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宝宝情话 上——芊芊雨

小孩又歪头想，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索性不理他了，去闻那少爷和王姓仆人。这两个人身上味道比较浓。

救小孩的壮仆骂道：“小子还不滚起来，地上舒服是不是？”

侍墨一骨碌爬起来，比摔倒还快。小孩看他一眼，嘴里嘀嘀咕咕：“你怕大叔比怕我还厉害，大叔一定比狗厉害。”

救他下来的壮仆有点后悔了，这孩子不开口时还乖巧可爱，一开口就让人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怪不得会被人吊在树

上。

第十章

小孩明显地不会察言观色，壮仆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他却视而不见，闻完了味，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里说的两个味道

比较浓的人看。

王姓仆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神情尴尬，那被人称做少爷的人倒没什么，饶有兴趣打量着小孩，

从来没见过肌肤这么好的小孩子，嫩得一掐就能出水的感觉，比自己爹爹新娶的第四房小妾的皮肤还嫩还好。眼形有点

长，微微上挑，乌溜溜的眸子不笑的时候显得有点冰冷，但是一说话就灵动如水。挺翘的小鼻头一抽一皱，红润润的嘴

唇一张一合，正在嘟嘟囔囔。仔细一听，小孩正在说：“哪一个是啊？到底哪一个是啊？讨厌，怎么一下凡模样也变了

？怎么一下子变成两个啦？”

少爷笑着问：“什么是不是的？你想找谁啊？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不过你要跟着我也行，和侍墨做个伴，省得他寂

寞。”

小孩皱眉想啊想，终于想起什么，指着王姓仆人说：“不是你，我家大人才下凡十……十……十几天，天上一天人间一

年，你都长胡子了，不是你。”又指着高个说：“不是他就是你了，嗯嗯，脸形也有点像，就是你啦，我终于找到你了

。”

一脸的喜悦，眼睛亮晶晶，看着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心疼。

那少爷虽然确认自己没见过他，可是看他这么笃定，也不由得开心。这小孩长得真是漂亮，有，有，有十岁了吧？个子

刚刚到自己胸口下面一点，再过两年就和侍墨一样大了，就可以……

侍墨一把拉过小孩凶：“说没见过你就没见过你，你少见到我家公子就往前扑，快回家找你爹娘去？小小年纪在外面跑

，小心被人拐了卖了。这个漂亮的小孩，正好被人卖到小倌馆，长大了好接客！”

劈里叭啦地骂个不停，顺手又拧住小孩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快说你家在哪，喊我声好哥哥，送你回去。不然干脆卖

了你，卖上几两银子我好娶媳妇。”

小孩好像没感觉到疼，只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侍墨，半晌才哎哟一声，捂住耳朵，眼睛眨巴眨巴，又是疑惑又是困扰地歪

着头。

少爷说：“侍墨，放开他。”

侍墨好似没听见，继续拧着小孩的耳朵凶：“快说你爹你娘在哪？他们找你应该找急了吧？让你再跑出来，等把你送回

去的时候让你爹娘打你屁股，打断你的小狗腿，打……”

高个说：“侍墨！”口气严厉起来。

旁边仆人一脚踢在侍黑屁股上，骂道：“耳朵聋了，少爷喊你几声了，快闭嘴，不然你的狗腿先被打断了。”

侍墨终于住了手，顺手拍了拍屁股，冲高个嘻皮笑脸，“公子，难得有人被小人骂，一高兴没听到公子叫，以后不敢啦

。”

高个目光闪动，看着他，又看了小孩身上的衣服，非丝非娟，看不出什么衣料，但知不是凡品，叹了一口气，问：“你

家住哪？我们送你回去……”

侍墨脸上刚露出笑，就见小孩一个飞扑，扑到少爷身上，四手八脚缠住了他。顿时脸色一变，一把揪住小孩的衣服就往

下拽。两个仆人也怕小孩没有轻重撞坏了少爷，一起伸手要扯他下来。

小孩双腿盘在少爷腰间，腾出双手，做出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恶狠狠地掐住了那少爷的脖子，目露凶光。

少爷一时没提防，也没想到小孩劲不小，一时被掐得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

小孩恶狠狠地说：“我掐死你！叫你不给我起名字！”

第十一章

几个人齐齐伸手，同心协力把小孩从少爷身上撕下来，少年踉跄着后退，靠在路边一棵树上，捂着脖子连连咳嗽，指着

小孩光动嘴说不出话。

小孩的双手被拧到背后，趴在地上。

侍墨单膝压在小孩背上，好奇地看着那双嫩葱似的小手，嘴里说着：“咦？这小手没多大啊，怎么能掐住我们公子的脖

子？”玩着小孩的手指，哎呀真软真嫩，这么可爱的小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

两个仆人围住了少爷，一个拍背一个抚胸，一个连声安慰一个回头怒骂，骂完了又骂侍墨，“还不捆起他来，把他送官

，小小年纪就敢杀人，让官府铡了他！”

侍墨打了个哆嗦，小声对小孩说：“快给少爷求饶，不然打也打死你，打死了往这林子里一扔，让野狼叨了去，死了都

没人知道。”

小孩的嘴被埋在地上，努力抬了头，呸呸呸吐了几口草屑和烂叶，“别以为你变成凡人我就不认识你了，叫你不给我起

名字，他们都笑死我了，还说是我把你气得下凡，谁见谁笑我，水宫里那些有名字的宝宝也笑我，没名字的也笑我，哼

！还敢吐我一身血，让我变成这个丑样子，他们都不理我，都笑话我，死东西，我掐死你咬死你捏死你，让你死一万遍

都解不了我心头恶气……”

侍墨对少爷说：“公子，原来是个小疯子，也怪可怜的，饶了他吧。”

少爷还是说不出话，两个仆人骂道：“死小子，什么疯不疯的，疯子更得打死，免得祸害他人。侍侍侍墨，旁边有块石

头，一石头砸死他，就像你刚才说的，把尸首往林子里一扔，叫野狗咬了，谁也不知道。”

侍墨看了看小孩脑袋旁边那块有着尖角的石头，再看看小孩小脑袋，继续央求：“公子，这孩子长的比大少爷的书童漂

亮多了，您不是一直想要找个比大少爷书童还要好看的书童吗？留着他吧，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儿，我就当公子的粗使

仆人，让这孩子当您书童好吧？我还能看着他，不让他再伤您，好不好？”

少爷咳了半天，终于缓了口气，看了看小孩披头散皮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刚从家里少年仆人中挑选的这个书童，点头说

：“咳咳，好吧，咳咳咳，就让他咳咳，先留咳着吧，咳咳，等他再大点就咳咳咳替你，这两年你先咳咳当着我的咳咳

咳书童咳咳咳……让他先跟着你吧咳咳——”

侍墨低了头，拧了小孩的手站起来，“小疯子，还不给公子磕头？”

小孩眼睛滴溜溜地转，看了看他脸色，“你想哭？为什么？”

侍墨嘴一咧，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哭？我才不会哭呢,我最讨厌哭了。我告诉你，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叫你往东

你就往东，叫你向西就向西，不然我就揪你耳朵。哈哈，想不到我……侍墨也有了小跟班，哈哈哈哈，哎呀公子，我笑

得肚子疼，哎呀呀，好疼好疼，都站不住了。”一头滚在地上，团起身子，又是笑又捂肚子，弄得头上身上沾得全是碎

草和碎叶。

小孩趁他笑倒松了手，一头又冲向那少爷，一边冲一边骂：“死东西，把你的血收回去，给我取名字，不然我饶不了你

——”

两个仆人伸手就打，以为定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小孩机灵无比，身子一绕，从王姓仆人两腿之间钻了过去，刺溜爬到少

爷身上，这次倒没掐脖子，而是一口咬在脖子上，咬得少爷啊啊大叫起来。

“哎呀，疼啊快松手我帮你起名字啊啊啊——”

两个仆人一边骂一边再扯，这次说什么也扯不下来，急得其中一个一脚踢在笑倒在地的侍墨，“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把

那小崽子弄下来，少爷出了事，我要你的命！”

侍墨揉揉屁股，爬起来去拉，小孩再次被摁到地上。

第十二章

小孩子重新被制伏，小手背在身后被条绳子紧紧捆住。小家伙终于服软，表示不再行凶做恶，求他们不要把自己扔在树

林里。

脖子连遭恶运的少爷终究没能问出他家在哪，事实上小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爹爹和娘，问急了就说自己原来在天上住，

现在来到凡间。

弄得一群人累得不轻，不再跟个小疯子计较，干脆带他一起走。

小孩子噘着嘴跟在侍墨身后。一行人慢慢走出林子。顺着小路再往东走了二十几里路，进了县城，天色擦黑的时候，终

于来到一所宅院前，敲门递贴，很快地，一个年纪较长的男子带着一群仆人迎出来。

这人便是那少爷的亲娘舅了，见到外甥自是喜欢，着人带进去见姥姥和舅妈和表兄弟姐妹们，再让管家安置外甥带来的

仆人。（这些先不提，因为芊不懂#^_^#）

侍墨放下随身小包袱，也不管衣服上全是土和草屑，就这么大咧咧是往大通铺上横着一躺，双手抱着后脑勺，盯着房檩

与房角处。那里有个破蜘蛛网，一个大蜘蛛正在慢条斯理地修补。

侍墨静静地躺在那，盯得入了神。直到一声小孩的叫声在耳朵响起——

“喂，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红衣服小孩的手已经被解开，四仰八叉地砸在他身边，两个人的身材都是又瘦又小，

侍墨本已躺着离铺边不远，小孩硬挤在铺边与他中间，倒没有掉下去的危险。

侍墨不理他，嘴里喃喃出声：“笨蛋，傻瓜，老子拼命想救你，你个小疯子反而往前凑，早知道老子就不多管闲事了。

”

小孩侧头看他，离得太近，长长的睫乱蹭在侍墨脸上，蹭得他一阵心烦，突然一脚把小孩踹下去，喝道：“不准你睡床

，以后你就睡地上，不准烦我。”

小孩揉揉屁股，脸上又露出那种困惑和奇怪的表情，一骨碌翻上床，骑在侍墨身上问：“刚才你踢我下去，我的屁股怪

怪的，一阵一阵地……就跟你揪我耳朵时的感觉一样，不过没揪耳朵厉害，那是什么感觉？那是什么感觉？”

侍墨斜了眼瞧他，表情惊讶，“你没挨过打吗？”

“挨打？”小孩兴奋起来，手舞足蹈比划，“当然打过，我们打得可厉害了，房子都被弄塌啦，连玉皇大帝都被我们埋

在雪里，哈哈，我家大人笑得好开心。”

侍墨顺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骂：“玉皇大帝被你们埋在雪里？做梦吧你，你以为你是神仙啊？就是神仙也不敢埋玉帝

啊。小疯子，就知道你是小疯子。滚，不准你骑在我身上。下去！”用力一掀，小孩子骨碌碌又滚下床，咚地一声，脑

袋重重磕在地上。

侍墨下了一跳，赶紧坐起来看，只见小孩捂着头坐起来，脸上困惑更深了，还带着一丝痛楚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睁着形

状很美的眼睛看他。

侍墨有点不好意思了，跳下去伸手拉他，“对不起啊，你的头疼不疼？我看看……”抱着小孩的头掰开手一看，又软又

顺的头发下面鼓起了一个大包。

心里更是愧疚，揉了揉，吹了口气，“这样就不疼了，一会就好啦。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才怪！）。

”

小孩也不哭也不叫，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看上去委屈极了。

侍墨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抱着小孩上了床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不时吹吹摸摸头上的包包，“那个，你肚子饿

不饿，我刚才路过厨房时看到厨子剁排骨，晚上看能不能也分一块，到时候要是有咱们的，分我的那一份给你吃。”

小孩默不作声，半晌好奇地问：“什么是排骨？什么是疼？什么是饿？”

侍墨瞪着他，“完了完了，小疯子变成小傻子了……”

第十三章

壮仆进了屋，叫了起来：“侍侍侍侍……”侍墨好心提醒：“侍墨。”

“侍默，你也不拍拍身上就往这躺，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咱家没家教！你个混小子，赶紧出去拍了土再进来！”

骂着骂着生了气，大手一抓，抓住慌忙起身要下床的侍墨的领子。

小孩冷不丁一头撞在壮仆肚子上，撞得壮仆一个趔趄，“不准你打他！”

侍墨慌忙去扶壮仆，“赵叔，他小，脑子不好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赵叔累了吧，我去打点水你擦擦手手，再给你要

点热水解解渴。我在家还跟城东的丈夫学了两手推拿，再帮您捏捏骨……”

壮仆本来一脸怒容就要发作，被侍墨如此这般一说，脸上转怒为喜，笑骂道：“我哪敢用你，你是少爷的书童，我还得

仰你鼻息讨生活。哈哈，我大人大量，不跟这小疯子一般见识。还说给我打水？谁不知道你不到快渴死不喝水，算了，

我没那么大福气，你只要把少爷侍候好了就行。少爷刚才叫个丫头出来传话，你晚上不用跟我们挤了，过去侍候少爷去

吧。端茶倒水的机灵一点，别像在家，谁支使你都不听，挨了几次鞭子了也没打过来。家里少爷有丫头侍候，也不大用

着你，现在在舅老爷家作客，不好支使他家小丫头，你就勤快点，没准侍候好了，少爷一高兴，求老爷赏你一个媳妇，

得个儿子，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

他这里絮絮叨叨地说，侍墨那里已经呆住，听到后来忍了忍没忍住，扑嗵跪在壮仆身前抱住他的腿小声央求：“赵叔，

您帮我求求少爷，我……我不……我……赵叔，我是个男的啊，赵叔，您也有儿子是吧，您也不想您儿子像我这样吧？

赵叔，求求你，帮我求求少爷吧？”

小孩子歪着头，盯着侍墨，“还说你不哭，我都闻到你的眼泪的味啦。”

赵叔叹了口气，摸摸侍墨的头，“赵叔也没办法，谁让你爹娘死得早，谁让你亲叔叔把你卖到邢府，谁让你生得这么好

？忍忍吧，等年纪大点，少爷没兴趣了，也许就放手了。”

看了看那疯疯颠颠的漂亮小孩，又叹口气：“可惜这孩子太小，不然让他顶了你也行，就是性子太坏。”

壮仆停了停，用脚踢开侍墨，“快收拾一下，别让少爷看了恶心，也别让少爷等久了。别再想花招，你躲得了一时躲不

了一世，要把少爷弄烦了，真把你卖到小倌馆，到时候侍候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

侍墨跪在地上，表情痴呆，眼神空洞，一动不动。

小孩跑到外面看壮仆离开，又回过头看侍墨，好奇地戳戳他，“你长得好吗？没我好看啊。自从大人把血喷到我身上后

，他们都说我长得越来越像水神大人了。”

侍墨没好气地骂：“越来越疯，水神，还火神呢！我告诉你，你也有这一天的。到时候让少爷把XX戳到你屁股上，看看

你的水神来不来救你！”

小孩说：“他就是水神啊，水神生气了，下凡了，我就是来找他的。哼！我饶不了他，不给我起名字，还吐我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