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欢就带着逸风、逸云两个徒弟离去了,连再见都没有说。
自此两人便再也没见过一面。
“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小夏,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夏神医了。他轻叹了一句,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似在
回忆。最后只听说他在东面的蓠国做了太师,之后就再也没他的消息了。自己也没有去刻意的打听有关他的消息,每
每想起时却又抗拒想起。
如果当时自己挽留住楚欢,不知现下会是如何。夏神医心中不免想到。还会是如今的孤家寡人一个吗?想到这里,他
自己轻轻一笑。
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回房。
虽然喝了这么多酒,但今夜注定还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年。
平曰里不见有人来访的茅屋此时来了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逸风大哥?!”喊出口的是巫天宇,显然他对这位来客是又惊又喜。“你怎么想到来了?”巫天宇上前将他迎进屋
里,回头对着里屋喊道:“思瑞,小淇,你们快看看是谁来了,保准你们猜不到。”
从里屋走出两个人来,一红一蓝,红色那人白发红颜,面若桃李,蓝色那人星目剑眉,俊秀不凡,两人各有千秋。
“逸风,你怎么会想到要来?”被唤为思瑞那人也同巫天宇一样的反应。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来看看你们,顺便有些事要办。”
有事要办?巫天宇一脸不解。
此时夏老头突然冒了出来。“行了,有话进屋说去。”
夜里,楚逸风毫不意外的在院子里看到了夏老。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夏老示意楚逸风坐下。
“夏叔叔好记性啊。”逸风淡淡一笑。
“找我有什么事吗?”
“受家师遗命,带一样东西给您老。”
“遗命?”
听到此二字,夏老的手微一颤抖,酒洒了出来。
放下手中的酒杯,夏老叹了口气:“他……去了?!”
楚逸风点了点头。
“是多久前的事?”
“已经有十二年了。”
“这么久了?”夏老瞪大眼睛道。
“其实……这也是家师的意思,他让我将一件东西在他逝去十二年后再交给您,如今十二年已满。”说罢将一卷卷轴
递到夏老面前。
夏老一脸不解,解开系着画卷的绳子。
随着画卷的展开,待夏老看清这画后,一脸的不敢相信。
楚逸风道:“其实,当年关于师傅的事我也知道些,这么多年……其实师傅心中的那人正是画卷中的那人。”
“他不是……”他爱的人不是当初骗他感情的那人吗?夏老不解。
楚逸风摇了摇头:“其实那人我有见过,见着到也有几分像画中画着的样子,但……却并非是画中人啊。”
“是吗?”夏神医看了看画,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原来如此……”夏神医笑着笑着弯下了腰。“这么多年了,如今我才知道,这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
夏神医抱着画,笑着笑着流出了泪。这么多年了,原来我们都是傻瓜。
此后夏神医一连醉了七天,巫天宇怎么劝也劝不了。
又过了数年。
山上的清风从林间吹过,树叶飞舞摇曳,带起一片沙沙声。立于山顶的一间小茅屋内,一位八旬老,正躺在床上。身
边立着大大小小五个人,正面带忧色的看着床上的人。
“师傅。”开口的是巫天宇,但才说了两个字,眼泪就已刷刷的往下掉。
“傻瓜,哭什么。”床上的老人吃力的笑了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明白,今曰便是自己的大限了。“把那卷画给我拿
来。”他示意将书桌上的卷轴拿来。
巫天宇匆匆几步取来卷轴递给他。
接过画卷,老头将卷轴贴在胸口。面露欣慰。
“行了,你们出去吧,都挤在我这里做什么?都出去,让我一人静一静。”老头赶人道。
“师……师傅……”巫天宇还想说些什么,但身后的红思瑞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看了看思瑞,再看了看床上躺着
的人,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出门,顺带把门关上。
听到关门声,夏神医闭眼叹了口气,随后吃力的坐起身子。
靠在床头上,他将手中的画卷慢慢展开,画上画着的人赫然眼前。
看着这画,夏神医面露微笑,眼中一片柔情之色。画中画着的人正是年轻时的自己。
手指轻抚在画纸上,描绘着画上的一笔一划,想像着画画者当时的神情。是悲?是怨?是哀?是愁?可能都有吧。
想想当年自己真是傻,他喜欢着自己,而自己却未曾发觉,还一个劲的哀怨自己的心意他不明白。
“原来,我们两个都是傻瓜啊。”夏老头笑了笑,但泪水却不自知的流了下来。
欢,如今我也将去了,不知你此刻是否会在阴间等我吗?想来也不会吧,我这么木讷的人,恐怕早已是伤透你的心了
。
欢,可还记得你说过会带我下山去,我们游遍天下山水,尝遍天下美食。
可是欢,你答应过我的好多事情都没有实现哦。
闭上眼睛,却感到眼前白茫茫一片,那一片白光中一人立在那处。那人回过头来,强光中隐约看出是楚欢。
楚欢朝着自己微笑抻出手来,笑容柔美含情。
欢,是你吗?原来你还等着我。我们虽错过了今生,但来世,决不会再错过。
夏神医闭着眼睛面带微笑,这笑容却是满足的。
握着画卷的手垂了下来,画卷落在床边的地上。画一角写着首诗,看着是后添上去的。
年少不知情,缘过尤不知。
蹉跎岁岁月,欲追遥遥远。
回首伊人去,生死各两边。
倾情指间逝,唯留一缕香。
--完--
此文献给那些曾失去过的人,只有失去过了才懂得得到时的珍惜,请把握住眼前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