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昨日——冬彦

有点听不到到，总觉那说话的方式似乎不是在解释，而是在自我催眠。

“音岚...初遇时的你实在太过於抢眼，而且以＂他＂的能力来说，从来都只有他想不想，而没有做不到的...所

以，你就再想想吧！刚刚那些报告看来，似乎已经想到你了，所以...还是离了这圈子的好，况且再不久，这块

土地上也不平静了，我能帮你的时间，也没多少日子了，最迟的时间，我相信你算的出来的。”听著周宇群话中

的内容，让我对纪音岚的过去变的极有兴趣，可是在房里的气氛下，虽然我知我问，他们一定会告诉我，就算是

再怎麽不想谈到的事，也仍是会说与我听，但我还是没开口，静静地听著他们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

“可是...我仍是不甘心！”纪音岚的气势一下泄了千里万里，一旁的慕冬却不曾停止给他的安抚动作。

“这话题就到此为止，之後就再请你想想吧！”周宇群这个时候才终於是将视线调到我这个地方，说事实上，跟

他们这四个骑士相处其实是件很好玩的事，当他们有要事在相谈，或是进入两人世界的状态时，基本上，我只要

负责做个观众就好，但当他们在做事的时候，一定每一件事都以我为优先考虑。

“雅芸，抱歉，让你等了很久的时间，等会儿音岚有没说要带你上哪儿去？”

“去听戏。”不过似乎已经过了开演的时间，但...说老实话，这些我都不是很在意。

“哎呀！已经是这个时间了！雅芸，对不起，我没注意到，真的很对不起！”但是...看纪音岚的表情是一件很

好玩的事。

“听戏？小岚...阿宇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君子园的梅已经不在君子园里了。”耳尖地听到季实秋的话，而那话

中提到君子园，记得就是纪音岚说要带我去听的戏班。

“梅已经不在了？什麽时候的事？师傅呢？师傅有没有怎麽样？”纪音岚的惊慌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内容完

全无法理解。

“你自己去看看吧！”周宇群才说完，纪音岚就再也待不住的离开，连带著慕冬也跟著走。

“雅芸，坐过来一点，好吗？”季实秋笑著的表情，让我在一瞬间有些无法反应，因为那笑容，好美，细想过去

好像从未看过季实秋脸上出现过这样美的笑容，但来到这里之後，只要是笑著的表情，就是这般的美，好像什麽

都有了的笑容。

“宇群哥，实秋哥，在你们的心中，我是算什麽样的存在呢？”我知道我是他们的小公主，是他们保护的对象，

但是...小公主是什麽？

“你啊～就像是我们的妹妹，我们的女儿，是我们永远都想珍惜的对象。”周宇群和季实秋同时伸出了手轻抚著

我的头，有种被珍惜的感觉。

之後我们三个人也都没人再开口，静静地感觉时间的流逝，然後在不知觉当中，黄昏的阳光洒进这房里，虽洒不

到我身上，却披在周宇群和季实秋的身上，看在眼底，让人有种岁月的感觉。

24

“雅芸，你今天没和小岚一起出去吗？”走近花园边的洋台，果然看得到周宇群和季实秋的身影，午后的日光浴

，是他们两个人的习惯，但应是这段日子里才有的，因为过去的家，并没有这样的花园，有的，是传统的小桥流

水，和这里的景色不一样，虽然那边的比较精致华美，但现在眼前很单纯的花园却另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有点儿没出门的心情。”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今天突然很想赖在他们身边。

“是吗？...也是，每天出门总是会有厌的时候...今天下午的阳光正好，要不要到这边来说说话？”有周宇群在

身边的季实秋就是那个十几年前所让我熟悉的人，总是会在第一时间看出我的需要。

“嗯！”高高兴兴地搬了张椅子到他们身边，本来那椅子季实秋要动手，但因为我的坚持，他们终究还是会顺我

的意。

“实秋哥...你把我休了好不好？”自从看完那些封周宇群写给季实秋的信以後，我就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只是

平时因为还有纪音岚以及慕冬在，总觉不好开口，好不容易现在有个只有我们三个人在的时间。

“你怎麽突然想到要你实秋哥休了你？”不知是我的想法早被他们看穿，还是我实在是做过太多夸张之事，所以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并不是很强烈。

“是啊，雅芸，给我一个非休了你不可的理由吧！”看著季实秋温柔地拿过茶喂予周宇群，突然很想也找个会这

样对我的人，不过仔细想想，我身边却从未缺过会这样温柔待我的，只是让人看著的感觉不同，但若是真让我选

，我想我还是会选择我原就有的。

“因为只要休了我，实秋哥就能嫁给宇群哥了啊！”我的答案，很像是娃儿会说的，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好笑，

也就莫怪当时的季实秋及周宇群，在听到这答案时会笑到好一阵子喘不过气。

“雅芸...其实不管有没有休了你，我和阿宇都是在一起的，虽然我妻子的名份是给了你，可是...算了，我们这

样就很好，真的，我们能这样就觉得满足了...”自刚刚才发现，来到这里之後看到的他们，总是牵著手的，可

能一直都是太自然了，所以到现在才终於是发现。

“是啊...我和实秋能这样，就觉得满足了。”话虽然是对我说的，但周宇群的视线却还是在季实秋的身上。

“牵手...是不是就是两个人会一直相伴到永远的意思？”父亲去逝的早，而在季家所看到的夫妻都没一对会像

我眼前这两个人一样，閒著的手只会有一只，发现到他们两个牵著的手，便直觉相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

句古诗。

“是不是我们的这个动作，让你想到那句古诗？”好像是明白我所想的，周宇群稍稍将牵著的手抬起来给我看。

“嗯！因为看到你们牵著手的样子，就感觉似乎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嘛！”而且似乎是长长久久。

“是吗？...”两张不同的嘴，说出同一句话，然後接下来又做出一样的动作，视线都不在我身上，只在牵手的

那一方的眼中。

“就是，宇群哥～实秋哥～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麽会爱上彼此？你们是怎麽认识的？爱上的感觉是什麽？”

完完全全的成了一个好奇宝宝，其实这样的事，早在看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就很想问，很想知道，因为好奇，也因

为喜欢著他们两个，总觉得应该为他们做些什麽也好，但想了很多却还是想不著能做什麽，只好努力地记著所有

看到的，听到的，让他们的故事继续地活著。

“这个...阿宇...”不知季实秋是想到什麽，脸似乎微微地在泛红，然後便给周宇群抱在怀里了。

“阿宇，我很重，你放我下来。”突然被抱入怀的季实秋没有挣扎，但嘴里却要人放开，其实情形一看也知，季

实秋不挣扎的原因是为了不伤周宇群那似乎不再强壮的身体。

“不放，不想放了，我知你是为了我的身体著想，但是我真的不想放，谁知能这样拥著你的时间还有多少...再

说，实秋...你最近怎麽了？怎麽轻了很多似的？”周宇群的语气中有著慌张，让我回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

，只有我和纪音岚，以及现被抱著的人所知的那一幕。

“我没事也没变轻，都是你的错觉。”或许是之前看到了那一幕，所以我竟然可以听的出季实秋说这句根本就是

谎言。

“我想听你们的故事，所以这个时候不可以当我不存在喔！”其实这故事并不一定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听，只是看

季实秋的表情似乎不愿意周宇群再在他的体重方面计较，所以只好开开口帮帮忙了。

“抱歉...我这就开始好吗？”空出一只手抚著我的头，给我的感受就是，周宇群真的很辛苦，对季实秋不想放

手，又想空出手来安抚我。

“嗯嗯。”不问为何这故事不是由季实秋来说，而是由周宇群，因为答案在季实秋的脸上就找得出，季实秋从我

问他们的故事开始，脸上的红潮就从没退过。

“我和实秋初识时的场景该怎麽形容呢？应该说是火药味十足吧！实秋可说是男生女相...轻点，实秋，我不是

故意的，我只是说事实而已。”周宇群才没说几句话就离了题，注意一看才发现季实秋的手竟狠狠的掐在他的手

臂上。

“现在说这些只是被掐了下就了事，那个时候我跟实秋是大打出手，而第一次，我竟是败在实秋的手中，因从未

料到实秋会有这麽大力气，第二次见是比赛跑，就村里男孩常比试的那一种，原本我在别的镇时，是那镇里跑的

最快的，本想我该不可能再输，结果...我还是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现在回想起来，爱上实秋应该就是从那

个时候开始吧！

可惜的是，那时年纪太小，不明白自己已经爱上实秋，只知道要去接近他，不论是用任何方法...”

“那...宇群哥是什麽时候才发现自己爱上实秋哥的？”这才是我最好奇的地方。

“在一次的意外当中，我们两个在外玩到整身都是泥，这样回去肯定是被罚的份，见天色还早，就一起跑到那座

平时没什麽人会去的林子里，那里有个不很大的瀑布，就在那儿做清理，然後我发现我自己居然对实秋的身体有

反应，而且还是很大的那一种，当下便不再多想，肯定自己就是爱上实秋了...”或许是回想到过去的美，周宇

群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未曾见过的温柔。

“有反应？什麽是有反应啊？”发现到我这句问话出口，季实秋的脸根本就是红的比那晚霞还红。

“...总之，就是会心跳加速，无法思考，体温升高之类的事...”周宇群的语气似乎有些硬，但却还算是解释的

顺就是了。

“那实秋哥呢？实秋哥什麽时候才发现自己爱上了宇群哥？”不能理解那是什麽样的反应，因为从没遇到过，再

说我不懂的事，就算他们两个解释一整天，我也不见得会懂，所以就放弃这个问题，转向下一个我想知道的事。

“我...其实在一开始看到阿宇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已不是一个坏字可形容，根本就是个无赖，第一次阿宇被我

给摔倒地，原以为这人跟我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只要给点苦头吃，就万不会再将我当个姑娘缠了，谁知，隔不到

一星期，伤才刚好又拖著我说要比赛跑...在确定输了的那时候的阿宇的表情...真的很可爱...但是...若要问是

什麽时候爱上的，现在真真是想不起来了...或许...只是或许...在阿宇第二次找上我的时候...就爱上了吧？”

听著季实秋描述的语气，还有季实秋带著因想起过去而泛起的微笑，真的有些怨，怨我小了他们几岁，又不是自

小在同个村长大，所以没法亲眼看到那景。

“爱上一个人...我是说爱情啦！到底是什麽样的感觉？”亲情是我到目前为止感觉到最多的一种情感，而爱情

，就可以说是我从未曾有感觉过的，原本一直是认为爱情即使没有也没差，但看到我眼前的两个人，总是如此的

相合，在一起根本就是天经地意的感觉，就会觉得有爱情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每一段爱情都不一样，你所看到的现在，应该可以说是在我们的爱情中最甜、最完美的时候...爱情的感觉，

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或许真的一天你遇著了，不用言明，我们相信你也会晓得那是爱情。”说这话的是季实秋，

可是轻抚我的头的手有两个人，真的很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是永永远远的。

突然觉得之後的时间似乎不适合我再介入，刚好开门的声音让我知道纪音岚回来了，也就借机让时间给这两个人

独处，在走开之前看到的阳光，好像金光一样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美丽却又带了点梦幻，仔仔细细地，将这

景放进记忆的宝箱中。

25

算算日子，我离开季家，四个月的日子也过去了，这四个月的每一天都像是一年一般的充实，每天每天，都能看

得到周宇群和季实秋发自真心的笑容，似乎比在十二多年前看到的，还要来的多许多，自然许多。

住在这里，我们五个人就好像是一个家庭的感觉，只是没有长辈，没有後辈之分，若是真的硬要分的话，唯一的

後辈就似乎是我，因为我总是个被保护者。

今天一早，或许是这些天的阳光都不错，也或许是庭院里的景色好，总之，周宇群突然提议今儿的午饭摆在庭园

里，学那洋人，将布铺在树下，将些时髦的吃食放在篮子里端过去，据纪音岚说，这是洋人那儿流行来的时髦东

西。

“宇群哥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好像好很多的呢！”比起前些日子以来，周宇群的脸色看起来较之前有精神多了，或

许是天气的关系吧？

“是啊！我也觉得我今天感觉好多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周宇群说这话的时候有丝丝的不对心。

“宇群真的是比之前看起来好很多，小秋，你觉得呢？”纪音岚说著话的时候，衣角不停地被人拉扯著，而那个

拉扯著的人，就是那个明明是我的儿子，却表示完全不像个孩童的慕冬。

“要我看，宇群是真的比先前好很多的样子。”季实秋还未回答，就先传来慕冬的声音，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刚

才慕冬一直拉扯著纪音岚的衣角是为了什麽，还不是为了要纪音岚分多一点注意在他身上，大概只有在这种情形

，慕冬在这群人当中才总算像个孩子。

“没人问你，你搅和什麽？”纪音岚对慕冬说话的态度，很明显地和最初时完全不同，有一点的责备，有一点的

娇，开始在想，这改变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无奈我这脑袋就是一直给人宠的太好，现在几乎是完全没作用罗！

只是对这样的改变我似乎觉得比之前好就是。

“慕冬所说的，和我想的一样...”不知为什麽，我在季实秋说这话时的，也感觉到方才听周宇群说话一样的不

对心的感觉，不想细想，也就不放心上，当是自己最近可能情绪太过敏感而出现错觉，只是...我却忘了，我本

人和敏感这词永远也搭不上边。

“阿宇...要不要再喝些汤？还是有办法吃得下些东西？”今天的季实秋似乎比平常更希望周宇群多吃些东西，

或许是想趁著周宇群现在的精神好，想他多吃些东西，补充些体力。

“实秋...别忙了...我看你最近也没好好的吃些东西，陪我吃点吧！...你们也别光顾著看我们，吃些东西吧！

雅芸，这些玩意和平常你吃的不一样，多嚐些，看看觉得如何。”虽然来这儿几个月了，但纪音岚所准备的食物

一直都是我吃惯的东西，偶尔在街上看到洋人吃的东西，总是会很好奇那味道，不过一直没开口说要嚐试罢了，

今天还真真算是冒险呐！

“好吃!”接过季实秋递过来的，一个边边有点儿白黄白黄柔软的东西，中间夹了些肉片还有蔬菜的东西，咬了

口，那味道虽然没吃过，但却很喜欢。

“好吃就多吃点，我今天叫人弄了很多。”纪音岚伸出手朝向我的头，但那手却在中途给慕冬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