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抱著执念而徘徊不去的“人”们啊,在这鬼怪公寓,等候你成为新房客……
看似游手好闲、实有降鬼能力的温乐源与温乐沣,“奉命”前往绿荫公寓,照顾九十二岁的姨婆,然而,这绿荫
公寓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啊!
就说203室的女房客,她的爱人,是具会活动的死尸,而她身边还有一只男鬼飘来飘去……而那位306室的摄影大
师,他的老婆照片怎么照就是不显像,但他还是认定,这世上没有鬼……
还有永远以背面示人的女鬼、头顶西瓜皮的无名小鬼、神秘莫测的姨婆……这幢公寓热闹得很!您,还在找房子
吗?欢迎加入这栋——鬼怪公寓!
序
哇哈哈哈哈!大家好啊!我就是天上没有地下无双英俊潇洒娇羞美丽可爱无敌的蝙蝠蝙蝠蝙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声嘶力竭,断气中……)
啊啊……请您不要走!小的只是稍微激动了一点,请千万表这样丢下我>_<.
首先,非常感激大家莅临鬼怪公寓(鞠躬),也感谢鲜鲜,给我这次机会与大家沟通。
这部《鬼怪公寓》,可说是我的呕血之作……啥?为啥不是呕心沥血之作?没到那个程度啦,所以只是呕血而已
……
它的出生,其实只是源于一个小小的念头。
我以前写过一部叫做《变态灵异学院》的小说,那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搞笑,疯狂搞笑,很BTBT地搞笑。
写到后来,我就发现这样很难受。因为我很在意一句话,叫做“文以载道”,如果一篇文章没有什么“道”可言
,纯粹只是搞笑搞笑再搞笑,那样也许有人爱看,却不是我自己真正喜欢的。
所以我觉得应该写一部有些意义的小说,而不是纯粹这样浪费Idea和字数。
在开始写它的时候,我受到过许多人的帮助,比如夜月的诸位,比如莲蓬的诸位,我无法一一列出大家的名字,
但是各位的意见我全部都保留着,包括指出了许多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错误,包括用文字传达给我的各位的感动
与欣赏,它们让我获益匪浅,我非常感激!(叩拜)
在这部《鬼怪公寓》里,我从第二个故事开始尝试使用了“能不起名就尽量不起名”的办法,许多重要人物都以
“女孩”、“x小姐”、“x先生”、“中年男人”、“西瓜皮头小孩”、“女妖精”等代称。
这是一种很投机取巧的方法,因为我不会起名……(瀑布汗)
每次起名都要拿着百家姓找啊找的,能指望我起出什么好名字来……
但是不起名的意义不仅在此,而且在于“这是大面积的代称”,比如那个想自杀却受到女妖精帮助的女孩,她是
为了梦想而付出一切的年轻女孩的代称;王先生,仅仅是一个深爱妻子的符号;而女妖精,则只是情节中最关键
的一个“环”。
有名字,或者没有名字,其实没有什么,只要大家知道我在说谁,知道他们所代表的意义,那就行了。
啊……一不小心就写了这么多字……本来只打算写一点的……(滚动……)也许是太激动的缘故?- -||这篇序
您想看也好,您不想看也好,重要的是文章!文章!
既然您拿起了这本书,请允许我拉着您的小手……请求您!一定一定一定……至少看完第一个故事……如果也能
看完第二个故事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连第三个故事也……(从追杀人群脚下探出带血的脸)我还活着……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看来活不久了……下次再见……(被拖回去,血流满地)
第一个故事
老屋新邻之一
绿荫大厦招租:
每套一室一厅,带卫生间和卫浴设备,家具全套,每月400元,满足条件者价格可优惠。
地址:兴庆路208号,从火车站坐8路汽车四站即到。
电话:84758697
联系人:阴女士
那是电线杆上的一张广告,和淋病梅毒老中医之类的宣传单贴在一起。由于时间太久的缘故,那张纸的边缘已经
变得破破烂烂了,而上面的字却历经风吹雨淋屹立不摇。
温乐沣背着背包挤下了公共汽车,好不容易长舒了一口气,扶一扶眼镜,发现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汗。
车外比车内其实好不了多少,毒辣的阳光像沸水一样洒在人的身上,几乎能听见皮肤被阳光亲吻得吱吱作响的声
音,脚底下的柏油路把塑料凉鞋也灼得柔软,像要融化了一样,脚底板烫得发痛。
温乐源穿着背心,提着两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吭哧吭哧从车上下来,满头满身晶亮的汗珠一道道往下滑也顾不得擦
,嘴里不干不净地大骂着刚才要求他为箱子买票的车掌小姐。
车掌小姐在车上插着腰回骂“乡巴佬”、“土包子”,直到汽车缓缓开走了很远的距离,还依然能听到她尖利的
声音。
温乐源砰地放下箱子,指着车屁股又大骂了几声,直到听不见那车掌小姐的声音才停止这毫无意义的行为,狠狠
挠挠脸上那一蓬落腮胡子,甩下一把汗水,又拎起箱子大步走到温乐沣身边。
“走吧!”他粗声说。
“给我提一个,你提两个太重。”温乐沣伸手去接他的箱子,却被他用箱子推开。
“这么热的天你倒下怎么办!难道要我背着箱子再背着你吗?”
“我没那么没用……”
“好了好了!”温乐源不耐烦地说,“都快被这太阳晒成人干了,快走!”
温乐源和温乐沣是一对相差五岁的兄弟,他们奶奶一个姓阴的表姐——也就是他们的表姨婆,今年已经九十二岁
了,身边又没有儿女,最近她总在电话里对他们奶奶抱怨说身体这里不适那里不适,奶奶就让他们去照顾照顾她
,要是有什么万一,也能给她点最后的安慰。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一点,而是因为整天看他们两个很闲,又没工作没前途,有时间在家睡觉,还不如让他们
出门闯荡一番——即使是强迫的也好。
不过他们两个其实是有工作的,问题是那工作对别人来说不是正经活儿,所以他们也一直没跟家里说。
唯一的烦恼是每次把挣来的钱交一半给家里时,就会被母亲反覆念叨:“不要给家里了,你们在外面打零工也不
容易……”
他们很像打零工的样子吗?
穿过一条很热闹的街道,再拐过两条小吃街,往两个占地不大的小店中间的脏小巷子钻进去,再往里走五十米左
右,就能看到大姨婆出租的绿荫公寓了。
那公寓是姨婆的丈夫留下来的,据说它的年纪比兄弟二人大了不少,是八国联军时期留下的老建筑,里面常有一
些奇怪的东西,小时候的温乐源、温乐沣兄弟常常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吓到。
巷子不宽,和最内部的绿荫公寓呈T字形,依然和他们记忆中一样脏。
臭烘烘的垃圾箱敞着盖,里面的垃圾高高地溢满出来,在垃圾箱外的地上摊得到处都是。
苍蝇嗡嗡嗡嗡地满天乱飞,偶尔一脚踩下去就踩死几只苍蝇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踩到老鼠,等听到噗嗤一声才
把脚抬起来的时候,才死了不久的老鼠内脏已经在鞋底上提溜了一串。
兄弟二人穿越一个个艰难险阻,终于到达了公寓门前。
公寓的两侧各生长着两棵梧桐树,非常高大,让本来就被周围的建筑挤得不剩多少空间的公寓,显得愈加狼狈。
公寓的住客们曾建议姨婆,将那两棵梧桐树砍掉一棵,不过姨婆不同意,说那是丈夫在世时种的,砍了对不起丈
夫。
公寓是仿欧式建筑,已经很老旧了。
房顶有天台,外层青砖,雕花窗栏,和周围普通的民房挤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不适合,就像一个苍老的洋人硬挤在
中国人内部似的。
门的木质很厚,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外面的红漆也斑斑驳驳地掉了许多,显得非常破旧。
门的右边有一块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写着“绿荫公寓”四个字,门板上贴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招租广告,和外面电
线杆子上贴的一模一样。
温乐源看见这玩意就生气,因为这种超低价的广告招来的,总是些很麻烦的住客,拜那“满足条件者”一条所赐
,甚至有些混帐还以为这里是思春少妇有特殊需要的地方……当然,那种人看到“阴女士”原来是个没多少天活
头的老太婆之后,就逃走了。
温乐源用拳头在门上狠砸了几下,门板在他的手下发出巨响,温乐沣甚至可以看出它颤抖的颤影。
一会儿,门从里面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身材矮小,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出现在门里。
“哟!来了!快进来!热坏了哈!”老太太说话时带有浓重的口音,笑起来时声如洪钟,不过嘴里缺了几颗牙,
让她说话有些漏风。
兄弟对望一眼——身体不好?最后的安慰?!
“姨婆……您还好吧?”温乐沣小心翼翼地问。
她这模样可不像是需要别人照顾的,明明比现在快中暑的温乐沣还好几十分的样子。
“好?哪里不好?”老太太一呆,好像这才想起什么,神色显得有些尴尬:“呃,呃——”她忽然猛一拍大腿,
“啊呀——先别说那么多,进来哈!外面热!”
“是您骗我们的吧?”温乐源在门口就吼叫出来。
老太太嘴一瘪,本来挺直的腰板忽然弯了下去,手放在腰上很造作地捶,“哦哦,谁说骗人哈……是有点病哈…
…老人不兴有点病哈?唉呀,老了,没用了,让人嫌哈……”
温乐源七窍生烟:“老太太你——”他本来就为和售票员吵架的事情窝了一肚子火,可所有事情的元凶却——“
哥……别和她生气,”温乐沣小声地说,“老太太们都年纪大了,和小孩样,讲什么道理都不听的……”
“我就是知道才这么生气!”温乐源叫道。
奶奶她们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让他们去照顾老人,其实就是踢他们出门闯荡,怕他们在家里闲极生事罢了!当他
们是瘟神吗?
不管怎么生气,这外面的温度可不是人能受的,温乐源一边嘟囔一边提着箱子先进去,温乐沣随后进入。
门在身后悄然关上,厚重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阳光被完全阻隔在外面,一丝儿也透不进来。
当温乐沣一脚踏入公寓内的木质地板上时,一股扑面而来的阴冷,霎时便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里还是老样子,一进门的右手边是老太太的房间,稍微往前走几米,右侧就是长而幽深的走廊,对这里已经非
常熟悉的兄弟即使不看也知道,朝南的方向有六个房间,朝北的方向则有对应的六个窗户。
那些是房客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套间,不过还带卫浴设备以及全套的炊事用具和家具,再加上租金不高,所以
即使这里同时会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住客”,但常常还是住满了人。
正对大门处是窄窄的楼梯,只勉强能容两个人经过,楼梯扶手处的雕花栏杆也掉了颜色,显得黑黑的。
公寓有三层,每一层的设计都一样,对这一点温乐沣并不喜欢,因为这常常让他找不到自己的楼层——尽管只有
三层。
老太太一会儿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捶背,踮着小脚走来走去,殷勤地招呼着他们二人:“你们要住哪个房间哈?
还是以前的那间好吧?去洗个澡,姨婆给你们做饭去哈!”
“不用了……”温乐沣捂住嘴,从高温忽然到低温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
“那怎么行,不舒服就吃点西瓜哈!姨婆给你杀个西瓜!”
“不用了……”
温乐源知道弟弟怎么回事,便拉住老太太道:“好啦姨婆。我们昨晚在火车上坐的硬座,没睡好,等会儿洗完澡
我们就先睡觉,起来再吃。”
要和她生气,最后气死的还是自己,因为她记性越来越差,扭头就会忘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温乐源他们也早就
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
好容易才说服了老太太,两人拿了老太太给他们的房间钥匙上了二楼。
他们以前常到姨婆这里来住的就是二楼的02房间,所以老太太也就把202房间空着,以做不时之需。
温乐源一路拖拉着箱子,箱子下面已经坏掉的轮子和木质地板之间,发出难听的吱吱声,让人寒毛直竖。
温乐沣打开门,让身后的温乐源先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依然和以前一样,为了温乐源的偏好而没有设床,只是在陈旧的木地板上放了两块木床板,上面铺
好厚厚的床垫,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并排放在一起。
电视机没有放在电视柜上,而是同样用木板垫好放在地板上,方便那两个不喜欢凳子、不喜欢床,只喜欢在地上
滚来滚去的兄弟看。
由于个人喜好问题,他们把外面的套间当作了客厅兼卧室,与外面只有半墙相隔的小套间,则放满了炊事杂具和
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乐源想把箱子放到里面的小套间去,刚要抬脚就被温乐沣拦住了。
“脱鞋。没看已经擦干净了吗?”
“都忘了。”温乐源脱下凉鞋,在火车上蹭得乌黑的脚片子,啪嗒啪嗒往里走去。
“……你还不如不脱鞋呢。”
“毛病真多!”温乐源回头瞪眼睛。
温乐沣不理他,转身想关门,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从门口轻飘飘地飘了过去。
没错,不是走,是“飘”。
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温乐沣和温乐源这对兄弟从小就很奇怪。
他们似乎能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常常会对着无人的地方喃喃自语。
有人说,这是因为小孩的眼睛太干净,能看到大人的眼睛所看不见的世界,但是这似乎和他们的年龄没有太大关
系,证据是他们直到现在依然能看得见那个世界的东西。
眼前的那个年轻男子自然并不是人,而是“鬼”。
他大概是由于车祸而死的,右边的脸还算勉强完整,而左边的脸却都烂了,左眼眼球吊在眼眶外面,只有一根筋
连着,整个左侧肩膀和盆骨也碎得看不出完整的形状。
从完好的那半边脸来看,他应该是个长得很清秀的男人,身材也很高。
温乐沣开门的动作似乎惊扰到了他,他转头看了一眼温乐沣。
温乐沣向他微微一笑,他有些讶异,却也微微一笑,点点头。
“乐沣,把门关上!别和陌生的家伙打招呼!”温乐源在里屋叫。
温乐沣应了一声,慢慢地关上门。
被关在门外的年轻男鬼目光有些愣怔,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