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华颜(穿越)上+番外——急景凋年

作者:急景凋年  录入:06-06

文案

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一别经年,终能立于武林之巅,

你却竟成蛮夷之首

家国天下,水火不容

若再相逢,是孽是缘……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江湖恩怨虐恋情深

楔子(白话版)

疏伦一直觉得穿越这项运动有一定程度上的性别歧视。

看看人家女性穿越,哪个不是穿金戴银家财万贯,顺带后宫佳丽(性别男)三千抱得美人归(《青X纪事》《凤X天下

》在镜头下一闪而过),结果到了男性穿越,就是兄弟相残妻离子散还被满天下追杀,惨一点的双腿没了脸皮剥了肚

子还会大(《千X眉》与唐马赛克在镜头下刀光一闪)。疏伦——性别男,年龄二十五,内蒙古祖籍,文凭高中毕业,

职业军人,目前单身——越是翻查前辈事迹,对自己的未来就越是忧心。

其实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这种人也会遇到魂穿这样粉红少女兮兮的事。作为一个白棉被用上几天也会变成军绿

色的不折不扣的浑身血汗臭的军人,他觉得自己身上就算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也绝对是类似被战场上牺牲的同伴或杀掉

的敌人一道拉去做个免费地狱游之类的,就算穿越,他奢望的最远也就是穿到隔一个营地的女兵训练营的澡堂里去,

当然这种好事也只在脚臭气熏天的宿舍里作为白日梦出来遛过一圈罢了。

结果没想到不穿则以,一穿竟给穿到了南宋末年。

到底也算是军人,就是魂穿,也与那些用烂了的“空难”“一觉醒来”之类的途径大相径庭。疏伦再睁眼的前一秒还

在端枪冲锋,枪火的震吼中连同伴中弹而倒得惨呼都听不见,闭着眼冲进硝烟弥漫处,却一抬头望见一只手雷正往自

己怀里丢进来。

结果睁眼的后一秒,他眼前已变做了南宋末年一片飘摇咳喘的江山,破灭日近,江湖正远,金戈铁马俱蠢蠢铿锵,直

欲饮血而起。

其实哪里还不都是一个样。

争锋,剥夺,杀戮,红尘浮屠,国家的血染红国家的手,没有哪里不一样。

后来疏伦再想起来,最可怜的便是他人长到二十好几,书没读几打,大字写不得几个,手上的茧子全是端枪磨出来的

,除了大约认知了自己所处是在那个成什么汗统一蒙古之后,那个软脚虾的宋彻底断气之前的尴尬时期,其余一概不

明。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在高中历史课上光在书上给李大钊添金丝边眼镜了。

第一件事,低头一看,自己竟是一副七八岁男童的身体。

……要知道魂穿最不划算的地方,就是你不能确定落点。疏伦怀着复杂的带点犯罪负疚感的心情彻底检查了一遍自己

如今幼弱的身体,发现除了瘦的皮包骨头,一身脏兮兮的蒙古民族服饰好像半年没洗过之外,前后该有的东西都有,

这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长松一口气。

第二件事,抬头扫视四周环境。

当然疏伦也没期望过可以看到电话亭或者加油站或者巡逻的警察叔叔,但是入眼的景象还是让他心里凉了一大片——

这是什么样的荒凉原野啊,即使是夜晚,月晦星疏几乎不见五指,这样一望无垠,却又横溢了无边无际的死气的莽原

也将绝望渲染得太过头了。

他站起来回望身后的营寨,只是一片故去多年的尸展一般的废墟。他长长吼出一声想要听到自己的回音,却发现整个

人的存在都仿佛被这野旷天低的浩淼浑黑给吞吃了。于是他有些惶恐了,最不祥的预感甚至在警告没等他确认自己所

在的地方和时代,他先要饿死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人。

一个人。

摇摇晃晃,整个身体披着夜色让人连轮廓都要给分不清了,却仍是执着到诡异的,向着他,亦步亦趋的蹒跚而来。

女人。

疏伦在确认了这一事实后也差点被刺骨寒冷的夜风一口给灌死。因他已能大略看清那女子的长相,那个形容枯槁的程

度可以叫溺井里十几天在提上来的女尸都自我感觉良好上几分,最让人心寒的还是那女子脸上的表情——她似乎人已

不清醒了,然而身体却是被何种执念所鞭笞着,近乎癫狂的露出吸毒者一半人入了极乐净土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挡在这样的脸上杀伤力何止涨了百倍。疏伦第一反应就是一记闷棍敲昏这疯女人然后拔腿就逃,然而这个

瘦弱幼小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还不等转身,那女子的气息已经接近。那是一股接近于糜烂的胭脂香气,弥漫在这

女人周身,倒像是专为尸体除臭的一般。

她向自己缓缓伸出手之际,疏伦听到了一句如歌如泣的呼唤,意外的,那样柔美却哀怨的让人骨头酥软。

“孛儿只斤……吉生啊……”

然后便是一股声嘶力竭钻进骨中的疼痛,就这么滚烫的烙上疏伦的后背。

十八年后。

疏伦的第二个二十五岁,在这个本该已化作墨纸铅字的时代中姗姗而来。而作为生日礼物,他收的是这样的命令。

——利用他这双不属于历史的手,歪曲这个注定被历史吞吃的时代。

楔子(正式版)

在我的记忆中,蒙古的草原异端孤旷。

牧羊时,湛蓝从草丛岔开的缝隙里泄进来,轻轻拿毛毡一兜,便捕进一大把。于是兴冲冲的跑回去,一路缭乱了的喧

然,一路破碎了的笑颜。白花丛自肩梢流过,凝作天边绵延万里的雪线。傻乎乎的再将毛毡打开,那些天光却一丝不

差的渗进周围,扩张得令人无从察觉。

而那个时候,草都高得不可一世,漫过我的头,撕裂我视线的极限之高,我想象着,它们能否置换了穹宇。

我还记得吉生身上很浓的奶香,我再也没从哪个男孩子身上闻到过更纯朴的味道。

吉生会披着厚厚的毛毯,两只手很乖地叠在一起;他会垂下头,把油灯罩子打得很亮很亮,头发丝晃悠着盖住他紫色

的眼睛,像被猛然截断的丁香丛,香气匆忙凝结;吉生会一个一个点起红烛,烛泪模糊过他眼中氤氲的水汽,平添了

几分风雅;他会用底很深的木勺舀出正冒着热气的奶茶,再笨拙而轻柔地灌入比一般口径要大的砂碗里;他会在发病

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手一圈一圈的揉着肚子,像碾碎一池清澄的云影,却不发出一声呻吟。

我常帮他拨弄着炉碳,哗啦啦的声音盖过他渗着风声的喘息,他苍白的面孔熔在火光中,行踪飘忽。

离开草原的那一天,下了一场罕见的雨。白花丛最后的模样,是雨中淅沥的倦态。

我忽然觉得,草已汇入我的视线,再也出不到穹宇。

吉生披着厚厚的毛毯站在毡房外,头发如雨一样盖下来,在地下交叉成一片汪洋。他很长很长时间地站着,然后拿出

一只蓝色的发簪,递给我。

那是我曾为他做的发簪。

我走过去,把他听话的长发拾起一把,再慢慢绕在簪上。

吉生哭了,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临别的最后一瞥,雨后的草原,异端孤旷。

第一章兰昭雪落

“今江湖魁首,千嶂会主,扬州秣陵兰疆顺天者,有儿名昭,字雪落。年方未冠,晓畅文史,精通乐律。若逢闲暇,

每抚琴低唱,凭栏浅酌,如尘俗尽洗,皭然一身。而蓝发碧眸,面如覆雪,其修其骨,芳兰竟体。或疑,乃南海鲛人

沦入尘寰。白衣广袖,风落眉裁,一目溟漠,两黛悲欢。怀香雪为薰,馥而不媚,郁而不妖。”

——《江湖志异》

卷帘。

画轴般铺成整个视野的,是一如既往的铅灰色穹宇。

雨已连下了三天。

从第一抹阴郁的云幕开始,逐渐汇聚成婆娑的泪眼,喧嚣在这个城的梦呓中,倾泻作一巷一弄的烟雨。

脚步声在这样的雨里是稀客,经常的只是不绝于耳的雨吟,还有店铺挂出的帆布旌旗被风吹皱的声音。

远界,坐落在城门附近的酒馆女掌柜被雨打蕉窗的声音弄得有些烦躁,她心想这雨再这么冲下去,怕是要连她半个月

的收入也一并冲走了。

秣陵本不繁华,人口不多,只是山明水秀引得迁客骚人多吟游于此。这家酒馆坐落在城门口,正为那些远行的人提供

了个好地方歇歇脚,生意还算好。然最近几日由于天气原因,走水路的迁客大多都被堵在半途,走陆路而来者也不得

不找个有顶的地方暂避风雨,于是本来尚红火的酒馆便冷清下来,却又得供厨子跑堂吃饭,几天过去,业绩出了负,

让一向不愁利润的老板心中着急。

门外雨声加急,风向似乎陡得变了,将原本斜斜倾泻的雨水直冲入店里。

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小二被冰凉的雨滴泼到了脸,当即一个激灵坐起来,想起来掩门。掌柜并没有阻止。反正依这样看

,今日也和前两日一样,没希望迎客了。

刚刚将门关了一半,门外有什么力,顺着风势,将门向内一推。小二猝不及防,反被门撞开,重重摔在地上,哼唧着

爬不起来。正要向门看去,蓦然一道闪电划破天宇,门口来人脸中央的疤痕便以更加刺目的惊骇效果被放大开来。

“呜哇——!”

乍一看来客,又被雷声所吓,小二一声大叫。待看清脸有疤痕者身后还有一批随行,心中才微微定了定。当即爬起来

,摆出职业的笑容说道:“哎哟,小的失礼了失礼了,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那领头的疤面汉子全不为小二时而狼狈时而卑膝的样子动容,铁一般轮廓硬朗的脸上始终锈住表情似的连皱眉都不曾

,只是随小二的指引来到离楼梯口较近的一个方桌坐下。尾随者共五人,在他坐下之后也绕方桌坐开。桌是八人型号

,故尚有空余。小儿凑上前来,怯怯地问着几位客官想要什么,正在他下巴底下一头发蓬乱如狮鬃的汉子低低地开口

称要六盅温酒。

雨声仍喧嚣不绝,牵起檐角的铅灰与阶前的清泠,淅淅沥沥。

转瞬那六人的酒已上了。他们各自举盏,却沉默不语。

似全不相识一般。

寂静中,一股铁似的肃杀,在这沉沉死气里,涣散。

女掌柜轻手打着算盘,另一只手跟着速度,记下账来。

小二上完了酒,又退回到原来的桌上,百无聊赖的坐下来。

然而这次没过多久,门外又来一人。

小儿连忙再次起身迎接。这次进来的是一位衣着奇特的青年。他一身麻布棉布,全不像进入这江南梅雨之地的打扮。

衣服面料虽不值钱,但其上的纹彩却精致繁复,看样子是来自姜戎一带的地方服饰。那青年在这样的雨中竟连斗篷也

不披,浑身风尘又被雨水濡得透湿,原本就苍白疲惫的脸更显沉重之色。他进来之后压根没看接引他的小二,两眼直

愣愣的,嘴巴神经质的开合。他径直走到隔门最近的桌子,二话不说便坐进凳中,脸往胳膊里一埋,紧接着就传出呼

噜声。

“这,这……”小儿见状有些无措了,又不好吵醒他,只能吞吞吐吐一阵,求助似的望向女掌柜。

楼梯口的桌上,六个汉子向那呼噜的声源瞥了一眼,目光没有停太久,又回到了各自的酒上。

女掌柜走到那熟睡青年的面前,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拍醒他。

“啊……啊,又来了两位客官,二,二位快里面请!”

小二慌忙的迎客声让女掌柜又抬起头。

门外,第三次来了客人。

楼梯口的六个汉子闻言再次望过去,无声中,隐隐梗住眉头。

那趴在桌上的青年依旧熟睡,呼声刺耳,旁若无人。

门头的旌旗在亦趋强劲的风势下几乎就要飞向彼方。

进来的是两个人。

个子较高的那个披着靛青的斗篷,兜帽罩在头上,已完全湿透,连带由帽中漏下的几缕海蓝色发丝,也被揉贴在肩梢

。他低垂着头,兜帽的遮掩下难见面容,只依稀辨得出年纪不大。

另一位被搀扶着进来的,已可称之为老者了。带着雨笠,蓑衣上不住地淌下水来。那老者似乎已饱尝远行之苦,又适

逢阴雨,本就衰老的身体已然吃不消,而怀中又抱着一个细长的包裹,有些不堪重负。

这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定,老者便开始咳嗽。那年轻的将行李放下,手轻拍着老者肩背,关切的询问着什么。过了一

会又向女掌柜招了招手。掌柜的本要喊醒那睡客,却也不好耽搁了来人,只得跑过去,俯下身子笑问:“客官想要什

么?”

“请先拿碗热水来,尽量快一些。”

那小二在一旁听得,心下越发奇怪了,今日这是怎么了,来了一波客只要温酒,第二波倒头就睡,第三波更直接点起

水来了。而那女掌柜竟全无愠色,更有甚者,她起身去往东厢接水时,脸上还浮有红潮。

这四十好几的人竟还会脸红么?小二大惑不解,与一个起身如厕的客人擦肩,走到新来的这一桌面前。老者的咳嗽已

微微好些了,他便恭声问道:“两位客官还想来点什么吃的?”

年轻的那个闻言向老者那里看了看,老者静静笑着摆手道“凑合就行”,那年轻人便迎着小儿的脸抬头,淡然道:“

一盘清炒的西芹,再来两碗白粥。”

小儿与他的脸对望了一阵,立刻愕然失声,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忙不迭的应着:“好好好,是,是,客官您稍候。”

话毕,慌忙撤身向着厨房钻去了。

门帘在身后落下,小二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老天,这世上,竟真有如此俊秀的男子么?

也无怪掌柜的那个样子,自己一男儿都忍不住失态了。

一老一少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饭菜上席。

包袱罗致在桌子边缘,盖去了一部分打过来的灯光。

女掌柜已将热水端了上来,又满脸通红的离去,回到原位算账。

呼噜声似乎有些弱了,那熟睡的人正不住地翻腾着身子。

小二一声“来了!客官请慢用!”从厨房里飘来,一手一盘西芹,一手两碗白粥,身形熟练地向一老一少移去。

青年从桌上直起身来,连天的打着哈欠,伸展着手脚站起,睡眼惺忪的踱向酒馆的侧门,看样子是要解手。

小儿垂首将两臂伸出,盘子就要落在桌上。

那没睡醒的青年摇摇晃晃,似乎什么也入不了漫了眼垢的双目。

一个踉跄,青年撞到了小二背上。

小二惊悸之下泻出一声低呼,盘子和碗在一撞中飞脱出手,菜汁粥水就这么直泼向两个客人。

一老一少皆未料及这变故,好在反应较快。年轻的以手护住老者向后倾过身子,菜粥便只泻在桌上,并星点沾染了年

轻人的斗篷。

然而还未等那睡意朦胧的青年明白过来开口道歉,被饭菜泼到的地方突然发出吱吱啦啦的焦裂声响,眨眼间木桌连同

受牵连的青色斗篷便腐蚀成一片焦黑,灰烬拂落,穿成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黯淡孔洞。

饭菜之中,显然掺入了剧毒。

故作慈眉善目的小二豁然抬头,那张本应无一点特色的脸上竟多了一道横亘中央的疤痕,在愤怒下显得越发狰狞,狠

狠向那原本耷拉着眼皮现在却已完全清醒的青年瞪去。

“你……原来和他是一伙的……”

“啊?……哎?什,什么?我什么也……”

“既然如此,那就和他一起死吧!”

“啥?哇……哇啊啊啊,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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