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问的,而且刚刚好他现在心情不好,便就放她一马。
决定是这么决定,可是面上还是要吓她一吓,罗烈皱了眉,摇了摇头,啧啧叹了两声,“可是如今天色将晚,下
山多有不便,这山上除了碧凌庄又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山上露重,又是深秋,露宿的话,有人受不住。”
有人这两个字,念的极重,南靖轩白了一张脸,以为罗烈又是在看不起他的身体不好,差点就横着脖子喊出来他
身体很好,碧纤却很激动的抓了罗烈的袖子,“三少,我知道有地方可以容我们呢,我……我就是今天不想进去
……明天,明天一早我们再来,好不好?”远远看了看碧凌庄夕阳中青砖红瓦,气势磅礴的门楣,高高悬起的匾
额,紧捏了拳头,“三少,我只要……这个晚上……”
罗烈掏了掏耳朵,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她只要这个晚上?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有奸情似的?
季清修轻轻拍了拍碧纤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碧纤一僵,这才发现,罗烈衣袖几乎要被她扯破了,忙手忙脚
乱的放开,“三少,我……不是故意的……”
季清修安慰一笑,又看了看罗烈,这才问碧纤,“烈已经答应了,你且来说说,哪里可以让我们几个容身?”
碧纤大喜,“嗯,后山有一处小院,平日里从不会有人去,我便带你们过去歇息,那里清静,也不会有人打扰。
”
季清修做了个手势让她在前面带路,语气不轻不重的提醒了她,“家人之间再怎么有矛盾,也还是家人,至血至
亲,有时候只是想为你好,可能是用错了方法或者是沟通不及时,万不可钻了牛角尖。”
看到走在前面带路的碧纤背僵了下,但还是点了头,快步往前走,季清修便微笑着点了头。这孩子一向聪慧,想
来只是一时的执拗罢了,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也就放了心,跟着往前走了。
后山离碧凌庄并不算很远,但的确是没有人,很是清理。三进三出的小院,看起来并不像有人住的样子,但还算
是干净。几个人分头打点了下,再从山里猎了几只山鸡狍子,架起火烤了,吃得非常舒服。
吃完东西,打发南靖轩那小鬼和诸多心事的碧纤去休息,罗烈也不避着季清修,叫了墨羽和绿衣进来,懒懒抬着
眉眼,“说说罢,都出了什么事?”
绿衣唤了声三少,又看了看季清修,意思很明显,季清修一笑起身,“你们商议正事,我不便打扰,便先行歇息
去了。”
谁知刚刚起身,就被罗烈拉住了衣角,拽回椅子里坐好,一眼看过去,罗烈正嘻嘻的对着他笑,“你们不要忌讳
,清修不是外人,当年若不是他,便没有今天的三少了。”
绿衣和墨羽互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如何形成的,不知道面前这个季清修到底有什么特别,但既然罗
烈发了话,而且神色并无半点提防之意,也自是明白罗烈的意思,于是绿衣先,墨羽后,一一开口说事。
绿衣说,“此一月间,对方商行少有再采取其它举动破坏我行的生意,却频频夜探,意欲从书房或偏僻之地找出
我行的机密之事,我大概探了一下对方的找寻方向,对方对于我行如何收集各方面消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传
递很感兴趣。”
墨羽说,“跟踪对方多时,对方武功路数诡异,不似中土武术,我查阅过多本武林秘史,对方所有的武功,很像
是前朝曾出现的瀛人之术,只是书上记载很少,我们也并未真正见过真正的瀛人之术,日前所有一切,都是猜测
。但是对方明显来者不善且武功很高,我跟踪很久,但对方遁术实在是诡异,到时后仍然没有找到对方贼窝所在
。只是对方好像明明发现了我,却并未加以杀手,再听说对方对于三少所做的一切,想来他们是有什么事想跟我
们合作或者其他原因,暂时只想试我们的实力,却并未想杀我们。”
罗烈一直保持着严肃的表情,静静地听着,时不时轻轻点头,等他们都说完,才淡淡的说了句,“依你们看,如
果对方与我们直接杠上,我们得胜的机会,有几成?”非常非常淡的语气,仿佛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又仿佛毫不
在意生死,清冷的声线,在深秋冰冷的夜,多了几分凉透心底的杀意。
绿衣和墨羽对视一眼,绿衣整了整衣袖上的细小碎花,展唇一笑,娇媚万千,“三少,这个可不太好估计。我们
在明,对方在暗,直到今日,我们都还不知道对方的真正实力--”
罗烈截断了她的话,对着墨羽,墨黑的眸子闪出一抹幽蓝,“你来说。”
墨羽身体修长高大,气势隐隐不现,眉宇间一股亦正亦邪的恣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武功很高,性子很狂,
但是有着自己行事的一套规则。只见他微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将杯里的茶水缓缓饮了大半杯,才悠悠的说,
“若真如此,胜负未定。”
绿衣瞪圆了一双杏眸,罗烈则是抬起了头,直直看着他,“你且说来听听。”
“虽然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对方知道我们很多,我们摸不到对方的底,但这也会是我们的优势。”墨羽不紧不
慢的说,“对方知道我们很多东西,但大半的内部东西,他们不知道。但即使是表面这些,已经能让对方忌惮,
任何目的,不管是合作,还是想灭了我们取而代之,他们都不敢直接找上门,只敢暗地里做些小把戏不是么?他
们是想着能知道多些是多些,同样的,这样的情况便也告诉我们,他们怕,怕一旦正面交锋,不是我们的对手,
或者他们败,或者两败俱伤,总之,对他们,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罗烈双眸发亮,击掌相贺,之后转头对着季清修,“怎么样,我的兄弟也不错吧,想法跟我如出一辙呢。”
季清修亦是欣赏的看着他二人,“你的朋友,都很不错。”他对着墨羽轻点头,“方才墨羽所说,跟烈说的非常
相似,两天前,他便就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并且还说,和对方一定会相遇,到时他的实力,和商行的实力,将是
最有利的底牌,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听着这绿衣和墨羽的话,也像是还不识对方身份,这时再对于此事纠结下去无益,
他便转了个话题,“二位这一路上辛苦了吧,前日收到你们传来的消息,昨日却没见到人,烈一直很担心。”
罗烈斜了他一眼,意思是他哪里有很担心,季清修回以温柔一笑,淡淡一瞥,意思是我就是看到你担心了,罗烈
无语耸了耸肩,不跟季清修争,就当他担心好了。
墨羽看着二人的眼神互动,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非常开怀的笑了,“三少,你也有今天啊。”
罗烈刀子般的凌厉的眼光射来,墨羽不再出言相戏,只是止不了脸上的笑,“的确很惊险呢,我跟着他们时他们
发现也没有要伤我,偏偏我要走了时一路跟着,倒不是怕他们见到你三少,反正你早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我
只是不爽他们的吵,便花了些工夫,收拾了几个人。”
“你呢?”罗烈对于墨羽有时候的一点点小任性很是无力,抚了抚额,将另一个问题抛出,看着绿衣。
绿衣本是以非常‘嫌弃’的眼神看着墨羽,此时听到罗烈的话,马上恢复满面娇色,声音既公式化,又带了些女
人特有的妩媚之色,“那个碧纤小姐,我查到了,不过也只是在一天前,没来得及告诉三少。那碧凌庄三少也知
道,面上是江湖世家,实际是朝廷放在江湖上的一颗钉子,皇家也经常跟碧凌庄通婚,恩威并施,是以这么多年
以来,碧凌庄都听命于朝廷。”
“这次碧凌庄宴请群雄,本意是为其独女招婿,虽并非一定是皇家之人,但内定人选,已有几位,偏偏这几位,
都不是碧纤小姐的心上人,于是小姐便就出逃,私自离开,一个仆从都不带,机警的甩过跟过来的人,许是机缘
巧合,才遇到了三少。”
“原来如此。”罗烈的话尾细细拉长,眼睛却是看着季清修的方向,季清修眼睛明亮,回望他,“看来她的大部
分话,都是真的。”
“对于明天会发生的事,我很期待呢--”正事说的差不多了,罗烈也开始想着别的事了。季清修明白了她们的
感情,他很高兴,他知道季清修一向光明磊落,既然有这样的决定,定然也不怕外人的眼光,但是却不一定会马
上习惯。他不舍他要面对那些,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亲信,不如跟他们说说,让他习惯习惯。他知
道他们两个的性格,他们或许会惊讶,但绝对不会像别人一样的鄙夷。
想了便做。罗烈对于这两个下属从来都不会过于拘束,所以现在几个人是围着一个小桌子坐着品茶,季清修就在
罗烈身边,正喝了口茶顺带暖了暖手,季清修放下茶杯正偏着头想跟墨羽说两句话,突然手被罗烈抓住,身子也
被大力拉过去,本来他想挣开,但是怕伤了他,便没有动,只是回过头去,怒目相向。
罗烈越发高兴季清修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多,不像以前那样,不管什么时候,见了谁,都是一脸浅淡的笑,这时的
他,会戏谑,会害羞,会瞪人,会妩媚,便就是刚刚这一眼,无限的嗔怒,带着春水柔情,带点秋夜痴痴,呃…
…最起码罗烈自己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不管季清修是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以前罗烈觉得看到季清修,这一辈子就够了,后来想着能离他近些,这一辈子就够了
,再然后就是想让他知道他的爱,不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可是现在,他只想天天跟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便是
心满意足,便是一辈子都这样,也不够。
他展臂将季清修环在胸前,不管他舒不舒服,先来了占有性的姿势,这才对另外两个人很慎重的介绍,“方才只
跟你们说他是季清修,却是少了些形容词。他是我的爱人,这一生最想保护,最想伴在左右的人,季清修。”
第五十七章 诡异的信
“清修……我们做吧……”刚刚的一时尴尬过后,季清修独自回房没一会儿,罗烈就跟了进来,死皮赖脸的笑着
蹭他,像是讨好又像是玩闹的说着这样的话。
季清修抚额,现在他有些后悔当时的决定了,这罗烈,怎么一下子就像转了性一样?以前的沉稳都到哪里去了?
怎么就是一副色鬼的样子?
“烈,不要闹……”
“我没有闹啊,刚刚我都跟他们说了,他们也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你还怕什么?”
“我不是怕,只是你……”你这个人,过于急色了……这样的话季清修没说出口,任是心里怎么想,这等看似污
秽的话,也是让他红了脸也说不出来,只得回头狠狠瞪了罗烈一眼。
说起刚刚的事,季清修的确觉得有几分尴尬,就在暗羽和绿意面前,他说出了那样的话,虽然他们彼此很熟悉,
虽然他也觉得即使决定了这么做,便不会在意他人目光,可是看到那两个人瞬间睁大的不敢相信的眼神,他还是
觉得尴尬了。
方才罗烈将他箍在怀里,指着他对着那两个人说,“他是我的爱人,这一生最想保护,最想伴在左右的人,季清
修。”他先是听到了那话有些害羞,他并没有想到罗烈会这么快在人前介绍他,以那样的方式。然后便是脸色发
白,因为他看到了绿衣和墨羽如出一辙的表情。他们都是微张了嘴,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季清修,又看了看
罗烈,半晌说不出话。好在绿衣是个姑娘,虽然面色有些尴尬,愣了一下后便没有再继续盯着他们看,倒是墨羽
,‘噗’的笑出了声,然后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直到罗烈脸都绿了,他的笑还没有停。
季清修越发觉得气氛诡异,就托说要去看看南靖轩,便离开了。
“你介意他们两人知道此事?”就在季清修自己回想刚刚的事的时候,罗烈已经走到他的身后,从背后轻轻紧拥
了他,“他们两人,是跟我闻久的人。墨羽跟我是兄弟,虽然他替我办事,但他行事不拘小节,不介意这样的事
。至于绿衣,她是穷苦孩子出身,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过,很多年前我救了她时就跟她说视她为亲妹,而这些年来
,也的确如此。除了有时候对她严厉些,其它时候,她做任何事,我都不插手,所以她不算是外人。”
“对于我来说,他们两个,是我的亲人,比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人,还亲。”
季清修的手覆上环住自己腰的罗烈的手,耳边有着罗烈温热的呼吸,“我并是不介意他们,我是介意你……”
“哦?我有什么让清修介意的?”罗烈一张脸充满着探究。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季清修字正词严。
“什么话?做吗?那种事好正常嘛,为什么不让说?再说迟早都是要……”季清修急急回头,堵住罗烈的大嘴巴
,不想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谁知罗烈居然伸出舌头舔了他的手心,像被开水烫过一样,他忙收回自己的手,却也
因为这个动作更加觉得尴尬,用力瞪了罗烈一眼,把他推出房门,“你去睡你的房间!”
当罗烈一脸懊恼又不想闯进去只好退回来时,便看到就是那么刚刚好,墨羽提着一坛酒笑嘻嘻的在院中看着他,
如水的月华披在他的身上,怎么就突显了一口白牙,阴森森的,“你故意来听的?”罗烈磨着牙问。不然怎么就
这么巧?刚好遇到?谁信?
“当然不是故意来听的。”黑衣墨羽朝罗烈走了几步,一口白牙看得更清楚,“只是顺便。”
掂了掂手里的酒坛,斜着眼睛睨着罗烈,“看来你今天晚上不得好睡了,有没有兴趣喝几杯?”
“怕你?”罗烈挑了挑眉,两个人很久没见,是以也很长时间没有痛饮过了,今夜月色如霜,虽然很冷,但于习
武之人自是无大碍,眼下时机刚刚好,他们互相拍了拍肩膀,找地方喝酒去了。
要说这碧凌庄真是会找地方,这碧凌山地势得天独厚,风光旖旎,山势险峻,虽有三条路上山,却处处路上都有
碧凌庄设的暗哨,只要你上的来,庄里便会知晓,若有任何不轨行为,尽管你已到了半路,庄主还是会有办法将
你困住,实乃山势惊险之因。
只是昨日里罗烈季清修一行还未行至碧凌庄的暗哨,事情起因碧凌庄并不知道,但是此等异状并不能瞒很久,是
以罗烈等人突然消失,又突然冒出来,其中还有碧凌庄的小姐,这等事情,碧凌庄便不会不知了。
是以,当第二天清晨,罗烈季清修一行拉着不情不愿的碧纤准备去拜会庄主时,庄主早就在书房听到了下人的回
禀,“你说……查不到?”
碧凌庄主名唤碧善,是一个看起来年过不惑的中年人,身材微胖,眸光内敛,到底是常年为皇家办事的人,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