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枫顿了顿,确定叶均哲只是站着不动后,他带着小心慢慢走向他的房间。
如果可以,林幼枫会选择绕开叶均哲,离得越远越好,可是叶均哲站在他不得不经过的位置上,不得已,林幼枫只能从
叶均哲身边走过。
就在林幼枫心怀忐忑从叶均哲身边走过的时候,叶均哲突然伸出一只手臂将他拦了下来!
林幼枫身子一缩,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均哲,仿佛在问:干什么?!
叶均哲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挤出一句:“我想要你。”
林幼枫的眼睛瞬间瞪到了极致。
“我要你,现在。”叶均哲又重复了一遍,他那口吻仿佛是在说一件司空见惯的普通事情似的。
林幼枫望着叶均哲好一会儿,咬咬嘴唇,低低吐出一声:“混蛋……”
叶均哲知道林幼枫没有拒绝他。如果林幼枫是拒绝,那么他的反应应该是沉默、掉头离开或者是骂一些其他更为激烈的
词汇,而不是如此不轻不重地说一声“混蛋”。
叶均哲本来以为林幼枫会拒绝他,那么叶均哲的愤怒就会通过暴力和性两条渠道同时发泄,但是林幼枫没有拒绝,于是
叶均哲把剩下的力气都用在了性上。
叶均哲这时候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林幼枫没有拒绝他。
叶均哲一把搂过林幼枫,将他按自己自己怀里,稍一低头,攫住了那淡色的双唇。
玻璃杯摔落,牛奶洒了一地。
林幼枫发出一声呜鸣,但这声呜鸣立刻就被叶均哲吞下了肚子。
叶均哲品尝着林幼枫嘴里还残留着一点牛奶芬芳的气息,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些夜晚,睡觉前林幼枫也会喝一大杯牛奶,
如果还没刷牙就被叶均哲抱着亲吻,叶均哲就能尝到他唇齿间的奶香,那时林幼枫还有些“娇小”,叶均哲有时会调侃
他是“奶娃娃”。林幼枫有时会有些羞恼,但叶均哲却很喜欢那个“奶娃娃”,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可是这个奶娃娃在十年前突然离开了!十年里竟然没有给他发来一点消息!
过往的美好让叶均哲愈发愤怒。他几乎是连抱带拖地将林幼枫地架回了房间,来到床边时叶均哲身子一倾,就将林幼枫
压倒在了床上。
叶均哲覆身而上,睡袍的带子在两人纠缠间松开,露出了坚实的胸膛和张扬的欲望。
林幼枫红肿着唇,他凝视着叶均哲,似乎还没有缓过神,那目光湿漉而迷惘,这种纯真更是激发了叶均哲的欲望。
叶均哲慢慢解开林幼枫的睡衣,抚弄着那慢慢站起来的茱萸,看着身下人的呼吸逐渐急促,面色也泛起了情欲的潮红,
他带着些许恶意地凑在林幼枫的耳边轻声说:“幼枫,喜欢吗?”
林幼枫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愈发急促的呼吸已经昭示他的情动。
叶均哲低笑一声,轻轻含住林幼枫的耳珠,手指却离开了那已经完全硬起的茱萸,往下,往下,探入宽松的睡裤,隔着
单薄的内裤,一把握住了林幼枫略微鼓起的欲望。
林幼枫惊喘一声,忍不住捉住了叶均哲的肩膀。但这并不能阻碍叶均哲手上的动作,那五根指头隔着衣料灵活地刺激着
林幼枫的分身,不过眨眼的功夫,宽松的裤子就被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幼枫,你很敏感哦。”叶均哲呵着气说,这让林幼枫的脸颊更红了,但这还不够,叶均哲以自己也不敢揣度的心情说
,“幼枫,在外面也会有人帮你这样做吗?他会比我更让你舒服吗?”
林幼枫身子一颤,随即搡了一把叶均哲,身子蜷起似乎想要逃离叶均哲的掌控,只是叶均哲却握住了他的要害,令他无
法脱逃。
叶均哲轻哼一声,索性扯下林幼枫的裤子,藏在内裤里的欲望陡然弹出,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
林幼枫下意识地想要缩起身子,却被叶均哲按住。
“幼枫,十年了,难道你不想要吗?”
叶均哲盯着林幼枫的眼睛,而后者却不自然地将头偏向了一边,但叶均哲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
宛如羽毛轻啄水面,叶均哲温柔地亲吻着林幼枫,从眼角到唇角再到锁骨,偶尔抬眼看到林幼枫红透耳垂,看到那长长
的睫毛微微颤动,眼角似乎还有晶莹的泪光闪动,仿佛随时会落下一颗珍珠一般,叶均哲吮吸着那白皙的脖颈,低低地
发自内心地赞叹:“幼枫,你比十年前还要让人心动了……”
而回答这声赞美的,只是林幼枫如同呢喃一般的轻唤:“均哲……”
叶均哲曾经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去想象林幼枫在国外过着怎样的生活,离开了自己的林幼枫在开放的美国是否有过其他情
人呢?那些大只的鬼佬恐怕可以很轻易地将林幼枫抱在怀里,如同拥抱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一般,那种纤细安静的美感可
以让每个男人都为之疯狂。林幼枫是不是也曾躺在别人的男人身下发出那种魅惑的呻吟,是不是也曾双目迷离地凝视过
其他人,是否因为过度的激 情而无法自拔地紧紧拥抱他人……
每每想起这事情,叶均哲都愤怒得想要杀人,杀了那拥抱林幼枫的男人,也杀了投入他人怀抱的林幼枫。
当然,这些只是设想而已。
叶均哲没有冲到美国,而林幼枫回来了,看到十年后有些陌生的林幼枫,叶均哲萌生的不是杀机,而是惶恐。而现在,
叶均哲在进入林幼枫的那个瞬间,他品尝到了无比的满足,欲望被滚烫的内壁紧紧地包裹着,毫无缝隙,那样紧致贴合
,灼热的温度仿佛会将人融化一般,那种仿佛在瞬间就能攀上高峰的快感在时隔十年之后终于再次回来了。
叶均哲抽动着自己的欲望,一下下挺进狭小的甬道,看着林幼枫的身体随着自己的节奏晃动,叶均哲不由得满怀恶意地
询问:“喜欢吗?还是,你喜欢更深一点?”
林幼枫轻咬着下唇不说话,不想说,也不说不出来——快感一波波地扑向他,他已经沦陷了。
“幼枫,喜欢对吗?”
“幼枫,除了我,还有谁也给你这样的快感吗?”
“幼枫,你好紧……”
“幼枫,那些人也是这样进入你吗?”
“幼枫,告诉我,你的身体征服过多少人?你也像现在这样用这双大腿紧紧夹着别的男人?”
“幼枫,你真让人疯狂,让人欲罢不能……”
“幼枫,不要这么紧,你会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
“幼枫,抱着我,让我给你更多……”
“幼枫……”
叶均哲低低地呼唤着这个名字,问出一句又一句让人羞恼的话,林幼枫始终咬着下唇一句也不回答,但即使这样,叶均
哲还是不愿意放过他。这些问题曾在叶均哲脑海里盘旋了很长时间,长得几乎快要沉淀作了化石,叶均哲一定要问出来
,哪怕没有答案也要问,否则他受不了那种终日猜想的疑神疑鬼。
仿佛要将积压了十年的欲望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一般,叶均哲几近疯狂地抱着林幼枫做了一晚上,没有时间,没有黑夜和
白天,以至于最后两人都累得睡着时,下身还是交合在一起的。
一觉睡到黄昏,林幼枫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被叶均哲抱在怀里,叶均哲靠坐在床头,林幼枫微微抬头,就对上叶均哲温柔
的目光,林幼枫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避开了目光。
叶均哲轻轻一笑,拨拨林幼枫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柔声问道:“醒了?”
废话中的废话,但此刻没有比这句话更加温柔的声音了。
“嗯。”林幼枫带着鼻音应了一声,他发现自己是赤裸的,身上清爽不粘,显然是叶均哲帮他清洗过了。林幼枫的脖子
陡然红了,这个发现比做爱更让他不好意思。
叶均哲呵呵一笑,在林幼枫头顶落下一个轻吻,笑道:“害羞什么?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吗?”
话虽这么说,但林幼枫除了脸红还是脸红。
叶均哲抚摸着林幼枫的身子,状似无意地说:“幼枫,你的身子还是那么紧,在外面都没有和人做吗?美国那么开放,
应该会有不少情人吧!”
林幼枫没有作声。
叶均哲的抚摸渐渐停止了。
两人各自沉默了很久,久得似乎连空气都粘稠了,林幼枫才动了动身子,他从叶均哲的臂弯中坐起,同样靠在床头,拢
拢面子,拨拨头发,面色淡然地缓缓开口说道:“功课很紧,没时间。”
功课紧?所以无暇谈情说爱?只是因为没时间所以才没找其他男人?
叶均哲不确定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只知道林幼枫这个答案并不让他满意。
叶均哲看着林幼枫毫无表情的侧脸,嘴唇虽然还略带红肿,但情欲的红潮已经从白皙的肌肤上退去,那双漂亮的黑色眼
睛里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激 情残留,长睫偶尔一眨,却不再有晶莹的水光闪动。
叶均哲又看不懂林幼枫了。以前的林幼枫是那样简单,一场激 情可以让余韵在他身上停留很久,那诱人的粉红久久不能
消退,眼睛里似乎总是湿漉漉的,令人多看两眼又要萌发情欲。
叶均哲再一次感受到林幼枫变了,长大了,或者说深沉了。
一*过后,林幼枫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夜幕降临时林幼枫下床了,洗漱过后他煮了两碗面,两个人都饿了,面很香,但叶均哲却有些食不知味。特别是当林幼
枫收拾了碗筷再一次回到房间面对那台电脑开始敲敲打打的时候,叶均哲感到无比的不舒服。
心里像是有一根鱼骨头梗在那儿,让叶均哲怎么都难受。
叶均哲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有意将声音开大了,但电视的声音似乎完全不能影响到工作中的林幼枫,林幼枫在键盘上飞
舞的手指不曾停过,远远看过去,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不断向上翻滚,迅速而充满了美感。
但叶均哲却觉得不断刷新的屏幕十分碍眼。
偶尔林幼枫出来倒一杯水,他会快速从叶均哲和电视之间走过,以免挡住叶均哲的视线,但在来回的过程中林幼枫不会
多看叶均哲一眼。
“幼枫!”
叶均哲突然出声叫住即将回房的林幼枫。
林幼枫在门口停下脚步转头看来,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就像一个陌生人似的,只有目光中透出些许疑惑,明白无误地告诉
叶均哲他在问:“有事吗?”
叶均哲竟一时愣住,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
林幼枫眼中的疑惑渐渐淡去,他静静地注视了叶均哲好一会儿,直到他似乎是确认了叶均哲不会再有话说的时候,他轻
轻颔首,像是在说“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于是他就转身回房了。
叶均哲看着林幼枫重新坐回电脑前的侧影,竟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天早上叶均哲起得比较早,下楼时看到林幼枫在做早餐。
叶均哲眼珠子转转,便上前从后抱住林幼枫,不轻不重地吮吸着林幼枫肩膀上细腻的肌肤,感觉着怀中人的身体微微一
僵,他抱得更紧了,嘻笑道:“幼枫,早上好。”
林幼枫的身体很快就回复了正常,他头也不回,淡淡地应了一声:“早上好。”
叶均哲怔怔,如鲠在喉。
公司里的人发现,他们的叶大总裁再一次阴沉下来了。
肖岱惊疑不定地问:“Hello Kitty变老虎了?”
叶均哲沉默了很久,终于吐出一个字:“不。”
“……”
肖岱觉得自己头上一定落下了一排黑线。
叶均哲没有搭理肖岱,叶均哲心里很烦。
对于女人来说,一场激 情很可能会对她们日后的感情取向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发
生关系往往意味着这个女人将自己托付给了这个男人——起码在一段时间内她愿意和这个男人有较为稳定的关系,虽然
这个说法在现今越来越糜烂的社会已经渐渐失去了可信度,但相比较而言,性行为依然会对女人产生巨大的影响。
但是男人却不是这样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不见得意味着他想要付什么责任,很有可能,他只是被欲望驱动想要疏解一下生理需求而
已。如果说因为女人会怀孕所以男人在某种程度上不得不负责的话,那么男人和男人则没有了这层顾虑,今夜昨晚拍拍
屁股走人明天也不会有人顶着大肚子来找你要你负责。
叶均哲了解自己,所以他了解男人。
叶均哲会拥抱林幼枫,但他不见得就是要“娶”林幼枫。
如果叶均哲自己是这样的,那么林幼枫呢?林幼枫没有拒绝叶均哲的求欢,是否是因为他回来一个月都没有任何疏解,
所以叶均哲的出现刚好替补了充气娃娃的作用?
叶均哲不是没有想过林幼枫还喜欢自己的可能,只是一想到林幼枫那不紧不慢、平淡不惊地脱出自己怀抱的动作,想到
他路人一般漠然地从自己面前走过,想到静静地站定回头那波澜不惊的目光,他就无法不把林幼枫和那些419的男人们联
系在一起。
只是疏解欲望……和感情无关……再多的激 情下了床也不过是擦肩而过……
——这样的想法如何能不让叶均哲心烦?!
叶均哲无法忍受自己在林幼枫心中的地位只是一个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大号按摩棒!
连续几天,叶均哲试图用某些方法否定这种猜想,比如再一次和林幼枫做爱,但是激 情中的林幼枫依然是那样诱人,而
激 情过后的林幼枫依然是那样淡然。叶均哲会在林幼枫做饭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他,贴着他的耳朵说情话,但这么做除了
让林幼枫的耳朵红一红,最多会诱发另一场激 情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叶均哲正在烦恼的时候,陈捷打电话来。
陈捷当初虽然把叶均哲给甩了,但叶均哲是个颇有度量的男人,陈捷也不是寻常小心眼的女人,两人分手后倒也相处融
洽,公事上合作默契,私事上也颇有几分知己的味道。现在陈捷是某公司的经理,除了和叶均哲有业务上的联系,偶尔
也会打一通私人电话聊聊天。
陈捷打电话来和叶均哲确认了一些合作意向后,叶均哲问了一个问题:“床上激 情床下冷淡——这是什么症状?”
“嗯?我们的情圣也碰到扎手的玫瑰了?”陈捷笑着调侃,“你居然没在床上征服她?”
叶均哲翻了一个白眼,道:“床上征服了,下床就独立解放了。”
“419?”
“不知道,就是搞不清楚他怎么想的。”
叶均哲搞不明白,林幼枫为什么床上和床下仿佛两个人一般,床上可以那样羞涩而迷恋地紧紧拥抱他、亲吻他,可是下
了床就跟路人甲似的不理不睬,难不成还是双重人格?
那边陈捷想了想,说:“两种可能,一个是她把你当手指的代替品,一个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就是喜欢你但是又想让你追她,所以故意冷淡让你着急喽。”
叶均哲想了想,恍然大悟。
叶均哲觉得自己是身陷囫囵所以没看清问题的本质,现在症结找出来了,那对症下药就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