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从这房间里走出。第一天时伊密尔曾经求
见过,但出来后那惊魂失魄的样子让其它魔物再不敢去打扰,只能寄希望于通过每天按时将两人一鹰的餐点送进去的可
恩了解一些最新情况。
但这种希望也实在渺茫。可恩每次进入的时候房间里几乎都是充斥着情欲的味道,床榻的方向他是看也不敢看的,几乎
每次都是在矮柜上放下了餐盘就转身离开,
过些时候再进来迅速地把空了的餐具收走。所以关于房间内发生的事情,他也只知道最笼统的情况,甚至于直到第三天
的晚上他把晚餐送去时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
只剩下撒旦一人,德修尔已经不知去向。
可恩把晚餐放在老地方,把盛着魔兽心肝的瓷盘拿去窗边的鸟巢,却发现连诺兰也不见了。可恩非常疑惑,德修尔是全
军的主帅,即使现在撒旦来了,他也不可能
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军队。撒旦毫无疑问是知道答案的,但是可恩不知道是否可以询问,他可以感到从他进门起撒旦的
视线就一直跟着自己,应该是期待着自己问些
什么,但他不确定问了之后的后果会是怎样。
思想斗争一直持续到了可恩打算告退的时候,终于在即将离开离开房间的时候,对主人的关切战胜了其它的思绪。
“撒旦陛下,”可恩跪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可以知道德修尔主人去了哪里吗?”
“你想知道?”撒旦坐在床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绸缎长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他微微扬了扬下巴,“过
来。”
“是。”可恩站起来,走到可以碰触到撒旦的脚的地方,重新跪下。
“把衣服脱了。”
“唉?”可恩吃惊地抬起头,他只是想询问德修尔的去向,为何……
“怎么?想违抗我的命令?”撒旦竖起一条腿到床上,“德尔是你的主人,而我是德尔的主人,你抗命就等于德尔抗命
。”
撒旦笑眯眯地把手支在竖起的膝盖上,听到此话的可恩又惊了一下,迟疑了半秒钟后低下头,双手在腰间摆弄着,松开
腰带,然后把身上的衣物都除了下来。
“德尔确实看中了个不错的小东西。”撒旦打量着可恩,他松开自己的长袍,露出令人赞叹的男性身躯,“德尔去做他
身为大将军该做的事了,所以他不在的时候就由你这个仆人代替他服侍我。”撒旦顿了顿,手指挑起可恩的下巴,“希
望,你能比你的那个救命恩人让我满意。”
撒旦金色的眼睛里流转着深不见底的光华。可恩见过一次德修尔的金眸,在威尔德希行宫与德修尔初识的时候,那金色
就好像是包含着火焰的琥珀,从深处放出无
法捕捉的跳跃和迷惑,让人沉醉,让人不知不觉又好像心甘情愿地称为他的俘虏。但是撒旦的眼睛不同,撒旦的金色是
黑暗之主的威严和慑迫,那是让弱小的生物感
觉到自卑和渺小的恐惧色。
可恩垂下视线避开撒旦的注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撒旦的手掌抚摸到时开始微微地颤抖。他理应不会这样的,经
历过魔域森林里那每秒钟都命在旦夕的日
子,又在万魔殿中几乎每天都被高级魔物玩弄,可恩即使那天在威尔德希行宫也没有颤抖过,但是现在他真真切切地感
觉到自己在害怕。
“呵呵,你在怕什么呢?”撒旦贴近他的耳朵,手掌摸到他的尾椎骨,然后突然用力把他拦腰提到了床上,“我或许会
中意你,做我的仆人和德尔的仆人,你选哪个?”
可恩倏地睁大眼睛,心脏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使劲地跳动起来。有什么感觉从胸口划过去,好像是他害怕的根源,但
来不及捕捉,身体已经因异物的侵入而发出了强烈的警报。
~
Verse XXII
情事的后遗症是浑身的酸痛,但趴在床上的可恩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酸,浑身就像肌肉被撕裂,关节被拆开般疼痛。几分
钟前他还昏迷着,现在这种痛感越来越强烈,可恩不知道再过几分钟他是不是又会失去知觉。
撒旦在解决了自己的欲望之后就离开了,把床伴留在床上已经是他对德修尔仆人的仁慈,至于更进一步的照料是他给与
德修尔的特权,他还没打算将这一特权赐予第二个人。
床上的凌乱已经被其它侍者整理过了,可恩下身的血污也被清洗干净了,凭着魔物的恢复能力,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
但身体的疼痛不止何时才能停止,更何况头脑中有清晰的记忆撒旦今晚还要他侍寝。这么猛烈的床事,可恩真不知道他
的主人是如何做到天天承欢的。
他的主人……
在威尔德希行宫的一次见面,德修尔的一句话,他就成为了他在魔界的第一也唯一的仆人。这个过程可恩现在想起来还
是觉得不可思议,就如同他在那之后第一次
看到德修尔少年的姿态时的瞠目结舌,就如同昨夜撒旦在他耳畔低喃,如果他选择撒旦,那么他就会是尊贵的黑暗之主
的仆人。
撒旦的仆人,只有大将军和魔将军才拥有的身份;而德修尔的仆人……
浑身的痛神经不让可恩再思考下去了,他沉沉地合上眼睛,听从身体的要求,在最后一刻,心里的那个唯一迫切想知道
答案的要求浮了上来,然后一起随着意识消散——
我美丽而尊贵的主人,您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军队仍旧停留在海格里领地,没有出征的血腥杀戮,也没有万魔殿或是自己领地中那么多可供玩弄的乐趣,魔物们在几
日的紧张之后,情绪里的无聊开始堆积。
撒旦也很无聊,他坐在驻地中供军事会议用的大厅里,瞑着眼,心不在焉地接受着两个宠物的服侍。不过他的无聊和其
它的魔物不很相同。那些魔物们的无聊说到底还是带着不安的,而撒旦却是处于等待某件已知事件的发生的无聊期中,
无聊,但是带着点期待的兴奋。
德修尔不在军队中已经数天,这个消息并没有被封锁,每个魔物都知道他们的主帅凭空消失,就如同知道从那之后德修
尔的仆人就再没从主帅房间里的床上下来过
一样。这其中的秘密令一些人联想到了阴谋的进行,令另一些人看到了阴谋的机会,而撒旦丝毫不关心在这营地中的魔
物有什么算盘,他只坐在他的宝座中看戏,享
乐。手上玩亵着两个被海格里领地领主送来的宠物,脑中却在想着他那可爱的金发仆人。然后在某一刻,他邪恶的嘴角
突然一弯,在宠物体内的手指一用力,宠物发
出一声惨烈的叫声,接着被撒旦摔到坚硬的地面上。
“去把所有的将领和魔贵族都叫来。”撒旦对另一个害怕得发抖的宠物命令,“还有主帅房间里的那个小仆人,就算用
爬也让他爬过来。”
大厅里很快充满了魔物,没有人知道撒旦这次又在想什么,他们惶恐警惕地注意着撒旦的一举一动,但撒旦什么也不说
,斜卧在软榻上,慢悠悠地吃完了一串葡萄,手指勾起被允许跪坐在榻边的可恩的脸。
“我好像养了一群哑巴,是不是,可恩?”
可恩脸色很白,他现在的姿势虽然比让他站在软塌边上要好得多,但身上的疼痛还是让他非常不好受。他轻声地应了撒
旦的问话,语气很恭敬,但那只是对撒旦的
服从,就如同其它魔物一样不敢违抗黑暗之主;不同的是他的语气中没有献媚,不似那些争宠的宠物稍稍一碰就夸张地
吟叫,也不是那些被丢弃的宠物,风吹草动都
好像要命似的。可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毫无疑问是畏惧撒旦的,但是如果撒旦要取他的性命却又
好像并不怎么害怕,这种微妙的心态,可恩自 己也说不清楚。
“我可是听说你们在私下里抱怨很多才特地把你们聚起来来听个究竟,”撒旦肆意地用尖利的指甲磨着可恩的下颌,“
既然你们不想说,那么以后也永远不必说了。”
魔物们一惊。这是显而易见的威胁,从撒旦嘴中说出这话,就不再是“以后也不必再对我抱怨”了,而是“以后都别想
再开口说话”。
眼色递来递去,最后艰巨的任务还是落到了拥有了军中除主帅外最高地位和最高职位的伊密尔头上。伊密尔不是一点头
疼,但再头疼也总比被撒旦割去舌头或者扯去声带要来得好。
“撒旦主人……”他想了想,选了个最保险的问法,“请问大将军殿下为何离去了数天没有消息?”
“你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指责他?”撒旦懒懒地抬了抬眼。
“我……”伊密尔这才发现刚才的问话里还是带上了不该有的瑕疵,“大将军殿下是本军主帅,身为部下,属下只是想
知道大将军身在何处,好做行军打算,没有其它意思。”
“你是这么想的,其余的人呢?”
“这……”伊密尔在心里悄悄拨着算盘,他完全没有义务为其它人消灾,更何况这些魔物里对德修尔不满的确有人在,
替他们遮掩了反而给自己套上一个说谎者的帽子,“其它人的想法属下并不清楚。”
一只十足的狐狸。明悉伊密尔的小算盘的撒旦这么想,清楚伊密尔的为人的可恩也这么想。
“按照卿的说法,这里的确有人对德修尔不满?”撒旦放开了可恩的下颌,转而伸入他的衣服内。
“……是的,撒旦主人。”
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样了,原本沉闷压抑的分子一下子遇到了临界点,很快就要炸开一样。而这无疑是撒旦喜欢的。
“说下去。”他简明地命令道。
“遵命。”伊密尔低下头,眼睛在两旁的魔物间扫了一个来回。这个出征队伍从一开始也许就是有去无回的死亡军队,
现在察觉到真相的只有他一人,所以他要想
方拯救自己。而他想到的最好方法,说好听些是将功赎罪,直白些就是出卖别人保全自己。“贝蒙将军和切勒诺将军都
认为大将军殿下没有大将军应有的实力,以至
于连出征的目的地都不能尽快到达。凡隐子爵及其它数位贵族则认为,大将军殿下最杰出的方面是容貌而不是力量,他
们对殿下的身体的兴趣也远远超出完成撒旦主
人的出征命令的兴趣……”
周围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伊密尔对它们采取了无视态度。撒旦饶有兴趣地示意他继续,一手把可恩提到软榻上,剥开
他的衣服开始享用。伊密尔的揭露一一转向
在场的其它魔物,可恩不知道撒旦究竟是不是在听,至少他觉得伊密尔的声音对于自己渐渐变成一些不带任何信息的符
号从耳边划过。魔物们好像争执起来了,把伊
密尔围在当中,但可恩无法集中注意去听他们在吵什么,身体在撒旦的玩弄之下慢慢达到高潮,意识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被什么东西唤醒,当
头脑里空白重新被现实和酸痛填满的时候,大厅内的魔物已经在用一种激烈的方式争执着,可恩听到争论的中心——德
修尔。
“伊密尔将军,你如此维护大将军有什么企图?”有个魔物突然嘲笑道,“可不要拍错了马屁,说不定那个你如此维护
的大将军已经被撒旦陛下送去永远的黑暗中安息了。”
“没错,撒旦陛下看上了他的容貌,不过说不定已经腻了。你打算靠此获得撒旦陛下的宠爱,也该去找个可靠些的靠山
。就算曾经是血族的亲王,本质上还不是个渺小又没用的人类,最多也就是个宠物……”
可恩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想冲过去让那个魔物闭嘴,可是撒旦的手还在他身上抚摸着,他的腿也还无法做出这样剧
烈的运动。
“撒旦陛下,您不阻止他们吗?”可恩咬着嘴唇,声音都颤抖着。他不知道话题何时转到了德修尔身上,但他确信德修
尔没有失宠,他在撒旦心中的地位非凡,所以可恩不明白为什么撒旦可以放人那些魔物这样侮辱他的宠儿。
“阻止?为什么?好戏才刚开始。”
可恩不解地抬头,迎上的是撒旦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然后大厅一边的窗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破开,一团黑影飞了进来。可
恩一下子没有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但是心却在那一瞬间开始悸动,安心,激动,那种汹涌澎湃的喜悦是……
声带不由自主地颤动,张嘴,声音自己流了出来。
“主人……”
Verse XXIII
漆黑如深夜的羽毛,异色的金银双瞳,身躯虽还显得幼小,但那双翅膀却已经坚韧有力地张开。
“诺兰!”可恩惊呼出口,他不知道这只雏鹰是什么时候学会飞翔的,但一直照顾它进餐的可恩再清楚不过,那一定是
诺兰,因为它滑翔时的优雅简直与他的主人一模一样。
在争执着的魔物们被掠过空中的魔宠的身姿吸引了注意力,诺兰对他们熟视无睹,绕着撒旦的软榻盘旋了一周,停到撒
旦抬起的手臂上。可恩看见那弯钩的喙上反
射着什么光线,仔细定睛,那是诺兰衔着的什么金属物品。而当撒旦把那物品拿下,举到面前满意而玩味地笑时,可恩
总算看清楚了。
那是一枚戒指,代表着索马塔公爵身份的戒指。
索马塔公爵,巴几克斯领主。可恩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枚戒指被诺兰送到了撒旦手上,那么索马塔公爵已经……
是他的主人!是德修尔殿下把他……
可恩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他把视线放向了门口。诺兰回来了,那么德修尔主人也应该回来了。把他的意识从空白中唤回
,让他如此心潮澎湃的,是的,一定是他的主人!
门被推开了,光芒涌了进来。那是德修尔耀眼的金发,美丽得好像会发光的脸庞,闪着幽黯魔法光辉的黑色战铠。明明
是黑暗的生物,可恩却在此时赞美起了光芒,他的主人身上的光芒。
“德尔。”撒旦把可恩放下软榻,坐起来,诺兰从他的手臂上腾空,飞回他主人的肩上。
德修尔从大厅中穿过,一点不把魔物们放在眼里,径直走到撒旦面前,单膝跪下。他墨绿色的披风上沾着喷洒上去的血
迹,人身上也散发着一股血腥味,但他的神情依旧温文尔雅,眼睛依旧如水晶一样。
“撒旦主人,巴几克斯领主索马塔公爵已经遵照您的命令被处死,所有支持他反叛的高级魔物也都已经不在世上,包括
邻接的两领地在内,一共三名贵族,478名高级魔物。”
大厅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做得好。”撒旦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德修尔起来,“刚才这些没用的东西还在指责你不够本事。”
“是么?”德修尔的嘴角一提。
“……不,不可能!”有人向后跌了一步,“你是说你一个人杀了公爵在内的三个贵族,四百多个高级魔物,这不可能
!”
“切洛洛将军,那么你可以去巴几克斯领主行宫,看看我是否漏了哪个角落。当然,那些侍者和宠物我都留下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