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花————震早见.小D[上]

作者:震早见.小D[上]  录入:05-10

楞了楞,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一时间别离之情被烘托到了极点,老子…老子…老子想到反正大家都心知肚名的,就…

就搂著裴旻狠狠的亲了一口,绝对法式的!他先推了一下,也就算了。

现场唯一没受影响的是那些马,连柳如清千绿都目瞪口呆了,别说小侯爷他们。陈伯好

在有个小厮扶著,没倒下去。

四十七×××××××××××××××××××××××××××××××××××

××××××××

人家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老子是九十月份往那边跑。

从京兆长安府去江南,有两条路,一是陆路一是水路。水路要过凤翔,就是现在的宝鸡

,你看古人的名字多好,没毛的凤凰也比鸡强啊!哪怕是宝鸡呢。然後翻秦岭下四川,

过广元经绵竹到成都,然後在重庆上船,沿江走湖北江西,最後在扬州下船。说得是很

好,可是听说这时代翻秦岭和四川旁边的山十分之艰难困苦,学过红军过草原翻雪山没

,就那样的,所以我们走陆路。而且就算是陆路要比水路快上不止一点,赶紧赶快好马

好路也要三四个月,瞧小侯爷急得那模样,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当然这些都是听马连说的,我这才晓得这个京城原来就是长安呢。多半就是唐朝那个长

安。我为什麽要跟马连搭话,因为柳如清搭不起话呗!

 

马连鞭子举起来的时候,老子厚著脸皮大声跟裴旻说:“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要记得想

我!对了,你有什麽想要的东西吗?”

裴旻静静的站在门口,跟老子说:“若是方便,带上一坛水井坊的酒回来就是。”

老子继续把周围的人当不存在:“好,我一定给你带回来!”水井坊的酒,那是什麽东

西,管它的,多半是那边的特产。“对了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要记得照顾自己,生意什

麽的慢慢来,别累著了。小菱你要提醒他,晚上睡觉多盖床被子,不要穿件单衣就起来

……”


小侯爷在旁边咳了一声,老子做了个总结:“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呆著啊。有事情

就写信来,皇帝给的鸽子我留了一只在府里。没事也可以写。我走了啊?”

裴旻不耐烦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看著我,点了点头。

想当然尔,要裴公子跟著马车边跑边挥手直到跟不上才停下来,然後望著马车消失在灰

尘之中的方向发痴流泪,那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的。

所以当王府和王府前面那个紫色的人影子终於消失在马车扬起的灰尘的反方向後,老子

对马连说了声赶快点,然後放下帘子钻了进来。

早到早回嘛。

马连突然加速,老子和柳公子根据惯性定律该扑的扑该仰的仰了一下。

小侯爷果真把自己当武将的,和他的亲兵们在灰尘里头骑马,可他现在没穿那身将军服

,更显得那个……不像个武将……其实那金光闪闪的将军甲也特别能反衬出他的实质。


青袖他们和往常一样,三个人坐了另外一辆马车。老子那时候有点想叫青袖上来这里吧

,又觉得有点不好,就算了。

车马一路上走得挺快,柳如清在马车中间的小桌子上泡了壶茶,居然没打翻,马连的技

术也是一等一的。

喝茶,喝得无聊起来了。怎麽这些人都这麽爱喝茶,梅子汤不好麽?啊,好像是夏天的

哦。无聊……老子跟柳如清拉话题,他总能三两句解决完。

老子没死心,再叫:“柳…柳兄?”

柳如清把头从茶杯上头抬起来,问:“嗯?”

“这麽闷著,你不无聊啊?”

“不会。”

老子不死心,又问他:“裴公子是重庆人?”

柳如清想了一想,道:“重庆?他家是上一代从川内迁到杭州的,对了,他说过城里有

个什麽水井坊的酒坊,很出名,大概是成都省罢。”说到水井坊的时候,他的眼睛居然

让人觉得有点生气了,可惜讲完又没了。


水井坊!又是水井坊,老子终於记起来了,路边电线杆子上的广告,成都的一个老酒坊

。怪不得了,偏偏要这个。说起来,与我居然也算半个老乡。

裴旻虽然不是重庆人,脾性也够厉害了,何况几年前,哦不对,是不晓得几百几千年後

的几年前,重庆也还是四川的。

但是,这川内的酒,我要怎麽在江南给他买?

江南,这是个模糊的概念,从长江以南到岭南以北,都可以叫江南。不过我们现在说的

是狭义的江南,也是就最富的那一块地方:江苏省的江宁、镇江、常州、苏州、松江和

太仓直隶州,以及浙江的杭州、嘉兴、湖州三府地区,看来我们现代也传承了不少传统

文化嘛,譬如最富的地方基本上还是这一块。裴公子家是在杭州的,朝廷的东西也主要

是这里,说白了主要就是裴旻他家的生意。所以我们只需要抄近路到杭州,不用跑遍江

南。其他那些东西早有人置办好了准备著,我们就是来检查朝服,主要恐怕是那个皇帝

老哥的。嗯,这些是柳如清说的,除了最後一句。


郁闷。

然後我就更找不到话跟柳如清说了。

後面马车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跟一群小猴子似的。不过其实就桐君一人的声音最多

,要不然,难道千绿也会说啊?

“柳兄?”

柳如清再把头从茶杯上头抬起来,问:“嗯?”

“你……真的不无聊啊?”

“不啊。”

失败。“要不咱们把小侯爷叫进来?总觉得我们坐车,他骑马,挺不好意思的。”

柳如清把眼睛往外头望了望,说:“这种事,不用问我。”

我便撩开帘子往小侯爷那吼了声:“符兄,外头风沙大,不如进来?”

符小侯威风凛凛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自己坐罢!在下可没那麽悠闲!”

切,老子碰了一鼻子灰,缩了回去。老子不就是觉得这个人还能说话,逗起来还有点意

思,想拉进来逗逗麽?小保去那辆车上了,柳如清在小李子是肯定不敢造次的。唉,郁

闷。


现在如今,我又能和柳如清再说些什麽废话?
那麽多事情,定好的没定好的说没就没了。好比是跟王爷兄弟们的请客,跟那些掌柜们

的宴席,商量好的治千绿结巴的事,还有好比是我还喜欢过他。

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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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上午,带个中午。终於小侯爷一声令下,咱可以下车吃饭了。

早上被他催著走,老子就没吃到过一颗米!

老子喜巅巅的跳下车,瞬间,楞住了。

前面一片荒凉,秋风吹起几片枯叶子,带著沙,飘过了。

还有一个还没塌的茶棚子,搭在黄泥屋子前面,顶前头一个老大爷提了把黑楞楞的茶壶

,裂著缺了颗门牙的嘴巴傻笑。

老子……老子……

“符小侯……符兄,我们要在这吃麽?”

符小侯爷在旁边抖他衣服上的沙子,一边抖一边干呛。不晓得为什麽,他和那些侍卫们

一般骑法,人家身上都比较那个……嗯,干净,就他兜了一身的沙尘。听了我问话,符

候爷赶紧呛完了转过头来,扯了半张嘴的嘴角干笑,颇有鄙视的意味。然後身先士卒,

甩起袍子前摆走到一张条凳前,当然,自有人拿袖子先给他擦了,他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并且挑衅的看著我。


老子也不能叫他看不起是不是?老子也过去了,老子也坐下了,老子也看著他。小保也

帮我擦了凳子。

老子还没发话,他又呛起来,老头子拿了几个大粗碗摆上,先给他参茶。走到嘴边的话

变了调:“符兄,你就跟我们一起坐车罢,还有那麽远的路。”

符小侯鄙视的看一眼茶碗,还是喝了,喝完就把鄙视的眼睛放到我身上,道:“这麽点

风沙就怕了?我可不像你!”

切,又碰了一鼻子。

那边柳如清和公子们慢我们一步,几个人瞧著黑亮的条凳皱眉,见我们坐了也提著衣裳

角子坐过去了。

青袖的眼神似乎有些幽怨的望了我一眼,就和早上一样。老子良心十分不安,叫了他一

声:“青袖,你过来这里,还有个位置!” 

那孩子眼睛一下就有神了,先是惊异的顿了顿,然後就轻快的走了过来,十足的小家碧

玉形象。我是说,假设他是女的的话。

小侯爷鼻子里“嗤”的一声,道:“他不是你的男宠吗?你让他坐这里?”

小方桌四方,摆了四凳子,算上柳如清,不正好还剩个位子麽?青袖刚要在我左边的条

凳坐下来,突的听了这句话,不敢了,只看著我。

老子居然没冒火!老子站起来,只是把青袖按到条凳上,居高临下的对小侯爷说:“符

兄这话错了,青袖公子并非是男宠。”

他们这种王公贵族,整天自以为是自高自大,只是说几句都算好的了,至少还比那花公

子好。而且看他也没有坚决反对的意思。

“不是?”小侯爷面有惊色。

“当然不是。他……”小侯爷吃惊的样子好玩极了,老子搂著青袖在唇角边亲了一个,

道:“是我的小情人!和情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麽?”这话是一半说给小侯爷听,一

半说给忐忑不安的青袖听。


果然,青袖红了脸,小侯爷张大了嘴,半天说出一句话来:“那柳如清呢?他又算什麽

?!”

柳如清?他怎麽突然扯到柳如清身上?不过也是,皇帝赏人王公贵族们多半都知道。但

是那是给小少爷的,不是我,如今柳如清算我什麽,我也不知道。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话可是你自己给我说的!你现在别说你忘记了!”老子

没说话,小侯爷说了,激动得。

妈的,小少爷,还只取一瓢呢。不晓得舀了多少桶了都,尽会找事!

“可是……可是……我不是失忆了麽,符兄?”

老子已经被事情搞糊涂了。情况有点危险。

小侯爷又张了张嘴,老子为了让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连忙朝那边喊:“柳兄,怎麽还不

过来,就等你了。”救命啊,这话再说下去,得罪的人就多了。

然而柳如清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微微朝这边弯了弯腰,说:“主子,如清就在这边陪

两位公子罢。”不知道为什麽又把“在下”换了“如清”,一时还没习惯。

我只能说好,柳如清要怎麽著只有我听他的份。可小侯爷又冒火了,人家这次反对得十

分之坚决,都站起来了,怒道:“你折辱我也就罢了,为什麽还要折辱他?”光说嫌气

势不够,还在缺牙巴老头少得可怜的几张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拍得老头子都想跟那桌子

一起抖了。


小侯爷愤怒,这不奇怪,他没事不就喜欢玩这个麽?问题是他愤怒的对象是我,这就奇

怪了。老子犯蒙,老子惶恐,老子跟这个小侯爷在一处总觉得不对劲。

老子望著柳如清,可怜巴巴的。现在小侯爷发彪,除了他都因为小侯爷的气势低了头,

老头子都缩屋里去了,那明显有只手在窗户边跟他招了招来的。我不望他也没人望了。


柳如清本来已经坐下了,又站起来,跟小侯爷施了个大躬,讲:“小侯爷,这与主子无

关,是柳如清自己要在这边的。”

柳如清的轻声软语没有抚熄小侯爷的怒火,而是让他继续发彪:“与他无关?你还帮著

他瞒我?他若是真喜欢你,又怎麽会让你跟那种低贱之人在一处?!”

一时间没声音了,青袖坐在凳子上抖了抖,那两个把侧对著我们这边的脸别了个方向,

只看得到後脑勺。

老子醒悟了,小侯爷说的折辱。

柳如清缓缓的往这边过来,不晓得他想干什麽。

但是,老子,怒了!老子也站起来,拍了桌子一下,被小侯爷拍松的桌子应声散了,淅

沥哗啦的一堆,青袖吓得从条凳上跳起来,往後退了几步,才没被碎木头渣子打到。


“小侯爷!!……”

柳如清走近了,柳如清缓缓的问:“你说低贱之人,指的是谁?难道在下与他们做的,

不是一样的麽?”

小侯爷不说话了。老子说了,不过声音已经经过控制,没刚才叫那一声那麽有排场。

“小侯爷,以前如何在下确实忘了,在下只知道如今,青是在下的情人,桐君和千绿公

子,是在下的兄弟。柳如清……柳兄,也是我的兄弟,兄长。小侯爷,还请你……”剩

下的话不说都明白,说了又太不给他面子。一连著用了这麽多个在下,老子够不容易了


小侯爷极没气势的轻哼了一声,我当他答应了。

外头风平浪静了,老头子和他的老太婆出来收拾残局了。桐君和千绿也擦了擦眼睛坐正

了。

老太婆在咳嗽,一边捡地下的木头渣一边咳,符小侯的几个侍卫让了张桌子出来给我们

,实际上这茶棚里就三张桌子。老头忙著给我们换碗上茶,没空去帮老婆子,我眼睛一

甩,小保就去把老婆子往屋里扶,小侯爷的属下也不甘落败,立马三下五除二把我们的

劳动成果给清理了。


等再坐下来,已经成了我对著小侯爷,柳如清对著青袖的局面。

老子问:“我们吃点什麽?”

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说:“各位大……大爷,我们这店小,只……只有几碗粗茶。不过家

里还有几个鸡蛋,大爷们要是不嫌弃,就叫老婆子给大爷们煮来垫垫?”

几个鸡蛋?够我们这一群人吃麽?老子看了看蹲在外头喝茶的小侯爷那一堆侍卫,突然

发现蓝衣裳里头又夹杂起了灰色,老子的人也出来了打尖了。

“几个?”

老头抖著手打开五个指头,说:“五……五个!”

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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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毛了!

  “小侯爷,符兄,你这是找的什麽的地方?”

小侯爷奸笑一番,道:“若不是你一直叫嚣,本来还没打算停呢!”

靠!“你想饿死我啊你?!”

老子正要挽袖子,突然被青袖扯了一扯,指著刚从车上窜下来的小李子,手里那个盒子

。吃的~

精致的茶点啊!小李子给我们把那些个花花绿绿的糕点装在白瓷的大盘子里摆桌上,老

子拈了一个塞进嘴里,问:“小李子,这些东西都是藏在哪的?”早知道我就翻出来吃

了啊!


小李子咧嘴一笑,道:“小的没藏。是一早就放在马车底箱里的。”

底箱?那在什麽地方?难不成在车子底下??介於小侯爷在场,我不能表现得太没常识

,只好收起那只猫。况且现在而今眼目下,赶紧吃了它才是正经。

小李子摆完这边,又过去千绿那边摆。小保一直把那边巴望著。

老子嘴里包著两个绿豆糕,在小保肩膀上拍了一下,道:“你们两个就过去陪千绿和桐

君吧!”

小保一声“得令!”冲了过去,小侯爷又冷笑一声。老子没理他,拈了个什麽糕的递给

青袖,谁叫他小侯爷那麽凶恶,害得人家小孩子筷子都不敢动了!

青袖抬起眼睛朝我看了一眼,又一笑,就低下头啃去了。老子又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安

慰麽。

 

离了破茶棚,照样是又上马车,而且还照样是上午那样的坐法。我不就是临上车跑去上

了个厕所麽,青袖又按老样子跟桐君他们一道了。这孩子,又要怨又不敢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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