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 第二卷——午夜狂奔

作者:午夜狂奔  录入:05-25

虽然,虽然这很傻。不过也好,我只想这么陪着你,一辈子……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君君不知。

在着炎热的夏季,竟然也下起如春雨般淅沥缠绵的小雨。

冷飞烟坐在曲廊上,望着廊外淅沥的小雨落上荷花花叶上,仿佛这天地里,竟这般的萧瑟空旷,只有莲花瑟瑟、胭脂雪瘦。

依旧逃不过滴落入水中的命运。

多少泪,留人醉,自是人生长恨。

他哀戚的伸出手触摸着那细小的雨滴,满手冰凉的湿意。

咳咳……

随即又抬手掩嘴轻咳出声。

思绪漫无边际,自那日被送回府起,师兄便极少来看他。

甚至连携手共榻也是没有,师兄说是为了他的身子着想。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脏,师兄自是不愿再碰他。

他本不是重欲之人,只是在面对心上人时,哪个不希望有肌肤之亲?

凄绝的笑容染上冷艳的面目,他为了那人付出了如此之多,如今只换来了这等下场。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期盼着他的回眸。

终是无情不似多情苦。

轩辕昊刚到便见冷飞烟一人坐在廊下,满面的哀戚。知是自己这几日冷落了他。

想想不忍,随手收起正撑着的油纸伞交给小厮,遣了人散去,独自上前。

冷飞烟听闻声响转过头来,见来人是轩辕昊,眸中一亮,笑意染上脸庞。

“烟儿怎的不在房中歇息,你身子才刚好些怎么受的了寒冷。”

轩辕昊拉过冷飞烟搂近怀里,圈住他因病益发纤细的腰肢,双手揉搓着他冰冷的十指。

“飞烟的身子已无大碍,谢师兄关心。”

冷飞烟蓦的红了眼眶,将背抵在轩辕昊的怀中,感受着从轩辕昊身上传来暖意。

冷飞烟无奈的叹息,为何自己总是逃不出他用柔情编织的情网。

轩辕昊停下手,感受着怀中冷飞烟态度的放松。

“既然烟儿身子好,那七夕便随着师兄出门游玩可好?”轩辕昊搂紧了他,在他耳边轻语着。

冷飞烟顿时红了耳根,喜悦涌上心头,忙不迭的点着头,有欢喜渐生:他刚才胡思乱想什么,师兄心中终究是有他的。要不然府中这么多姬妾为何七夕偏要带他出门。

他怎么可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想到在这个晚上皇城中的集市都会摆出各种花灯,通宵达旦的狂欢,情侣们还会对着星空祈祷自己的姻缘美满,乞求爱情婚姻的姻缘巧配。

冷飞烟想到这些,转眼望向两人交握的手指,便甜上心头。

轩辕昊望着冷飞烟的充满红晕的侧面,勉力强压下心中的不耐,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和回眸的冷飞烟相视一笑。

他轻轻抬手拍掌,立刻有四个身着黑衣面目僵硬的壮实汉子从四个方向“唰唰”的飞身而出。

冷飞烟一楞,他功力虽未全部恢复,可也恢复了五成,竟然没有感觉到这四人的存在,想来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轩辕昊扶着冷飞烟起身来到四人面前。

“这四人皆是师兄的死士,如今烟儿旧伤未愈,师兄放心不下烟儿的安全,这便将他们四个给了烟儿,好护着烟儿的周全。”

说罢轩辕昊柔情蜜意的从怀中掏出了令牌,放上了冷飞烟的掌心。

冷飞烟也知这死士可是只认令牌不认人的。

师兄既然将令牌交给了自己,若自己此时想要师兄的命也是轻而易举。

当下心中热流淌过,这可是莫大的信任,师兄将性命都交于自己手上了,自己怎的能总胡思乱想。

当下眼眶一热,泪意盈盈。

轩辕昊顺势搂过他的肩膀,向四人使了个眼色,四人早已识趣的退开。

他心中暗道,从小儿一起,怎么会不了解冷飞烟的性子。

若冷飞烟要自己的命,自己也早就没命了,现下里不过是拉拢他的伎俩罢了,只要他信。何况他堂堂五皇子,又怎可能只有四个死士。若真到紧要关头,他也真想看看那些训练有素的死士是认令还是认人。心思到此,倒是不由一笑,若这令牌在冷飞烟手中,他怕是没机会实践了。

远处的家仆只见两人浓情蜜意,却不见轩辕昊心中的不屑。

第 53 章

轩辕翼的生辰就在这炎热的夏季,荣王府内张灯结彩的准备着给他做生辰。

请柬更是早早便给各皇子和大臣发了出去。鉴于轩辕帝在病中,荣王府也素来并不铺张也并没有大肆操办。

即便是一切从简,丫鬟绫波也是忙个不停,从装饰到摆设到搭台排戏,整合时间一切的大小事宜皆要亲自过目。

就连清儿都忙里忙外忙前忙后的准备着糕点茶水和各种精致漂亮又可口的菜式。

轩辕翼老大不乐意的像个木头玩偶般的让人修整着身上的衫子。

眼见他要溜,宋雁卿一个瞪眼。

“这可是明儿个要着的衫子,也做了好些日子了,现在里不过是最后一次修整,你都熬不过吗?”

轩辕翼立刻站的笔直,苦着脸配合的让秀娘在身上修订着。

好不容易等到王爷的配合,苦着脸的秀娘立刻迅速的修整了起来。

真不知道是这主子苦,还是她苦,年年来荣王府受活罪的可是她们,怎的这王爷也一副苦相。

绫波在一旁掩嘴偷笑。往年里要让王爷安分的准备可真是难煞了全府邸的人,如今可好,只要宋公子一句话便结了。

一整个宅子的人都忙到了晚上,红烛高照,轩辕翼焚香拜告天地拜完祖先后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十二岁的狗蛋眼见王爷焚完了香,立刻捧着一个大大的糯米寿桃上前。这个桃子可是他跟着清儿哥哥学着做的。

明儿个肯定没自己拜寿的机会,今儿个趁早拜了,晚了可不好。

“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狗蛋眨巴着单纯的大眼,跪下将寿桃举过头顶。

“谢谢狗蛋儿。”

轩辕翼一见他立刻拿过寿桃,将他小小的身子举了起来捧上天转了两圈,抗在肩上。

狗蛋乐的“嘻嘻”直笑。

就连他爹都没抗过他,王爷不嫌弃自己脏,直直就将自己举了起来。更没想到的是王爷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儿。

这时其他守在一旁的仆役也皆拿出了自己的贺礼,全是些普通的小贺礼,但却充满了朴实真挚的祝福之意。

轩辕翼乐的抱着一堆东西向众人道谢,直到抱不住了,这才将肩上的狗蛋放了下来,亲自将礼物小心翼翼的捧近了房里。

狗蛋立于原地扑闪着大眼,满是感动。

宋雁卿见那狗蛋生的单纯可爱,也颇为喜欢。

“你叫狗蛋儿?”

狗蛋望向宋雁卿点头尊敬的道。“奴才叫狗蛋,绫波姐姐说这名儿不好听要改,可是狗蛋不想改。名儿是娘起的。”

说完担忧的望向宋雁卿,宋公子会不会也要自己改名儿呢?可王爷说狗蛋儿不用改名了。但是宋公子是王爷喜欢的人,宋公子不喜欢王爷也会不喜欢,那是要改还是不改呢?

小小的狗蛋皱起脸,单纯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宋雁卿“咯咯”一笑。这府里的仆人和主子还真像。

“你若不愿改便不改。”

狗蛋瞧见宋雁卿的笑容,一怔,都说宋公子的模样平凡,可他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了。那笑起来的模样像是能笑到人心里去似的,总觉得心上像有条小虫子在啃咬似的。

狗蛋“嘻嘻”一笑。这就是王爷喜欢的人,凡是王爷喜欢的狗蛋也喜欢。何况宋公子又是这么亲切。

“你娘也在府里吗?”宋雁卿摸了摸他的小脸。

“娘和爹都瘟疫死了,狗蛋本来也死了,是王爷将狗蛋救了回来的。”狗蛋一脸悲伤。

那一年他的家乡留传起了瘟疫,想起当初自己被叔叔婶婶霸占了田产和房子还扔进了乱葬岗,若不是王爷去赈灾控制疫情路经乱葬岗救了自己,还冒着被传染的危险亲自照顾自己,怕自己早死了。

好在王爷吉人天相,没有被传染。

“王大娘说王爷是神仙化的,是来拯救我们的。”

狗蛋抹着眼泪,宋雁卿抱着他哑然。

这等情景自己从未经历过。他只知那些绫罗绸缎,精雕玉镯的器皿有何用,只知道那些古琴名笛该如何奏,只知怎么挥金如土。

此时边上的仆役也纷纷上前诉说着轩辕翼的丰功伟绩,每次赈灾总有他的身影,何处有灾荒他总是第一个赶去,不轻践人命,为百姓着想。

整个王府里的人都是受了他恩惠而自愿留下卖身为奴的。

直到众人散开,宋雁卿依旧怔怔的留在原地。在他纸醉金迷之时,他正在为这个逐渐腐朽的国家做着最后的努力,于是在这些普通人的心中,成了神祗的化身。

轩辕翼出房便见宋雁卿呆立着,一边抹汗一边拉过他的手问道。“雁卿在想什么?”

“翼可是很爱这个国家?”

握着他的手,宋雁卿对着他嫣然一笑。

轩辕翼坦然一笑。“那是自然。”

即便这个国家再腐败,仍旧是他诞生成长的地方,他如何能不爱自己的家园。

望着他,宋雁卿无声微笑。

轩辕翼牵着他的手走回房。

宋雁卿躺下笑着松了口气,折腾了一天还真不容易。不知往年这府里都是如何给轩辕翼过的生辰,真真折腾人。

轩辕翼望着累倒在榻上的宋雁卿,暖意涌上心房。

躺在榻上的两人十指交缠,爱在指间承诺,指尖在爱下交缠。

绫波和清儿也俱是累趴在各自的床上。

一整夜清儿都叨念着。“桂花翅子,盐水肘花儿,酿果藕,菊花锅子,烧紫盖儿,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氽活鲤鱼,蟹肉羹,三鲜木樨汤,葵花丸子。”

第 54 章

第二日正日,清晨。

一大早绫波便起了,指挥着小厮们在门口鸣放鞭炮。才不过辰时,便有王爷公主和大臣们或约着、或单个地登门祝贺。可知了,这达官显贵利用生日礼品攀龙附贵本是常理,那几位王爷为了拉拢人心,又怎会不来。

至于轩辕翼,原是不耐烦这些俗事的,却又不能不敷衍迎合了去。他身着大红色繁华锦缎,缎子上绣着用无数寿字拼成祥云的衫子很是巧妙,却是雁卿特特的好意;他一边抚着衣服,一边候在门旁迎着几位兄弟姐妹和其驸马妃子入府,其余贵族和姬妾皆随在其后。

那场面真真是无法形容,男则朱服耀路,女则锦绮粲烂。服装饰品皆极尽奢华艳丽。只觉每一步皆有香风飘过,金银钗饰和玉佩的叮当声更是不绝于耳。

相较于这些登门贺寿的人而言,轩辕翼仍是算朴素的了。

绫波跺脚,她就说要王爷多加些金丝银线,王爷非是不肯。哪个主子过寿辰,莫不镂金刻缯,加饰珠翠或以金银,穷极工巧的。

瞧那一个个穿的花团锦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下可好,荣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来到正厅,堂前正中挂金色“寿”字,两边挂贺联“福如东海大,寿比南山高。”

轩辕翼回避,堂上虚设空座,贺客便向虚座行礼。

行完礼后,以大皇子为首大家先后纷纷入座。

这时昨儿个早先便准备好的大批碎冰也逐渐放入了各个席位间,为这酷暑增添了一份凉意。

丫鬟仆役端上寿面置于寿案之上。那寿面长三尺,每束须百根以上,盘成塔形,用红绿镂纸拉花罩上面作为寿礼。

可惜那寿面寿桃皆上了八仙桌,几位王爷和大臣都是象征式的尝了口。

轩辕翼也知这等普通之物自是入不了他们目的,无奈一笑,示意绫波招来戏班开始演起了《九锡宫》。

那《九锡宫》原是闹剧,但听得台上喧闹,实在无甚意思。

大皇子轩辕隶望着堂上粉墨上场的生旦净末丑,苦涩一笑。

须知道了,这真正有心看的又有几人。每年都弄出个兄友弟恭的场面来,实则台上台下俱是戏子罢了。不论自己在朝堂上与五弟如何的水火不容,现下里还不是装的客气亲厚。

这皇室里的人若抹上脂粉儿去演戏,那些所谓的名角儿可都要靠边站了。

果不其然,那厅堂中的戏不过是自演自的热闹罢了。堂下众人早已打成一片嘘寒问暖了。

轩辕翼暗自摇头,若能和雁卿单独过多好,想完瞪了绫波一眼。

立于一旁随身伺候着的绫波接收到轩辕翼的怨念视线,心下也委屈,这皇子的生辰怎能随心,还不都得按着每年的规矩来。

轩辕昊转动视线,搜寻着宋雁卿的身影。皇兄寿辰这么大的日子,雁卿怎会不出来?

虽说人是自个儿拱手送人的,可他也是迫不得已,被局势所迫,被自己不安所迫。

他总觉得雁卿的心是只盛水的水晶罐子,明明已经装的满满的,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输不起,他更不能输了皇权又输了雁卿。所以他麻痹着自己,告诉自己只要得了皇权一切都会有。

想到此处,轩辕昊露出自信的笑容,现下里还有什么是不在自己掌握的?

而二皇子轩辕奕斓无趣的猛灌寿酒,就连酒都淡的没有丝毫酒味了。

这荣王府还真是无趣,平素哪个贵族生辰不是堂上唱戏,堂后开堂会的。也就这个三弟每年都是这些个花样从来不变。

轩辕奕斓斜手又倒了一杯,刚要灌下被大皇子一把夺去。

“酒伤身,少喝些。”轩辕隶皱眉。

轩辕奕斓斜他一眼,也不争辩,只抢回酒杯继续饮着。

轩辕隶望着空空的手,无奈的叹息出声。

轩辕景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幕似是而非的场景。不由的心中好笑,这等闹剧每年不知道要上演个几次,没瞧着还真不好受。

等到堂上的戏演完,众人皆松了口气,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了。

每年寿辰不是《打金枝》便是《九锡宫》翻来覆去的这几个戏,早就生厌了,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看,再者又都是热闹喜庆的戏,加上堂下的声响还真是折腾耳朵的活计。

随着戏班子的散出,堂门大开,阳光随着暖风撒入,众人眼前不由一亮。

宋雁卿在色彩艳丽的贴身锦缎外面罩上一层轻薄透明的交襟襌衣出现在众人眼前。

纱衣使锦衣纹饰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不仅增强了衣饰的层次感,更衬托出锦衣的华美与尊贵。

那素纱丝缕极细,可谓薄如蝉翼、轻若烟雾,且色彩鲜艳,纹饰绚丽,轻巧的贴服在他纤细的身子上,漂亮的曲线毕露。

只见那面料为艳红色素纱,缘为几何纹绒圈锦的纱衣飘渺如雾般轻盈,晶莹如水般剔透缭绫,做工精巧细致。

有着轻柔和飘逸质感的纱衣,穿在宋雁卿身上,迎风而立,徐步而行,恍如飘然若飞,衬的人更是飘然若仙。

绫波满意的暗自点头,那素纱可是御赐的,王爷一直没舍得用,那身衫子还不到一两,着在身上就和第二层肌肤似的,手感质地俱是上乘。这可不正好给宋公子做了身衫子。

瞧那堂上贵族个个瞪眼的傻模样绫波就觉着好笑。

因宋公子不爱着亵衣,便取了缎子代替,那贴身的缎子也是极轻薄的。想来轻纱薄如空、举之若无,便是这等境界了吧,里面若着了亵衣反而破坏了纱衣的飘然感。

清儿跟在宋雁卿身后,探头向堂上望去,见个个瞧着自己主子都两眼放光,不免心中暗恼,这些个纨绔子弟个个无所事事,必干坏事。

轩辕昊见到宋雁卿一怔,那露出的颜面和脖颈晶莹剔透的似不像常人,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是风情,眼角眉梢俱是春情荡漾。

此时的雁卿与在自己府上的似是变了一人似的,在自己府上的雁卿既艳丽又苍白,如今却丰润了起来,像是吸饱了水的花泥,从表面看不出变化,可是就是能让人感受到那种丰盈感,那份滋养是从内透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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