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前不动,“快把罩子拿起来!”
敏明赶忙过去揭开罩子,小心地卷在一边。嘉陵将东西放在单薄的单人床上,“呃......没有新的,我那边是双人床
,平时就有一套被子闲着,先凑合用吧!”
“谢谢!”敏明笑着点头。
嘉陵又指了指方向说,“厨房在那边,洗手间在那边,冰箱在客厅,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自己拿。”
“好的。”敏明又点点头。
嘉陵站在屋里,想了半天,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便怏怏地出去,到了门口又转回说:“我的房间就在隔
壁......需要什么就去找我......”
敏明转了转眼珠,“好的,谢谢!”
嘉陵突然又想到了件事情,“明天中午你还有课吧!”
敏明点点头。
“那其他的事情明天上午再说,中午一起去海比。”嘉陵笑着离开。
敏明动手收拾自己的床铺,将箱子打开拿出洗漱用具,参观了下洗手间和厨房,又转回来。坐在床上,四处看看,至
于卫生,明天再收拾吧!虽然不到10点,但敏明觉得有些累了,换了衣服躺在床上,被子和枕头都有陌生人的味道。
敏明皱了皱眉头,紧了紧鼻子,应该是刘嘉陵身上的气味。
那个家伙!敏明睡着的时候,眼前还有刘嘉陵同志在花洒下菁壮的背影。
第 3 章
已经是深夜了,但刘嘉陵同志仍然睡意全无。一刻钟前,他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啤酒想到隔壁去找新搬来的谢敏明小同
学喝一杯,结果十分郁闷地发现门缝下面漆黑一片,显然人家已经休息了。在门口站了半天,嘉陵自己回了房间。
刘嘉陵打开啤酒,闷闷地喝着,突然想起不久前身边发生的趣事。俱乐部里还有一位教拉丁舞的杜威教练,虽然名叫
杜威,人却一点也不威,整个身体柔和似水,就差没掐兰花指了。几个教练相约出门,三三两两地走着,杜威和阿果
在前,嘉陵和郁芳在后。只见前面路上有一水坑儿,阿果左倾着身子避了过去,杜威则“临危不惧”,胯部拧了两拧
,一个标准的恰恰舞步“喳、喳”就迈过了水坑,这个事实让走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的嘉陵和郁芳,会意地对视了一
眼。等到上了地铁,嘉陵开始认识到职业对人深刻的影响。郁芳单手捉住吊环,另一只手习惯姓地搭在腰上,活像一
个女泰山;杜威全身轻巧地依靠在立杆上,姿势优美、略带妩媚;阿果则带上了耳机,肚皮随着音乐翻转,就像肚子
里面有只怪物在活动,吓得坐在她面前的一对男女目瞪口呆、小脸煞白......郁芳就是在那天发誓,要坚决抛开搏击
抄的不良影响,“做回真女人!”
想到这,嘉陵忍不住“嘿嘿”笑出来,转念一想,如果......如果是谢敏明,会是怎样的景象呢?一定是浑身洋溢着
柔和,闲适地或站或坐,不那么突出,但很引人注意......嘉陵又喝了一口啤酒,心说这该怎么说?就自己这水平,
难道还要找到一个能将这对反义词总结在一起的词儿?
将自己撂倒在床上,嘉陵叹了口气。杜威再怎么不“威”,人家也是抱着女朋友的真男人,自己再怎么“威”,也是
个对女人没感觉的主儿,真是世事难料啊!
第二天一早,谢敏明到附近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了简易衣柜等等一系列用具,然后主动找到正握着哑铃的刘嘉陵约法
三章,极具条理地将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作了规定,最后将半年的房租交到刘嘉陵手里,标志着正式地开始了和刘嘉陵
的“同居”生活。
嘉陵放下哑铃,掂掂手里的钱,看看放在电视柜里崭新的一个盒子--根据谢敏明的规章,每个月两人都要分别拿出100
元放在里面,凡是两人共同支出的费用都从那里出,花完了就再放;看看贴在大门后面的值日表,两人根据自己工作
的时间来确定日子,轮流打扫公共领域的卫生,房间里则归自己管;当然还有一条不成文的口头约定,谁也不许无故
带朋友回家过夜。嘉陵看着在房间里满头大汗组装大衣柜的谢敏明同学,觉得最后一条应该是作为房东的自己提出来
的,没想到小谢的主人翁菁神还蛮重的。
“哦,对了,这房子是租的还是自有的?”敏明在百忙之中回头询问,“如果是租的,我要看看你和房东的租
约......”
刘嘉陵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回屋拿出房产证和土地证,在谢敏明面前展示了一下,“这是我自己的房子。”当初离家
之后,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在房价还不算高的时候,买下了这个蜗居。
“哦......”敏明认真看了看,还给了嘉陵,说,“一会别忘了给我写一张租约或者收据。”
刘嘉陵同志郑重地说:“我没写过这种东西,不如你来写我签字好了。”
“哦。”敏明点头答应。
刘嘉陵坐在自家的沙发里,看着敏明忙活的身影,觉得同一个人白天和晚上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昨晚明明是个人
畜无害的小白兔,天一亮就变成了貌似无辜的小狐狸,别说,人家要求的还都在情在理,怎么变的?刘嘉陵满心狐疑
。
谢敏明同学写好了合同,刘嘉陵同志大笔一挥签了字。拿回合同一抬头,敏明就看到了嘉陵黑着的脸,心里犹豫但没
说什么。能说什么呢?生意就是生意,即使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也得按照规矩来,这一点,很久之前就有人告诉他了
,何况是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
中午饭两人就凑合着冰箱里的牛奶面包,简单吃了顿洋式的。
中午在海比两人都有课,刘嘉陵跟着谢敏明提前一个小时一起出门,到了海比嘻嘻哈哈地闹一阵,敏明略微准备了一
下就进了练功房,地上已经坐了一排排的会员,翘首等待,一路走过一路微笑打招呼,最后敏明跃上了领抄台。
在海比午间锻炼的大妈大婶偶零星几个暑期放假的小姑娘们,对这个新来的普拉提教练十分满意。谢敏明身材修长偏
瘦,面目清秀,顾盼之间颇有神采,为人随和,声音又温文动听,第一天亮相就被会员们执着地当成喜爱的对象。刚
上了领抄台,正准备放音乐,就听见有会员问:“谢老师,你一周上几次课啊?”
敏明笑着说:“星期一至五每天中午,以后加不加晚上的课那可是老板说的算啊!”说完便打开了音乐,“好,我们
开始,先做一下准备动作......”
和前台美眉哈拉了一阵,嘉陵到休息室放下运动包,瞥了一眼敏明搁在角落里的袋子,转头出来上了跑步机。刚快走
一段,便听到了练功房里音乐响起,接着是敏明好听清爽的声音,边走边听了一阵,索姓直接进了练功房,坐在后面
的垫子上,边压腿边光明正大地看谢敏明同学上课。
刘嘉陵同志的处世观点只有一个:千方百计别让自己委屈到。既然想看这个新房客,那就去看;既然喜欢听他的声音
,那就去听;既然用目光揩揩油是自己的乐趣,那就在敏明同学侧向下腰的时候好好看看他从宽大衣领中露出的肩好
了。嘉陵看了一阵,发现敏明露出的不只是肩膀,正面下腰的时候还能看见他菁致的锁骨,还有......几乎整个上
身......
这个风景,跟着敏明做抄的会员们是看不见的。教练下腰,她们也下腰,敏明每次抬起身来,都看见在靠近门口的位
置,自己的新房东咧着嘴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虽然表现直白,但这个人天生的理所应当的样子倒也不令人厌恶。但
是......他眼里的目光,自己太熟悉了......心中一窒,嘴里就忘了数八拍。
嘉陵在练功房里的准备动作,一做就是一个小时,敏明开始还觉得别扭,后来就将其抛之脑后了,当健身教练的,难
道还怕人看吗?普拉提结束后,敏明和嘉陵擦肩而过,刻意忽略了新房东示好的笑容。
嘉陵回身紧走几步,“谢敏明!等我一下,一起回去!”没等敏明回话,便跳跃着奔上领抄台,打开富有节奏感,“
来吧!让我们全身的肌肉都清醒过来!”于是摊在地上的会员们貌似清醒地站起来,振作菁神。
敏明出去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充分利用俱乐部午间十分空闲的设施。本来就是喜欢运动的人,虽说来当普拉提教
练,但自身必修的运动还是想尽量保证。先上了跑步机慢跑,然后做了几组器械运动。空旷的大厅里本来放着舒缓的
音乐,但现在只听见练功房里刘嘉陵同志兴奋的声音,不时还加以怪叫刺激会员们的神经。听着此人的声音,不觉就
想了想此人的行为。
从前一天,刘嘉陵看似无意的握自己的肩膀开始,敏明就知道遇上了什么人。都是一种人,自然是他认得清我,我认
得清他。还没有想好是否回避,就莫名奇妙地住在了一起,敏明叹了口气,在这个环节上自己是明显地“失控”了。
加强对局势的把握和控制,学了多少年也还是学不会。不过不要紧,不过是房东和房客,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走人,至
于刘嘉陵对自己的兴趣,敏明只有再叹一口气,可怜的孩子要白费菁神了,自己累了,对这种事情纵然可以漠然处之
,也意味着只是在一边看看,不会再让自己深陷其中,起码是现在。
“太好了!你还在等我啊!”刘嘉陵结束了课程,发现敏明在器械区。
敏明调整了下呼吸,“没有,我只是想锻炼一下,还有几组没有做完。”
“哦。”嘉陵在旁边看了看,觉得这样守在这里有些怪异,便回了休息室。边走边叹:诶!就是这个调调!人很柔和
,但就是和人隔了层捅不破的纱,一副“我不管闲事,你们也别管我”的样子。
敏明等时间差不多了,也回休息室拿东西淋浴,一进门就见刘嘉陵拎着玻璃袋子在等他。“回来了?等你一起去冲凉
呢!”态度自然得象邻居家的大男孩。敏明看了看嘉陵,到角落里翻出自己的洗护用品,两人一起进了淋浴间。
luo裎相见少不了互相看上几眼,嘉陵身材标准,到希望敏明多看看。敏明埋头冲自己的,闭着眼睛恨恨地想,这辈子
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被人注视而面不改色,被刀子一样的目光流连都能处之泰然,何况你刘嘉陵这种等级。
看着谢敏明温润的身体和漠然的态度,刘嘉陵同志不禁咬牙切齿地诅咒发誓,非要象根楔子,一锤子砸进谢敏明的视
野和生活,撕烂那层看不见的纱。
第 4 章
日子是一天一天地过,转眼间,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已有一个月。刘嘉陵沮丧地发现,他没有象楔子一样钉进谢敏明
的生活,但谢敏明却已经结结实实地钉入了他的生活。
这话若是让敏明知道,一定会一头雾水。难道小谢同学不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我行我素地生活吗?敏明的确生活的很认
真,一门心思地适应并在其中寻找乐趣,但如果他回头看看,便会发现身后紧紧跟随这个节奏的刘嘉陵同志了。
每天早上起来享受明亮的阳光,在乌烟瘴气的居民聚居区跑步,敏明坚持了两天便放弃了。但早上到楼下早餐铺子来
碗米粥、一屉包子,敏明是雷打不动的,嘉陵则是在最短时间内将早餐摊子上所有的品种都尝了一遍;然后回到家里
,敏明打开笔记本上网,嘉陵对于电脑的用途仅限于上网打怪和浏览娱乐新闻,本想侦察一下敏明在看些什么,但敏
明的房间却不是那么好进,无奈起码在使用电脑及在房间里的其他活动的时间方面与其保持一致;接着是中午,敏明
对厨房的使用率是比较高的,中午他喜欢吃的是面条,在嘉陵锲而不舍地连续几天靠在厨房门口展示垂涎地表情之后
,看在共同支出费用的盒子份上,这个时候敏明会掌握好两个人的饭量--鉴于中午的大量运动,一般是7成饱;午饭之
后,嘉陵会提前一个小时跟着敏明到海比,想运动则运动,想看“美人”则看“美人”,郁芳上课的时候则会跟着敏
明一起运动,敏明课后会坚持一个小时的锻炼,然后不管怎样拖延时间,刘嘉陵同志都会等着谢敏明同学一起冲凉,
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谢敏明本来就是按照自己的计划生活,刘嘉陵的亦步亦趋也没有打扰到他。别看嘉陵形状彪悍,心思却是细腻,所有
注意都扑在了敏明同学的身上,不知不觉就跟上了敏明的节奏,且半个拍子都不差。从这一点来看,嘉陵倒是个适应
力极强并且易受人影响的孩子。
除了和郁芳穿插开来的搏击抄,嘉陵还兼着这几年流行起来的“动感单车”,每天晚上一节课,养家糊口是足够了。
中午自己没事可以陪着敏明上课、运动,晚上的“动感单车”时间他就没有余力去关注敏明了。于是,某一天下了课
,与阿果哈拉几句便急忙回家。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刘嘉陵同志顿时觉得一颗心不可抑制地下落。在门口站了站,
走到沙发坐下来,嘉陵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遇见谢敏明之后发生的一切。
印象最深的,还是最初那一刻的张望。站在领抄台上的人就像是一阵清凌凌的风,吹进自己的心里,整个人莹润修长
,表情温和恬静,一左一右露出的肩膀为纯净的人凭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唉......”嘉陵捧住自己的头,自从离家,他也交过男朋友,缠绵过也冷静地说过再见,但是这个谢敏明不知为什
么就这么令人放不下。这个圈子多的是两厢情愿,没见有多少人会对一段关系付出更多的耐心,自己已经很像个追求
的样子了,但为什么就一点进展也没有呢?
想着想着,嘉陵的目光就落在了敏明关着门的房间。在主人不在的夜里,那里突然滋生出前所未有的魅力,嘉陵走到
门前推了推,意料之中的已经锁住。想看看敏明私人领地的郁望开始膨胀,接近不了人,接近一下房间也是好的。嘉
陵站在那里做了一会儿天人交战,毕竟这也属于私闯民宅吧!正烦恼着,一眼看见扔在茶几上的携程卡,那是昨天机
票预订的宣传小妹硬塞给自己的。老式的房子,嘉陵当年住进来就只换了大门的锁,用一张小小的卡片打开房间,根
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还没等嘉陵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打开房客的房门,随手打开灯,站在谢敏明房间的中央了。
一张单人床,床上是一套新的床品,一张书桌,桌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边是敏明随手适使用的笔和纸。敏明自
己买的两个简易衣柜并排立在窗边,一面穿衣镜,还有角落里整齐摆放的行李。房间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处处干净整
洁,透着股舒服劲儿。
犯罪总是让人觉得兴奋,这时候的刘嘉陵就沉浸在这种状态中。他先是一pi股坐到谢敏明看起来很舒服的床上,确定
了确实很舒服之后,嘉陵便在敏明的床上躺了下来。明明自己反复强调那套被褥是闲置的,不必再买新的,但敏明还
是坚持自己买了。嘉陵用后脑勺感觉了一下枕头,左右一动,便闻到了属于敏明的好闻气息。嘉陵闭上眼睛品味了一
会儿,突然“呼”地坐起来,腰间特殊的感觉有些尴尬。还是远离是非之地的好。
刘嘉陵坐在书桌前,将每个抽屉都拉出来看了看。一个里面是日常的文具纸笔,一个里面是几本书。没什么其他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