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搂过她的腰,用唇抵着唇,道,“你知道我指得是另一个。”
秦姬凑上前,轻吻了对方一口,“白大少爷是任庄主看上的人,秦姬又怎敢和您争?”
“善解人意是好,不要忘了自己的本份最好。还有,离落虽然冒充小羽,但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动他,听清楚了吗?”
任逍遥的语气中带着警告,秦姬识趣地笑了笑,道,“今晚留下吗?我让人准备了些你爱吃的菜。”
“如果点心是你的话,我就留下。”
秦姬开怀大笑,笑声传到了楼下。
“真好啊,庄主有佳人相伴。”尘风一脸羡慕地叹道,惹来暗香阁众女子的笑声。随即,他便对着那些女子谄媚地笑。
“你自重点。”佩娘没好气地道。
“我这叫社交礼仪。要是佩娘你多笑点,说不定早嫁人了,也不用天天埋在男人堆里。算算你那失踪的儿子也快过十八
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都三十五的人了,找个好人家,享享清福得了。”
“不用你管。”
“我这是好心给你提个醒。我听说半年前庄主派了贺晓给你去当帮手,你们俩走得挺近,那小子人也的确不错,要不我
跟庄主说说?”
佩娘狠狠瞪了他一眼,掉头走人。刚和离落回来的白钧昊免费地看了一出戏,不禁觉得有趣。
任逍遥缓步走下二楼,见状,问道,“怎么了?佩娘呢?”
“被我们的风大少气走了。”白钧昊不失时机地答道。
尘风白了他一眼,对着楼梯上的人陪笑,“我只是跟她开开玩笑的,谁知道她当真了。”
“你开玩笑从来就没有底线,能有几个人不被你气走的?”
尘风无言以对,乖乖闭上了嘴。
随即,任逍遥对着呆坐在一旁的离落唤道,“小羽。”
离落没有意识到那是在叫自己,直到任逍遥抬高了音调,他才慌忙应道,“什、什么事,哥?”
“我给你引荐一个人,你跟我上来。”
离落慌了神,没有了主意,向白钧昊投去求助的眼神。可是在这节骨眼儿上,白钧昊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阻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上去。”
任逍遥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的不耐烦,离落无奈地跟着上了楼。
进了房,任逍遥请他坐。离落环视一周,房里除了他俩,没有任何人。
“不是说……要向我引荐一个人的吗?”
“确切的说,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引荐一个人。”
任逍遥坐在了对面,凌厉的眼神逼得离落不敢直视他。
“我给你引荐?”
“不错。他的名字,叫离落。”
离落当即摔了凳子,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来亦然山庄的目的。你想杀我,你想替小羽报仇,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十年前的那场拐骗根本就是我策划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离落眼里起了恨意,怒视着任逍遥,“果然,杀小羽的人是你。”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对你下手吗?那是因为你曾照顾过小羽,是他唯一承认的朋友,所以我才没有动手。否则,仅
凭你企图挑拨亦然山庄与暗香阁为敌,我就足够有理由让你死无全尸。不过,这不能全怪你,你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怎么样,做个交易?说出他们的名字,我就放你活着离开。”
离落咬紧了牙关,一副决不出卖自己人的表情。
“我这么好说歹说,你也不听吗?真是浪费了。”
任逍遥摇了摇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把人按在了床上。离落惊呼,却是被蒙住了嘴。
“这种事,你应该已经很熟练,不需要我告诉你了吧!”
说着,任逍遥的手已经探进了衣下。
离落腰间一个激灵,瞳孔收缩,嘴里不停发出呜呜的叫声。突然,任逍遥吃痛地收手。离落嘴边带着血,借机大叫‘钧
昊’。
话音刚落,白钧昊已经和尘风扭打着闯进了房。
一见离落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白钧昊的眼神立刻变了,尘风也似乎被那床上的景象怔住,呆呆地站着,忘了自己刚和白
钧昊是怎么进来的。
任逍遥放开身下的人,离落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白钧昊的身边。
白钧昊看着一脸受惊的人,仿佛是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满脸泪痕的孩子,抬眼,毫无表情地盯着床上之人。
任逍遥摆手,吩咐尘风带二少爷先下去。离落有些后怕地扯住了白钧昊的衣袖,白钧昊了然地覆上他的手,示意不用担
心。
待人走开,任逍遥扬了扬嘴角,“这就是你生气的表情吗?”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白钧昊语气冷漠,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充满了戾气。
“恩哼。”任逍遥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带着欣喜,充满了占有欲。
“那可能让你失望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钧昊身上的戾气消散地一无所剩,换上了一惯的悠然自得。任逍遥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却
不是失望,而是更难以名状的兴奋。
“你不是说,要是我看到你生气的表情,你会让我后悔的吗?”
“如果你要再敢碰他,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说这话的时候,白钧昊的表情既不是咬牙切齿,也不是凶神恶煞,几乎是近似于闲聊的口吻,却是充满了威胁的力度。
白钧昊转身欲走,脚步却被任逍遥的话停滞在了门口。
“白钧昊,我喜欢你。”
以一种极其夸张的惊讶表情回头,白钧昊难以置信地看着走向自己的人。
“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你,钧昊。”
没等白钧昊的一句‘莫明其妙’丢出口,嘴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任逍遥极其霸道地吻着他,野蛮地将人推倒在了桌
上,一只脚打开了对方的双腿,挨近了胯下。
白钧昊被桌角撞地生疼,立刻反应过来对方要干什么,他怎么可能让人压在身下。
冰凉的感觉自身后袭来,任逍遥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当即明智地选择离开身下的人。看向微微喘气的人,不知何时,白
钧昊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束剔透的冰凌。
“我差点忘了你们白家的独门秘技,气始凝结而为霜,渐积聚乃成坚冰。”
“任逍遥,本少爷送你一句话。本少爷讨厌狼,尤其是披着人皮的狼。”
手中的冰凌渐渐化无,白钧昊坦然地走出房间,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留恋地搂着惊魂未定的人离开了暗香阁。
回到白家堡,白常不解两人怎么突然回来了,想要询问自家的儿子,直觉却告诉他,这个时候要是自己开口,必然会惹
来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话语。换个方向去问离落,对方却也只知道白钧昊与任逍遥之间发生了一些事,至于究竟是什么事
,无从知晓。
一旦离开亦然山庄,离落为任羽报仇的计划就泡汤了,或许,一开始这个计划就不可能成功;作为定金的黄金打了水漂
,幸而白盟主急急召回了那剩下的黄金,免得损失更大;而策划了这场离间计的卓欲双和苍穹派也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
日。
相比之下,暗香阁名声鹊起,先是灭了苏杭的群鹤楼,后又受朝廷所托平定了塞外蛮夷,明杀暗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帮
派组织,只是之前那白常曾提起过的西域魅魍教一直没有在中原露面。
三个月后,当暗香阁正式宣布归入任字号名下,堆金叠玉的亦然山庄渐渐有了坐拥中原武林的趋势。这最后的矛头,便
齐齐指向了武林盟主和日薄西山的八大门派。
谁也猜不透,一向只认钱财的亦然山庄为何突然涉足武林权势之争。
第三章高塔相救
这天,一封飞鸽传书送到了白家堡,白常眉头紧缩,犹豫再三,还是敲开了自家儿子的房门。
进门看到的便是满地乱丢的衣衫,屏风后隐约晃动的人影以及那随着律动传出的呻吟立刻让他沉下了脸,转过身,咳嗽
了一声。
闻声,白钧昊笑着咬了离落一口,随手搭了件外衣,走出屏风后。
看着自家儿子那放荡不羁的模样,白常心中有怒气,后悔当初自己不该动了恻隐之心,将流落街头的离落领回堡中。
白钧昊给自己倒了杯茶,直接无视了白常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白常道。
“对待一个连进屋敲门的基本礼貌都不懂的人该有的态度。”
白常扬起了手,眼见着一个巴掌就要落下,白钧昊却是丝毫不畏惧地看着那停在半空的手。最终,白常还是放下了手,
将那封飞鸽传书扔在了白钧昊的面前。
“什么?”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白钧昊挑眉,打开信纸。白常盯着自家儿子的脸,希望能从中发现点蛛丝马迹,却是徒劳。
“这是给武林盟主的信,爹给我看干什么?”
“我人是老了,但还不至于糊涂。你究竟跟那任逍遥结了什么梁子?”
“要说结梁子也是爹和苍穹派的人,与我何干?”
“现在人家口口声声指名道姓要你的性命,你还想隐瞒爹什么?”
白钧昊无动于衷,依旧淡淡地说道,“那好,我离开白家堡。”
“谁允许你走的?”白常突然提高了声音,把刚走近两人的离落吓了一跳,“你应该清楚现下的武林局势,亦然山庄和
白家堡,两者必然只能存在其一。”
“爹和他们结成联盟不就可以了吗?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一旦结盟,我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必定不保。你想我将白家三代相传基业拱手相让吗?”
“这与我离不离开白家堡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们要杀你,趁着这个机会,我要你接任我的位置,率领八大门派与之抗衡。”
白钧昊低声浅笑,“不可能。”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白家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冷眼旁观吗?”
“所以,我离开白家堡。他要的是我的命,一旦我离开,他自然不会伤及白家堡的人。”
白常放软了声音,“难道你就不能听爹一次话吗?爹知道你还在为三年前的事生气,那时,爹也不是不想派人去救离落
,只是……”
“只是爹更看重的是这个盟主的宝座。”
白钧昊接下了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没有变,而被勾起往事的离落则脸色煞白。起身抱住微颤的人,白钧昊安慰般地深吻
对方的唇,一路滑到耳际。
咬着那绯红的耳垂,白钧昊背对着身后的人,笑道,“爹还想继续看下去吗?”
白常脸色铁青,明知那是故意的,却又着实拿这个儿子放荡的行为没办法,摔门而去。
蜷缩在对方的怀中,离落担心地问道,“钧昊,你爹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要杀你?”
“恩。”
离落一把推开眼前的人,生气道,“你这头色猪!你说,你是不是和他搭上了?”
“现在有人要杀我,你不为我担心,反而问我这个。如果我真和他有什么,难道他会舍得杀我?”
“那种人,谁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天我离开房间后,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丈夫背叛了的怨妇?”白钧昊好笑道。
“你以为这是谁造成的?你从来都是率性而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整天摆着一张欠扁的笑脸,到处留情。那次来救我
,也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罢了。”离落低头,咬着下唇,声音哽咽。
白钧昊妥协地叹了口气,欺上那被咬地泛红的唇,放纵地吮舐着那熟悉的地方。
一时兴起吗?那这时间也已经长得超乎自己的预测。
白常清楚得很,若是自家的儿子决意离开,谁也拦不住。
如同那日离开暗香阁一样,白钧昊正大光明地带着离落从正门出走,而在外候着的,都是为了得到亦然山庄那万两赏金
的人。
守着唯一进出白家堡的山路,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个探子回来报告,人早已离开了白家堡。虽然他们都不相信这人会
在眼皮底下溜掉,但是眼前的结果,这是唯一的解释,也各自打道回府,或去请求下一步指示,或直接去寻人。
看着人散去,那探子却是朝着后方的树丛吹了声口哨,一个头悄悄探出。
此时,那些空手而归的人心里纳闷,互问之下,才恍然,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派过探子。等到再回去之时,白钧昊早与离
落远走高飞到不知哪儿去了。
两日后,亦然山庄。
任逍遥躺在水榭的睡椅上,缓缓揉着太阳穴,凝视着桌上那几瓣掉落的菊花。
这三个月来,他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攸雪不懂他眼里的那份执着代表着什么,难道在这个江湖,还会有这份情愫吗?
有人通报,一封信笺呈上,印着火鸟,是尘风送来的紧急文件。
攸雪看完信上内容,变色。
“佩娘她……”
任逍遥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太师椅上,“她怎么了?”
“佩娘联合西域魑魅教叛变,尘风受了伤,秦姬被软禁,暗香阁落入她手,所有钱庄一夕之间被清空。”
“终于行动了吗?苍穹派呢?卓欲双有什么动静?”
“卓欲双不日前曾现身白家堡,现今下落不明。怎么做?若是佩娘要反,只怕……”
“放心,他们的目标是武林盟主。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等时机成熟,再连本带利地拿回我们的东西也不迟。”
“还有……”攸雪欲言又止。
任逍遥若有所觉地看向她,压低了声音,“说。”
“尘风在信里提到了一个人。”
白钧昊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栽在一撮小小的迷香手里,怪只怪自己一时大意。
“对不起,如果不是带着我这个累赘,钧昊也不会被抓。”离落满怀歉意地道。
“出白家堡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你也别哭丧着脸了。”
白钧昊捏了捏对方的鼻子,脸上还是那么悠闲,完全就不像是一个阶下囚。
环顾四周,似乎是什么建筑物的顶层。没有牢门,没有守卫,奇怪的是连手铐脚链都没有给他们带上,让人不禁怀疑这
里究竟是不是囚室。
从那小小的窗户中望出去,原是被押解到了江南,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一间寺庙的高塔,塔下倒是有两个守卫。从塔上看
下去,还可见庙内有众多人焚香膜拜。
正值梅雨时节,淅淅沥沥的雨丝犹如分隔两地的恋人般缠绵悱恻。
白钧昊疲倦地坐回了离落的身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塔中无人把守,他现在根本提不上内力,随便一个懂武功的人都可
以在十招之内轻易了结他,就算是他身边的离落他都不敢保证能否胜过他。
感觉到对方身体有些发热,离落担心地覆上白钧昊的额头,“钧昊,你发烧了?”
“这是中了蓝焰掌的必然结果。”
说着,白钧昊伸出手,手心的气流渐渐凝结成冰,下一刻,却突然化作烟雾,消失地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