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斜阳 中——爆琦

作者:爆琦  录入:05-31

他为什么把这些感觉说出来呢?藤真也不想去问流川,只是如果流川想听外面的故事,他就可以找到好多来说给流川听

温温暖暖的火光中环绕着浓郁的香气,藤真如愿地与流川说说谈谈了起来。其实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藤真一个人在说的。

他选了些少时学武时期的趣事,说着那其中的酸甜苦辣;描述着与师弟们之间常常发生的玩闹戏法,当然也少不了大伙

儿去逛庙会、打猎的盛事,慢慢地展开了话头竟然是讲了好多好多。

天南地北的各类话题没有关联地从藤真口中叙述了出来,那各地奇异的风情,瑰丽的景色也娓娓地道来,最后还是把话

语转到了江湖上。

因为藤真发现能引起流川兴趣与注意的还是这方面的东西。捡了几件江湖上令人称奇的案子说给流川听,每每只说到一

半,流川就能猜出来结果了。他真的很聪明,藤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样有着天赋的人儿却避世于深山中真的是可惜

了。

如果他以后有机会下山去,这江湖一定会更加地热闹吧?不过,藤真此时对江湖上传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自然也包括

了他的‘失踪',他现在关心的只是与流川说着话儿。

很欣慰的是,流川他听得很仔细呢。他那认真的脸也让说话的藤真有了那么一点满足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想掏心挖肺地

把心中所有的全部告诉他。久居此地的流川似乎对武林中的事并不陌生,也许有人在之前也对他说着些这类的事吧。

可是藤真却从流川的脸上看出,他对他以前知道的事并不满意,至少那些都不够。在少年流川沈默外表下也难掩他活耀

的内在。毕竟一个身怀绝艺的少年在这样的年纪里却呆在山木里还住得这般的稳,常理来说是不太可能的。

过了今夜,相信流川不会再对着给他烤鱼的藤真说‘走'这个字了吧,除非是藤真自己想离开。当然,现在的藤真是舍

不得的。

夜已深,瞧着流川那单薄的身子,藤真往火堆里狠狠地加了几块木柴。然后他盯着流川已经开始发困的脸,浅浅地笑了

在对方的不解中拿着个小小的铁钩撩开了他身后那个小煤炉下闭得紧紧的出口。拨开了塞在那儿的灰烬,钩出了几个小

小的模样难看的东西。瞟了一下身旁那眼里升上不明白的人儿,藤真保持的笑容愈暖,这样的小吃他料流川之前是没有

见到过的。要闷熟这甜心的红薯可是硬硬地花了好几个时辰呢。

用着这炉火里烫烫的热灰,一点点地熨到了食物的内部,逼出最甜滑的红色软糕。藤真拾起这没有冒着烟却火烫的红薯

,忍着手中的热度,拨开它一点点表皮让里面的高温泄了出来,然后才把它递到了已看得出神的少年流川手里。

看着他伸出他好看的双手,捧着这个幸运的红色小点,微微地顿了一下。这个东西对于流川来说有些奇特,不过他还是

新鲜于藤真这样的烹调手法,稍许考虑之后便埋下头颅轻轻咬了一小口。立即就感到了那滚烫温度带来的疼痛,可是流

川只是有些急急地张合着小嘴,呼着气儿,却是半分也舍不得嘴里的甜软吐出来。

藤真看得很清楚,少年流川那嘴唇半张半合的可爱与他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表现都让他心生怜意。自然也带着欢愉,

看着他这样的喜欢,辛苦做事人的眼睛也变为两轮弯弯的明月。只要是眼前人喜欢的,做一辈子也愿意。

仿佛看着这样的情形,就想着为他做一些事,想让他更加的快乐,想让他完全、彻底地抛开他那些防御。做到这些对于

藤真来说是非常容易的,哄一个人开心的小事对于藤真健司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儿。那个时候的流川在阅历上远不入藤

真,自然也逃不了让藤真怜爱的算计。

 

 

第三十六章

正如藤真所愿,那个晚上过后,流川再也无法如同第一次见面般对着藤真冰冷了。隔个三、五天他会到半山的小屋去一

下,不过每次都是晚上。

好象他希望没有人打扰似的,只想他自己一个人听着藤真讲述的故事。住进来的客人也没有管他往这小屋里搬的东西有

多少了,从碗筷碟盆到各色精细糕点,从齐全的烤具到玩耍的小物品,只要是他揣测着流川没有见过的,几乎全带来了

与流川相处的这大半年来,藤真是教过他很多东西,很多他认为流川不知道却对他有用的东西。

他对流川解释了一下所谓的江湖规矩、禁忌避讳;他细细地给流川分析他心中对整个武林局面的认知;他还不露痕迹、

变相地教会了流川如何隐藏,隐藏那些他想掩蔽的事,让他可以做到更加地完美更加透彻地可以把握每一个角度、每一

个方面......

这些好象与最初那一晚所谈的扯远了好多,但藤真却敏锐地有种预感,他教给流川的都是他需要的,当然也是对于他很

有用的,尽管流川并没有表示出他日后想行走江湖的心意。

藤真无疑是最好的老师,而流川也无愧为最棒的学生。他吸收得很快,对着藤真一个不径意的暗示也可以领悟出很多东

西来。在潜意识里流川就接受了藤真的赠予,并自发地运用自如。

只不过他没有用他的才智去留心使用这种本事会给他带来什么,在本质上流川还是那个直接纯真的少年。藤真也知道,

他教给流川的那些也是为着让他防备着别有居心的人,为着不让他受到什么伤害。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日子从此便断在

了晓枫林,藤真很安于暂时居住在这儿,因为有着流川的存在。

从流川对着自己愈来愈温和的脸,从流川对着自己慢慢多起来的话语,还有他看自己日渐柔和的目光,藤真就知道流川

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在他身边,并且开始慢慢喜欢上了自己。

因为在‘教导'流川时,他眼里那淡然的认可却是以前没有对着自己发出的。藤真了解流川对自己的喜欢如同喜欢兄长

般,不过那样也够让他心动了。

很难避开流川对着自己时那双发亮的眼睛,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少年的丝丝柔韧色调却偏又混和着与此完全相反的淡

淡敬佩,天知道流川为何能把这两种极端在他脸上表现得那样淋漓尽致?

就连从流川那红润唇中叫自己也是由‘喂'慢慢变为了‘你'最后不知什么时候他就顺着自己的玩笑话当真的叫自己健司

哥哥起来。

这一切就不用再费解了,流川他确实喜欢自己。藤真明白,虽然流川没有明白自己对他的喜欢是不一样,可是他还是时

常就送给了流川一朵朵发自内心最真诚的微笑。因为流川曾说过他喜欢看自己笑,很好看。

这一点儿也是他在自己的费尽心机地诱导下好不容易才让他红着脸承认的:‘健司哥哥比那两个白痴要好看。'

听到那样的话很难不让藤真感到好笑,少年人就是少年人,有什么话也藏不住;他明白流川是因为已经全然地信任了自

己所以才转变为现在这副对着自己的温柔有些散娇的模样--在最初他可没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有什么好脸色的。

仙道与那个红发少年真的就是两个白痴嘛,他们对于流川所表现的实在不怎么高明呐。藤真很满足流川的转变,尽管对

于流川来说自己只不过是兄长般存在的人,可是那其中的亲密也远比对着他二人要重了好多。

只要一直就这样下去,让他习惯自己的微笑与亲切,总有一天他会发觉的。对于感情那么迟钝的流川,藤真不想吓着他

,他有时间可以慢慢来,也有信心可以让流川发现自己对着他的微笑不再是那么单纯,可以让他明白真正的温柔是什么

意义!

可是藤真没有想到在流川这样无瑕脸上还会有另外一种神情,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也不要见到流川表现出那样的神情

那一天,是流川十五岁的生日,藤真特地从山下带来了给流川的生日礼物--酒。教过流川很多事,可是唯独没有教他喝

酒,那样的事他准备在流川十五岁以后教给他。

在那天,藤真兴致很高,因为流川把他的生日告诉给暂时居住的人知道就表明他那一天会来。可是流川在那一天却让藤

真等了好久,尽管知道流川那个常常提到的义父会给他过生日,可是对于流川的‘失约'藤真还是不放心。他想走到山

顶走找流川,不管有什么人在那里。

才走到一半,藤真远远就看见流川向着自己这边狂奔而来。

立即,他便知晓有事发生了。流川一向是不会使用他的武学的,可这一回他却像受了伤的小豹子,也像是受到了惊吓般

神色迷离地奔至自己身边。

才不解地拉着他还没有问上一句话,就看到流川对着他笑了,很轻很淡,凄然的一笑,眼睛里也是没有什么波澜似的直

往下垂。

藤真只觉心里一酸,鼻子里面也是同样的感觉;从来就很想让流川笑的,那是为着流川少有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珍贵

那样的雅致,也十分美丽;不想看到流川脸上的笑竟会是这样的,一点儿也不喜欢!

藤真自己也从来不那样笑,脸上常挂着笑容也是对于心情的一种渲泄,如果有与笑容相对的事,藤真健司是绝对不会笑

的。所以,他不愿意,不忍心看着这个原本没有忧愁的少年脸上流动着这样的笑。

"你......"藤真好想把笑得这样让他心痛的少年搂在怀里好好宽慰,可是流川却甩开了他的手,继续向前飞跃。藤真心

中没有第二个念头可转就跟随着他的身形而去了。

其实在最初看清流川的面容时藤真就已经在想,如果让江湖上那些称赞过自己俊美的人看到流川,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而现在这种感觉却又一次浮上心,武林中那些可笑的就会拍自己马屁的家伙们,如果此时看到他大名鼎鼎的藤真健司居

然连个十五岁的少年都追得是这般地吃力?

他们不会去上吊吧?想不到流川的武学高明到这般令人恐怖的地步,若不是前面的人现在神志涣散自己想跟着他根本就

不可能,只是这般已经让自己感到很累了。

在寒风中心焦地跟着流川跑了大半夜,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让他的心情竟然坏到了如此地步也让他的情绪低落到这般

境地?藤真再厉害也想不出,只是那一定是一个非常让流川难以接受的理由吧?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跟丢了前面那个

此时已经脆弱的少年。

流川奔到了山林中最高的山峰上,没有停顿身形,吓得藤真心里怦怦直跳,几欲不能控制声带地呼出。

然而流川却还是有着思维能力的,在差几步跨下悬崖时他就止住了身形,没有半分下冲的惯性,没有丝毫地摇晃。他的

功力强大得让藤真难以致信,感叹之余瞧见那顶峰上站着的流川,就如这黑暗夜空中一颗银色的远星,悬在涯上闪闪地

散着他悲哀的光芒。

就算了解了他没有危险,他完全可以靠他自己从那儿全身而退,可是藤真还是让他的心绞成一团,伸出手把流川拉了下

来。

像抱着一只小猫般理顺着流川的失落与悲伤。

藤真的胸膛还在喘着气,流川跑得太快了,可是他来不及让他自己顺气,安抚流川的凄凉才是最要紧的。没有问流川怎

么了,没有想问,因为藤真明白,让流川这样的一定是很让他难受的原因。

如果又要让流川想起来,他宁可不去问!如果流川想告诉自己,他自己会说的,藤真紧紧地抱着流川好一会才让他可以

静下心,也让流川在他的怀里归于了平淡。

"好点了么?"藤真温柔地看着把他稍稍推开一点点的流川,伸手抚上了他的发。

"我..."流川抬头定定地望着藤真,"想忘记一些事,有什么办法么?"

藤真理解地点了点头,拉着流川的手慢慢向小屋走去。那里有东西可以让流川好过点,那里的东西本来就是要在这个寒

冷的夜晚送给流川的礼物。

今天,可是他的生日呢。

流川现在平静地随着藤真走着,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过半句话。

藤真只是觉得他的手很凉,倒没有抖。或许是他在强忍着吧?

藤真只是想快点让流川忘掉他的伤心,不知不觉间就加大了步子,展开了身形也没管流川的武学是不是强过了他,反正

他带着流川的身子很快就来到了布置好的小屋里,并把那准备好的上好的佳酿递了其中的一坛给了流川。他自己也是个

爱酒之人,原先生恐不能尽兴,准备了好多呢。

无所谓地接过藤真的好意,流川没问这是什么也不管揭开坛口的封印仰头就是一大口。看得藤真心里很矛盾,流川这样

的喝法就是常喝酒的人也是受不了的。这是让人沉醉的好酒,不是解渴的清水!

而且还是极品的高梁,像流川这样在外面狂奔了大半夜什么也没有吃的人这样猛灌他自己是很容易醉的。特别是他以前

从来就没有喝过这种玩意,藤真看着酒水进入流川口中时他的眉就纠在了一起,可是流川还是没有犹豫地吞了下去。

意外地没有咳嗽,他咽得很好。不想让他伤着身体,而另一方面却又想借着这酒让流川忘怀一些事情。藤真叹了口气,

看到流川接下来又照着那样一气喝下了半坛,在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红晕。

藤真松了口气,还好,流川还不是那种让人担心的体质。

他会脸红就表示他对酒不排斥,喝酒红脸的人总比白脸或是黄着脸的人强。既然那件事让流川这般痛苦,那就让他喝个

够吧,藤真也拍开了一坛,坐在了流川身边陪着他也开怀喝了起来。这样的心情与原先打算的不一样,不过此时的情形

却是如期如料,藤真当然不会苛求什么。

流川好象在补充水份似的强迫他自己喝着对他来说又辣又涩口的水,不消一刻就明白了它的好处。在眼神朦胧下流川更

是不愿停下来了,藤真也意外于流川第一次喝酒便‘厉害'成这模样。倒在流川面前的酒坛是一个接着一个,到最后他

实在是抱不稳怀里的酒坛时才不得已经停了下来。

"健司,哥哥......"趴在桌上的流川喃喃地说道,眼神却已经对不准他面前的藤真那儿。

藤真苦笑着,想不到流川还记得他身边有自己这个大活人陪着啊?只是那也是他先前的记忆了吧?因为他现在除了说这

四个字,好象已经不能说出什么让自己听得明白的话语来了。

"我在这儿。"这个时候对着已经醉了的少年,藤真也只能愈加的温柔了。他的确是做到了,无论是对着流川说话还是抚

摸他的头发也是带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加倍呵护。

"我,只有一个父亲......"流川口齿不清地对着藤真说道,并给了他一个失去自主意识不能控制好弧度的笑容。

看得让近距离靠近他的藤真心里一跳,双手也缓缓地滑到了流川的肩膀上。不知道流川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此时的情形

只能让藤真想着眼前的美景。在说过那一句话以后,流川的意志便彻底地瓦解了,再也不能有能力去思考什么了。

他怎个人就瘫在了那里,任由藤真半哄半骗地顺着藤真的双手‘站'了起来。半闭的眼睛里让藤真读到了莫名的鼓励,

那里对着自己发出的是一片带着与他平时清冷不一样的娇媚气息;那里面还荡漾着水雾,把醉熏熏的情丝撩了上来,那

表面外还有两剪密密的睫毛,也似乎为着他眼里的流光而沾住了细细的露珠。颗颗地挂在那儿,随着半张半合的眼睑抖

动着。

藤真也感受到了酒的妙处,在望着流川双颊上难以忍下的红艳时,他的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不经使唤了。

半扶着流川的姿势也转为了搂抱,往下,握着了他的腰。流川的腰身非常柔韧的样子,而且无骨,藤真借着酒意揽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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