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的弟子。
于是,挡在队伍前的那些弟子只能涨红了脸,怒目相视。本来按上了剑柄的人,更是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华公子,你快过来瞧瞧热闹。”一旁看戏的玄武笑得乐不可支。那妇孩子的声音虽是娇柔,可字字清晰、中气十足、
就处是身在高楼,玄武可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华清雨雨轻轻叹了口气后,也走来了窗边。
“我也听见了,这女孩子可不简单。小小年纪,内力的修为可深了。”
“这些人的来路,华公子可清楚?”玄武问着。
“那些穿藏青色的,是青城派的人。”华清雨的声音有些放低了。“为首的是大弟子,苍誉。”
“喔?青城?我倒是有些印象。”玄武沉吟着。“这派人不服王化,赵翰林本要我先产灭了,可就是苦苦等不到机会。
”
华清雨沉默了半晌。“……那么,华山呢?你在位时,可也想过对华山下手?”
“本来没有,可自从华山要与青城联姻的风声放了出来,为了保住西边的关口,我也有想过。”玄武倒是笑得坦然。
“你可记得我是华山的人?”华清雨的脸色不豫。
“是啊,华公子曾经说过。”玄武直诚地看着他的眼睛。“玄武一向实话实说,莫非冒犯了华公子?”
“……说不上,可……我对青城有些愧疚,听见了还是有些难受。”华清雨缓缓刑说着。
“玄武早已失了天下,畅谈过往抱负只是在这悠闲时分闲聊的平常话题,华公子不需多虑。”
“就算有了战事,可你还是下统的皇帝。”华清雨可是认真的。“有朝一日你重登龙位,青城跟我们华山还是得遭殃。
”
“……华公子对玄武有恩,玄武一生不忘。”玄武说着。“若非重回京师无望,玄武早就许下重赏货山的诺言。”
“我只顾朝廷自此放了华山一马。”华清雨说着。
“一言九鼎。”玄武轻轻点了头。
华清雨又是轻轻一叹,然而,只是背上靠着纸窗,继续看向了唐忆情。
“其实,不用你动手,华山也已经支离破碎了。”
“怎么了。”
在那僵持的时分,两方人马之间总会有人出来调停。虽然玄武先前还是怀疑着是否真会有人敢站出来。
这街上除了那两方的人,也有几个江湖人打扮的过客。可大部份都是低下了头匆匆走过,两方也不想要得罪。
所以,这个青年站出来时,玄武忍不住笑了。那人虽然一副儒生模样,然而却是英气逼人。
“公子,你瞧瞧,这些人扫着路呢,我们怎么过啊。”少女见着了那青年,就是妖嗔着抱着怨。
“喔?”那青年转过了头看向青城派的弟子,而为着的那个大弟子却是有些惊愕地瞧着他。
“华清江!”
那人惊愕高喊的声音没有逃过华清雨的耳朵,华清雨一惊之下,就是整扇窗都推了开,整个上身都探出了窗外。
“华大侠?”玄武惊愕地问着,然而华清雨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那个想要调停的青年。
“……这可不是苍少侠吗?”那个人竟然真的就是华清江。只见他笑容可掬,温和的表情仿佛是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好友
。
然而,苍誉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师兄!?”华清雨在楼上低声惊呼同样地也吸引了玄武的注意。
“多日不见。”苍誉沉声说着,抱了拳。
“真是久违了,苍少侠。”华清江身躯一笑。
“……今日就当是给华大侠一个面子,走吧。”苍誉低声说着,带走了身后的师弟。而玄武不难发现,那几个青城派的
弟子,脸色也都是铁青的。
玄武自然不晓得是因果,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并不像是如些的可怕。可华清雨却是知道的,当年华山门人寄宿青城,只怕
师兄日子本也不太好过。可自从跟着师父的一场决斗之后,青城派上下,对这个可畏的人物,却是一迳儿地提心吊胆着
。
“哟,公子,你好大的面子啊。”少女看着俊秀的华清江,只是一迳儿地笑着。
“姑娘真是说笑了,要不是托着贵教的福气,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华清江也是笑着。
“还好你出来得早,要不然我就赏他们一个金线钉。”那少妇依旧娇笑着。“瞧那人长得这么丑,也敢嚷得这么大声。
”
“呵……姑娘真是说笑了。”华清江又是一轻轻一笑。
此时,只见那个少年靠近了轿旁,小心地听了一会儿,接着就走到了两人身旁。
“公子,您就是华清江吗?”
“是的,恭候已久。”华清江平静地笑着。“为贵教接风洗尘的酒楼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随我前来。”
“有劳了。”少年说着。
二师兄!
华清雨的惊愣自是不在话下。
当日一别,师兄说是要先带华山门人回华山,以免途中出了事。然而,却又像是已然在这生活了许久。
华山人平安回去了吗?师兄又在这儿做什么?
……是因为那个叶月明?
“华大侠?”玄武问着。
“……他是我师兄。”华清雨低声说着。
“……看来贵师兄的人脉挺广啊。”玄武说着。
“……这客栈出入的人很单纯,你代我看着忆情,我去找师兄。”华清雨说着。
“去吧,你们师兄弟应该也很久没见面了。”玄武笑着。“好好聚聚,我会小心守着唐公子的。”
当地最大的客栈本是现在他们住的这间。然而,就在黄河边上,自己刚来这镇上等消息时,有一栋奢华的新酒楼正在兴
建着。
如今,正午时分,那本该炽热的阳光隔着一层水雾之后,只剩下柔和的明亮。而在那远方的酒楼,已然有着美食的芳香
味。
华清江想必就在那儿款待着贵宾,而他……原来就是这儿的主人。
轿子在酒楼前停下后,青石铺起的街道上,没有恼人的泥水,只有刚刚才拭过的洁净。
华清江站在门前,笑容满面地等着轿中人下轿。然而,等到华清雨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笑容就僵了。
“你来做什么!”华清江的眼神难得有了一点慌张,他用着唇语说着,一边用手势让华清雨别靠近。
“是华大侠认识的朋友?”少年笑着。
“……我师弟。”华清江叹着。
“既是同门,就一起入宴吧。”轿中人缓缓说
“不了,晚辈日后再与师弟相聚。”华清江恭敬地说了之后,不着痕迹地瞪了华清雨一眼。
“我晓得你住哪里,午后我去找你。”
华清雨笑了开,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
轿中人让少女搀下了轿。
然而,随着轿中人的下轿,那附近的气氛就变了。
不只是华清江吃惊地看着,就连一旁负责接待的仆从以及好奇地跟着来一探究竟的武林人都出了神。
好年轻,好……怎么说呢,他们没想到这教主……竟是如此的柔媚。
有着中性的美感,年龄看起来也没有比他身旁少女大上多少,然而那本该是男儿身的教主,没有阳刚的气息,却有着…
…勾人心魂的脸庞以及体态。
他的表情是冷漠的,眼神也是。身上虽是同样穿着丝绸裁成的衣裳,却没有裸露。身上的肌肤,只有脸以及双手露出来
,其余都贴伏在柔软的丝缎下。
然而,他那仿佛不曾受过日晒的柔软肌肤以及白晰透亮的脸庞,却还是让众人目不转睛,包得密不透风的身躯,只是让
人有着想要撕裂的欲望。
虽说表情冷漠,然而那股诱人的媚态却无法就这样藏去。
少女像是得意地暗自看着旁人失魂落魄的表情以及眼里燃着的残暴欲望,而少年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华清江。华清江的
眼睛也是离不开眼前的贵客,然而那是种纯粹的欣赏眼神以及柔和目光。
“百闻不如一见,教主请。”
华清江的腰旁系着那把千年的古剑,微黄的剑穗是岁月的洗礼。华清江平静的笑容下,隐隐有着一股自傲的英气。
教主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华清江的脸。
华清江的笑容却是在察觉到他的眼神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教主?”华清江问着。
“你生得好似我的一位故人。”教主的声音转得十分柔和。当泠漠消散过后,那声音简直就像是情人的低喃。
华清江的脸竟是忍不住地微微红了。
“咳……晚辈不曾离开过中原,想是教主认错人了。”华清江转过了头,领着众人入席。
“你自然不是他,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也许根本就还没有出世呢。”那教主走在华清江的身旁,浅浅笑着。
闻言,华清江吃惊地转过头看。拉近距离之后,那教主看起来还是比自己都还要年少啊。
一旁的少女以及少年都在小声偷笑着。
他们是在捉弄我吧。华清江耳根发烫地想着。什么自己还未出世,眼前这人顶多也大不了自己几岁。果然是人人敬而远
之的邪教,这醉仙教果真怪里怪气的。
“师兄?”
打开门后,果不其然就是自己的二师兄。华清雨笑了开,他身后的玄武也向华清江点头示意。
华清江笑了笑,往门内看了看后,自然也见到了床上的的唐忆情。
“他怎么了?”华清江走了近,打量着依旧紧闭双眼的唐忆情。
“耗尽真力。”华清雨的喜悦退去了一些,他也走到了床边,轻声叹息。“他的身子弱。”
“……找过大夫了?”华清江问着。
“是啊。只是再好的汤药也要他醒了才能喝。”华清雨苦笑道:“我本试着输一些真气给他,可是他的经脉太弱,我不
敢造次。”
“……这镇上有一个好大夫,我带他去见他。”华清江说着,微微皱了眉。“这事可不能再拖了。”
话才说完,华清江竟然就是一把打横抱起了唐忆情。
“二师兄?”华清雨连忙追了上去。“我来就好,二师兄您带路就行了。”
“不不不,我来抱比较好。”华清江对着自己师弟和气地笑着。“顺道我也替你们洗尘,这一路的奔波想必也是辛苦了
。”
这一路,果真还是回到了那栋华奢的酒楼。
只见华清江带着他们一路往楼上走了去,雕楼画栋不说,身旁的仆从也莫不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当真有着王公贵族的
气派。
“华大侠,这栋酒楼是您的产业?”玄武问着。
“不不,我只是负责款待贵客。”华清江和气地笑着,继续往楼上走了去。“对了,你们在二楼等我一会儿,那位大夫
还在楼上,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我……”华清雨还有些不放心,然而见到了华清江脸上似乎有些取笑的表情,那话却是再也接不下去。
“我不会对你的宝贝石青做什么的,师弟,连自己师兄都防吗?”
“师兄,您……”华清雨简直就像是在哀号着。
“别装了,你就那套心思,我会不了解?乖乖在二楼等我,我等下就回来。”
“好吧。”华清雨叹着。
一楼客座的豪华已经是叫人叹为观止,现在就连二楼也让玄武激赏不已。
长年住在宫中,见惯了豪华,玄武依旧赞叹。
二楼的客座,由几座屏风隔了开来,恰巧是一桌一桌的位子。有几桌已经坐上了酒楼的客人,玄武与华清雨则是坐在边
角的一桌。
“好大的场面。”玄武低声说着。“不晓得主人究竟是谁,款待的是什么样的贵客。”
“……之前几日,我听得那些往来的武林人说过,似乎有个江南会。想是武林大会如期召开,这些人是要赶赴会场的吧
。”
“……武林大会?……我晓得了,就是江湖中人的集会,据说每十年一期,同时也选出盟主不是?”
“正是。”点了一壶茶,华清雨的表情已经有些放了松。
“……可我不觉得玄华会放任这种事。”玄武说着。“这些人在想着什么呢?大乱才定,新国刚立,这种地方势力的集
结会碍到朝廷。玄华大军一挥,这些人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华清雨看向玄武。
“朝廷真都这么想着的?”
“自然了,盟主?这天下只能有一个盟主……哈,瞧我,说些什么啊,这明明就不关我事。”玄武笑了,虽然有些落寞
。
“所以,我才不让华山的人来。”
华清江到了,带着温和的表情。
“二师兄。”华清雨高兴地叫着。
“好久不见了,师弟,最近好吗?”华清江笑着入座。
“还可以。”华清雨笑着。
“找到你的石青了,心也安了?”华清江打着趣。
果真,闻言,华清雨有些发窘。
石青的事在他们两师兄弟间早已不是秘密,可偏偏坐着一个玄武,这样的对话要叫他不起疑也难吧。
“……石青是?”玄武问着。
“喔,他……”
“师兄!”
华清雨连忙低声提醒着,可华清江只是抬了抬眉毛,就是继续说了。
“他嘛,不就是唐忆情公子啰。”
华清江看向了华清雨,一副就是他何必大惊小怪的表情。
华清雨松了口气,而玄武却是叹着。
“都怪我,累得唐公子奔波。”
“皇上不必过于自责,朋友之间两肋插刀是当然的事,谈不上该怪谁……我点些小菜好吗,伙计!”
看华清江找来了伙计,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玄武有些呆了。
“怎么?你们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华清江看着他们两个。
“为什么您会知道?”玄武掩不住吃惊。
“嗯,对啊,为什么我会晓得呢……”一边喝着茶水,华清江只是故弄玄虚地笑着。
“那华大侠可晓得灵儿他们身在何方?”玄武担心地问着。
“师兄,就是萧子灵他们,他们走散了。”
“我知道啊。”华清江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师兄……”
“别急啊,我已经让人跟他们说你们在这儿了,在这里等上个几天就见得着面了。”
现在,不只是玄武吃惊,华清雨也是呆呆看着华清江了。
“怎么了吗?”华清江看着他们,人畜无害地笑着。“先吃些酒菜啊,这可是替你们洗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