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静止(第一集 隐约之风篇 出书版)by M.猫子

作者:  录入:06-05

的海妖精拍尾声。

冷汗从她的额头滴下,翠眼虽留在洞内敌人身上,心思却已经飞到洞外。

「唔!」

雪芙兰被海妖精拖到洞口,双手被妖精柔软的手臂缠住,黑长裙则因为泡水和拖行而破损。

雪芙兰防身用的黑杖插在海妖精肚子里,但就算武器无法移动,少女的手仍然紧握黑杖,充分表现出她的反抗意图。

香奈可斜眼望着雪芙兰,焦急之色洋溢在翠眼中。

抓人的海妖精注意到这点,尖尖爪子贴上少女下巴,用酷似电子音的奇怪声调道:「丢掉武器投降,否则就杀了她。」

香奈可目光一震,挣扎的看向自己的武器。

松手的话,不过是从一个人质变成两个俘虏;但若是不松手,那可是一具以上的尸体了。

要怎么办?卡西欧……

「快点下决定。」

爪子陷入雪芙兰的皮肤里,点点红色液体滴上黑色衣领。少女虽然咬牙忍耐,可惜仍不小心发出呻吟。

香奈可听到了声音,紧扣无定之矛的五指微微松开,坚强不屈的气势消退,一声爆响同时惊动岩窟。冰冷坚硬的岩壁忽

然崩塌,连串爆炸震动了闭锁的空间。

落石击中海妖精,却无法突破赤红长矛的防御。香奈可将武器上的雷射刀孔全部打开,高速回转的无定之矛劈碎黑岩,

也保护住主人。

岩石砸碎海妖精,香奈可一面抵挡岩块——比妖精幸运的是,较大的岩块在落到她身上前,就先被强风吹走了——一面

努力往雪芙兰的方向靠近,好让少女有机会躲到自己的长矛下。

终于,在长达三分钟的连续爆炸后,一切回归平静。

香奈可站在碎石堆中喘气,脸上没有幸存者的喜悦,只有来不及保护同伴的悲愤。

女军官转头看向雪芙兰曾经待过的地方,转身正想拨开碎岩石找人时,她突然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香奈可,别挖了,人不在那里。」

声音从上方传来,香奈可整个人愣住,僵硬的抬头往上看。

岩窟因为爆炸而失去顶部,而在破碎的洞顶外,金黑短发的青年和紫发孩童正蹲在那里——刚刚的爆炸,正是前者费心

费时制造的。

「卡西欧、小落!」香奈可欣喜的呼唤同伴,并且手忙脚乱的想爬到对方身边。

卡西欧摇摇手要香奈可停止,主动跳入洞里,张开双手接住小落,牵着孩童走到女军官面前。

他看了香奈可的手掌一眼,马上掏出绷带和消毒水,仔细的包扎伤口。

卡西欧处理的速度非常快,但香奈可还是等不了这几秒钟的时间。她抓住好友的肩膀,急切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被海妖精抓走了吗?雪芙兰是这样说的啊!」

「哦?」卡西欧挑挑眉,冷漠的问:「她是这么解释的吗?」

香奈可皱眉,不解的反问:「什么解释不解释的?」

卡西欧陷入短暂的沉默。香奈可知道这是犹豫的象征,如果不压迫老友的话,一定会被唬弄过去!她狠狠瞪着卡西欧,

眼神狠辣到能将对方的眉心烧出一个洞来。

卡西欧叹了一口气,非常直接的道:「我没有被海妖精抓走,只是被人从背后捅一刀而已。」

香奈可瞪大眼问:「被捅一刀?被谁捅一刀?」

「你很快就会知道。」

卡西欧低头看碎石地,石地上残留血迹,虽没有十分显眼,但也够用来追踪敌……!?

卡西欧的思考中断,双手反射动作压住腰,同时讶异的注视香奈可││美艳女军官的手伸向好友裤子皮带,差一步就能

将对方的衬衫拉出来。

卡西欧感到一阵凉意爬上背脊,面色凝重的问:「……你想做什么?」

「看伤口啊!你不是被捅一刀吗?」

香奈可边说边移动手臂,伺机穿过对方的防御。

「没必要看,我已经处理过,没事了!」

卡西欧扭腰闪避,向后退拉开距离。

「处理?」香奈可大力摇头,再次逼近道:「那种伤可是大伤耶!不看看我怎么能放心。」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卡西欧一只手死守腰带,一只手用力摇晃拒绝对方的关心。

「我不相信!你这个人最会强撑了。让我看伤口!」

香奈可像某种会在深夜袭击妇女的男人,抬起手臂靠近卡西欧。卡西欧虽努力闪躲,无奈女军官的近战技巧和蛮力都比

较强,在几回攻防后,他不小心退到死角,上衣也同时被对方揪住。

香奈可直接将黑衬衫往上提,卡西欧精实的腰整个暴露在她眼前。女军官又忧又急的看过一遍,脸色从担心转成疑惑。

「卡西欧。」香奈可的眼睛往上飘,注视卡西欧的脸问:「伤口呢?」

「我处理过了。」卡西欧撇开脸,刻意不看香奈可。

「处理到伤口不见?你耍我啊!」

卡西欧口气恶劣的回话:「就是那样。对了,你看够了没?腰部凉凉的很不舒服。」

最后一句话点醒香奈可,自己面前的是老友的「部分」裸体。她涨红着脸,僵硬的松手,转身等卡西欧把衣服扎好。

「去追敌人吧!」在整理好衣服后,卡西欧这么说。

香奈可点头,加上一句:「还有找雪芙兰,我很担心她。」

卡西欧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没向香奈可说明,而是蹲下来对小落道:「我和香奈可姐姐要去追敌人,你回停机车的地方等我们,别乱跑。」

小落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凝视卡西欧。

卡西欧看穿小落的心思,转为严厉的口吻道:「听话!再不乖我要生气罗!」

小落的嘴角微微下滑,低下头算是答应了。

「乖孩子。」卡西欧摸摸小落的头,将孩子抱起来往外走。

谜团,即将揭晓。

顺着地上的血迹,卡西欧和香奈可离开洞窟,回到陆地上。

卡西欧低头在杂草、软地中寻找血点和脚印。香奈可跟在他背后,脑子里越想越不对,终于忍不住问:「卡西欧,你是

在找雪芙兰,还是在找海妖精啊?」

「找敌人。」

卡西欧观察脚印的深浅,左脚重右脚轻,看来对方现在行动不便。

香奈可双手叉腰,提高音量问:「那你看血迹做什么?海妖精没有血吧!」

「我说我在找「敌人」。」

「那不就是海妖精吗?你脑袋坏……!」

香奈可忽然停下话,惊讶的看着前方、细细长长的断崖末端。

雪芙兰站在那里,她手中提着装饰繁复的短杖,漆黑长裙破损严重,露出染血的小腿。

「雪芙兰!」

香奈可兴奋的往前跑,卡西欧一把拉住她;而雪芙兰也从口袋中拉出一条金色太阳项链,伸长手臂让项链离开断崖,垂

在海洋上方摇摇晃晃。

「靠过来的话,重要的包裹就掉下去罗。」雪芙兰出言威胁。

她的声音仍如少女细柔,口气却完全改变,从结结巴巴、满是羞涩,转成沉稳的声调。

香奈可愣了几秒,她很快就发现,对方改变的不只是语气,连气质都起了变化。雪芙兰从含苞待放的白花,变成内含娇

艳红纹的双色花。

「我不是说过,我被某个人从背后捅一刀吗?」卡西欧伸手指向雪芙兰。

他之所以不在洞里就言明是谁,是为了避免香奈可不肯相信,自己还要花时间解释。

香奈可抬起手遮住嘴巴,难以置信的低语:「怎么会……」

雪芙兰露出懊恼的表情,但说话对象不是香奈可,而是卡西欧:「又被你摆一道了,若是刚刚没那么快威胁,现在就能

在两位间制造对立了。」

「那还真是遗憾。」

卡西欧稍稍踏向前,一面将尚在震惊的香奈可往后推,一面盯着雪芙兰手里的短杖。

「那是「真理巫师杖」吧?阁下是哪一院的真理巫师?还是退休的真理巫师?」

「我是巫师城的巫师。」

雪芙兰微笑,灰眼中弥漫着与外表年龄不相配的深沉,用轻松的口吻道:「至于是哪一院的,靠刚克特的力量去查查如

何?不过我保证不会有结果。」

「你是水之院的人。」

太过肯定的话语,让雪芙兰露出一丝讶异。

卡西欧捕捉到敌人的动摇,恶意的道:「……我是这么猜的。能用控制妖精体内水元素的方式,任意操纵他们,就算说

你是水之真理也不为过。实际年龄不小了吧?靠药物维持外貌吗?」

「真失礼,居然问女人的年纪。但赞美部分我收下罗!」

雪芙兰轻轻鞠躬,但是眼睛仍锁在卡西欧身上,完全不给对方可趁之机。

「恭维的话到此结束。」卡西欧的语气冷若寒冰,双眼直视雪芙兰问:「为什么要让海妖精杀人?」

相较于卡西欧的强势,雪芙兰活像是在和孩子对话,偏着头皱眉道:「为了「唤神法阵」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不好对付……卡西欧在心中低语。扣除「水之院」那句,雪芙兰几乎没有破绽,套出的话也多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直都是我回答,太不公平了。」

雪芙兰抛起手中项链——亦是卡西欧的包裹——在项链落海前接住。

「你是怎么逃过那一刀的?我都卯足劲刺进去了。」

卡西欧知道雪芙兰想拖延时间,但碍于包裹还在对方身上,他只有回答:「因为你的技巧太差了。方向、深度都不对,

而且还没把刀子拔出来。」

「只因为这样?」

「不止。」卡西欧将手伸到背后,边掐醒香奈可,边道:「早有疑心也是原因。你的演技很好,虽然中途发生过弄坏机

器、不会煮饭……等等不像实习祭司会发生的事,不过这都能用你还年轻、刚入聚会所解释。」

「那我到底是哪边没做好呢?」

「打翻水壶。」卡西欧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的握紧法杖道:「再没常识的渺渺人,都知道不能让水系的妖精沾水;你

却整壶泼在海妖精身上,这个动作太刻意了。」

「原来如此,我太心急了。」

「除此之外,两次海妖精来袭时,你都不在我和香奈可的视线范围内;而你和海妖精同时出现时,海妖精的动作又明显

较先前迟钝。你为了不暴露身分,将控制权交给某人了吧?」

「完全被说中了,看来我失败的地方还不少呢!」雪芙兰摇摇头。

她看见香奈可苍白的面容,于是温柔的问:「孟迦小姐,气色不太好喔,不舒服吗?」

「雪芙兰……」香奈可单手握拳,犹豫了好几秒才大声问:「你对我说的话全是谎话吗?你不是富商的女儿,也不是实

习祭司?」

「都不是。」雪芙兰噙着笑,笑容像是浸在血池里的花,「我是带给众人死亡的神之使者。」

「什么神之使!」

卡西欧制止香奈可的怒吼,冷静的继续问:「你为什么想要仰日的包裹?」

「那个包裹,是升日之神用来封印某位神只的。」雪芙兰晃晃金太阳项链,理所当然的道:「我们要唤醒,他们要封印

。把妨碍物抢过来,这个逻辑很简单吧?」

「那为什么在得到包裹后,还要杀我和香奈可?」

卡西欧再次将手移到背后,可是这次不是掐人,而是打手势,预告攻击开始的手势。

「杀人灭口,即使是不受信任的无神之国国民,也是能到处乱说话的。」

话一说完,雪芙兰忽然后退,口中吐出一长串含糊、听不清楚的字句。

卡西欧马上分辨出那是什么——

「叠在一起念的咒语」!那是能同时施放两种以上魔法的施术方式!

「空箭群发!」

卡西欧决定先发制人,空气化成的无形箭矢飞向雪芙兰。雪芙兰短法杖左右一挥,海妖精跃上断崖,以身体为盾挡住空

箭。

在空箭被抵销的同时,雪芙兰的咒语也完成唱诵,海水化作柔软与锐力兼具的长剑,由下而上射向香奈可。

「支配真理与成长的孟尔神,请倾听吾之声,赋予吾大气之墙,抵御敌之剑。」

「风之壁!」

卡西欧朝香奈可张开手掌,海风凝结成墙壁,硬生生拦阻水之长剑的攻击。他保住了好友的安危,却因此被敌人抓住空

档,冰雪锐箭直飞向卡西欧。——糟了!

卡西欧向后跳,并且将手架在胸前。

……可是疼痛却没如预期传来。

他放下手臂,发现香奈可站在自己面前,冰箭全被女军官打落。

「卡西欧,快点过去!」

香奈可旋转无定之矛,跨大步冲入妖精群中,鲜红长矛在众多尖爪中挥舞、碎裂。被抛向天空的蓝色手腕,充分表现女

军官狠辣野蛮的攻击方式。

卡西欧趁敌人混乱时逼近雪芙兰,黑色长杖直劈向少女。

雪芙兰虽以自己的法杖防御,身体却承受不了压力,直接跪在地上。

即使身处劣势,雪芙兰仍没有退怯。不,应该说她正因为敌人上钩而高兴。

雪芙兰轻语:「魔法……」

「支配真理与成长的孟尔神,请倾听吾之声,赋予吾强韧之风束,撕咬、曲折吾敌,如长龙逼退、战胜吾敌!」

「还有第三个?」卡西欧接完雪芙兰的话,忽然道:「纠缠之风龙!」

在雪芙兰的水龙从海面窜出时,淡绿色的风龙也成形。两条长龙在悬崖上方对抗,强风与水流压迫突出海洋的岩地,刮

起或辗烂周围植物、小石头,最后甚至让崖身出现裂痕。

「糟糕,香奈可后退!」

卡西欧大声呼唤,悬崖同时断成两节,位于前半的海妖精全数落海,断裂的岩岸激起一大片水花。

「呼……好险。」

香奈可站在仅剩二分之一的悬崖上。在千钧一发之际,她退到安全范围,免于落海的命运。

香奈可安全,位置更前面的卡西欧则靠翱翔术飞在半空中,右手握住法杖,左手拉着金太阳项链,项链另一头则是遗落

法杖的雪芙兰。

雪芙兰微笑,摇头道:「真是温柔的孩子,居然救助敌人。」

「让你死只有坏处,而且我对杀人没兴趣。」卡西欧低头凝视雪芙兰问:「离开前最后一个问题:「唤醒神只的目的?

」」

「在不久的将来,全世界都会知道。」雪芙兰回答。

她忽然松手,娇小身躯迅速下坠。

卡西欧猛然下降,可惜仍不及坠落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雪芙兰消失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

金太阳项链,在他手中轻晃。

卡西欧注视海面,从他的脸上读不出情绪,只能从紧握到快渗血的拳头里,约略窥见他的心情。

「哇啊啊啊啊啊!写不完了啊!」

香奈可大声哀嚎,坐在旅馆小圆桌前,和一大叠空白报告纸奋斗。

在回刚克特前,将一切始末整理成报告书——这是军方的命令,也是香奈可的梦魇。

卡西欧坐在床上,对好友的背影翻白眼道:「写报告回自己房间写!

不要赖在我这边!」

「可是回去就没人问啦!」香奈可转身,面对椅背无力的道:「我哪记得雪芙兰说的每句话啊……」

「你啊……」

卡西欧无奈的取下床头腰包,摸出一个小方盒丢给香奈可。

「这是……录音笔!?卡西欧万岁!卡西欧是大神!」香奈可边抛录音笔边欢呼。

卡西欧受不了的摇头,正考虑要不要下楼拿热水泡茶时,他发现小落在床边探头探脑。

卡西欧空出半个床位,拍拍软垫问:「要上来吗?」

香奈可突然转头问:「卡西欧,你那句「靠药物维持」是什么意思?」

「巫师城有一种叫「保龄」的非常稀有药品,据说吃下去能让外貌不再老化、成长。」

「哦!那么厉害啊?」

「但传说那种药,要神才调的出来。」

推书 20234-06-06 :公寓王子——樚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