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而入的苏月扫了一眼唐吟被染红的腰带,甜 甜地一笑,拍拍怒目而视的铁平,软语道∶“吵架也不挑在这
个时候,有什么好争的------”
手臂一滑,一只白毛黑尾的猫儿从臂肘间跳落出来,“喵”的一声娇吟,在屋内游走起来-----------
少顷,它溜回苏月身边,埋首在她裙裾中,如同喜欢嗅取她的芳香,还亲昵得将纤细柔软的脖颈在衣裙上来回蹭
着-------
“这猫?”方缓过气来的文狄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尔将目光投向铁平。
“这是三哥你喂了半载的那只猫儿啊!它太胆小,你每次都将鱼儿远远扔到窗外老树下给它,然后关上窗,怕惊
跑它,所以根本看不见,也碰不到它。”苏月嫣然一笑又道∶
“其实,想亲近它很容易,我烧掉了那颗窗外老树-------那是它藏身的地方,没有了家,它只好蜷缩在我们的
屋檐下发抖。此外,我停止在烧毁的老树处扔鱼----断了它的食物,这只小野猫已经被三哥喂懒,不肯,也不会
去别处找食,所以被足足饿了一天。
第二日,我将放鱼的位置移到离窗口较近处,它虽然不情愿------还是不得不走近吃食-------
如此下去,饿上一日,走近一些;饿上一日,走近一些--------
这次三哥送贴去了许久,你的猫也就成了我的宝贝,我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看来猫儿真是很容易调弄
的----------现在不光是鱼,任何东西只要是我喂的,它都会吞下去---------”
唐吟同铁平正面面相觑,不知道苏月此刻大谈训猫术同文狄的去留有何关联时,勃然变色的文狄陡然闷声道∶“
好好照顾它,不要再饿它,我会留下来,为苏睿堂效犬马之劳---------”
当所有人连同苏月的那只猫一起消失时,头晕目旋,心神俱乏的人重重得让自己跌落回床上,周身疼痛,唯一能
做的事唯有喘息而已---------
“那是只蠢猫,不光好坏不分,而且引狼入室,如果不是生得漂亮些,早晚完蛋--------”靠在门边那只漂亮的
“狼”喋喋怪笑起来,笑得柳文狄头皮发麻,却是无能为
力------------------------------------------------- -----------------------------------
“我身上的伤疤,让你不快吗?”扬起的脸妩媚道。
“没有,没什么,只是心里闷闷的--------”轻轻拧捏上她湿润的花蕊,一阵销魂彻骨的酥麻让苏月娇声低吟起
来-----
埋首在她馨香的怀抱里,抽身插入蜜汁充溢的小穴,上下抽送起来--------
散及全身的麻痒在唐吟迫入体内的那一刻得一缓解,热切肿胀的爱火迅速压下了对他私会三哥的不满,不论那争
执的二人曾经如何亲密,很显然他们谁也抓不住对方的心------
那只困倦疲乏,又占有心极强的野猫,只有无可奈何得回到自己的怀抱------
“再深些,吟哥------到我怀抱里来--------啊---啊---”强烈交缠的起伏中,齿间滑落出细小的恳求-------
猛一挺身将自己送入那灼热的花心深处,让急切涌流的爱火将身下人吞没后,唐吟抽身欲出,茫然若失的目光却
被身下美人的笑容怔住--------
许久,他才甩甩头,自言自语道“现在,我应该是幸福的.”
”可为什么不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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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良久,娇喘不定的苏月,勉强压住气息,推了推发呆的人,柔声道∶
“吟哥,你的新朋友长得挺俊俏的,你该不是----”戏弄的口吻立刻让唐吟回过神来。
“我从来没有朋友-------所以只想同这狼交个朋友,希望他不要生吞了我”调侃的语调让担心的苏月嗤嗤娇笑
起来-----------
眼角的余光扫见那被染红的腰带,心中抽痛,那张隐隐约约温文俊秀的脸庞又闪现晃动起来,默默凝视自己时迁
就忍让的目光,抚动自己鬓发的修长手指清晰而醒目,心反复在瞬间被他浅浅笑颜融化开去-------
赤色缠绵 (23) 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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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唐吟右手银刀挥起了一个闪亮刀花,银光滑动,无声无息的末入鞘中,拄剑而立看得有些失神的人这
才回劲过来,暗暗心惊,苏腾自创行云流水式的落虹剑式,稍加变幻,由唐吟的短刀使出,居然在无形之中增加
了一股霸道的煞气,刀风所至,土风尘动,花折叶落。
面前俊俏倔强的吟哥已今非昔比,如果说苏堂堂主之位,取之不公,但灭唐门廖西的分舵;剿河西七阳毒门;毁
薛禾三散门等大大小小由沉啸衡派下的任务却是他真功实料,血汗纷飞换来的;不知道从几时起,这来自唐门的
莽撞少年,已经让正道中人刮目相看,再没有堂中弟子敢背地小声嘟囔他的来路,或是那段不算太光彩的沉年旧
事。
连日来,沉啸衡摧促起程的信帖一封封由快马送至苏睿堂,做为剿杀经历丰富的年轻堂主,唐吟出行除去湘北嗜
血凶残的西域双雄,几乎是无法推脱的。
“我同小月说了百遍,没有什么可让你教的,师傅的闭门独学,我学得多过你们三个。”唐吟得意得扬扬头,鬓
边调皮飞舞的乱发,让文狄微蹙秀眉,面前神采飞扬的小人不经意流露的神情居然还是如此的吸引自己,狠狠摇
了摇头,定住心神,才勉强抑制住自己----习惯性撩拨他乱发的动作。
“哪里有破绽?”看见他温雅隽秀的嘴角带着笑意,然眼神 却不经意触上自己后,随即又低落下去,唐吟也纳
闷起来。
虽然武林的任何琐事,对自己来说都没有意义。但想到终于能摆脱这死气沈闷的苏睿堂,杀人也好,游山玩水也
罢,一颗郁闷的心还是不由得雀跃起来-------
这苏月逼迫下,日日例行的武功教习也变得不再那么让自己难以忍受,自从那一夜迫使带伤的文狄遵循堂中的规
矩,向自己半跪参见。那个别扭的“堂主”称呼便开始取代以往亲昵的称呼,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依旧柔和亲
切,但多了份不相称的谦恭卑微。
当然,无话不谈的亲昵亦被文狄过度谦逊惹来的尴尬所取代------
一切的一切,开始像小小锋利的刀口不断割裂两人间,长久以来,自己认为牢不可破的痴缠和眷恋。清瘦的身影
,日渐黯然的目光都让唐吟原本就混乱的心更加困惑--------
自己得到幸福了,如果说小月殷勤看顾体恤的关怀,床帷闺房里对自己毫不克责的放纵,以及从不阻止忐忑不安
的自己借各种理由走近面前这个眷恋已极,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人-------是一种极致的幸福,那么她的过度忍
耐反而让唐吟产生莫名其妙的内疚不安,自行缩减了同文狄独处的机会------通常那样的机会往往以两人难堪的
沉默告终。
除了夺去原本属于文狄的这个位置,某种程度上利用了昙青对自己的仰慕,唐吟自认为对这两个日夜效力奔战在
自己身边的人,补救式提携的机会已经给了太多。虽然两人都委婉推脱了统领旁门的机会,昙青领情的受宠若惊
状却与文狄一脸的迷失状大相径庭-------
每个晨曦从小月房中踱出,步入书房,聆听二人的汇禀时,不经意碰上他的目光,都会让自己行差踏错般心惊胆
颤,那双清雅柔和眸瞳中深藏的浓浓水雾,以及苍白脸颊上那抹任何完美笑容也无法掩饰的伤心都会深深刺痛自
己,痛到麻木得闭上眼睛以遮掩------
“落虹剑式,最后一招虽然果决干练,但回剑收式,有一个破绽---”有些恍惚的教习者,身子一转,让开半步
,陡然伸臂抓住唐吟持鞘的左手,右手剑身一拧,反势一刺,直袭唐吟左肋下的细微难寻的小小空门。突如其来
的攻击让唐吟措手不及,万没料到自己阵仗上用了多时,颇为熟练的剑化刀法还有空门;见雪刃反撩来势迅疾,
不去防护攻向空门的剑尖,护手硬甲中伸出两指,直击剑身的同时,左手剑鞘一沉重重撞在其后腰上。两下浑成
一体,气息一沉,想将偷袭者推挡在数步之外----------谁知剑一触手,竟自行弹开,唐吟反推的一击用力过猛
,自己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摇晃几步却被眼明手快的柳文狄劈手扯住----
“太鲁莽了,若是你手指功力不足,未能达到火候,不防备空门,难免一死”面色懮切的人收住急促的喘息,教
训道。“真正搏斗拼杀,你怎么能如此托大-----”
反应过来站直身子的唐吟,推开他的扶持的手臂,不甘心得撇嘴顶撞道∶“反正我做什么,如何成功你都不会满
意,这套剑法用了这么多次,都没有出事,,看见这套‘落虹剑式’最后一式的人都死在我的银刀下,即使发现
我的破绽,也来不及说出去-------”
被他急冲冲的语气激得恼羞成怒的小人又冷冷补充道“除非你出卖我,这世上只有你看见了这个破绽后还活
着---------”
”吟哥--------呃,堂主”反手压着被唐吟剑鞘震得酸麻的腰间,文狄的神情有些复杂,简单的督习,导致唐吟
如此激烈的反应, 可并不在他预料之内。 虽然始作俑者是近几个月唐吟立下不少功劳后,所有追随者过度的谦
恭顺从。当然也算上自己一份。
看见他深 锁的眸瞳内绽出忧郁的光华,浑浑噩噩的神情又泛上俊美苍白的面庞,怒气未消的唐吟抓住他手懵懵
道∶“失去了原本属于你的位置,屈服在我之下让你那么痛苦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离开?”
如同被雷击一般,愁眉不展者应付的一笑,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悠悠道∶“还是有办法可以自保同时攻敌不备
的-------”
右手一挥,拉出唐吟的刀柄,聚气与掌,将苏腾宏字掌诀的拿捏其中,借拔鞘之力,挥起一道银圈,一道无形刀
气竟离刀而出,将周身空门封得密不透风-------
“学会掌捏刀气,使之游行于刃外,我就不必老是盯着你了-------”看见唐吟有些讶异的面孔,他背过身,懒
懒笑言道。“这也是师傅那招闻名遐迩的‘西风落月’绝招的破剑式,不过别用回到我身上。
原以为沉迷在幸福中的唐吟,会跟着自己一块笑侃,将这些往事当成一出笑料来看,但身后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诧异 的回头,登位以来,目光高傲的小人儿竟然静悄悄地低声哽咽起来,压抑的声息,湿润黑朦的眼眸开始
撕扯自己原本就虚弱欲碎的心。
“我不学这个,会这招的人,如果让我遇见,见一个杀一个。”抬起湿润的眼睛,唐吟粗声粗气道。同时细长的
手指也抚上面色触动的人,那细长深邃的眼眸中幽幽淡淡的蒙胧星光,身上温暖熟悉的味道,都让自己无法抑制
拥抱他的欲望。
残夜的虫鸣更增添的夜的静谧,冷冷的夜色下,只有一股压抑的悲切在泛滚涌动。
“打完这一场,你还是离开吧,不必再跟我们回苏堂了------”垂头丧气的人极力按耐住自己,悲哀得退开一步
。
“如果我可以----”优美的唇角泛起苦笑复言道,“近月几场硬仗下来,苏睿堂已经重建声威,也许当日你力争
并没有错,谁会在意我的存在?”
文狄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扫视至屋檐的落寞的目光突然一亮,急喝道∶“什么人”身形晃动,已追了上去。那籍
借夜色隐伏的身形窜行极快,眨目瞬间如轻风掠身,杳无踪迹-------
“让他跑了------”片刻后,急急奔回的人,不安得回道。
“近月来,我在苏老头子的指挥下东征西讨的,树敌太多,有几个刺客也不足为奇”
呆立当地的人沉着声说。
“别管他,今夜-----我可不可以----”看见文狄已经颤栗起来的身形,胸口旋即被莫名难以言喻的心慌所充塞
,看见他的眼神,便知道在此种情形下,自己是不必将话说完了。
战战兢兢地转身离开-------心慌到几乎撞上院边的曲栏,怕他说出让自己难堪的话来,更怕他愤怒得转身离去
,早已习惯他那爱怜温存的目光,一旦失去,要如何单独活下去呢?漫长的岁月一滴滴沉淀下来的依恋,顽固而
执着得咬噬自己的理智。
虽然一切现时都告诉自己,继续依赖着他是极为不智而且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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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才迟迟自唐吟突兀请求中反应的人,目光静静落在被心浮气燥的主人遗落的银刀上,月夜之下,光华流转
,同它的主人一般魅惑动人,闪闪发亮。指尖轻轻的婆娑抚弄,仿佛欣赏着他那张亮丽无穷的娇媚脸庞-------
也不知道把玩了多久,才恋恋不舍得站起身向苏月的东阁走去,还没跨入,便同慌乱奔出的人撞在一处。
定下神,才见专司茶点的杨妈如见救星般喜叫起来“三爷,您来的正好,快去劝劝,现在小姐不能动气上火,吟
哥谁都不怕,只听得下你说的话----”
澄澈如水的眸子落到她手中红色的喜帕上,蓦地打了两个寒颤,心狂跳起来,扶住阁柱苦笑道∶“我试试”恍惚
中僵硬得移开目光,步入东阁花草繁密的小院,望向微敞的雕兰小窗------
“吟哥,我是为你好,现在告诉他们这喜讯,只会坏事,西域双雄不比以前的那些中原门道,徒有凶残的名号,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术和底细,三哥同昙青江湖经验老道,或许能想出对策,你一个人绝对会败---------
而且会砸了你数月来,辛苦建立的名声-----”
苏月清亮的声音自内传来。
“这样让我很不痛快,闷得难受-------”唐吟低声道。
“知道这双喜临门,昙青或许会勉强留下,三哥铁定会伤心离去--------这颗漂亮的脑袋该不会真蠢到这个地步
-------”稍稍一顿,清亮声又起。
“苏月----”迅速扬起的语音,似乎难以压抑怒火,小屋内迅即沉静下来。
“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他,杀了那两鬼东西,再说吧------”
再也无法忍受,痛苦得几乎崩溃的人正欲离去,突然听见唐吟这最后一句话,如同被鞭子猛抽一下,双眼骤然蒙
胧起来,说不清懊悔还是气恼,泪水已流了满面----------
(24) 愁城
待稍稍恢复镇定后,柳文狄开始僵硬得转动脖颈寻找自己小屋的方向,攥紧的刀身已在不知不觉中划破了手掌,
细微的刺痛将胸中难言的痛苦静静渲泄出去,疼痛所带来的片刻清醒,终于让稀里糊涂的人转回自己的小屋,无
力得倒在床上。
想象着自己最宠爱的吟哥,瞪着璀璨流离的瞳眸,无情得说着那句话,一抹压抑不住的颓丧便会随着剧烈的抽痛
涌上心头-------
难怪他今夜会提出那样的请求,作为弥补对自己愧
歉------------------------------------------------------------------------
如同过往数月来的争吵一样,同小月犀利的争执结束在她柔腻娇媚的承欢告饶中,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毛病,并不
是只有文狄一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