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室?说不震惊那是假的,缪小小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震着了,不过顷刻之后到也缓了过来。他眨了眨眼,将先前那话消化了一遍。你是说,他们三个都是你的妻室?
苏大人点头称是。将空药碗搁在床边小柜上,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接着又略有些尴尬的一笑道:你或许觉得有些奇怪吧。
奇怪吗?缪小小心想。或许有些吧,只是除了奇怪之外心里还另有些更奇怪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些酸酸的,还有些微微闷闷的难过。自己难道是病了?右手搭在左手上为自己把脉。哎?脉像正常,那是哪里有问题?
他的这番自诊在苏大人眼中看来也很是奇怪,只见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缪小小这才回神,勉强挤出个笑。没没什么。抬眼看到柜上的空药碗,便起身拿起,道:药喝完了你就躺下歇歇吧,我外面还有事。说罢,急忙走了出去。
苏大人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的耸了耸肩,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是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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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月之后,介阳的这场瘟疫算是圆满的解决了,同时也将此事上奏给了朝廷。朝廷接到喜报,自是一番论功行赏,但是苏大人这里却并无嘉奖什么,只是给县衙里上下奖了些钱两,而苏大人则是得了二十两银子的犒赏。想来也是被他的上级给占了头功,不过依苏大人向来自持行事低调的原则也不作计较什么。
二十两银子,说多,在大户人家说来也不算多,说少,在平民百姓看来,光三两银子便可用于一年的花销,苏大人将其中的十两银子拿来分给了当时来疫区一起照看病人的大夫诸位,剩下的十两分作两份,其中五两留在自家府中花销,另五两则打算送去山上给缪小小。自疫情结束之后,他又搬回了山上去住。
中午吃过午饭,苏大人见衙门里也没什么事,便让人带话给府里那几位,自己便怀揣着五两银子上山给缪小小送银子去了。
大人,送个银子而已,又何必劳您亲自大驾?回头让人捎带上去也就是了,再说上次您上山是由小的带您去,这回也让小的和您一同去吧。临行前,陈舒望有些不放心的对苏大人道。
苏启风低头暗自想了想,道:那条山路我还认得,你就留在衙门里替我照看着,再说本官亲自送去也显得诚意。
山上天气多变,那您还是戴上蓑衣吧。陈舒望又道。
苏启风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一片晴空万里。不用了,这天看着也不会下雨,再说本官这就速去速回不会耽搁多久的。
陈舒望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让大人一路小心着走。
苏大人点头应下,便向紫翠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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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嘿嘿,上山了哎。
下章预告:让感情的烈火燃烧起来吧。
君可知我心(6)
该说苏大人运气不佳呢?还是该说陈舒望那小子嘴臭,又或者是常人所说的:山上的天气多变。反正苏大人这才走到半山腰,当头就下起了一阵暴雨。苏大人毫无防备,只得淋着,现在人既然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若是回头也已是晚了,只能继续冒雨往山上赶。
山顶已近在眼前,苏大人停下脚步略作歇息,头上依旧乌云漫布,雷声作作,大雨倾盘而下。苏大人里外里被淋成了个落汤鸡,便也索性不用手挡着头,任由大雨冲刷着自己,好在现在正是夏季时节,雨淋在身上到也不觉得冷。歇息片刻之后,苏大人打起精神继续上路,突然脚下前方不远处的东西却让他略为一怔停了下来。
咦?这是
***
敲过几下门后,苏启风站在门口等着,却久等没人来开门。
难道他没在里面?苏启风微拧了下眉头。突然头上一阵闷雷炸响声,随之刮来一股狂风,带着一阵急雨向苏启风袭了过来。山上风大,天色又暗了下来,使得四周温度锐减,苏启风不禁打了个寒噤。突然屋内一下东西落地的破碎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道他在屋里?那又为什么不开门?
苏启风抬手用力推了推门,或许是这门有些岁月了,被他用力一推到也开了。
走进屋内,里面一片漆黑,鼻间闻到四周浓浓的草药味,除此之外,却让人感到这屋里没一点人气,很是冷清。又是一声响雷当空劈了下来,闪电的亮光瞬间透过窗户,让他看清了些这屋子的布局。的确,这里除了四周摆放着的草药和制药的器具、器皿外,桌上还有一些医书、医案什么的,除此之外,寻常所能见到的日常用品这里却几乎没有几件。苏启风现在所站的地方,再往前些看着还有间房,凭着直觉他就往里走去。
里面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和一把椅子,便再无其他。苏启风四下里看了看,最终视线落在了桌子底下。微微笑了笑,苏启风走上前去。
蹲下身,苏启风看着蜷缩着身子躲在桌子底下的人,笑道:你躲在桌子下面做什么?
听到有人问话,缪小小先是一惊,随后抬起埋在手臂下的头,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我我怕打雷。像似要验证他的害怕,又是一记响雷落下,缪小小吓得大叫一声又把头埋了下去。
苏启风看这一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抻手去拉他。一个大男人,打个雷而已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往日里一个人住的时候遇到下雨打雷天都这样?话一说完,苏启风突然停顿了下来。难道他以前每当此时也就是这样一个人熬过来的?心中有些沉闷,苏启风还是将桌子底下的人拉了出来。
被拉出桌子底下的缪小小一脸惊恐不安,巴掌大小的脸上面色苍白,一双大又亮的眼睛内闪烁着不安的光芒。拉他出来的苏启风抓着他的手腕不由的皱了皱眉。他怎么这么瘦?不知他平日里吃的都是些什么?
又是一串响雷砸下,缪小小惊得也顾不了其他,下意识的一头扎紧苏启风怀里紧紧抱着他。苏启风因他的冲力一时没站住脚,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恰巧是张床,两人抱着就这么倒在了床上。
身下的床板很硬,而且上面铺着的绵絮也很薄,苏启风就这么倒在上面,身上又承受着另一人的重量,后背这一下撞得着实不轻。不由的闷哼一声,随后又苦笑出来。身上的人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也不顾苏启风的身上已是浑身湿透,和他紧紧的贴着。
感到缪小小身上传来的阵阵颤抖,苏启风心中一软,任由他这么趴着,轻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慰。屋外狂风暴雨,雷声作作,而屋内却是宁静异常,唯有两人间的那种无声的静默在其中。
夏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屋外的雨势渐渐的变小了起来,再接着就是雨过天晴,黄昏的夕阳霞光整个映照在翠微山的山头上。
苏启风轻轻的动了动身子,却不料趴在他身上的人却毫无动静,再一看,原来竟是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叹了口气,苏启风扯嘴一笑,轻轻的转了个身,将身上的人平放在床上,再拉来一旁叠着的被子给他盖上。完事后,苏启风看着床上人的睡颜摇了摇头。到底才只有十七岁,也还没长大呢。再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湿湿,头发湿湿,全身上下都是湿得,不由得抓了抓头发,转身出屋去。得先把自己弄干才是。
等缪小小再度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透过窗外照入的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落下山头。缪小小有些迷茫的起身环顾四周,他怎么会就这么睡着了呢?记忆倒回到前不久,好像之前下雨的时候有人来了,对了,是那个叫苏启风的来了。咦?他又是为什么来的?
起身下床,太阳落山后,屋内就变得黑漆漆得,缪小小摸索着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鼻间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真是好生奇怪。再往前走几步,只见外面那间屋内,苏启风正光着膀子,披散着头发在桌上摆弄碗筷。
你醒了?听到身后有动静,苏启风抬头正巧看到从里面房间走出来的缪小小,随即笑道:也正好你醒了,省得我去叫醒你过来吃饭。指了指桌上罢着的饭菜碗筷,苏启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用饭。我看里这里也没什么菜,就拿现有的菜来煮了几样,不知合不合你胃口。见那人没动静,苏启风催道:快过来吃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缪小小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且先不说苏启风现在散着头发、光着膀子还犹不自觉的样子,光这间屋子,已经有多久没有外人来过了?而自己也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别人为他煮的饭了。
坐到桌前,缪小小端起面前盛好的饭扒了一口,再夹了筷子菜到嘴里慢慢的嚼着。苏启风是早已经饿了,想他赶了这一路的山路到这里,又是淋雨又是煮饭的,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便也就不顾形象的大嚼起来,吃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坐在对面的人几乎都不怎么吃,不免奇怪道:你怎么吃这么慢?菜不合胃口?是不是觉得太淡了?因为我看你厨房里的盐不够了,所以这些菜是有点淡,要不你拿手指头往菜里搅一搅,说不定还能入点味。
缪小小听了他这话先是一怔,随后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灿烂。
不觉得淡,味道挺好。说完,使劲扒了口饭,又夹了解到筷子菜吃起了起来。
对了,我这次上山来是为了拿这个来给你的。苏启风拿出一只钱袋放到桌上。这里头有五两银子,是作为这次你为介阳百姓救命治病、渡过难关的嘉奖,钱虽不多,你就收下吧。
缪小小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又继续吃饭。
吃完饭,苏大人收拾好碗筷到后院去洗。缪小小进了里面的房间去,等到苏大人洗好了碗再进来,缪小小手里拿了套衣服递了过去。你的衣服还没干吧,这是我爷爷以前穿过的,你若不嫌弃就先将就着穿吧,原本想给你我的衣服,不过估计你穿会觉得小。说完,又把衣服往前递了几分。
苏启风道了声谢,接过衣服背过身去一一穿上,那衣服穿在他身上略有些大,这衣服既然是他爷爷的,那应该有多七、八年了,却还很是干净整洁,想必保存得很好。
见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缪小小道:天色也已经晚了,你现在下山多有不便,要不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再下山吧。
苏大人看了看天色,觉得也是,便就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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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其实这段应该还没算完,不过,还是分一下吧,下章接续哦。
下章预告:长夜漫漫啊。
君可知我心(7)
缪小小的家中也只有这一张床,而家中又没有能够拿来打地铺的被子、毯子,所以最终苏启风只得与缪小小同床而睡。因为先前床被苏启风的湿衣服弄湿了半边,便在上面垫了些厚布,由苏启风睡在上面。
床不大,两人只得背对背的侧睡着。初次和外人同榻而睡,未免有些不太习惯,缪小小背对着身旁的人而卧,两眼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而苏启风则是因为今日从山下一路走上山,之后又是打扫又是煮饭烧菜,已是累得不行,头才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随后就只听到他发出的均匀而有规律的呼吸声。
缪小小换了个睡姿,将手枕在头下,抬头看向窗外,视线定在了窗外的那轮明月上。夜深沉,天空尤如拉上了一层黑幕,窗外的明月皎洁如明亮,圆如银盘,高挂在夜空中,周围繁星璀璨闪闪生辉。小的时候每当夏日的夜里,爷爷总会在夜月下乘冷,夜晚半凉半暖的风儿徐徐吹过,周围萤火虫发出点点光茫悠游在四周,爷爷会拿着把大芭蕉扇儿一下下的扇着乘凉,而自己则会缠在爷爷的身边要他讲故事来听。爷爷每每总会慈爱的摸着他的头发,微笑着讲给他听。爷爷会讲的故事有许多,他会讲嫦娥奔月的故事、会讲牛郎织女的故事、会讲吴刚砍月桂的故事,还曾讲到过月宫中有只专司杵药的小白兔的故事,有许许多多的,关于月宫、关于夜空的故事。
眼中有些酸酸的,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盈满眼眶,稍一转动眼睛,温热的液体便划过眼角流了下来。用力眨了眨眼,将里面的泪水挤出眼睛,抬手擦干眼泪,因为答应过爷爷,以后再也不会哭的。深吸了口气,但泪水仍是止不住。
突然身后发出一声轻响,随即传来一声闷哼,缪小小赶忙回头,却看到身后的半边床空着,再探身往床下一看,苏启风正躺在床下。估计是因为床小,苏启风熟睡后下意识翻身,一时不备掉了下去。
苏启风原本睡意正浓,经这一摔到摔醒了半分,只见他边揉着半边摔疼的肩膀,边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抬头,却见到缪小小扒在床上正探着身子看着床下的他,一时愣了半分,随后有些尴尬的笑道:睡得太熟,竟不知不觉掉下床了,吵到了你吧。缪小小摇了摇头,躺回了原处去,苏启风起身拍了拍身上又躺回到了床上。
刚才你哭了。苏启风道。
身边的人并未回答,只是一味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
是不是想到了以前的伤心事?
身旁的人还是没有应他。
苏启风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身,也随着缪小小的视线看向窗外的月亮。睡不着吗?看你整日的在这里独自摆弄草药,到让我想起了一个关于月宫中的故事来。
缪小小突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为之一窒。
苏启风自顾自的道:传说,月宫中,有一只专门负责杵药的小白兔,对了,刚才看你那眼神,大大圆圆的,到和那小白兔有几分相像。嗯记得那只小白兔的名字叫做玉兔,那里没有他的同类,只有玉兔一只兔子在寂寞而又冷清的广寒宫中独自杵药。
听到这里,缪小小张大了嘴,转过身去刚想开口。正看到苏启风嘻嘻笑了一笑,月亮的光辉映照在他的双眼上,犹如两颗明亮的星子,缪小小看着这双明亮的眼睛竟顿住了,只听到他继续道:不过啊呵呵
正说一这里,突然屋外不远处像似传来了一声狼叫声。两人的心神不约而同的为之一骇。
这里有狼?苏启风大惊。
外面的陷阱怎么缪小小同时表现出紧张和疑惑。
难道说外面的那些陷阱是你对付山上的狼而设的?
你把陷阱怎么了?
天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苏启风赶忙起身穿衣,边解释道:今天我上山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些陷阱,原本想不知是哪个猎人布下的,那陷阱又靠近上山的必经之路,我怕有人误踩了,所以就给撤了。
什么?你你怎么能缪小小为之气结。
快别说这些了,你这赶紧去把灯点亮然后拿到柴房来。穿上鞋子,苏启风奔到屋后的柴房里找到了柴刀。身后缪小小也赶了过来,两人合力,将柴房里的木材、稻草之类的搬到屋外,沿着屋子围成一圈,然后在上面浇上些油,点起了火。
这些柴火,也不知能支持多久。苏启风将缪小小挡在身后。
透过火圈,外面围着一群狼,一匹匹狼四散左右徘徊着,在黑夜中,它们的双眼闪烁着绿色的光茫,犹如一团团鬼火一般游移在四周伺机而动。显然它们也知道这火不会持续的烧一整夜,它们在等待这火熄灭的时刻。
躲在苏启风身后的缪小小紧紧抓着苏启风后背的衣裳,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么多的狼。了解到身后人的紧张,苏启风转身对他微微一笑。放心,有我在,你不用怕。转过头去,面对着那群狼,紧握柴刀的那只手中也已握出了把汗,其实他又何尝不紧张、不害怕。
对了。眼看这火势撑不了多久,苏启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缪小小。你可知道有什么能够驱赶狼群之类的草药,比如放到火中烧,冒出的烟狼群一闻使会逃之夭夭。
缪小小此刻心中早已慌乱不已,听他这么一说,勉强定下心神回想。对了,到是有一种草药可以用来驱赶动物,只是不知会不会对狼有效。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先拿来试试再说。苏启风促道。
缪小小赶忙进屋翻找,不多久手中拿着一捧草药奔了出来。两人合力将这草药洒在了屋子周围的火圈中。这草药经火一烧之后,发出一种略为辛辣的味道,呛得两人咳嗽不止。再看周围的狼群,似乎也惧怕于这种味道,已经逐渐有几匹掉头逃走了。苏启风握紧手中的柴刀仍是不敢松懈半分,睁大眼睛,等着这些狼群都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