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是贱,成了吧?要不贱,干嘛非跟着你不行?”王涵哼了一声,突地想到甚麽,“对了,我还没问你呢!
”
“何事?”
“你,真的是个王爷?”王涵眨眨眼睛。
黄三爷耸耸肩,不置可否。
王涵激动起来:“真的?真的?!”
黄三爷皱皱眉:“那又怎样?”
“我就说嘛,穿越过来的,肯定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我既然不是甚麽大人物,那麽身边一定会有不得了的大人!”王
涵两眼放光,过来揪着黄三爷的袖子道,“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太子爷?”
“非也,我之上尚有一位王兄、一位王姐。”黄三爷有点儿吃不准他怎麽个意思。“皇上正是春秋鼎盛,尚未立太子。
”
“那,你是皇后的大儿子麽?”王涵紧追不舍。
“我娘生前蒙受皇恩,赐封怜妃,去后追封皇后,现下六宫之首是我大哥的母亲。”黄三爷明白过来,不由看他一眼,
“若是你想跟着未来的皇上,那你是选错人了。”
王涵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却又道:“那你老爹对你好不好?”
黄三爷瞅瞅他,王涵咳嗽一声:“我的意思就是,你老爸有没有那个,啊,那个啥意思的?比如从小把玉玺给你当玩具
之类的?”
“哪个意思?我不懂。”黄三爷忍不住笑道,“不过,你这个意思多半是没有吧。”
王涵上下打量他,摇头道:“我不信。”
“怎麽说?”黄三爷绕有兴致的接了口。
王涵拉着他的手坐下,立到后头儿给他捏肩膀:“首先,你老妈是皇帝的爱妃,这个爱屋及乌你肯定很得你老爹欢心;
其次,你现在二十了,你大哥肯定比你还大,又是嫡长子,你爹居然没把他立为太子,肯定有猫腻!第三嘛…我看你这
个下江南,表面上吃吃喝喝的玩乐,背后多半是有甚麽秘密任务吧。”
黄三爷忍了又忍,终是撑不住笑出声来:“首先,爱屋及乌的我不晓得,也不想胡乱揣摩圣意;其次,我大哥文采非凡
,宅心仁厚,朝中大臣多是倾心相辅,太子只是个虚名,继位不过早晚的事儿;第三,我下江南当真是吃喝玩乐,叫你
失望了,可真对不住。”
王涵一脸失望,不由松了手:“真的?”
“骗你作甚?”黄三爷笑笑。
“不过,你就没一点儿那意思?”王涵还不死心,又捏起他肩膀来。
“若不是晓得你的来龙去脉,真怀疑你是不是甚麽探子。”黄三爷摇头叹笑,“我志不在庙堂,愿做闲云野鹤逍遥半生
。”说时拍拍王涵的手,以示慎重。
王涵默了一阵,一把甩开黄三爷的手,哇的一声号起来。
黄三爷皱皱眉:“谁死了不成,要你发丧?”
王涵吸吸鼻子:“我还以为跟着你这个王爷,我的聪明才智能有用武之地,谁知道,谁知道,你这个胸无大志的家伙,
气死我啦!”
黄三爷大笑道:“有人爱高位,我视为粪土;有人喜繁华,我比之草芥。金玉满堂,不过是尔虞我诈;兄友弟恭,不过
是唇亡齿寒,有甚麽好羡慕的。不若清清爽爽来个干净。”
王涵擦擦眼睛:“你就一点儿不想?”
黄三爷认真思索片刻:“我没那分本事,也没存那分心思。当个逍遥王爷胡乱过得一生不也很好?”
“你就没点儿人生志向,没点儿理想追求甚麽的?”王涵苦着脸,写满不甘。
“那些东西,只会害了自个儿。每日阴谋诡计,累人得紧。高位就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于我而言,犹如毒蛇猛
兽,避之不及。”黄三爷叹口气,“人各有志,何必勉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王涵也只好作罢:“算啦,反正你再不济,也是个王爷,跟着你总不会饿肚子。”
黄三爷戏谑道:“你不是想自个儿开个小店麽?怎地,又想跟着我骗吃骗喝?”
王涵哼了一声:“有捷径不走那是傻子。我学的就是怎麽将资源优化配置,用最少的人办最多的事儿!”
黄三爷摇头笑笑:“虽不太懂前头儿那一串儿,可听了后首的也算是个本事,你善加利用,他日定能找个如意的主子,
也好过跟着我消磨意志。”
王涵叹口气尤不死心:“你再考虑考虑?我好歹也是看过《三国》听过《水浒》,历史虽然学得不咋样,可也是及格了
的,你要是回心转意千万记得叫上我。”
黄三爷忍笑道:“再说再说。”
王涵眼看也没甚麽结果,伸个懒腰道:“那你先想想,我先睡了。”
“睡?”黄三爷看他一眼,“睡哪儿?”
王涵指着榻道:“那儿啊。”
“你睡那儿,那我呢?”
“哦…”王涵抓抓头,“你这儿怎麽也没个沙发,不然我将就一下也行。明天一定要叫你那个侍卫作一个。”
“沙发?”黄三爷摆摆手,“还得明天再说…那今天晚上怎麽办?”
王涵看了一眼:“床挺大的,够咱俩挤挤的了。”
“爷我可不习惯和人挤。”黄三爷哼了一声,“再说,平日你睡觉总会大呼小叫的,隔着一间屋子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
“睡觉睡觉睡着当然要‘叫’啦。”王涵脸都不红,“你不睡?”
“谁跟你睡!”黄三爷哼了一声。
“真不睡?”
“死都不睡!”
“那好,你不睡,我睡!”王涵仰面躺下,拉过锦被盖上,满足的一笑,“真好啊,我累了——”
黄三爷气得牙痒痒:“起来!”
王涵睁开半只眼睛溜溜他:“怎麽?”
“起来!”黄三爷一把掀开锦被。
“不起。”王涵身子一缩,“是你自己说不睡的。”
黄三爷上来就拉他的手:“爷的床是你随便上的?”
“你不睡也不给别人睡,浪费资源!”王涵扯着嗓子叫唤,“说假话,骗人,坏蛋!”
黄三爷眼中一狠:“大半夜的吼甚麽?”一把捂了他的嘴,勾着他的腰将他提起来。
“杀人灭口啊,毁尸灭迹啊——”王涵双脚乱蹬,口里含含糊糊说不清楚。挣扎了几下脱不开,也就恼了,一口咬在黄
三爷手上。
黄三爷猛地吃疼,不由松手,王涵借机蜷回床上,紧紧抱着枕头开始假哭:“我真命苦啊,命苦啊——”
“就你还苦?!”黄三爷看了一眼,手倒没甚麽,不过是留下一排白乎乎的牙印,甩了两下也就不疼了,只是这小子着
实叫人火大。
“怎麽不是!”王涵瞪起眼睛来,“我从那麽遥远的地方穿过来,人生地不熟的。跟着你还要被欺负,收了银子还不给
好脸色,动不动就冲我大呼小叫的,我又不是你的奴才!你不说尽地主之谊也就算了,现在连张床都要跟我抢,你是不
是男人啊?”
黄三爷哭笑不得:“你这个样子又很男人麽?”
王涵看看自己,双手抱着枕头,在床上半趴半跪的,也不知是个啥造型。自个儿也觉得有些丢人,但又不愿失了气势,
索性直着身子道:“靠!你有的我也有,怎麽不是男人?!你还想验明正身不成?我可不是韦小宝当假太监,你也不是
真皇帝,怕你干嘛?!”见黄三爷没言语,不由气焰更甚,“你不想跟那个百里亮睡,还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你不喜欢
男人,我也不喜欢男人;你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怕甚麽?!”
“检明正身?”黄三爷若有所思看他一眼,见王涵更把腰挺了挺,也就笑了,“听来挺有意思。”说着走过来,一只手
搭在王涵肩膀上。
王涵哼了一声:“要验快验啊,爷爷我还要睡觉呢!”
黄三爷存心戏弄他,一只手慢慢悠悠往下解开他衣裳,一根指头缓缓沿着他喉咙滑过胸膛,怡然自得溜过小腹停在肚脐
处划个圈儿。王涵身子缩了缩:“靠!你想把老子活体解剖啊?还划个中缝儿?!”
黄三爷忍着笑:“摸起来挺滑溜的,你真的不是个大姑娘?”
“呸!你才姑娘呢!”王涵不肯吃亏,伸手也往黄三爷脸上摸了一把,“这不也很滑溜麽?你也是大姑娘麽?”
黄三爷手微微一抖,正想缩回来,不想勾着他衣襟,一扯全都落了下来。王涵光着大半个身子,忍不住打个抖:“NND
,你想冷死老子啊?”
黄三爷本有些歉意,听他一骂倒也恼了:“爷我还没验完呢,吵甚麽?”
王涵哼了一身,双手一摆昂首挺胸道:“看清楚没有,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爷们儿!”
黄三爷盯着那片粉嫩嫩的胸膛略有些失神,随即摇头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比起望江楼的花魁还差几分。”
“你少把老子比女人!”王涵老实不客气给了黄三爷头上一下子。
黄三爷倒也没躲,随手扯着他裤带道:“你确定要我检验?”
“别是你弟弟不行,不敢比吧。”王涵哼了一声。
黄三爷似笑非笑瞅他一眼,也不多话利索的一拉。
第十章
【如梦令】草庐南山午后,骤雨初歇花瘦。独酌杏子酒,苍穹流云悠悠。知否,知否,他年旧梦难留。
黄三爷懒得理他,利索的一拉,露出个光溜溜的屁股来。王涵虽说平时洗澡甚麽的,也不是没在人前赤身露体过,可这
麽直勾勾叫人看着也还是头一遭,不免有些赧颜,暗暗责怪自个儿口不择言,现在骑虎难下。
黄三爷看了一阵,突地笑了一声。王涵一愣:“笑甚麽?”
黄三爷摸摸他的头,帮他把裤子拉好:“倒与你这模样挺合称。”说完自个儿除了外袍拉过锦被来躺好。
王涵半跪在床上愣了半晌,自个儿拉开裤子看了一眼,不由脸红了几分:“呸,老子以前…”
“好汉不提当年勇。虽是‘秀气’了些,可还是个男人。”黄三爷侧着身子,也不知是被子掩了嘴,还是忍着笑。
王涵赌气躺下去,死命将被子揪过来:“你又好得到哪儿去?呸,绣花枕头!”
黄三爷叫他扯得心烦,转过身来:“嚷甚麽?非得叫一船人看笑话不成?”
“甚麽笑话?你不是很有钱麽?这麽小的被子,怎麽睡啊?”王涵存心找茬儿。
“不喜欢你跟百里亮睡去。”
“我又没这麽说。”王涵嘟囔一声,随手拉拉被子,“我可没兴趣被男人侵犯。”就又歪着头盯着黄三爷的背道,“我
觉得你长得很man啊,怎麽会叫他看上?”
“我怎麽晓得?”黄三爷哼了一声,“门?我又和门有关系?”
王涵懒得解释,戳戳他的背:“他真的等了你五年啊?”
“那是他的事儿。”
“他也真痴心啊…”王涵感叹一句,又戳他的后背,“你就一点儿感动都没有?”
“没有!”黄三爷缩了缩身子,想离他远点儿。
王涵身上的被子跟着拉远了些,不由跟着挪过来些:“其实百里亮长得也不错,你当他是个女人不就得了?”
“胡闹!男女岂可儿戏?”黄三爷哼了一声,“就算他真是女红装,也不是我中意的。”
“哦?那你喜欢甚麽类型?”王涵来了兴致,接着点他后背,“兄弟你快说,我好给你介绍一个。大眼睛,长头发,厚
嘴唇?性感的,冷傲的,还是妖艳的?骨感的?还是丰满的?啊,你们这会儿应该流行单眼皮、薄嘴唇,柔弱型的。是
不是?”
黄三爷叫他弄得心烦,转过身道:“半夜三更不睡觉,发甚麽疯?”
“这有甚麽?我们晚上睡前都有‘寝室夜话’,嘿嘿,大佬,别害羞啊。说说看,初吻甚麽时候没的啊?对方漂不漂亮
?”王涵眯着眼睛呵呵直笑,倒有几分像是回到了那个宿舍。
“哼。”
“哼甚麽?还是你把人家怎麽了,然后陪着她去医院了?大佬,做事儿要干净嘛,安全措施一定要准备好的,不然病很
多啊——”
眼前突地一黑,原来是桌前的小烛灭了。一时黑下来,两个人都没言语。隔了一阵黄三爷才道:“光问我,你呢?”
“我,唉,真是血泪史啊…”王涵想起甚麽,苦笑了一声。
“怎麽?你把人家黄花闺女给糟踏了?”
“瞎说!”王涵哼了一声,“想当年我把mm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儿泥巴呢!”
“把mm?”
“就是钓马子。”
“马子?”
“就是追女孩儿。”王涵叹口气,“本来我高中的时候有个女朋友的,可惜上大学没考在一个省,大一就分了…然后我
也就淡了这个心思。后来迷上打游戏了…就…”
黄三爷正听着:“游戏?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
“嗯,我当时也不知玩儿甚麽好,老胡就推荐了一款新出的。我当然是首选战士,昏天黑地练了一个礼拜,终于不用穿
着三点式晃来晃去了。再和自己哥儿们练了一段儿,不知不觉就破一百了。当时可风光,一身噌亮的…”
黄三爷哦了一声:“是说武器很厉害麽?”
“就是这个意思。很多人在路上见了眼睛都是直的,走过了还专门折回头再瞅瞅。”王涵很是得意,“那时候我在的那
个工会…就是一个联盟啦,是势力最大的一个。我虽然不是会长,可也是二号人物,平时怎麽组队、去哪儿打怪、怎麽
安排队形、怎麽分配战利品之类都是我拍板,当时那叫一个风光啊。”
黄三爷哦了一声,略略转过身来:“听来很是有趣。”
“废话!那段时间我可翘了不少选修课,嘿嘿。”王涵笑了一声就又低下声去,“要不是那次…唉,大意了。”
“怎麽?”
“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王涵摇摇头,“我们那个工会太出名了,总会有人眼红。有次组队回来的路上突然遇到个大
怪,兄弟们累得不行才把它灭了,掉下不少好宝贝来。我正想叫法师加加血,不然行动都困难。可练法师那哥儿们顶着
怪也累得不行,正给自己加血呢,我就想等等。谁知道跑出个天杀的,瞬间把我们秒杀了,自个儿抢了装备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