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他所做的那些事儿。可是,现在想来,我又似乎有些明了。
“如果我有东西落在这里,我会回来拿走。”韩峰那时候让我去自己想明白这句话。难道这就是他表达他那隐晦感情的
方式?他临走的时候第一次叫我夏晔,难道就是为了让所有往事都画上句号?他这种种做法有什么意义?爱我?神经病
!我这辈子爱谁也不会去爱他。
因为他这次彻底的离开,也许我可以试着去淡忘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甚至考虑试着去原谅他,毕竟大家都不是孩子
了,再纠缠下去就太没意义了。更何况,那男人已经过世,我们还有什么可缠斗的?从他抛下老妈的那天起,其实他不
过就是个路人了。只是,残存的对父亲的依赖让我不服、让我愤怒,才会去招惹韩峰。而韩峰呢?无论如何,那个男人
最疼的儿子是他,不是也把一切都给他了么?他还要什么呢?我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失败者。他欺负我,羞辱我,大概
也是一种青春期的不理智。这他妈跟爱有个鸡巴关系?他付出感情就是有病,我当然没有神经病,也当然不会有什么所
谓的下文。关于我们的一切,早该结束。
段黎抬头看了我一会儿,才迟迟把手上的卡片递给我。
我看着卡片上的字,心跳的声音变得很清楚,沉重的一下下鼓噪着。韩峰把那时候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段黎——我
跟他怎么牵扯到一起,甚至是他对我所作的事情。唯独落了一点:那场恶梦是怎么结束的。这狡猾的男人,他还真知道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我看向段黎,他的样子出奇的冷静。我把手里的卡片扔掉,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他的床边。
他的眼神一直跟随着我,直接的好像要从我身上探到些什么。
我想了有一会儿才冲他开口:“我告诉你我跟韩峰的事儿。”
段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置可否。
好吧,你可以不表示你的想法,但我要说,要说真实发生过的一切。因为,段黎,我知道你在乎。
想到这里,我开始慢慢的把事情原委通通告诉他。
从父母那辈的纠缠,一直到我跟韩峰扯上关系。
我很难保持平静的把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我总是说的间断、磕磕绊绊,甚至语言还有点儿混乱。这叙述过程
中,段黎就那样看着我,什么反应也不给,只是安静的听……
我上学的时候,有一个常常和我混在一起的男孩儿。我俩经常一起抽大麻,抽完以后就开始不停的做爱。在破屋里、在
楼顶、在阴暗的角落,或者,桥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夜路走多了都会撞见鬼。就在我揍了韩峰不久以后,韩峰突然找上
我。他来的时候,我刚跟那男孩儿散伙儿,大麻和性带来的晕眩感冲的离谱儿。看见他来,我以为他是来报复。我也的
确没猜错,但是却没想到他报复的手段这么彻底。
“跟男人做很爽?如果你妈知道会不会更爽?”
他说着,拿出一张照片——是之前某次在河边我上那男孩儿时的场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控制不住的冲他挥拳,
人却软绵绵的不怎么理智。他轻而易举的擒住我的手腕冲我笑。我忘不了那抹笑里的嘲讽。一股股袭上来的晕眩和无力
感让我逐渐失去理智。在幻觉里,我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我只能感觉到某一瞬间撕裂的疼和稍后那种一下下顶进身体
里的撞击。
到我清醒过来,才知道韩峰对我干了什么……
他是我名副其实的第一个男人。
后来,我们一直维持这种关系。他想要,就会找我,我不能反抗。因为,我是绝对不能让老妈知道这件事儿的——吸食
大麻跟男的鬼混。
有时候韩峰也会让我去学校找他。每次我去都会看见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儿,好像只等他勾勾手指就会自动爬上他的
床——他根本不缺上床的对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去。对我来说,少见他一次就是对我的宽容。
我偶尔还是会去找那个男孩儿。至少跟他在一起,比跟韩峰在一起要舒服很多。直到有一次被韩峰看见,他没任何立场
的揍了那男孩儿,还勒令我绝对不许跟别人干——“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不然,见一个揍一个。”这就是他
给我的理由。所以,我断了跟那男孩儿的联系。
那段时间在我身边的人,除了老妈,就只有韩峰一个。但只要跟韩峰在一起就会让我觉得难受。不管他是不是要跟我做
爱。那段时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笼罩住,无论怎么想逃脱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
唯一能让我稍感安慰的就只有大麻。就算是假得也好,只要能片刻逃离所处的现实,也是能安慰自己的事儿。所以那时
候我抽大麻抽得很凶,尤其是在跟韩峰见面的前后,这么做也许只是想要麻痹自己。我不想在大脑清醒的时候跟他发生
关系,也不想在事后回想起和他有关的种种。我当然知道这只是在自我欺骗,可我别无选择。太痛苦了,活着比死还要
痛苦。
我抽大麻,韩峰很清楚。我以为他可能还乐见其成。毕竟只要在那以后,我就很难会去反抗他。就像第一次我被他上一
样,他可以随便做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韩峰却突然打翻了桌上用一团纸包着的大麻叶。粗鲁的拽起我的衣领,看着我。
“你就像个废物,寄生虫。永远只知道靠这些东西去逃避。你当初打我的魄力呢?你怎么不敢反抗了?韩晔,你知道你
为什么没法逃开我吗?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失败者!”
他的话戳中我心深处,把我最不能面对的事情硬生生地扯在光亮之处。我恼怒,起来和他扭打起来。但不管我再怎么能
打,我却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可笑,只有最初的那次偷袭算是成功了……我不敢去想,如果那次,我第一次对他动手
的那次,他反应过来并且揍了我,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了……
韩峰把我推开的时候,我失去了失衡,撞碎了旁边的玻璃。顷刻间我只能感觉到后背刺骨的疼。抬起手,上面沾满了血
。我抬头看见韩峰震惊的表情,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惊慌失措的脸。在我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只看见他快速走近我的身
影,紧接着眼前就是一片黑。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后背被绷带缠得很厚。我只能趴在那儿,不能动。每动一下就疼痛难忍。在医院的那段时
间,我没见过韩峰。我也没问过医生我来医院那天发生的事儿。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没过多久,我就出院回家了。老妈工作很辛苦,医药费又那么贵,我不想让她继续在那儿浪费钱。我还记得老妈欣慰地
冲我笑的脸。如果让她知道她儿子是因为什么理由受这么重的伤,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我真的怕她哭……
我休息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我都没见过韩峰。我以为事情可能就这么结束了。却没想过他会上门来找我。不管过了多
久,那天的事情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每当想起来,就觉得脑子抽疼得厉害。
老妈那天上晚班,只有我一个在家。半夜的时候有人敲门,持续不断的一直敲,一直敲。就算我想忽略都做不到。等我
慢腾腾的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才看见站在那里,一身雪花、脸色阴郁的韩峰。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关门,但是他的反应明显比我快多了,一下子就顶上门,推开,走了进来。
韩峰进来以后,就把门撞上了。他那天发了疯一样,情绪很激动。进门以后什么都没说就把我压在地上。后背虽然包裹
着绷带,但每一动还是牵扯着伤口,疼得冒冷汗。我没法儿推开他,只能任由他压着。灭顶的痛苦。
他把我的绷带揭开,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我不住地颤抖着双肩,忍受他俯下的双唇在伤口上摩挲。
然后在我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就那么硬生生地闯进我身体里,急切的开始动作。我头一次体会到在没有幻觉的时候,
那种折磨人的疼痛。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里的。后背的伤口裂开,他的唇就沿着伤口滑动,火烧一样的疼侵蚀着我的
神经。这一回,我连虚假逃避都做不到。
那天,我第一次没抽大麻就跟他发生关系,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号啕大哭,也是我第一次央求他,求他干脆彻底的给我一
刀,让我死。
他对我说了些什么,我全都不知道。那时候的感觉就只有疼痛、屈辱、不甘和愤恨……
我不知道他做了几次,做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屋里被收拾过,身子也被清理干净,后背的绷带
换了新的。甚至,床头柜上还有清水和止疼药。所有的东西都跟之前没两样,让我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一样。但
是伤口的、后面的疼却证明着所有的事情都实际发生过。
韩峰的行径总是让人无法理解。你觉得他残忍,但他却会做出温柔的事儿;你觉得他乐于看你堕落,他却会用那种方式
制止你的错误;你觉得他终于放手,他却又追了上来;当你以为已经很了解他的时候,他却又会做出让人费解的行径。
你根本无从揣度他的心思。
后来老妈回来了,我笑着跟她打招呼。那天晚上的事儿除了我跟韩峰,再没人知道。那天,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韩峰。
过了没多久,我妈就跟我说,他们全家移民美国了。他的离开,让我松了一口气。再然后,我开始调整破败的自己,开
始新的生活,彻底摆脱了作为韩晔的过往。
“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都不愿意做0么。只要一有人压在我身上,就让我想起那天的事儿……害怕,恐惧。”我发了会儿
愣,接着抬起头朝段黎笑,“这就是完整版的故事……”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他用力抱住。
我迟钝的反应过来,才慢慢搂住段黎,把头埋在他颈项间,闻着他身上让我感觉安稳的味道。我逐渐沉淀下自己的心情
,缓缓开口:“段黎……韩峰对我有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算他真的再如何的爱我爱到发疯、发狂
,我也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明白么?那种伤害,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我从来就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我做不到彻底的原谅。我没办法忘掉一切。也做不到只因为那个伤害我的人是爱我的,
然后就去接受他的感情。伤害过就是伤害过,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也不管最后衍生出什么样的情感,都无法磨灭
伤害这一事实,更加无法拭去留在记忆里的那些痛苦。
“我只有你,也只要你。就算有人爱我爱得要死要活,只要那个人不是你,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在感情上,其实我
也是个残酷的人。“我最先认识你,虽然是通过一些虚拟的符号,但,那确实是真实的你,一个吸引我的你。从网络走
进现实,我也更加坚信,你是我,要的那一个。”
段黎收紧了抱着我的手臂,这让我头一回了解到“一个动作有时比言语更加有效”这句话的意思。他就这样抱紧我,我
好像就已经了解了他的意思,是的,段黎懂我,懂得任何时刻的我。我的快乐,我的痛苦,他统统都懂得。
我们就维持这个拥抱过了很久,直到腿麻了,我才说,“……宝儿,我也想你这么一直搂下去。但是,我腿麻了……”
我叹口气,忍不住打断这安静的时刻。
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我正想坐起来,就感到肩膀不停的震动。段黎抬起头来看我,笑得很开心,可……他的眼睛为
什么让我觉得湿润?
轻微的动静让我一下回神,想起那锅还跟火上煎熬的排骨==
“操!完了!还炖着汤呢!”我惊叫了一声,猛地站起来,冲段黎一乐,“爷等会儿哈,我去看锅。”说完赶快跑到厨
房。
看着不停咕嘟的锅,我把火给关上。盛出一小勺尝了尝味道,还好。我拿碗过来,盛满。再把锅盖盖上,给段黎端了进
去。青菜晚上再炒吧,他先补补是关键。
进门的时候,我看见段黎靠在床头看我,带着笑。心情在瞬间放晴,我也笑了出来。我相信,如果有他,那些不堪回忆
的过往终究有一天会远走。
可到头来,原来我仍然做不到坦诚相对。
我还是对段黎隐瞒了一件事儿——我没告诉他,我跟韩峰折腾到极致那天,是我的生日。
这也是为什么,今年,有他的生日,我会那么安心,收到他的礼物,我会那么高兴。因为,我看到了希望。是他,这个
安静的男孩儿给了我希望。这是任何一个跟我交往过的人所不曾给与的。
段黎
那女孩儿爬上了铁塔,一步一步的,弟弟在她的后背上依偎着,小手紧紧的抓着姐姐。底下,僵尸跟了过来,女孩儿稳
健而又迅速的爬着。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小腿,女孩儿不停的踢,几次都差点儿跌落下去。她越爬越高了,危险似乎
也一步步远离。终于,她爬上了铁塔的顶部。从上往下,看着群魔乱舞……她说,你抱好,千万不要掉下去,姐姐马上
就回来。继而,她一个人向着那最顶端的警报爬去。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听从那男人的话,毁掉那个让人心悸的喇叭。
可……一切能够这么顺利么?医生,那个一开始以一副善良姿态出现的医生,我有预感他一定会在这个当口出现,继而
达到恐怖的效果。可……直到警报喇叭被女孩儿摧毁,那个医生也没有出现。为什么呢?
手机的短信音倏的响起,与此同时,那个医生出现了,眼睛里果然也在流血。
我紧绷的神经彻底决堤……
真是混蛋!到底谁这个关口发短信==
我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按了PAUSE,平稳了半天情绪,我才够过手机。
【宝儿,我今天得加班,会尽快回去。饿了的话冰箱里有昨天剩下的棒骨汤,你自己热热先喝。我估计八点半左右完事
儿,咱出去吃成么?FROM:小欲】
看看短信,再看看紧闭着的厨房门,我笑了笑,回:【不急哈,你回来吃现成的o(∩_∩)o孟大厨被我骗来了,我正奴役
他呢~~~~】
不过一分钟,夏晔回:【啊?得,您还真是不会断粮,盯着点儿大米小米……它们也得吃饭哈。】
从四月底摔了腿到现在七月初,除了最开始过的凄惨至极,等到六月初小欲过来当全职奴隶,我过的可滋润呢。
这家伙其实工作很忙,可就跟上了弦似的,每天一大早就直扑单位,然后马不停蹄、不带走神的工作,基本准时下班,
回来就伺候我吃喝^_^。
头一回感受了一把皇帝的生活。乐。
这一个月,我都是中午才起床,然后吃小欲准备好的饭,下午就看看电影、听听音乐,再要不就鼓捣鼓捣我那博客。七
点左右那厮准点归来,做大餐!
一开始夏晔想让我过去他那里住,可是我觉得我腿脚不利索还是自家方便,他就背着行李跟大米小米一起过来了。
说实话,我挺美得(^0^)/
这算是同居吧?反正我觉得算是。跟他认识这么久,虽说见面了,也是一直交往着,但是波折特多,而且……就算好的
时候,基本也是我这里住两天,他那里住两天。谁都没说过住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