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照顾下我家这个死小子……”
有点飘忽的声音传来,“好了,老妈,哪那么多废话!”
“啊啊,不说了,小唯记得啊,放假了一定要回来,干妈先挂了……”
“嘟……嘟……留言已结束,重听请按1,返回上级菜单请按星号键,结束请挂机!”
顾皓唯按了一下1,翻了个身,笑得很是甜蜜。
16
“顾医生,23床的病人呼叫。”护士站打来内线,顾皓唯听着挺无力的。23床是姜淮,自从送花被顾皓唯严重警告以
后,姜言便三天两头地往办公室里跑,拉着顾皓唯说话谈心,又被警告医生办公室不能乱闯之后,他便开始公器私用
,借询问姜淮的病况为由,害得顾皓唯一天跑好几次病房,别的病人都抱怨顾皓唯厚此薄彼。
上个星期给姜淮做了手术,康复情况也不错,顾皓唯就是不知道姜言哪来那么多借口把他往病房里拉,可是出于职业
道德又不得不理他,只能一遍一遍地跑。
“又怎么了?”顾皓唯现在都懒得在去看站在一边的姜言了,反正他会无视自己愤怒的眼光。
“小淮睡了这么久,一直都没醒,我怕他出什么事,所以叫你过来。”我靠,这是什么烂理由,看看心电监护,一切
正常,顾皓唯真的想一脚踹在姜言那笑得乱七八糟的脸上。
“没事,小孩子睡这么久是正常的。”一句也懒得多说,走人。
姜言跟了上来,“小唯,我都等了你这么久了,你给我一点回应么。”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令人讨厌。
顾皓唯再不想顾忌自己的形象,正想开骂,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回头一看,陈文悟怒气冲冲地跑到姜言面前,叫道:“我警告你,别再缠着小唯啊!”
要不是顾皓唯及时拉住陈文悟,他早拉起姜言的领子一拳打上去了。
“陈文悟,这里是医院,你小声一点!”
“小唯,他是不是骚扰你?我跟你叫保安。”陈文悟听话地压低声音,把顾皓唯拉到自己身后,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
样子。
“陈先生,我是顾医生的病人的家属,跟顾医生讨论一下我侄子的病情,这也叫做骚扰?”姜言一副正经人的表情,
严肃地说,“我可以告你毁谤的。”
“好了,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顾皓唯懒得理这两个无聊斗气的男人,径自离开。
“哎,小唯,我找你有事。”陈文悟拉着他,姜言拍落他的手,说:“这里是医院,顾医生不谈私人问题。”
瞪了姜言一眼,陈文悟转头跟顾皓唯说:“我有点小病,来找你看看。”
顾皓唯这才正眼瞧了陈文悟一眼,“你生病了?”想当初陈文悟大学四年毕业了,学校的病历还是暂新地交还上去的
,他自己开口说生病了,难道真的很严重?不禁有点着急,“哪里不舒服?”
陈文悟吞吞吐吐地说:“呃……你先跟我过来。”立马转头冲着姜言撂狠话:“你不许跟过来。”
姜言摸摸鼻子,回头进了病房。
陈文悟看着姜言离开,又拉着顾皓唯往旁边走了两步,瞅瞅四下无人,才欲言又止地说:“我……那个……”
“什么病啊?神神秘秘的。”顾皓唯有点不耐烦。
“我……那里很痒。”陈文悟艰难地开口,“好几天了,我总是忍不住去挠。”
顾皓唯明白过来,有点吃惊,虽然陈文悟这个人有点滥交,但是在自己的督促下,从来都是带套子,很注意,应该不
会发生什么意外,“你是不是在哪里惹下些脏病啊?”
“冤枉啊,我最近忙得很,哪有时间去惹那什么啊。”陈文悟一脸无辜。
“那你去看性病科,找我干什么?”
“你那时候不是有学皮肤病性病的吗?那书上的图片我看了都恶心得要吐,先帮我看看吧,真的严重我就去找专家。
”陈文悟哀求着。
“好吧好吧,你过来。”顾皓唯没办法,只好把陈文悟带进休息室,还好暂时没有人在,顾皓唯把门反锁了,指着凳
子,说:“坐那,把裤子脱了吧。”然后自己找了双手套带上。
陈文悟很哀怨地听从医生的指挥,顾皓唯拨了拨那软绵绵的东西,说:“挺正常的啊,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哎哎,是下面,你一动,就痒得不得了,我又想挠了。”
说着,伸手想去挠它,顾皓唯及时地制止了他,仔细看了看阴囊,上面有点红,还分布着些许小米状的小水疱。看顾
皓唯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宝贝看,陈文悟有点脸红,下面那根东西还有点小小的兴奋,陈文悟及时地忍住,不行不
行,现在正是严肃的时候,你怎么能站起来呢?快下去快下去。
顾皓唯无视了陈文悟的小弟弟有抬头的征兆,脱了手套扔进垃圾桶,问道:“行了,你把裤子穿上吧,你几天没洗澡
了?”
“天天都有洗澡啊。”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没有认真的洗吧。”
“这倒是,我最近在跟一个大工程,快收尾了,要到处去验收,好几天都在工地上过的夜,哪里能好好的洗澡?那地
方又脏又乱,还要爬下水道,闷死我了,快受不了了!”
汗,你还是高级工程师,居然受不了上工地?
“到底怎么样啊?”陈文悟七手八脚地穿好裤子,问道:“要不要去看性病科啊?”
“以后你去找个地方好好洗澡,洗了澡之后把水擦干净,不要穿太紧的内裤,”顾皓唯想起什么,说:“跟你说了多
少次了,不要买化纤的内裤,要穿纯棉的,怎么老是不记得?”
“就这样就行了?”
“嗯,最重要的是不要去挠它,要是那些小水疱破了就更严重了。”
“可是很痒啊,有时候我都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给你开点药膏回去抹。”真是受不了这个家伙。
“到底是什么病啊,我最近真的没有跟别人上过床了,怎么会得性病?”
“不是性病,是阴囊湿疹啦!”
“阴囊湿疹是什么?”
黑线,我是心外科的主治医生,干嘛要跟你讨论阴囊湿疹是个什么东西。
“自己滚回去上网搜索就知道了。”
“哦……”委屈地跟着顾皓唯走出休息室,“可是我上哪去找地方洗澡,总不能每天开宾馆吧。”
“你那工地在哪啊?难不成还能跑到荒山野岭去?”
“在XX路啊,就是XX园嘛!”
顾皓唯又一脸黑线,离自己家不远,我靠,“你不会跑到我家里来过夜吗?”
“总是去你那也不太好吧。”万一你哪天带个情人回来,那我不是……
“滚回去收拾东西到我家去。”
顾皓唯把陈文悟甩开自己回办公室,陈文悟还在后面发呆,自从上次在顾皓唯家里发生出轨事件之后陈文悟一直都没
敢再和顾皓唯联系,到现在都半个多月了,两个人好像都自动忽略了这个事,绝口不提,陈文悟有时候想想,心里七
上八下的,虽然没有很过份,但是那个绝对不是应该对兄弟做的事吧,不知道顾皓唯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也不好意思
去问,要是顾皓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那自己这样老是挂在心上不是显得很小心眼么?
可是如果他有什么别的想法那怎么办?
哎呀,想得头疼,陈文悟从来不屑于想那些九曲十八弯的事,女人似的,可是这次真的是头大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先去小唯家里住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17
虽然一早就知道顾皓唯这个人生活挺死板,但一起生活才发现简直就是一个时刻表:早上6点45,起床,7点零5,出
门,早餐在上班的路上一并解决,7点45到医院,准备上班,然后中午,下班,午饭,午觉,下午2点,上班,5点半
,下班,有手术时除外,然后回家,晚饭,看电视,看书,上网,最后晚上11点半,睡觉……当然夜班的时候另算。
啊啊,无趣的人生啊,陈文悟想,这个就是我认识了十年的人?整个跟一个固定程序的机器一样。
虽然一早就知道陈文悟这个人生活很随性,但一起生活才发现简直就是日夜颠倒,赶完那个工程以后开始有几天假期
,于是:早上6点45,宵夜,7点零5,睡觉,午饭在睡梦中忽略,下午2点,起床,午后点心,电视,上网,晚上6点
,晚饭,看书,画图,赶工程进度……
唉唉,混乱的人生啊,顾皓唯想,这个就是我认识了十年的人?整个就跟一临时客运站一样。
但是两个人互不打扰,相安无事地相处着。
直到有一天,顾皓唯发现,既然工程都已经结束了,你干嘛还在我这呆着。陈文悟说你看我这段时间除了那些没法动
的家具,半个家都一点一点地挪到你这来了,还要搬回去,很辛苦的呢。顾皓唯只好让陈文悟继续在他家里窝着,反
正客房空着也是空着,自己也乐得多了一个免费劳动力打扫房子,兼做采购跑腿。
一次顾皓唯提早回家,陈文悟上班还没回,闲来无事开始整理房子,顾皓唯这个人平时很懒,但是偶尔一勤快起来,
又很追求完美,小小的细节也不放过,一个多小时下来,人累得半死,但好歹房子焕然一新了。然后就是买菜做饭,
顾皓唯大学的时候迷了一阵村上春树,村上是一个讲究小资情调的美食主义者,顾皓唯还花了点心思在研究出现在那
些小说里的美食上,专门买了《村上春树的RECIPE》来学做那些矫情细致的菜,虽然说没有完全精通,但是最常见的
意大利面陈文悟吃了也超赞,陈文悟说平时你炒个鸡蛋都会炒糊,想不到煮面还挺有一手,听得顾皓唯心里挺别扭,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煮一锅开水,又加了一勺盐,放进面条,另一边准备汤汁,洋葱和大蒜切碎了放进平底锅,加了点橄榄油大火炒,不
一会便香气四溢,然后加入小番茄小火熬煮上几分钟,加上适量的水,这边的面条差不多快熟了,顾皓唯捞起一根面
条,八分熟,掐断面身,看到中心只剩下一点白色,恰到好处,于是将面捞起沥干,转到汤汁里面拌炒,等到面条把
汤汁收干了,加了点调味料和已经准备好的起司,起锅装盘,最后洒上点香料,大功告成。
端上饭桌,看了看,好像少了点什么,又端回去,将剩下的一点小番茄切片摆在盘边上作装饰,样子好看多了。
6点半,陈文悟还没有回来,顾皓唯有点饿,自己做了个黄瓜三明治,边看娱乐新闻边想,可能是公司加班,以前也
是经常赶图赶到深夜的。
7点,还是不放心,打个电话。
“喂,小唯啊,什么事?”老半天,陈文悟终于接了电话。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像是在菜市场。
“你在哪?还不回来?”
“我陪客户吃饭,现在和他们在酒吧喝酒呢。”
“哦,吃过了啊……”难以掩饰的失望,但是陈文悟那边太吵了,他根本听不到。
“小唯你说什么,我这太吵了,听不见,有什么事晚上我回去再说吧。”
“好,那挂了,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顾皓唯看看饭桌上的面条,懒得动,一会儿又从沙发里爬起来,把面条塞进冰箱里。
“我回来了。”陈文悟开门进屋的时候顾皓唯正在沙发上看书,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嗯。”
“今天真是混乱啊,最后那几个上海客户都醉趴下了,幸好在他们醉死之前让他们把合同签了,不然……”陈文悟跑
到厨房里,拉开冰箱找水喝,看到那两盘意大利面,愣了一下,回头说:“小唯,你是在等我回家吃饭么?”
顾皓唯没吭声,陈文悟跑过去,整个人挂在了沙发上:“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然就早点给你打电话了。”
“滚开,浑身酒气,自己去洗澡。”顾皓唯推开陈文悟,起身回卧室。陈文悟跟上去:“那你现在吃饭了没有,要不
我给你把面条热一下?”
“不要了,我自己吃了。”呯一声把陈文悟关在了外面。
谁知道你今天会这么早回来,还这么好心地做晚饭,我又不是故意的。陈文悟很是委屈,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
两盘面条都塞进了肚子,明天小唯要是看到这两盘面条还在,说不定直接就塞垃圾桶里了,浪费是会招天谴的,还是
进自己这个饭桶吧。
从此之后,陈文悟学乖了,如果晚上有应酬不回,就先给顾皓唯打个电话,顾皓唯有时候觉得烦了,说:“你自己的
事,干嘛老是要跟我报备。”陈文悟说:“我是怕万一我在外面有个意外,起码还有你知道,不然我醉死在街头也没
有人理啊。”顾皓唯就没有话说了。
18
渐渐地,入秋了,渐渐地,陈文悟发现自己变得有点恋家了,一下班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尽快往家里赶,好像回到了高
中时期和顾皓唯两个人窝在一起敞开心扉谈天说地的时光,但是现在在一起又多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自己对顾皓唯
不再仅仅是兄弟之间的感情,肯定有点别的心思在里面,但是如果说是对情人的那种喜爱,可一想到是顾皓唯就觉得
心里别扭,对自己的兄弟,怎么可能呢?
陈文悟心里闷得慌,周末了,应该找个地方出去散散心,不然窝在家里整天对着顾皓唯,真的要闷出病来。走在路上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人突然走过来,塞给他一张传单,陈文悟一看,是温泉旅游的宣传单,公司以前搞集体出游的
时候自己去过,是个风景挺不错的地方,心念一动,可以再去那放松一下啊。
不过一个人去也挺无趣的,也不想拉那些若即若离的旧情人,何瑞风的事已经够他烦的了,话说从他跟何瑞风说要分
手起,没有半年也有五个月了吧,硬是没有分下来,何瑞风死缠烂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是狠不下心,毕竟
跟何瑞风有过一段情,虽然他总说好聚好散,但要真正分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来想去也只有顾皓唯了,本来自
己是不想再和他有超出友谊范围的纠缠,可也就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是最轻松的。
再说顾皓唯从来不知道自己烦恼的竟然是这样的东西,自己不说就行,决定了,就跟顾皓唯一起去温泉。陈文悟下定
决心,快步走向停车场取车。
顾皓唯正好在家,陈文悟问:“你明后两天有时间么?”
“明天早上要上班。”
“不是周末吗?还要上班?”
顾皓唯奇怪地看了看他,跟自己生活了也不短了吧,几时听自己说有周末这一回事。“我每天早上都要查房,你又不
是不知道!”
“和别人换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