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莫冉,纵横花丛无往不利的宁莫冉,被这个平凡的老男人吸引、为这个神经质的老男人著迷!
可是,老男人却不肯回报给他一丝情感。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上一次不是很快乐吗?”嘴巴里说著温柔的话,动作却异常粗鲁的扯掉男人身体的
最后一层屏障。
“啊……”男人睁大了眼睛,眉毛拧成一团,迷惑的看著宁莫冉,小声问著:“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千篇一律的告白过后,是猛烈的贯穿。
“啊──”男人发出痛苦的叫声,身体紧绷著承受无情的撞击,双手背束缚在身后无法挣扎,腿也被牢牢压制住
,完全没有机会逃离男孩施加给他的严密禁锢。
热情加温,宁莫冉原本的愤怒和恶意报复被激情蒸发,他满脑子只剩下追逐欲望的本能,可身吓人的不配合却让
他无法得到最大的快感。
“别拒绝我……我是如此的喜欢你……”男孩在他耳边低语:“我会永远陪著你,所以……跟我在一起吧……看
在我如此喜欢你的份上,请你也尝试著喜欢我吧……”欲求不满的男孩,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
喜欢我……就可以罔顾我的意志,用我来发泄你的欲望吗?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时商羽连忙用手挡住眼睛,被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孩压在身下已经够难堪的了,如果还哭出
来,自己这张平凡的脸孔一定扭曲的吓人。
在被贯穿的一刻,他已经放弃了挣扎,而男孩在耳边的低语,则彻底瓦解了他的防备。
他实在太寂寞了!
他贪恋男孩的温柔和陪伴,当男孩说出了永远──即便他清楚的知道这永远不过是男孩用来迷惑他的谎言,他也
愿意为这虚幻的承诺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
例如做为男人的尊严……
他放弃了挣扎,默许了男孩对他身体的占有。
第八章
粗暴的入侵,温柔的话语,伴随着时商羽无声的泪。
“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商羽……我喜欢你……”
从开始到结束,从未停止的安抚与告白,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连宁莫冉自己也无法分辨……但他肯定,自
己对时商羽,不像以前对待那些女人,他没把他当成金主冤大头,他……也许是真的动心了。
如果男人能陪伴他一辈子……
如果男人彻底看清了他的本质,还不会厌恶他放弃他的话……
如果……
虽然他清楚,那些“如果”成为现实的可能,是如此渺茫。
“啊啊啊啊——”一声低吼过后,宁莫冉在时商羽体内达到高潮,喘息了一阵,他抬起身,缓缓拔出已经变软的
性器,一股白色的精液随之而出,粘在男人瘦弱的大腿上。
翻转过男人的身体,亲吻着光滑的脊背,解开他手腕的束缚……随后掰开他的双丘。
“对不起……不过幸好没受伤!”宁莫冉的手指在身下人的穴口附近打转,年轻的身体很快又热络起来,将枕头
垫在男人腰下,抬高他的臀部,猛地又插了进去。
“呜——”筋疲力尽的男人只发出一声闷哼,然后便将头埋进被褥里,沉默的任男孩玩弄自己的身体……
……
时商羽是习惯了朝八晚五生活的上班族,即使在经历了昨夜激烈的性爱以后,仍然在清晨七点准时睁眼。
“啊……”干涩的喉咙发出微弱的呻吟,浑身酸痛的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温湿的气息在脖子上吹拂,一颗头颅就在眼皮底下,男孩趴在床上,头埋进时商羽的颈窝,手臂紧紧扣住他的腰
。
时商羽努力睁大眼,让自己清醒些,然后使尽全身力气抬起宁莫冉的手臂,脱离他的怀抱。
勉强爬起,蹭下床,脚尖刚沾地,下身就一软,狼狈的跌倒。一股暖流从后面流了出来,沿着大腿滴在地毯上。
时商羽连忙抓过地上的衣服胡乱擦着,擦到皮肤都红了起来还不罢手。并不是厌恶被宁莫冉拥抱,而是厌恶自己
,又一次陷进不切实际的虚无中。
他说他会永远陪着他,这种毫无可信度的谎言,居然让他迷乱、居然让他相信、居然让他期待……他已经开始倒
数自己被抛弃的时间了。
为什么……总是喜欢上自己不可能高攀的上的人呢?
按住眼眶,阻止眼泪掉下来,他扶着墙站起,看着床上抱着被子,像树熊一样睡得香甜的男孩,突然有抓起椅子
向他的头砸过去,把他砸死的冲动,可看到他肩膀和背上的伤疤,他就下不了手。
肩上的伤是他不久前发疯刺的,背上的陈年旧伤呢?
宁莫冉……也是一个有痛苦记忆的人……他们两个,同样都背负着记忆之痛。
铃——
闹钟突然响了起来,时商羽慌手慌脚的去安,结果整个人撞倒床头柜上,闹钟停了,却发出比闹铃大n倍的撞击声
。
本来已经克制回去的眼泪,被这么一撞,瞬间疼得流了下来。
而被巨响吵醒的宁莫冉,一睁眼,就看到男人光着身子,坐在地上哭泣的模样。
“商羽……”男孩吃了一惊,带着七分睡意掀开被子下床,不由分说就将男人揽入怀中。“对不起,我昨天太冲
动了——”
可男人根本不给宁莫冉解释的机会,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自顾的说:“反正你也只是欲求不满而已……我只
是让你觉得很方便吧?我是男人,生活闭塞,没有性疾病,又不会怀孕,又不会像女人那样向你逼婚,所以你才
——”
“不是这样子的!”宁莫冉的反驳底气不足,因为他的确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即使他现在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但究竟是怎么看待时商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此时,他又不想用那些完全不用思考就能说出一篇又一篇的甜言蜜语来安抚男人。
宁莫冉的沉默让时商羽更加激动,他推开男孩,神经质的高喊:“你这么年轻、英俊、嘴巴又甜、又会做饭、床
上技巧又好,你想找到一个人包养你根本易如反掌!你为什么要一直戏耍我呢?这样优秀的人,说喜欢我,怎么
可能呢?我长得难看、又没钱、性格又古怪——唔——”
“不是的,你——你能带给我任何人都不能给我的感觉,你能给我温暖、安心的感觉,跟你在一起,我才觉得,
自己像是在恋爱!”宁莫冉捂住时商羽的嘴,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男人瞪大眼,红红的眼眶,一脸不敢置信。
“我、我——”
门突然被推开,穿著睡衣的卿卿走了进来,原本哈欠连连的女孩在看到相拥的两人之后,嘴巴张到极限,发出单
音:“啊、啊、啊、啊——”
“啊——”先一步发出尖叫的是时商羽,他抓起地上的衣服,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完全忘记了把自己的女儿和
另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单独扔在一间屋子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妥。
宁莫冉也迅速收起迷茫,拉下被单遮住自己的身体,正思索着怎么跟小丫头解释,却依稀听到了……咽口水的声
音?
“宁——老——师——”卿卿脱着长音,突然,扑了过来。
宁莫冉躲闪不及,被女孩扑个整着,一时没坐稳,居然被压倒在地毯上。“卿卿……卿卿你快起来,别骑在我身
上,被你爸爸看到了不好!”
女孩摇头:“恋爱自由,他管不着!”
宁莫冉一边擦着汗一边又说:“卿卿,快起来!宁老师给你做早饭去,你不饿吗?”
女孩一本正经的回答:“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这是我想说的吧?
宁莫冉欲哭无泪,他真想大喊救命有人要非礼——
穿好衣服回来的时商羽一进门就看到宁莫冉把女儿按在自己身上,他急忙跑过去将女孩抱了起来,并且愤怒的踢
了他的肚子。
“你怎么可以变态到对卿卿出手!”
“啊——”宁莫冉叫了一声,抚着腹部,看着这父女俩苦笑。
他们是他的克星吗?
“爸爸不许欺负宁老师!”卿卿毫不客气的给了自己父亲一掌,然后一脸纯真的问:“爸爸和宁老师都是裸睡的
吗?”
时商羽愣了一下,脸瞬间涨红,用余光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孩。
“爸爸——”卿卿笑得好不单纯:“我怕黑,以后可不可以跟你和宁老师一起睡?”
“不行!”时商羽恶声恶气的拒绝,然后抱着女儿,步履蹒跚的往外走。
“商羽……”宁莫冉从地上坐起来,轻声说:“我今天会出去找工作!不会让你养着我了,我会去挣钱——”
时商羽的身体一僵,他靠着门框,低垂着头,哽咽的问:“你……你要离开了吗?”
宁莫冉沉默了几秒钟,刚要开口,时商羽突然冲过来对这他的肩膀就是几脚,并且大喊道:“你滚吧!你既然玩
腻了就滚吧,反正我是不会有人真心喜欢的——”
宁莫冉反应不及,挨了好几脚,回过神后赶忙紧紧抱住男人的腿,解释道:“怎么会,即使你赶我,我也不走!
”
时商羽紧紧搂住卿卿,低着头看着宁莫冉的眼睛,声音颤抖着:“可是你明明说,你不要我养了,要去工作了…
…你果然对我厌倦了吗?”
被那样的目光凝视着,宁莫冉感到有些羞愧,他真心道:“傻瓜!我是说……不用你养了,这次该换我来养你了
!”
这是……承诺吗?
时商羽的眼前一片模糊,镜片上充满了水气。
……
迅驰电子集团是国内知名的电子企业,从公司管理层到普通职员,比起同业都要年轻,可以说是一个充满朝气的
公司,像时商羽这样的年纪,已经算是老一辈的人了,不过尽管他在公司呆了十年,却依然还是个财务部的小职
员。
“老时——”
时商羽正在记账,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红笔一划,冲掉了一笔本不该冲掉的帐。
这下麻烦了……
时商羽皱着眉,回头瞪那个罪魁祸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
“老时,早上送你来得大帅哥是谁?”女孩不是不懂得察言观色,而是更懂得看人下菜碟,无权无势又脾气古怪
的时商羽,平时就是他们调侃的对象。
“他是……我邻居!”时商羽挥挥手,不再理会女孩,专注的研究账本,其实满脑子是宁莫冉的音容笑貌。
本来经过昨晚的事情,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再骑脚踏车或者挤公车,但坐出租车他又舍不得钱,于是宁莫冉骑着脚
踏车将他驮了过来。
男孩说今天要去找工作,晚上再来接他下班。
男人把头埋进账本里,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难道对幸福早就绝望的他,还会被上帝眷顾的吗?
午休的时候,时商羽拖着不适的身体,跑到男装商店去,尽管衣服贵的让他想骂人,他还是给宁莫冉买了最漂亮
的那一套。
下班的时候,时商羽开始坐立不安,每五分钟就跑到窗口去看一看,实习生见了,口无遮拦的说:“老时,不知
道的,还以为你是十八岁的怀春少女呢!哈哈!”
财务部的经理带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时商羽涨红了脸,吼道:“你们笑什么?都没有工作吗?”
可是没人管他,都自顾笑得开心。
敲门声打断了肆意的笑声,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脸红扑扑的宁莫冉站在外面,含笑看
着时商羽。
“下班了吗?”
“下、下班了!”
时商羽急忙回去拿公文包跟衣服袋子,这个时候实习生过去跟宁莫冉攀谈,时商羽抢先一步拉住男孩的手,往外
拽。
宁莫冉反手拦住男人的肩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室外很冷,风吹过来,时商羽抖了一下,宁莫冉帮他拉高大衣的领子,窃笑着问:“你不喜欢我跟那女孩讲话?
”
时商羽低着头,呐呐的回答:“我不喜欢你跟我讨厌的人讲话!”
“原来你是个独占欲强的人啊!”宁莫冉笑了笑,推着脚踏车让时商羽坐上,然后载着他向家里驶去。
“我去面试了几份工作,有公司职员也有代课老师,我觉得招聘单位对我的印象还都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
“其实……你不找工作也没关系……”时商羽呐呐的应答。
宁莫冉没再说工作的事情,而是叹息道:“今天一天,只有卿卿一个人在家,晚上要做点好吃的补偿她。”
“嗯!”时商羽挺直身体,努力不靠在宁莫冉的背上,摸着手里的衣服袋子,脑海里开始幻想他穿上新衣服的模
样。
回到家已经快六点了,可是屋子里没有点灯,上楼的时候时商羽隐隐觉得不安,来到门口,竟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
宁莫冉走到他前面,轻轻推开门,幽暗的室内异常安静。
时商羽急忙走了进去,笑着自我安慰:“卿卿真是不小心……竟然不锁门……”
可等他看清满屋的狼藉,尤其是靠在墙角的小小身影,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卿卿——”时商羽尖叫着扑过去,却发现女儿的嘴巴被堵住,身体被绳子绑住,现在昏迷着,呼吸微弱。
宁莫冉也忧心忡忡,但他依然保持警戒,挨个房间巡视了一遍,确定没有其它人,才疾步到时商羽身边,帮双手
颤抖的他解开卿卿的束缚,抱起她向外跑。
“我们去医院!”
“啊、啊……嗯……”时商羽慌忙的点头,掐了一把自己的腿,让自己振作一点,然后冲进卧室里拿保健卡,可
当他弯下身想去拿床底下的盒子时,却看见铁盒被翻了出来,空空如野的放在地上。
钱——钱没有了!
时商羽抱着铁盒,惊恐的颤抖着。
钱——钱——那是给卿卿动手术的钱,是卿卿的救命钱!
眼泪不断的掉下来,敲打着铁盒,发出击打心灵的残忍的响声,心被针尖深深刺进去,划出一道血口,嘴巴里充
满了锈味,他痛苦的咬破了嘴唇。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像是救赎的召唤,也像是催命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