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攻——阿帕利斯

说，我去他家了。
去他家原因，还书。老娘说起来，算是个铁杆漫迷了。但，发现，和囧攻比，小巫见大巫。我算铁杆，他整个一骨灰。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看得第一本漫画，就是《绝爱》！用他的话来说，当时翻来覆去半天没搞明白，那俩男的干嘛呢
。
唉，人生啊，人生啊，那么个小白兔，转眼之间，成大尾巴狼了。
不用多说，我还的肯定是耽美书。囧攻给我的时候，很仔细地拿了一个硬质书盒子装好给我。那盒子以前装的是《古文
观止》。不知道的，我捧着那盒子，整个一文学少女。
偏偏我这么个文学少女，捧着盒子到他家，拍了半天门，里面没人回话。囧攻，到底是囧攻，都到他家门口了，他还能
迟到！
打电话给他，这才知道，他还在上课。他居然还知道上课。他在电话那头给了我几个选项：A，等他；B，GET OUT。
不用说，我肯定是闪人。万万没有想到，我捧着盒子，刚转身要走，一个中年女子从电梯里走出来，抬眼看到我从门口
离开，当即问了句：“你是找囧攻的吗？”
好吧，好吧，老娘我是打算通过近距离观察囧攻二老来判断下囧攻到底是地球人还是火星人。可从他母亲大人来看，要
么他一家人都是黑超特警里，经过伪装的火星人，要么……地球物种还真是奇妙。上帝他老人家捏泥巴的时候，不小心
帕金森来了，一哆嗦，基因突变。
说起囧攻他母亲，不好意思，叫他“囧母”好了。囧母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风姿绰约。对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确定，
她肯定是囧攻他母亲——和儿子一样，长着一张年龄模糊的脸。不难想象，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囧母见我是来囧攻的，一把牵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地带我原路返回。“囧攻他啊，很少带人回家。难得有个女生过来。
不巧，他现在不在，你在家里等会。”我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她儿子主要带人去宾馆，而且还都带男的话，会有什么
表情。
琢磨着，囧母还真没见过囧攻带女生回来，那叫一个热情，先是让我去囧攻的房间等，一会，张罗了堆甜食，饮料过来
。把东西搁下后，她转身给囧攻打电话，说话的语气无比暧昧：“有个女生找你哦～”我都觉得，她说话的时候，身边
的空气都泛着粉色的光。
不管囧母想的什么，来到囧攻的房间，不好好观察观察这个火星人在地球上的基地的话，实在对不起NASA。
失望，很失望，我无比失望。设想中，囧攻的房间，不说贴满美男照片，好歹也要贴点漫画海报。他的房间，四周雪白
，一张超大古老的桌子，简单的床，还有，就是超巨大的书柜！书柜！！书柜！！！
走到近跟前，我差点吐出血来，满目的四大名着，巨人传，神曲，甚至还有圣经，道德经，法华经……我还看到一套毛
泽东思想。这是囧攻的书柜，还是道德楷模的样板房？
好在，有了古文观止的盒子装耽美小说的经验，可以断定，书柜里是别有洞天。果然，从柜子里抽出红楼梦，后面看到
了放着本绝对丽奴；抽出了悲惨的世界，看到了青铜；抽出了简爱，看到了冰之魔物语……
再打开电脑，我想看看，他的电脑里都存了什么。打开以后，如我所想，设了密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的电脑里，
不设密码就奇怪了。
我没电脑黑客的能耐去破密码，能做的，就是乱猜。111，222，333……怎么着，我就这么乱撞，不行吗？！
过了一会，发现个问题，囧攻的电脑用户名叫“喊我帝王鬼畜攻。”
我在密码框里输入“DWGCHG”以后，一敲回车。进去了。
丫丫的，真虚伪。
进去以后，别指望能看到什么惊爆内容。还是Windows自带的桌面背景画面。桌面图标叫一个和谐，和谐和谐。再点开，
里面正经的都是一些电影，再来一些游戏就差不多了。我还真搞不清楚，囧攻的电脑怎么能这么清水，怎么能这么清水
？！我坚忍不拔，主要不信囧攻会走清水路线，一个盘一个盘地点，意外发现，点到D盘，竟然是空的。再看看那盘的体
积，20G！那家伙放着20G的盘子不用，放那当摆设啊。
瞅到桌面上软件图标，看到个硬盘恢复的快捷方式，当下点开，恢复了D盘文件。那小子当年干地下党绝对一把手，20G
的D盘空间，里面塞满了绝对丽奴真人版，监禁系列……
20G！20G！！20G！！！
那小子估计是下一部，删一部，看的时候，拿硬盘恢复往外调！
固然，我对3D真人版充满好奇，可当这么多的片子砸在我面前，就好象突然面对汹涌而来的潮水，第一次，第一次我想
喊救命。怎么这么多啊，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了。
没等我喊救命，囧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一进房间，马上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有部美国片子叫《尖声惊叫》，他的叫声，绝对可以配得上那个名字，凄厉无比，赶上警笛了。真是的，不就发现了他
的私藏品吗？
没想到，囧攻三步并作两步，掐住我的脖子在那死摇。“你丫的给我吐出来，给我吐出来，新买的布丁我都还没吃呢！
！！”
第 10 章
2008年，年初的一场大雪，没冻死老娘。老娘开暖气的。
2008年，股市大跌，没跌死老娘。老娘没买股票。
2008年，藏独闹事没砍死老娘。老娘不是那人。
2008年，地震没震死老娘。老娘距离那里远了去了。
……
经过这么多灾难，老娘还是以中国人的坚毅挺了过来，可差点给囧攻给掐死了。要不是囧母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推门看
看发生了什么，我估计要成为第一个因为吃了男生甜食而被男生活活掐死的家伙了。
囧攻一看母亲大人进来，马上放手，我几乎窒息的肺，总算可以呼吸道新鲜空气。此时，囧母已经不是囧母了，在我眼
里，是圣母！
当然，要给囧攻掐死，我也能见到圣母。但是，我，身为一个中国人，还是坚强地活下来了。能让我在囧攻魔掌中生存
的动力有二：掐死死法太难看；老娘还没吃他的甜食呢，给他掐死太不划算了。
“幸好没吃，要不，我真掐死你。”
我的眼泪啊，止不住地流啊。“我们俩认识这么久，没有交情，也有友情；没有友情，也有……”我卡在那里，不知道
怎么往下说，囧攻来了句：“有一夜情吗？还是奸情？”
算了，我还是继续卡吧。外面的囧母，估计还真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奸情呢。
囧母有那种想法很正常，很健康，但，我可以指着灯泡发誓，我和囧攻，是没法发生奸情的，即便他COS柳下惠，把我搂
一晚上，也会和柳下惠一样，不懂我一根手指，但，他和柳下惠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尽管，很小的时候，我就不相信
男人与女人之间有纯洁的友谊，现在我长大了，连男人与男人之间也不相信了。
即便男男是在英语角那种地方认识的。
说起英语角，那是城市一个相当诡异的地方，从八岁到八十岁，只要会点英语，都可以往里面钻。我就看到过一八十岁
大爷朝一半脸胡子老外问：“ARE YOU MIDDLE SCHOOL STUDENT？”
当然，经常遇到的，是那种动不动说自己雅思能考八分的主。然后，囧攻边上来句：“您姓王？”
囧攻的手机里存满了英文歌，但，这点都不妨碍他英文考试的超长发挥到及格线线以下。据说，他最熟的就三个英文单
词“shit”“fuck”“masturbation”。即便如此，他还是胆敢经常往英语角里钻，问他有什么办法滥竽充数，他的方
法很简单，翻来覆去四句话：Oh yes．／Oh no．／Really？／I don’t think so．
就他那么烂的英文，还就在英语角里，认识了一个小老外。一头栗色的头发，大大的蓝眼睛，远远看去，一个洋娃娃。
认识的时候，我在旁边，周围一圈人看个老外来了，争着要练习口语，上前打招呼，HELLO，HELO的。囧攻劈头一句：“
Can you speak Chinese？”
小老外没料到有人那么问，过了会，用了汉语说了句：“会啊。”还是东北腔的。周围一片昏倒。
认识后，说起来，小老外负责教囧攻口语，囧攻教小老外汉语。凭心而论，囧攻汉语还是不错的。但，小老外一口东北
腔的普通话说得噼里啪啦，成天看囧攻和他两个拿汉语说话，偶尔拿英文，囧攻还是：“yes，no，really，I don’t 
think so。”
问小老外怎么找囧攻教他国语，有教汉语资格证书的人多了，怎么找上囧攻，小老外差点没把我弄吐血。
“他汉语说得好啊。”
他汉语没你英语说得好。
第 11 章
确实，小老外一口东北腔的国语实在不敢恭维。那抹东北腔，听说是因为他父亲以前给公司派到东北区负责的，他入乡
随俗，学的一口东北话。张口“磨叽”闭口“个人”的。我一个南方人，不得不叹服我国国土幅员辽阔。
有个笑话，说是等外国人考汉语的时候，出题是“活雷锋和活蜜蜂”的区别。当然，小老外作为一个中国通，那点问题
是在是小case。遗憾的是，教他国语的，是囧攻。
可怜，可惜，可悲，可叹。
过了没几天，再瞅瞅两人，小老外称呼囧攻：“官人～”听得我一个寒碜直起。囧攻“嗯”地一声，应得是天经地义。
事后才知道，囧攻告诉小老外，“官人”，是中国古代对别人的尊称。
“你怎么不说，中国人古代‘子’也是尊称呢。”不由地为小老外给他占便宜鸣不平。
“是啊。”囧攻点头，表示同意。等小老外转头，给我一副“卖国贼”的鄙夷表情。接着，囧攻给小老外演示“子”的
用法。
“老子。”囧攻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我，道：“孙子。”
名师出高徒。在囧攻的潜移默化下，小老外成功地把张口“磨叽”闭口“个人”改成了张口“你母亲的”闭口“问候令
堂大人。”
好在，没等囧攻完全YY祖国传统文化，小老外的父亲一纸调职书，把他们一家子调到了广州。临行前，囧攻跑机场去送
行，小老外抱着他肩膀，哭得稀里哗啦。囧攻一边安慰，一边露出难过的样子。
我正琢磨着，囧攻这次是不是来真的了，囧攻见小老外进了登机闸，掏出面纸擦着衣服。“真是的，这身衣服可是正版
的呢。”
算了，囧攻，您还是别外销了，出口的话，怕你有失国体。
有失国体，还要先出国。那很遥远。近的是，小老外哭得稀里哗啦，囧攻除了心疼自己的衣服外，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
有。不禁动了恻隐之情。
“囧攻啊，你该不会不会哭吧？”
“哭？当然会哭。我看火影，鸣人大桥，再不斩和白死那段，我有哭啊。”
还是外销吧，免得有碍社会和谐。
“当年，我得比他惨。”
幽幽的一句，听得我耳朵一竖，确定不是幻听后，第六反应告诉我，有情况！我几乎是拽着他的领子，大声嚷嚷：“谁
，谁，是谁让你哭的？说，给我说！”大概，当年渣滓洞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要在渣滓洞，这样的画面，是见怪不怪。可惜，时过境迁，现在是在改革开放的新中国，大庭广众之下，一女拽着一男
的领子，杏眼圆瞪地咆哮，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我自己都能感受到如芒在背的视线，悻悻松开囧攻的领口。囧攻这个时候，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有说那话。最后，顾左右
而言他：“新开了家提拉米苏店，一起尝尝吧。”
那小子是癞蛤蟆吃秤砣，铁了心不想说。他不说，我也没办法。“你请客。”有提拉米苏吃，算补偿好了。
没想到，那顿提拉米苏，不仅是补偿，而且是大补特补。
可想而知，一个为了布丁可以痛下杀手的男生，自然不会放过甜食的。囧攻把我带到家咖啡店，里面的甜点都是自己做
的。囧攻点了提拉米苏以后，特意嘱咐服务生，要双倍的巧克力酱，上来后，还叫人拿了枫糖，心情愉快地，哼着《绝
世小受》的调子，往提拉米苏上兑。
我刚想抗议，说自己是攻，就哼点攻的歌。当然，不能否认，他的style唱《绝世小受》很是应景。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攻的歌。
我冥思苦想的当口，有人走过来，拍拍囧攻的肩膀。
顿时，提拉米苏我都没心思吃了，当场我差点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想囧攻平日都是搭讪别
人的，没想到，今天给别人搭讪了。
第 12 章
囧攻瞅了眼那人，半脸青春美丽疙瘩痘，脸色马上沉了下去，把那人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扫了下去，冷冷地说了句：“你
谁啊。”
半脸痘肯定不在囧攻“皮肤好”这个要求内，但半脸痘还在兴头上。“是囧攻吗？真的是你诶，我是高中一个班的团支
书。”团支书大人刚要拉开边上的座位坐下叙叙旧，囧攻眉毛都没抬，冷冷说道：“哦，这样啊，找我什么事？”
当即，团支书满腔热情仿佛给冰河的钻石星辰瞬间冻结成活体冰雕。等他看到和囧攻坐一起的我时，冰塑的脸上总算挤
出点笑容来。“啊，原来陪GF呢，那不打搅了。下星期六晚上7点，在阿歪火锅总店聚会，一定要来哦。”临走还不忘冲
我眨眼：“家属要来。”
阿歪火锅，是这个城市里，很出名的一家店，口号便是，阿歪火锅，就是不正。和所有连锁店一样，总店的味道要比加
盟店的好。订在那里聚会，一伙人吃吃涮涮闹闹，着实蛮有趣的。
这有趣差点与我无关。尽管团支书下了邀请，尽管他说可以带家属，尽管我死活白赖地求他……啊，我为什么求他？一
个女人是五百只鸭子，而且是靠花边新闻存活下来的鸭子。我很好奇，囧攻高中时候，究竟怎么个样。
那多“尽管”，后面肯定有个转折的“但是”。考英语听力的人都知道，情景对话里，前面一大段都是废话，可以趁那
时间看下一题，听到“but”，耳朵马上要竖起来。于是，我耳朵竖起来了，囧攻朱唇微启：“不去。”
“啊，人家不是请了吗？”
“不带我放鸽子的啊。”囧攻打着哈气，懒懒地瞅着我。“怎么，不服啊，咬我啊？”
我还真是想冲上去咬死他。
好在，囧攻脸面大，高中班主任出面邀请，他不得不出席。他出席归出席，却死活不肯带我去。好在老娘自有办法，知
道聚会的地点和时间，到时候，自己直奔阿歪火锅总店。团支书是负责人，站门口招呼，看到我，四处张望着找囧攻，
我告他，囧攻有事，要我先来，一会就到。然后，自己就进去了。我在想，要是他知道，囧攻的事，也就梳洗打扮，不
知道他什么表情。
不用多说，晚上七点的聚会，囧攻八点来的，班主任都比他来得早。他一来，我就知道了。虽然说，阿歪火锅晚上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