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他一声,别过头不看他。
我仰头望着苍天底下顶天立地的大石佛,说:“哎,鱼刺,你说这大佛,他怎么这么大啊?”
鱼刺也仰头看着那大佛,说:“是啊,你说,有些人他怎么就这么爱装逼啊?”
我瞪他,“你说谁呢?”
他说:“你啊。”他到不含糊。
我说:“我怎么就装逼了?”
鱼刺立马一脸的不可思议,说:“你都装成什么样了还敢问我?啊,你说你,人家言复希天天捧着你追着你的时候你甩
都不甩人家还老给人家难堪,现在他人丢了,你踏实了吧?你老实了吧?你知道关心了吧?你知道着急了吧?晚了!急
死你!”
“靠,你丫干嘛老说我痛处啊……”我是真难受了,他干嘛老说得这么透彻啊。
“你啊,你就是不知道珍惜。这次言复希要是回来了,就别在装下去了,老实点儿。我看着都累。对他好点儿吧。”
“噢。”
那就对他好点儿好了……
“喂,鱼刺。”
“干嘛?”
“你应该说,大爷,叫我干嘛。”
“噢,大爷,叫我干嘛?”
“……嗯,我们进去烧几柱香吧。”
“呵呵,这才对嘛~~言复希要是知道你给他烧香,肯定美得把牙都笑碎了。”
乐山凌云寺。
在便装黑衣服大叔叔的看护下,我跟鱼刺一起进去烧香。
这香真他妈贵!纯烧钱呢!
我弯下双膝,在佛面前下跪,低下我高傲的头颅,许愿。
言复希,你丫可一定要挺住啊,我可是腆着老脸给佛祖下跪来给你烧香的啊,怎么也要等到我找到你啊。
佛祖啊,我这辈子没信过什么神啊仙啊的,可这次我真是诚心诚意来求你的,虽然它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干了好多好
多坏事,但是我愿意替他背黑锅。只求求你,快让他回来,再这样下去我真快疯了,吃不下饭啊。佛祖,您老人家要是
能圆我这个愿,我立马就还愿出家做一辈子清心寡欲的佛门弟子(佛祖敢收你么?)。
言复希你一定要好好的啊,为了我这昂贵的香火,为了我能吃的下饭,为了我能出家,一定要好好的。
一定!
言复希保佑言复希保佑,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我还嫌不够,咚咚咚在佛像前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来。
站起来之后,就看丫鱼刺还在那儿捧着香念叨呢。
一会儿,等他许完愿过来,我马上问:“你许的什么?”
丫立马又开始装大瓣儿蒜,说:“说不得,说不得,天机不可泄露,说了就不灵了。”
我瞪眼,“说不说?!”
鱼刺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他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他一脸高深莫测地说:“我求佛啊,让言妈妈能喜欢我~~”
……
靠,果然……这个大逆不道的玩意儿!
我大骂:“社会的败类,民族的耻辱。”
鱼刺极其欠揍对我摇摇手指头,说:“非也非也,余凌云之志,岂尔等无知小儿能懂?”
说罢,拉着我向山下走去。
“来,哥哥带你去吃那珍馐美味,珍馐美味~~”
“放肆!反了你了。”
“是,是,猫大爷至上,麻烦您多走两步,赏个面子让小人请您吃顿饭。”
“嗯,孺子可教。”
“大王过奖。”
后来在接到言复希踪迹的消息时,我就想,这到底是我许的愿灵验了呢,还是鱼刺许的愿灵验了呢?
呵呵,鱼刺这家伙,真是个天上少有的好哥们儿!
ACT.92
我们将言妈妈在成都郊外的宅子当作大本营,守在这里收集各个方向有关言复希的消息。
基本上已经能确定昙可逃不出四川境内了,于是我们就向流柳和言妈妈求援,将四分之三人手调过来明里暗里的把蜀地
四面八方都插上了人。
可是。
在四川找了快三天,恨不得把地砖都给挨个儿敲开了找,还是没找着一点儿踪迹。
没想到昙可这玩意儿东躲西舱的工夫还挺有一套的,言家这么多人一块儿搜愣是没找着。
但同时我也十分的费解一件事情,昙可抓言复希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断定现在言复希肯定还活着,如果昙可想杀他的话那肯定在逮着言复希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给毙了,过了这么久都还
没有死讯,那么就能肯定这昙可没有杀言复希的意思。
那么,他到底想干啥?就算是想用言复希来要挟言妈妈,要点钱要点权什么的他也应该在绑票的第二时间就来送通告啊
。他什么都没要。这下我们都慌了。
流柳说过,昙可曾经落到过言复希手里,那落到言复希这变态手里的人一般能有什么好下场啊?死不了却比死了还痛苦
吧?
那么着昙可抓着言复希不放,也不要挟我们,也不杀人灭口……那很有可能是在报复。
报复啊……
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古代十大酷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昙可在对某人用十大酷刑……
我打了个冷战。
鱼刺安心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顶,说:“我劝你别胡想了,到时候言复希的残骸还没找着,就要先给你收尸了。你瞧你
,这么点小孩儿都快脱发了。”
啊?这么夸张?
我下意识的去摸摸头顶。
哗……抓了一把头发下来!
“天,不是吧,我我我……”都是言复希这混蛋害的,我小小年纪都要急得秃顶了。
“你你你,你什么你?!”鱼刺一巴掌拍开我还要抓头发的手,拽着我走,凶巴巴地说:“快给我吃饭去!吃饱了就给
我老老实实睡一觉,什么都别想!要不然言复希还没找着你就先给我挂了!”
说完拽着我就从大房子里冲了出来,扔麻袋一样把我甩进车里,一溜烟儿就开车奔了城里。
我很不乐意,“你把我拽出来干什么?万一就在我出来的这么一会儿有消息了怎么办?!”
鱼刺很不高兴:“你他妈现在劳神劳的就他妈剩半口气了,就算找着了你他妈还有力气去救吗?!”
我被他喊的一愣,脑袋嗡嗡响了两声,头有点晕,就不再说话了。
鱼刺让人把车停在一条小巷子口,然后拉着我就下了车,湿漉漉的街巷两边有很多吃完午饭坐在街边打麻将的男男女女
,鱼刺轻车熟路的三拐两拐到一家馆子里。我还没看清楚店名就被拖了进去。
鱼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菜名,小老板酿酒屁颠颠的跑了。临走前还盯着我瞧了半天,弄得我莫名其妙。
才过了一个哈欠的工夫,菜就上来了,这服务速度,真是嘎嘣利落脆!
我看着一桌子红彤彤火辣辣能撑死一群猪的菜发呆,谁知道那小老板娘上万菜还没走,抢在鱼刺前面喊道:“大妹子!
还等个啥子哩,吃啊!”
我一个没坐稳摔了下去。
鱼刺连忙嬉皮笑脸的把我扶起来,我幽怨的看着小老板娘带着油烟味的脸蛋说:“大嫂,你有种再说一遍。”
小老板娘又盯着我看了一阵,做恍然大悟状:“哟……原来是个男娃,嗨!俺刚瞧你这妩媚的眼神,还当是个女娃子哩
!”
我目前心情极度阴郁,很有发泄一通的必要。
老板娘见我表情不妙,立马识相的往柜台溜达,一边还欠扁的嘀嘀咕咕:“这现在的娃子哩,个个儿都生的跟个蜘蛛精
似的,天下大乱喽,国将不国啊……”
鱼刺敲敲我面前的碗,说:“行啦,蜘蛛精,快快吃饭。”
“不吃。”
“饿死了谁来救那变态?”
“没胃口。”
“得了厌食症可是要死人的啊。”
“无所谓。”
“……别这样,饿坏了你,言复希也是要变态的啊。”靠,他这什么逻辑。
“别跟我提他,丫竟然敢害我这么落魄,看我回头不整死他的。”
“那也要等找着之后,你他妈现在饿得还剩半条命,怎么找?”
“我不饿。”
“可你瘦了。”
“……我减肥。”
鱼刺终于爆发了,吧唧狠狠一拍桌子,碗筷集体蹲起跳三次,他抓着我的领子两眼通红整个儿一牛魔王:“小崽子!你
今天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说完抄起盘子就开始捏着我的嘴往里塞。
挖草。丫这是邀请我吃饭还是要杀人啊?!
我抬手去推他,一用力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于是只好咬紧牙关能少吃一点就少吃一点。
鱼刺尝试数次未果,终于究级爆发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给了我一耳光。
“啪!”很响的一记耳光,鱼刺打完之后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他自己恐怕是吓了好大一跳,没想到他竟然一生气打了我
。
我很诧异,我竟然米有生气。(变态同学的失踪对你打击太大了)
我到底怎么了。这要换做平常,就冲他刚才这态度,据对早就灰飞烟灭在我的爪子下了。
我到底怎么了。
鱼刺马上惊慌的放开我,摸摸我挨打的右脸说:“天,我竟然把你给打了?!”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挨打的是
我,这话好像应该我反过来说吧?
于是我说:“天,你竟然把我给打了?!”
鱼刺更慌了,神经病似的摇晃着我的肩膀说:“啊,天哪,不光打了,还给打傻了!这要平常早就应该追着我满世界跑
了,妖怪,你到底怎么了?!”
我有气无力的说:“我挨你打了,你这么慌干什么?”我甩开他摇晃我的大手,坐回椅子上揉揉脸说:“既然你把我打
了,那么我决定惩罚你,不许让我吃饭了。”我实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就只能把他们在脑海里反映
成一盘动物的尸体,动物的尸体啊……
鱼刺看着我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脸,一脸的愧疚:“那个,对不起啊。”
“噢。”我爱达不理。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没怪他。
我惨兮兮的笑道:“不过,作为惩罚,你得把这一桌子菜全吃了。”
鱼刺盯着这顿足以撑死一群猪的饭菜,面目狰狞。哈。
本来应该逗逗他的,可是,没心情。
我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就是有点空。
言复希,你在哪里?
我托着腮,从小馆子二楼的窗户向街道望去,楼下有几桌妇女在谈天说笑的打麻将。
我想,言复希你快点出现吧,因为,我已经开始感到寂寞了。
对面的音像店放着应景的歌,不知名的女歌手唱啊唱:
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有伴的人在狂欢,寂寞的人怎么办?
安妮宝贝曾说,某天如果我觉得不再爱你,就不会再感觉寂寞。
我是猫,我天生居无定所,我天生水性杨花,如果寂寞久了,我就会去找别人。
所以变态,快回来吧。
不然,我要跑了哦。
ACT.93
天朗气清,惠风和煦,小太阳灿烂得让人想一脚把它踹下来。
但我更想把身边这个人揣死。
“我有一只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在我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么热的夏天
没可能今天只有38度
一大早五点吃完烧饼油条就去耕田
幸福就是规律过一天一天
我爱这种简单的感觉
快乐就像一hot and spicy宫保鸡丁
选一块好鸡配一点乾辣椒
加上葱花大蒜 花生别忘记……”
“你别唱了……”我说。
他接着唱……
“我来到镇上市场带着我的大公鸡mimi
在热热闹闹买卖人群
你就像天使出现在梦境里穿着碎花裙
你的笑让我一见钟情
我爱这种天真的感觉
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你他妈别唱了。”
他接茬唱……
“我只希望每天跟你在一起
不用做什么在家里就可以
我只要你做我的baby
i don’t care if 你发大小姐脾气
或者你要跟我玩爱的游戏
ooh……you’re my baby ooh……
爱就像是宫保鸡丁……”
我被迫被鱼刺拉着胳膊在大街上溜达,丫跟个二愣子似的哇哇哇唱个不停,我黑着个脸不看他装作不认识。
“喂喂,阿离。”欠踹的歌声终于停了,肩膀狠狠被他拍了两下,我这小身子骨差点没被他拍吐血了,我阴着脸学着贞
子表情看向他,阴沉的问:“你想干嘛?”
鱼刺被我吓了一跳,惊惶的看了我一眼,马上又嬉皮笑脸的给我来一句:“哇,阿离你怎么了?脸怎么黑的跟乌鸡拔了
毛儿似的!”
我靠,丫到底会不会说人话?我看他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
我双眼刷刷地向他放绿光,立刻准备爆发。
就在这时,鱼刺身上又开始唱起了那首该死的《宫保鸡丁》:
“你亲爱daddy舍不得把他的甜心嫁给我
我看他好像有点难过
我没有宾士没有钻戒可是我愿意
给你我的心爱大公鸡……”
鱼刺一边赶紧掏手机,一边跟我贫:“大爷饶命饶命,咱有仇待会儿再报,先接电话。”
我双手插腰,气势汹汹的瞪着他手忙脚乱的找手机,心里捉摸着怎么拿他出这几天来的闷气。
鱼刺用大拇指和食指把手机从裤腿子捻了出来,靠,他怎么放进去的?
他看了眼屏幕,眨了眨亮亮的黑眼睛,对我嘿嘿一笑,说:“阿离,你家大柳哦……”
我心脏突地蹦了一下,两眼放绿光,鱼刺另一只没瞎的眼睛差点被我放的绿光晃瞎了。我一把抢过手机,关掉那该死的
铃声,把手机贴到耳朵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声音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喂……您好。”
“嗯,您好,请问是流离先生吗?”
“先生你好,我是流离的私人助理,他现在不在。请问您有何贵干?”我对鱼刺眨眨眼睛要他不要出声。
“哦,对不起打扰了,先生。鄙人只想和您询问一下流离先生何时回家的问题。”流柳德生还是那么温柔有礼。
我装模作样地说:“他现在不在,这个问题您可以等他本人回来之后亲自问一下。”
“那么麻烦您转告他,他的客户等他等得很辛苦,几乎生活不能自理,希望他能早日回家。”
“那么我代替流离先生回答好了,他的不把丢在外面的财产找回来是不会回家的。”我勾勾嘴角笑。
“那么我可不可以亲自去找他?他一个人在外面我很不放心。”
“不可以,他说他自己的东西要自己找回来。”
“那么麻烦您告诉他,两个人一起找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