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枭之山贼——Keepe

1．

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政权後，同其子孙发动大规模的扩张战争，先後收复畏兀儿，西夏，吐蕃，攻灭大金．其後，

孙子忽必烈定国号为元，定都大都．对南宋发动猛烈进攻，并形成包围之势，军临城下前夕，造成人心惶惶，百

官逃逸．．．．．．统一乃是大势所趋也．．．．．．

苍翠连绵的蜀地山路上，几辆外表朴素内里奢华的马车缓缓前进．．．．．．

〃怀大夫，这次真的多亏你，我的小妾才得以保住小命，来，我敬你一杯．〃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将手中注满美

酒，由黄金打造的酒杯递给对面一个长相平庸，个子单薄的男子．

男子缓缓接过杯子，平凡的脸上漾起温和的笑，〃承蒙黄员外不嫌弃，顺道行载在下进蜀地采药，在下仅是以所

学尽绵力报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呢．〃

〃怀大夫真是谦厚．〃黄员外哈哈大笑，豪气地灌下一杯酒．〃黄员外，进入蜀地山林瘴气多，切勿多饮酒，有

伤身子，可是象员外这样英气男子，为何选择蜀这个荒芜之地呢？〃男子声音还是一派温和，听进耳内如沐春风

般．

〃让怀大夫见笑，想当年我乃南宋一品大官，风光显赫，要不是那些蒙古蛮子侵我国土，掠我国财，我也不需要

如此狼狈地携眷逃离都成．〃黄员外想起蒙古蛮子，心生悲愤，在灌下一杯．

〃战祸连连，无辜受灾的都是黎民百姓．〃怀大夫感慨，眼睛望著窗外越来越昏暗的景．，浓密的树木将阳光挡

著，小径变得荫凉，随著风摇曳的树木却增添几分诡异．

〃哈哈～怀大夫心系百姓，如果在朝为官，必定受爱戴．．．〃黄员外再灌一杯．．．

〃可惜．．．〃男子轻轻的慢慢的摇头．

〃是啊～现在说来也已经迟了，可惜．．．．．．〃黄员外轻叹．

此时，车外似乎遇到什麽，马匹受惊乱了步子，车身晃动，外面的人也害怕地尖叫．

〃发生什麽事？！〃黄员外稳定自己的身子，一把将车帘子拉开，几把锋利的大刀扛在他的脖子上．〃要财还是

要命？〃最前的大胡子恶狠狠地对黄员外大哄．

〃你．．．你们．．．是什麽人？！〃黄员外恐惧的看著面前几个面目狰狞的高大汉子，颤抖著声音问．（白７

，一看就知道是贼啦～）

〃可惜．．．．．．〃车内的怀大夫还在喃喃的轻叹，将还没有说完的话徐徐吐出，〃可惜，我是山贼！〃

黄员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眼睛爆睁，几乎要跳出眼眶似的，〃你．．．你．．．怀．．．大夫．．．〃

单薄瘦小的男子撑著扶手，不快不慌地下了马车，他回头，依然用著那温和缓慢的语调说，〃可惜．．．我是山

贼．〃

一个高大丑陋的汉子来到怀大夫的身边，恭敬地说，〃大当家，所有的财宝丝帛全整理好，还发现了一个官印．

〃汉子将玉制的大印子递给怀大夫．怀大夫仔细查看著，摇头轻笑，〃小德，这个是南宋皇帝的玉玺．〃

〃玉玺！！〃所有听见的人惊呼．〃拿回去给张老爹加工，看可不可以弄几块暖玉出来，分送给寨里刚满月的婴

孩当护心玉吧．国之将亡，留它何用？〃怀大夫将玉玺交回汉子．至高无上的玉玺在他眼里的价值只是这样而已

．

〃大当家，人如何处置？〃另一高瘦的汉子问，〃老法子吗？〃

〃不，我研制了一种新药，进一步改良了药效，起码只是忘记过去而不是混混噩噩，放在我的药袋里，你去拿吧

．〃怀大夫环顾四周的人质，他们恐惧地看著山贼们，瑟缩著身体．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们的．〃怀大夫摸摸一个小女孩的头发，温和地说，〃只是让你们忘记今天的一切，我会

留些银子给你们，让你们下山过生活．〃

将碗递到一名老妇前，老妇哭丧著脸，哀求〃饶命，我不想死，不要毒死我～〃

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怀大夫说，〃老婆婆，我没有毒害你，只是要你忘记今天的事．〃〃英雄，我们一定不会将

今天的事说出去的，你放过我们吧！〃几个壮丁也哭著哀求．

〃不行！〃怀大夫难得坚持自己的话，〃我必须保护好我的人！〃

〃哼～大当家不杀你们已经是仁慈了，只有死人才保密，现在只给你们药喝忘记一切，保你们的小命，还给老子

挑三嫌四的，老子不爽就宰光你们！〃

〃小德，不要吓唬他们．〃给老妇喂下药，他细心地擦去她嘴角的水迹．

所有该做的事都完成了，〃撤退吧！〃怀大夫拍拍长衫的灰尘，慢吞吞地坐到山贼们装财宝的拖车上，从残旧的

药袋子里掏出一根草药认真地研究著，过了很久，他慢条斯理的对大夥柔声说，〃今天熬点消热气的汤给大家喝

，降降躁热．〃

１２７６年，元军占南宋都成临安，俘虏南宋皇帝，南宋灭亡．．．但是．．．

〃启禀大汗，翻找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前南宋皇帝的玉玺．〃一名将领搜查完皇宫後向忽必烈报告．

〃启禀大汗，臣抓到一个前南宋皇帝的宦官，他说他知道玉玺的下落．〃另一名将领随後进来报告．

〃继续说吧．〃忽必烈顺了顺胡子，那名将领接著说下去，〃玉玺被一名前南宋官员趁乱偷走了，下落不明．〃

〃大汗，必须快速派人寻回，不然滋事分子会拿前朝玉玺联结其他前朝余孽作乱．〃老臣子说．

〃派谁去呢？〃忽必烈在想适合人选．

〃大汗，不如由兀良合台的两位儿子，赤术和查尔哈带兵吧．大哥赤术睿智沈稳，现以三十而立之龄已经带领其

弟，摔领军队为我大元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兀良合台在世前对有这两子而感到自豪．〃

〃对啊，虎父无犬子，想当年，兀良合台骁勇善战，攻无不克．今儿子两更胜其父，想来自兀良合台逝後，本汗

因征战多时，还没为他们兄弟赐予封衔．由其以大哥赤术的骁勇，被封大元第一大将军也不违过．〃忽必烈想起

兄弟两人，满意的点点头，〃传领下去，命令赤术兄弟带兵追回前南宋玉玺，归来之日，封典之上，赤术受封为

大元第一大将军，统领百万元军，其弟查尔哈受封为彪将军，辅助其兄．〃

2.

山贼们先後在脸上涂抹一层无色无味液体，进入弥漫著瘴气的树林，穿过树林，尽头是一个宽大的石洞．″小牛

呢？平时这个时候他都出来玩的？″怀大夫跳下车，接过小德的火把跟著大家走进石洞内．″那个小子？从你离

开不久，就变得怪怪，跑个整天不见影．″小德拿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玉佩按进石洞尽头的石壁上某个小孔里，石

壁″轰″一声，中间裂开一道缝，慢慢的石壁向左右移动，光由另一边透出．山贼们吆喝著马匹拉著拖车走进石

洞的另一边．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是熊猫开始交配的季节，小牛可能找伴侣去了．″怀大夫在石壁关闭後想起．

″呵呵～小子也发春了～″其他的山贼笑道．队伍缓缓出了另一边的石洞，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影洒在小径上，不

远处有一座用竹子搭建的牌楼，楼顶挂著一个匾子，匾子雕刻著两个大大的字：仁寨

仁寨，是大夥以怀大夫的名字命名的，怀大夫，原名怀仁，自小被老医神带在身边，居住在蜀山中的这个设计独

特隐秘的小田园中．在怀仁十六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出山，遇见一帮逃避战乱的难民，善良的怀仁将他们带进小

田园中，从此，自老神医仙逝後的冷清小田园开始热闹有生机起来，怀仁教授大家基本的生活常识，帮手下田种

菜，治疗病患，在多年孤独的生活中，多了一群人走进自己的生命里，虽然一时不能适应，却让他有了一种家的

感觉，这对他是遥不可及的东西，他却得到了！！！！

当然，有一小部分人是难以忍受与世隔绝的平淡生活，他们选择离开，怀仁也不阻止，毕竟各安天命，想阻止也

阻止不了．另一难题是，小田园里对种田的铁器，建造房子等的材料缺乏，必须由外界购入，可是他们没有太多

的资金，单单靠卖蜀山的药材是不够的．最後，小德决定训练壮丁组成山贼打劫商旅（小德以前是教头，会武功

．），怀仁随行，小德答应他只劫奸商贪官，决不伤害普通老百姓，同时怀仁研制出一种药汁，让人变得混混噩

噩，减低以後自己人下山被人认出的风险，直至不久他进一步研制出另一种药，让人只是忘记当天的所见所遇，

不再变混噩．山贼们安全的回归，仁寨里的老弱妇孺热烈迎接，特别是对怀仁．″怀大夫，你辛苦了～来这是刚

收成的甜瓜．″秀气的年轻女子殷勤地送上食物．另一名窈窕的女子挤进来，也递上杯子，″怀大夫，喝这茶，

刚摘的，很清新的．″两女交接的视线有火花出现，大家各不相让．

怀仁看了他们良久，平庸的脸终於露出为难神情，他拿起药袋子，″各位，我要回药轩整理袋子里的药，失陪了

．″声音依然柔和，尽管离开的步伐还是不快不急，但是对怀仁来说，这个速度算是他最快的了．

″看～你吓跑了怀大夫了！″秀气的年轻女子不满地对窈窕女子说．″是你啊～要不是你的样子好象要将他吞进

肚子里，他会吓得逃跑吗？″窈窕女子不甘心地回敬她．

看著两女针锋相对，李老太太走过来，笑道，″你们啊～都知道怀大夫内向害羞，卤莽的行为当然吓怕人家咯．

″

″哪有！！″两女齐声抗议，″人家喜欢怀大夫啦～″又是异口同声，″哼！″再是异鼻同哼．

″李老太，你就不要取笑他们了，想我当年还是十六年华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追著怀大夫走．″一名少妇抱起小

儿子，走到他们旁边笑著说，″一眨眼就十年咯，我的少女梦都早醒了，嫁给了现在的冤家，怀大夫都三十有一

了，还没有成家，寨里的妹妹们不著急才怪呢．″

″说得也是，怀大夫都三十而立，还没有个伴，老婆子我也得出一分力拉拉红线．″李老太太点头应和．

女人嘛～一说到当″媒人″，就会很积极的～＞＿＜

怀仁喘著气小跑到自己的药轩，刚好，竹屋子的门也打开，他的小学徒，珠儿，托著放满药材的竹扁子走出来．

″怀大夫，你回来咯～～辛苦你了～收获如何？″珠儿圆圆的脸上露出可爱的甜笑，身体胖嘟嘟行动却利落，她

将竹扁子搁在架子上，接过怀仁的药袋子，走进屋子内．

″应该蛮丰富的．″怀仁随後缓缓走进屋子，小屋子干净整洁，看来他不在的几天，珠儿都有过来打扫．珠儿打

来一盘清水给怀仁洗脸，″怀大夫，这次你采集到很多新颖奇特的草药哦～！″她兴奋地说．怀仁微笑，他这个

小学徒，对草药的好奇比自己还要疯狂．

″怀大夫～～～～～″远处跑来一少年，他边跑边大喊：″我需要除虫的草药，驱蛇的硫磺，止拉肚子的药．″

少年边跑边喊不是没有道理的，进到屋子後才说，等怀仁反应起码需要一刻，他现在是急需这些东西，不能等！

少年一手撑在桌子，喘著气．″怀．．．怀大夫．．．我需要．．．″

不等少年重复，也不等怀仁回复，珠儿立即告诉少年，″除虫的草药在１１柜，驱蛇的硫磺在２３柜，止拉肚子

的药在４０柜″然後她又埋头在怀仁刚带回来的草药中，研究得忘我．

″谢谢珠姐姐～″少年象飞燕般掠到百子柜前，将需要的药一一拿出，又一阵风般的离开．过了一刻，怀仁回过

头，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珠儿，我想告诉你，止拉肚子的药，不久前被我换了，４０柜的不是它，而是催通

便的药，５０柜的才是小明想要的，他拿错了．″

″什麽！！！″珠儿弹起身子，惊呼，″怀大夫，为什麽你先前不告诉我！！″″我．．．我出山後才想起．．

．″某慢郎中搔搔头发，尴尬的说．

″啊～～小明～～～等等我～～″珠儿飞奔出屋子．

看著她快速离去，怀仁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做事也太急操了！″（．．．＞０＜．．．是你太迟钝．．．汗．

．．．）

″怀大夫．．．″离开的珠儿又赶回来，她喘著大口气，依在门边说，″我．．．我忘记．．．提醒你．．．明

天就是十五了．．．″她又跑了出去．

″又到十五了．．．．．．″怀仁喃喃自语．．．．．．．．．．．．．．

深夜，刚过子时．

″不要．．．爹爹～不要～～不要打我～呜．．．哥哥．．．哥哥．．．是我害死你，哥哥．．．你在哪里．．

．″怀仁的汗水布满了全身，沾湿了衣服，单薄的身体在床上痉挛，脸色苍白，口里吐著害怕的呜咽，他堕入无

止尽的梦魇，梦里回到他五岁的时候，自己的双胞哥哥为救他而溺死．

″为什麽～～为什麽死的不是你～而是我的然儿～为什麽～～～你去死～你去死～死的应该是你这个没有用的人

！″梦中一个残忍的声音鞭挞著他．″爹爹，不要，不要杀我～～然哥哥．．．然哥哥你在哪？″他仓惶无助地

在黑暗混沌的梦里游荡，寻找那一直沈默的声音．．．．．．

″小仁，不要哭，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梦里响起温柔的声音，一个长得与怀仁一模一样的男子拭

去他的泪，轻轻地搂著瑟缩的他，″我一直到在这里，乖，今天就交给我吧，你今天就在我的怀内好好睡吧，好

好睡一觉吧，睡吧．．．″哭声抽咽著，怀仁埋进男子的怀里，慢慢放松睡著，″然哥哥．．．不要．．．不要

再离开小仁了．．．″意识被黑暗吞没．．．．．．

怀仁醒来，他看看天色，寅时过了，远远的天际透出一丝的光，黎明将至．他下了床，坐到铜镜前，用湿帕子擦

去脸上的汗水和泪痕，他摸摸自己的脸，看著铜镜里脸色发白，眼眶肿红，嘴唇发青的自己，″小仁，你又何苦

执著呢！″声音粗糙沙哑．

怀仁对自己整理一翻，翻开衣柜子，拿出唯一的一套紫色的长衫，穿上．″难得早起，去采集早露吧．″把小竹

桶子放到药袋子里，离开了药轩．

清晨，阳光照射著薄薄的霞雾，小田园弥漫著一股祥和宁静的气息．一日之计在於晨，不少农民都扛著锄头下田

去了，大夥儿向迎面而来的怀仁打招呼，看了他一下，似乎了悟什麽，″然大夫，你早啊～″

″各位也早，农务完後到草堂去吧，这几天都很潮湿闷热，我熬了汤给大家驱一驱湿热．″怀仁柔柔地笑著说．

″不好了，怀大夫～～阿根被蛇咬啦～～～″远远跑来的小明大喊道．（国家长跑需要这种人才啊～～）

只见一个紫影快速地越过农民们的身後，迅速的来到小明前，″快带我去！″

″啊～原来是然大夫，这就省时多了！″小明愣了愣，再瞟了怀仁的衣服一眼，立即反应过来，″来来～然大夫

，快～～″拉起怀仁的手飞快地往阿根家里跑．

″又到十五咯，俺都忘记日子哩，今天家里应该有大丸子吃吧．（某些地方的风俗在农历十五的是吃丸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