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父亲,令他心痛。
姐姐,小珏长得越来越像你了。
特别是笑的时候,更像了。如一抹春风,抚过心田,整个心窝都暖了,舍不得放开。
越来越舍不得了……
他微微蹙眉,想得愈多,深埋在心底的感情却澎湃。然而,他不能,更不敢释放这些邪恶的因子。
每每把那软嫩的孩子抱在怀里,他就有一种噬血的冲动。
想……想……想把他……占为已有!
猛地惊出一身冷汗,被冷风吹得清醒了过来。深感罪恶,唯有远离……远离他……
只有把注意力放在生意上,才能勉强压抑下欲望。于是,一年又一年,凌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在西北闯出一片天地,渐
渐地垄断了丝绸之路。
半年前,他把凌家改名字「赤月堡」,如今整个中原,皆知西北有个「赤月堡」。
即使富可敌国,即使成为一方之霸,为何心中仍空虚得可怕?
姐姐……他该如何是好?
他恨那个名义上的「弟弟」!
因为他的存在,夺走了父亲所有的宠爱。同是凌家的孩子,父亲为何不曾看他一眼。是因为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吗?可是
……第一眼见到父亲,他便认定了啊。
明知那个人与他非亲非故,可仍是固执地跪着,唤他一声父亲。
父亲宠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他以为父亲也会宠爱他,然而他错了。父亲……除了给他凌家大少爷的身分,除了派人教
他一身武艺,再没有关注过他了。
望着那孩子欣喜地奔进父亲的怀里,望着父亲又怜又爱地抱起那孩子,他躲在回廊处,妒忌几乎令他发疯。
真希望……父亲抱一抱他,只要抱抱他,他便满足了啊!
强壮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他削瘦的身子……会是如何的温暖呢?
可是老天太残忍,连他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在父亲的眼里,他不过是一粒沙。
于是他更恨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父亲拥抱他!
痛!
好痛!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如此伤害他。他不过是习惯性地来唤父亲起床,却发生了让他害怕的事
。
一年前,父亲不再跟他一起睡。于是他只好住到父亲旁边的房间里,睡前要父亲陪着入眠,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到隔壁
叫父亲起床,可以的话,还能赖在父亲的床上,睡个回笼觉。
可是父亲在家的时间不长,难得住了半个月,他更黏着父亲了,然而,今早,他习惯性地来父亲房里,刚一跨进门里,
便被父亲拖上床,衣服被粗暴的撕碎……
他不知父亲怎么了,不顾他的挣扎,对他的身体又啃又咬,他哭,他喊,父亲完全没有清醒,赤红了双眼,像猛兽般,
一点点吞噬了他。
下体火辣辣的痛,身体被弯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在快速的摇晃中,他终于痛昏过去了。
为什么……父亲……
在听到弟弟那凄厉的叫声时,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站在父亲的门外,通过门缝,看到男人压在小小少年的身上,为所欲为。他的嘴角慢慢地弯出一个弧度。
狠狠地伤害那孩子吧!
平时不是很宠溺么?舍不得他受一丝伤,如今呢,用最残忍、最粗暴的方式,来伤害他吧!
很早的时候,他便看出来了。
父亲对弟弟有一种莫名的情愫,看弟弟的眼神,渐渐地不一样了。有时候忧伤,有时候炽烈而灼热。那是看心爱之人的
眼神!
男人……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真可笑啊!
更可笑的是,他这个无血缘的「大儿子」又爱上了名义上的父亲!
剪不断,理还乱。唯有那个单纯天真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有两个人沉沦了,他怎能独善其身?
于是,他犯下了罪。
他在父亲房里的香炉里放了一种药,那种药会让人丧失理智。闻了一夜,当父亲早上醒来时,便会发了疯地渴望想要的
。
他知道弟弟早上都会去父亲那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父亲果然释放了最原始的欲望,跨过了世俗的界线,把自己的
亲生儿子——奸污了!
房间里,弟弟的叫喊声越来越弱,父亲的喘气声越来越浓重,他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直到——
怎么会这样?
他——做了什么?
身下的孩子遍体鳞伤,气息微弱,尤其是下体,更是惨不忍睹!
这是——他做的吗?身为父亲,对名义上的儿子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一直呵护的孩子,奄奄一息地躺在身下,自己到
底做了什么?
简直不敢置信,他颤抖地伸出手,想碰碰那孩子,却骇然地收回手。他害怕,害怕他会如泡沫般消逝。可笑的是,明明
做下了天地不容的事,为何心头没有丝毫罪恶感?
那孩子低吟一声,幽幽转醒,茫然的眼转动,在看到他时,瞳孔倏地缩紧,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他一惊,不想那孩子害怕他,终是伸手紧紧抱住。
孩子在他怀里微弱而凄厉的呼喊,又惊又骇的神情撼动了他的心弦。
眼泪潸潸而下,抱着孩子,他低喃。
「对不起,对不起,珏儿,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
不断地低喃,不断地安抚,但怀里的孩子丝毫没有平静下来。于是他说了很多话,不知不觉说了心事。他说小珏儿,爹
爱你,一直爱你,不知何时,便爱上了你,明知这是不容许的,仍是爱上了你,可是你如此小,又怎知什么是爱……
他一直说,说了很多,有些语无伦次。然而怀里的孩子只是挣扎着哭,哭着哭着便累了,打着嗝,无力地靠在他怀里。
他静静地抚摸孩子的头发,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放开孩子,他下床,来到书桌前,磨墨,稍犹豫了下,写下一行行字。薄薄一张纸,却重如千金。
以镇纸压着,回到床边,看孩子蜷缩在床上,如惊弓之鸟,他微微一笑。伏下身,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深深地吻他。
吻着,吻着,淌下了泪。
爹爹以后再不能陪你了,珏儿。就让爹爹独自承担这逆伦之罪吧。
取了匕首,留恋地再望一眼床上的孩子,心一狠,闭下,划下——
他愣了一下,就这么愣了一下,一切都晚了!
当他冲进房里时,父亲已经划破了自己的脖子,血涌如柱,已是回天乏术了!父亲最后看了他一眼,似乎已明了这一切
,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扶住父亲倒下的身体,骇然地大吼。摇晃他,却无济于事。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原本只想……只想让父亲属于他!所以他要毁了弟弟,可是——可是父亲居然选择了这种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
生命!
这是罪吗?
是罪吧!
他是罪魁祸首,该死的是他!可是真正死去的人……是父亲……
「嘿嘿……哈哈哈……」他突然感到好笑。于是便笑了,一直笑,笑到眼角瞠裂。
放下父亲的尸体,一步步地往床里走去……
那孩子好像被吓傻了,呆呆地望着他走近。
他诡异地笑着,朝那苍白的孩子伸出了罪恶之手——
无法逃脱,便一起下地狱吧!
——番外一《弑情》 完
番外二——鬼医
鬼医不医人,只医鬼。
也许有人会问,鬼怎能被医。此鬼非彼鬼,鬼乃——尸体也!
死去的人,怎可能医活?正常人听了,都会一笑而过。无稽之谈罢了。
然而,有些人,偏偏信了真,带着尸体,寻找鬼医。
那一天,天气不错,适合晒太阳,于是鬼医便坐在院子里,怀抱着一只小猫,打着瞌睡。怀里的猫很安静,不会「喵喵
」叫,早在一年前,它便死了。
只为它一身柔软的皮毛,他医「活」了它。
它会动,会跳,会吃些东西,但它不会叫,更不会去逮老鼠。那些是活猫做的事,死去的猫不会。
它浑身冰凉,夏天抱在怀里,很舒服,可以解暑。如果真要给它一个定义,那只能说它是一只「傀儡」。是的,傀儡。
这天下,唯有他鬼医会制作的傀儡。
傀儡,都是可爱的娃娃,比活人要有趣多了。
正当他昏昏欲睡时,来了一个少年,少年扯着一辆车,车上是一具冰棺。从冰棺散出的寒气看,此乃千年寒冰所铸,在
这初夏,却不会融化。
鬼医所住的地方很好找,只要带一具尸体,就能轻易进入。
抬了抬眼,鬼医依旧在打瞌睡。
「在下凌不羁,特来拜访鬼医。」少年恭恭敬敬地前来行礼。
鬼医换了个姿势,抚摸着怀里小猫的皮毛,懒洋洋地说:「不必多礼。」
少年愣了愣,可能想不到鬼医是个容易相处的人。但凡有些名气的人,特别是有名气的高人,都有些怪脾气,但鬼医似
乎很好说话。
「在下前来,是求鬼医救治一人。」凌不羁立在冰棺旁,沉着地道。
鬼医起身,来到冰棺前,透过寒冰,看里面的——尸体。
「已死多日。」鬼医摇摇头。
凌不羁脸色一白,握了握双拳,寒声道:「我,只要他活。」
「可以。」鬼医很爽快地答应了,又朝凌不羁笑笑,看似没有心机,却别有意味。
「只要你付得起价钱。」
凌不羁深吸口气,双手抱拳,坚定地道:「请鬼医开价。」
鬼医却抱着猫转身,边走边缓缓地说:「钱,很多很多的钱,多到——可以买下半座江山。」
「……便是再厉害的商人,也不可能真正做到富可敌国!」一听这条件,凌不羁只道这是鬼医为难他。
鬼医转身,笑。「我鬼医成名十年,来我这里求治的人很多,我却只救治过三个死人。」
「你要那么多钱,有何用?」
鬼医摇摇头,抬头望天,喃喃。
「错了。不是我要这么多钱呀。是他们需要,他们……在很遥远的地方,却需要很多钱……我孤身一人来这,就是为了
弄很多钱,很多钱……」
许久,鬼医恢复正常,他道:「等你有钱了,再来找我吧。」
尽管不愿,但鬼医开出条件了。凌不羁没有办法,只好推着冰棺,离开。
一晃五年过去了,五年,足够一名少年成长为青年。
再次见到凌不羁,略惊讶于他的狼狈。脸色苍白,下盘虚浮,吃力地推着冰棺,一进他的院子,便倒在地上,昏前迸出
两字:「治他!」
鬼医抚着怀里的猫,五年了,那猫一点都没有变化,皮毛一如既往的光滑。
「既然你已给了我很多钱,我自然会实现诺言。」
凌不羁果然不简单。五年里,陆续给他送来了大批的钱。鬼医不管他是怎么弄到的钱的,只需达到他的要求便可以了。
冰棺里的男子,被保存得很好。三十来岁,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呐。
脖子处有伤痕,一刀封喉。可惜了,完美的尸体上略有瑕疵。
用草药泡了那尸体七七四十九日,阻止了他的腐化,接下来就是要让他会动了。
凌不羁似乎被人废了武功,不过有他鬼医在,要恢复武功手到擒来。就当是他送来那么多钱的一点回扣吧。
「他何时能醒来?」凌不羁守着床上的尸体,低问。
鬼医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神色柔和,再看看床上的人,不难猜出凌不羁的心思。
「他死了太久时间了,如果想要他动起来,必需有一味引药。」
「什么药?我去取。」
「天山的无忧仙果。」鬼医沉吟一声。「有了无忧仙果,还需要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人的血。」
凌不羁一震。
「他不是你亲人?」鬼医诧异。
凌不羁摇头。「我虽唤他父亲,我与他却无血缘。」
「哦,那可难办了。」鬼医皱眉。
「……他还有个儿子。」凌不羁冷冷一笑。
「如此堪好。」
凌不羁离开了,去寻找无忧仙果以及……这具尸体的儿子。
几个月过去了,凌不羁没有回来,鬼医有些惋惜。那具尸体不错,如果成功,将是个不错的傀儡。
又过了几日,有人来了。来的是两人,一青年,一少年。青年自称姓祁,少年称姓凌。凌吗?那是不是就是凌不羁要寻
的人?
没有问凌不羁为何没有回来,只问少年为何而来。少年说,凌不羁临终于要他来找鬼医。
临终……原来凌不羁死了。
鬼医问:「无忧仙果呢?」
少年怔了下,为难地说:「被……被我吃了。」
「哦。」鬼医侧首想了想。「也好,这样吧,你留下一碗血便可离开了。」
青年一听,立即皱眉。「不可。」
鬼医以眼询问少年。少年咬咬牙,不理青年的反对,道:「好!」
于是,少年留下一碗血,虚弱地被青年抱着离开了。
鬼医望着他们离开,耸耸肩,端着血进屋,开始制作他的傀儡了。这将是他一生制作过最完美的傀儡,可惜凌不羁死了
,这个傀儡也就成了他鬼医的珍藏之一了。
若干年后,等他赚够钱,他会带这个完美的傀儡回去故国吧。
可惜……他忘了,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
——番外二《鬼医》 完
番外三——男王妃
初闻王爷带回一个男王妃,只道是个以色侍君的男宠。真正见了,却感到不可思议。
王妃没有出色的容貌,削瘦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在王爷面前,温驯如兔子,神情淡然。
据闻前段时间,王爷为了王妃,放弃了官职,归隐田园。却因战事,不得不回朝,恢复旧职。
她,王喜,是新招进来的侍女之一。平时要做的事,便是侍候王妃的起居。
王爷出征已有两个月了,战火未息,听说还要打很久,记得王爷出征的那天,王妃睡到日上三竿,并未去送行。两个月
来,日子过得很平静。
王妃体质不好,早上总起得较晚,用过早膳后,便看一会书。午后,小睡半个时辰,这时王爷的好友夜泽澈便来了,先
是为王妃号脉,之后让王妃喝一碗药。
每每在喝药时,王妃总会迟疑一会,端着药碗发呆。夜泽澈便坏笑着说些什么,王妃叹口气,认命地一口饮下。
喝过药,正事便来了。
所谓正事,便是习武。
曾经有一日她守夜,偷听到王爷与王妃的对话。大致是王妃体质太弱,不能承受太多,王爷又正是壮年,床第之事总不
能尽兴……
过不了几日,王爷便叫来夜泽澈,先是用药调节王妃的体质,再慢慢地教王妃一些基本的武艺。
王妃学武很认真,如今王爷不在,王妃依然练得很起劲。
两个月了,王妃健壮了许多。从形体上看,终于不再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了。
想来,这两个月来,夜泽澈下了些功夫。
整个下午就在练武中度过,晚膳时间到了,她来通知主子们用膳。王妃微笑着点头,但并不马上就去厅堂吃,而是先洗
去一身汗臭,这才慢条斯理地用饭。
夜泽澈会陪着他一起吃,席间爱说些笑话逗逗王妃。说到有趣的地方,他自己倒先笑起来,王妃却只勾了勾嘴角,算是
附和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