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看着苏清的一举一动,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声,苏清坐回来以后,他就离开了办公室,苏清现在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
空间。
“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彻底和苏清断了,也向父母坦白了,也去医院结扎了,他们也再也不会逼我
结婚生子了,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李翼略带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问着坐在对面的陈翊岚。
最近他有点疲倦、烦躁,他和陈翊岚之间的矛盾,和父母的矛盾,公司的事,还有……那晚苏清说的话,不断地再脑中
闪现,这些都是令他焦躁疲惫的原因。
“我没有不放心,只是你付出这么多,而我却什么也没做过,觉得好难受,我怕我不值得你做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尤
其是你为了我,竟然去结扎了,这让我好愧疚,好心疼!爱情是双向的,我只看到你付出,没有收获,有的时候不禁想
,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我、爱我?现在你对我这么的好,假如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我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将来要失去你
的话,我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过你!”
陈翊岚说出心里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爱情,如此的轰轰烈烈,如此的激情澎湃,他希望他
们的爱情细水长流,缠绕一生,他总觉得,过度的激情之后,他们之间很快就会重归平静。
而且还有一件事横亘在陈翊岚心中,他感觉的出来,苏清是真的爱着李翼的,爱入骨髓的爱,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和李
翼说呢,那样的斩断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因为爱到极致,只要李翼幸福,他就幸福吗,无论自己怎么样,也无论深爱着
的人是怎样对自己的,也在所不惜吗。
这样的爱太深沉了,让陈翊岚心中感动的同时,也升起无限的不安,李翼本来就对苏清感情复杂,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
觉,也没有旁人点醒,自己就这样跟他在一起,假如有一天,他醒悟了,也明白了苏清对他不顾一切的爱,他还会留在
自己身边吗,还会一心一意的只爱着自己吗?也许他根本就不爱我,只是暂时被我的与众不同给迷惑了,误以为是爱情
?陈翊岚很惶恐,他根本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也无法和李翼说,只能化为不安,藏在心底。
李翼并不能明白陈翊岚的所有纠葛,只是对他现在的言辞感到好笑又心疼,起身坐到他旁边,拥着他,亲着额头,“傻
瓜,竟然想这么多!我跟你在一起得到很多很多快乐,这是什么也无法比拟的,人生在世,就不是要快乐吗,而且,你
值得我付出更多,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永远不会失去我。”
陈翊岚只能更拥紧李翼,以平复心中的不安,“永远不要离开我。”
说完二人情不自禁的拥吻在一起,这一夜,他们强烈的索求彼此。
富丽堂皇的别墅内,人来人往,香港政商黑三界大佬齐聚一堂,这罕见的齐聚,是因为今天是李复的六十大寿。
本来嘈杂的人声逐渐安静下来。
“这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商夏集团副董李翼和他那个同性情人陈翊岚吗?”
“是啊,据说李翼还为了他结扎了呢!真是奇闻啊!同性恋本就不是光彩的事,别人都偷偷摸摸。他们两到是人尽皆知
,真是够嚣张,也够有勇气的,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这种事,好好的女人不爱,非得爱同性!”
“嘘!小声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被李家人听到了,你还想不想在香港混了!搞不搞同性恋,是人家的事,
你管那么多干嘛,管好自己就行了,再说了,人李翼有嚣张的资本,怎么嚣张都不过分!”
被说得人讪讪的笑了笑,“不是说李翼被李复逐出了李家吗?”
“哼,被逐出了李家,李翼照样是天之骄子,而且李复怎么可能真把他逐出李家,要知道李复只有他一个儿子,气头上
把他逐出去了,气消了就又回来了,你没看到虽然被逐出李家,李翼仍然是商夏集团的副董吗?”
“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嘿嘿……他李翼再怎么能耐,这辈子也注定没有儿子,而李复则注定没有孙子,李家,嘿嘿
,注定断子绝孙,李家就算此时再怎么辉煌,有权有势,最后也是……嘿嘿……”
即使那人压低声音,站在旁边的苏清还是听到了,心中不由得一痛,李翼平时虽然没有表现出喜欢孩子,可是有自己的
后代,延续自己的血脉,这几乎是全世界男人的本能渴求。苏清不断告诉自己,李翼都不在乎,自己何必为他在乎,也
许他一点都不想要孩子,可是还是忍不住为他心痛。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表明决心,用这么决绝的手段呢?真的如
此……爱他吗?
抬眸看着李翼和陈翊岚携手走来,苏清心中仍然弥漫着熟悉的疼痛,一转身,出了大厅。
“爸,祝您健康如意,福乐绵绵,益寿延年。”
“伯父,祝您寿诞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复哼了一声并不作答,脸色铁青。
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叔叔,您猜猜今日侄女送了什么礼物祝贺您的六十寿诞?”孙月露搂着李复左臂转移众人注意力。
李复表情柔和了些,“月露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叔叔怎么猜得到你送了什么?”
“我听说叔叔喜欢收集古玩,刚好,这几年在大陆意外得到了一套唐太宗李世民御用砚台笔墨,以及一幅他的真迹,不
知道叔叔会不会喜欢?”
“真的?”李复惊喜不已,眼中光芒四射,“还是月露有心,知道叔叔喜欢什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如果我李
复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丰然兄实在好福气啊,若要是我李家的儿媳,就是我李家之幸了!”
“叔叔过奖了,月露哪有那个福气能叫叔叔父亲呢!”说完笑了笑,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落寞。
孙月露勾起嘴角,得体的微笑后面掩藏着些微得意。她为了李复的寿辰礼物花了无数心血,像李复这种人,站在金钱与
权势的顶峰,很少有放在眼里的东西,无意中得知李复有收集具有历史价值古物的爱好,尤其是对唐太宗李世民御用之
物和他的真迹有兴趣。果然,李复十分满意,只要再能解决那个身份贫贱的陈翊岚,那么成为李家儿媳,指日可待,也
不枉费自己一番心机。
李复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又沉了下来。
孙月露看到这,心里愈发的高兴,恩,是该适可而止,要不然,难保李翼不发觉。
“对了,叔叔,婶婶说有点事要与您商量一下,让我跟您说一声,5分钟后会在书房等您,您也可以顺带看看月露送给您
的礼物。”
李复瞪了一眼李翼,按下本想发作的脾气,朝书房走去。
“谢谢你,月露,要不是你,老头子免不了又是一顿发作,我倒是没什么,只怕老头子生起气来,又气坏了自己身体。
”言语虽然无所谓,可是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谢我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说完眨了眨眼,俏皮一笑。
李翼和陈翊岚不由得都笑了。
“那我们先下去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且老头子回来看到我免不了又要生气。”
“恩,你们先下去吧,我等一下和叔叔婶婶一起再下去。”
李翼和陈翊岚一转身,孙月露微笑着的脸就沉了下去,盯着陈翊岚背影的眼中闪过最恶毒的嫉恨,美丽的脸扭曲着,突
然又笑了起来,无声的以唇形说道,“就让你这个贱人再多得意几天,不久之后……”眼睛一眯,“还有苏清那个贱人
,要不是让人调查他,差点就没认出他来,刚好前仇旧恨,一并了结。这两个贱人,一起去死吧!”
孙月露眼中透着残忍,红唇上扬,露出嗜血笑意。
苏清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李家后花园的月季,脸上露出遥想的神情,思绪回到20年前,也是在李家后花园,也是在月
季花前……虽然磕破了头,可是心却那么满足,那么甜蜜……
陷入回忆的苏清,脸上露出动人的微笑,流转浅浅的的满足和甜蜜。
“苏清!”
一声轻呼,把苏清从过去拉回现实。
苏清抬头,神情一僵,缓缓起身。
“你也来为李伯父祝寿了。”陈翊岚带笑的问着,他从心底敬佩和同情着苏清,虽然他们是情敌,如果不是因为李翼的
话,也许他们可以是好朋友。
“恩。”苏清勾起完美的微笑,以掩饰看到李翼脸上明显的鄙视和不耐时,心中泛起的疼痛。
“翊岚,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这里的事物实在令我厌恶!”李翼恶意地说着,此时良好的家教和平日里的冷静都告罄,
从来没想过有一日竟然会如此地厌恶苏清到极致,看着他霎时苍白的脸,心中有股无由来的快感,仿佛他越痛苦,自己
就越快意!
“翼!”
李翼不顾陈翊岚略带斥责的低喊,拉起他转身就离开。
苏清蹲下身,蜷曲地抱着自己,轻轻揉着小腹,缓解身体和心中的双层疼痛。
半响,苏清方舒了口气,擦掉额头上因为疼痛渗出的冷汗,无意间又看到眼前的月季,思绪流转,过了一会,犹疑地伸
出右手,不再是抚摸花瓣,而是折下了它,放在唇边亲了亲,转而又小心地用手帕包起,放入口袋,起身,离开了李家
本宅别墅。
第九章(41-46)
陈翊岚边哼着歌边挑着黄瓜,恩,这个色泽碧绿,表面饱满,就要这根了,挑完又往鲜鱼区走去,看了一圈,竟然没有
晚鱼,算了,先试着做这几个菜吧,慢慢来,厨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速成的。
今晚李翼和陈翊岚都在公司加班,九点的时候,陈翊岚说要去一趟超市,要先走,李翼正忙着最后的审核工作,大概还
要1个小时才能完成,叮嘱他路上小心,陈翊岚就先行离开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了,陈翊岚吓了一跳,要快点回去了,李翼说不定已经回去了。
出了超市,在门口等了几分钟都没看到出租车,跺了跺脚,陈翊岚决定抄近路走回去,也就20分钟左右。
深冬的寒风冰冷彻骨,僻静的路上,行人无几,昏黄的路灯把人影拖得长长的,显出几分萧瑟的味道,陈翊岚搓了搓冰
凉的双手,继续往前走着。
苏清开着车,他刚从高深家回来,虽然高深和云玲让他就在那住,小羽也嚷嚷着要跟干爹一起睡,可是高深那没有酸类
的小吃。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嗜睡嗜吃,尤其嗜酸,每晚睡前必须吃一些酸味重的东西,否者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苏清摸了摸自己微凸的小腹,最近真的胖了很多,不止手脚丰腴了,连小腹都有了,不禁苦笑,还没到才26岁,就有小
腹了,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将来像其他那些缅着个大肚子的秃头中年人一样,正在考虑着要不要适当节食节睡,免得将来
真的成为大肚腩,那样形象实在有点龊,正在这时,无意中瞟到前方空旷的街道有一个人影,似乎像是……陈翊岚,好
像很冷的样子,不停的搓着手,还提着一大堆东西,要不要捎带他一程,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走确实很冷,转念又想
起李翼,熟悉的疼痛仍在心口流转,不要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了,李翼……他那么厌恶自己,不想看到或听到和自己有
关的任何事,何必惹的他不开心,更厌恶自己呢!
苏清放慢车速,思绪混乱的想着。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快速的超越苏清,在20米远处,陈翊岚旁边一个急刹车
,从里面走出两个高头大马的大汉,两人训练有素的抓住陈翊岚,陈翊岚似乎想挣扎,却又软下了身体,应该是被迷药
迷昏了,二人架着陈翊岚立刻上车,黑色面包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1分钟不到,陈翊岚就消失在空旷的街道。
苏清立刻反应过来,陈翊岚被绑架了,毫不犹豫地开车在后面远远跟着。
一个半小时后,黑色面包车在城外一处荒郊密林前停了下来。苏清在另一处停下了车,一阵颠簸,因为怕歹徒发现,一
路上都不敢开车灯。四处黑漆漆一片,朝着面包车车灯发出光芒的地方小心地摸索靠近,却在离面包车50来米的地方,
苏清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是危险来临的讯号!
一刹那间,苏清明白,自己上当了,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这是在引自己现身。苏清当即伏下身体,趴在地上,小心不
发出任何声响地移到另一处草木旺盛之处,趴伏着,不敢再动。
十分钟之后。
“Shit,妈的,被那个狡猾地小子发现了!”一个大汉粗鲁大声说道。
“怎么办,丁哥?”又一个人略带沉稳地问道。
“恩,算了,这密林本来就好藏人,又是晚上,那个小子似乎也挺聪明,竟然能识破我们的陷阱,我们很难抓到他,而
且老大的脾气你们是知道,如果耽误了时间,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走吧!”
“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丁哥,要是……”
丁哥看了眼说话的粗鲁汉子,粗鲁汉子打了个寒颤,立刻消声。
三人关掉车灯,锁上车门,由那个粗鲁汉子扛着昏迷的陈翊岚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而此时的苏清仍然不敢动,悄无声息地趴在那。
1个小时之后,一个沉稳大汉从半人高的灌木丛中起身。
“看来那个小子真的离开了。”
大汉再看了一圈,确定没人,转身离开了。
听着足音的远去,苏清方真正的吁了口气,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慢慢爬了起来,庆幸当初教练逼迫自己练习如何感知危
险时,自己有认真对待,所以刚刚才能够感知到危险。只看苏清外表的话,一定会被欺骗,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可是
实际上他跆拳道已经达到黑带四段,也学过射击,还拿过奖。
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些体力,事关重大,苏清决定打电话给李翼,刚开始时,抱着侥幸心理,也许自己能解决,可是明
显,这伙人很聪明,而且有一定组织,应该是黑道帮派,不是一般混混,更重要的是,苏清发现他们有枪,他听到了拉
开保险栓的声音,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快过子弹。
苏清摸着口袋,到处找着手机,可是摸遍了也没找着,而且发现连钥匙也不见了,不禁苦笑了一下,下车后,可能不小
心掉哪了,现在到处漆黑一片,又是密林,找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思考了一下,苏清向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小心摸索而去,半个小时之后,穿过密林,竟然发现几间低矮房屋,微弱的光
芒透射出来。
苏清缓慢而又谨慎地靠近最外围漆黑无灯的房屋,细心倾听,没有任何声响,摸索到门口,发现门是锁着的,苏清更为
小心谨慎地向下一间微亮着的房屋接近。
“妈的,就是一个婊子,要不是和大哥勾搭上,还有几个臭钱,我早就干死她了,还由得她这样颐指气使,我呸!”能
听出声音里的强烈不满。
“好了好了,忍忍就是了,办完这事她就会离开,不要跟个女人计较。”
“哼……”
一阵稀稀拉拉之后,二人系好裤腰带回到屋里去。
苏清屏息躲在阴影处,一动不敢动,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