同雕像一般在病房门口站了许久。
22
那之后,又是多久没见过他了呢?
三个月?半年?
那段时间的记忆特别的模糊,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都迷迷糊糊的记不清楚了。
只知道,在那段日子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气。
麻木到像机器人一样的上班下班,除了拼命工作之外,还是拼命工作。
除此之外,秦放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法。
那段时间,他又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出神的望着睡在旁边床上的韩墨。
细长的身子蜷成团的靠在墙边,双手搂着自己的肩膀。
似乎记得,这个姿势是潜意识中自我保护。
高梓敬……
那个男人,对他做了什么?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显得疲倦异常的韩墨立刻找了一家旅店,二话不说倒头便睡。
又扔了秦放呆呆的在一旁,不知所措。
秦放无奈叹了口气,虽然他也觉得有些倦怠,可是先解决肚子问题还是最重要的。
在旅店洗了个澡,浑身黏糊的状况减轻了不少。
这个城市仿佛没有那么炎热,黄昏的时候四周的暑气退了下去。
他走出旅店,漫步在周围的街道上。
钻进一家超市,采购了一些食品与日常用品。
结账的时候,看见挂架上的香烟,犹豫了一下,取了一包下来。
找了一家小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又让老板打包了一份炒饭。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走进房间,摸索着走到床头打开壁灯,猛然发现抱着双腿靠坐在墙角的韩墨。
苍白的脸庞,不见半分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眸里蒙上一层恍惚迷离。
“墨?”惊异于韩墨的反应,快步上前握住韩墨的双肩,毫不犹豫的将他搂在怀里。
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的韩墨,发现自己靠在秦放的怀中也没有任何不满与拒绝。
轻轻的开口,声音里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沙哑,“你去哪儿了?”
“我出去买了点儿东西,给你带了吃的回来。”
又过了一阵子,韩墨自秦放怀中挣开,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又恢复冷冰冰毫无表情的模样,“不去警局联系你的同事么?”
呼吸一窒,胸口酸酸涩涩的疼著,说不出话来。
“我答应了跟你走,不会随意离开,更不会去报警。”毫无意外的瞥见韩墨眼底的嘲弄,秦放闭了闭眼。
已经不会再信任我了吧……
慢慢吐了口气,等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努力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出来:“吃点东西好么?你这几天什么东西都没吃。”
不等韩墨回答,取过还散发着热气的盒饭,递到他面前。
没有伸手去接的打算,仍然将自己缩成一团。
“墨……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多少吃点吧?”
“……不要!”冷冷的拒绝,韩墨双臂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身子,嘴唇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居然还略有些青紫。
发现这个问题的秦放,欲言又止,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
讪讪的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凝视着韩墨尖削的脸庞,尽可能的放缓自己的语气,“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的看了秦放一眼,仿佛对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上前抓住韩墨的手,接着不顾他的挣扎将整个人抱在怀中。
为什么身体却冷的那么厉害,几乎感觉不到有半分热度。
为什么会消瘦成这个模样,连挣扎都没什么气力一样。
“秦放!”韩墨脸上有些怒意,却如论无何也挣脱不开秦放的钳制。
“为什么……”喃呢出声,韩墨忽然感觉到自己肩上居然有些湿意,喘息了一阵,放弃了挣扎,静静的依偎在秦放怀里,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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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的韩墨穿了单薄的衬衣,赤着脚坐在地板上。
一直都被关在这间屋里,没走出过半步的他,早就模糊了时间的流逝。
虚弱却难掩哀痛的黝黑似玛瑙般的眸子,早已失去平日的光芒,映在他苍白憔悴的脸上如同黑幕中的涣散焰火,逐一熄灭直到消耗殆尽。
脚步声渐近。
高梓敬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气势逼近。
伸手握住韩墨的下巴,强迫他将扭头望向自己。
眼底失去了桀骜不驯的张扬神采,换来是心如死水般看透一切的犀利和冰冷。
“后悔么?”
灼热的气息拂过脸颊。
带着明显粗糙触感的大手从颈边划过,径直探入敞开的衣领,在光洁细腻的胸口摩挲捏揉。
韩墨没有任何抗拒。
也没有半点反应。
如同没有感情的玩具娃娃一样。
“你瞧,我要毁掉你是多么简单的事儿……”将韩墨从地上抱起,分开他修长结实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楼紧他的腰身,用力一撕,惟一的几颗纽扣四处迸飞,白皙单薄的胸膛顿时暴露在他的眼前。
纵横交错的吻痕,代表着眼前这个人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眯了眯眼,眼前这个身体总是可以轻易而举的点燃自己的欲火,下身一股燥热速度升起。
高梓敬不再强忍自己的情欲,轻松的打横抱起这个充满诱惑性感无比的身子,扔入屋子中间那张超大型号的床上。
身体的震动仿佛让那人的眼眸波光一闪,不过是片刻而已,又恢复了死寂。
钳开双颊,强迫雪白如纸的薄唇张开,伸进一根手指感受着口腔内的温度,来回摩挲了好一会,才慢慢退出,带出细长的银丝,顿时让韩墨的脸庞染上淫靡的情色。
将双手用皮链绑在床头的铜柱上,顺着胳膊内侧一点一点慢慢吻下来,舌尖带着唾液留下长长的痕迹,直到胸前的乳珠上。
“宝贝儿,你看,多漂亮的颜色……”轻轻添上乳尖,看着它们颤巍巍的站立起来,逐渐变硬变红。
高梓敬颇有兴致的细细玩弄着,来回按揉、扭动、拉扯、
直到玩弄到散发出深红的色泽来。
韩墨只是张大了眼,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湿濡的舌开始在腰身周围来回打转,时不时啃噬轻咬着,在之前的痕迹上再度覆上新鲜的齿印,手顺着光洁的小腹探下,覆上没有变化的下体。
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稍微有些僵硬,随即安静下来。
燃烧着熊熊欲火的双眸在抬头缠绕上那双清亮黑珍珠时,温度顿时冷却下去。
一种异样的冷,深深看进去几乎让人打寒颤。
无论他如何逗弄,身下的身体静得仿佛在沉睡,没有一点反应。
这让高梓敬感到恼火与焦躁。
就算他是自己全心全意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就算眼前赤裸的是自己渴望了许久的身体……
谁也不想去抱一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身体吧?
高梓敬脸色糟的难看至极。
他走下床,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大吼一声:“叫陆潜过来!”
守在门外的手下,急忙应声。
几分钟后穿着黑色笔挺西服的陆潜走了进来。
他瞟了一眼当前的状况,镇定的目光打量着躺在床上那具白皙的身躯,神色自若的站到面色不佳的高梓敬面前,低声唤道:“敬哥!”
“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危险的眯起双眸,射出一道精光,嗓音冷得让陆潜不自觉的滞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