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繁月公这样万一出了什麽事。。。”
上官雪放下嘴边的茶杯,从揽月厅里望著後海边上的那人,淡笑几声。
“他越是这样,有个人就越是生气~对咱们而言是好事。”
“娘娘真是聪明啊,玉儿佩服!”
慢慢饮著茶,上官雪打算等一场好戏。
暮落秋啊,你不能怪我太狠心了,是你不好在先的。
凭你一个男人,跟我抢丈夫吗?
即使在众多的,後宫女人面前,我上官雪从来没有後退,没有认输过。
更何况,是你这样一个,无法以皇帝的女人的身份与他并肩而站,更无法为皇帝生育子嗣的男人.
暮落秋啊,可怜又可恨的人那,你如果在三年前死了,现在。。。就不会有这麽多事情了。
上官雪既恨这个男人,又为他连冷宫的女人都不如的,被众人所蔑视的尴尬地位而叹气。
“要怪。。。就怪你和皇上相遇吧。”
同时在观望著暮落秋的还有一人,依旧是那眼神冷淡的昊月帝暮落恺。
慧歌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泡的发白发涨,被鱼啃的几乎辨认不出来样子了。
旁边的宫女们,即使是慧歌生前的朋友,也不肯靠近,有的更是捂嘴呕吐起来。
暮落秋没有说话,也没有哭,静静的看著尸官用草席卷起她的尸体。
就在抬起尸体那一刻,慧歌的右手滑了出来,一个白色的小东西掉了下来。
拣起那个东西暮落秋把它放在掌心,原来是一枚夹杂著枫色纹路的白玉的指环。
尸官连忙跑过来跪在地上。
“繁月公,这死人身上的东西不能拿啊,会招魂的。”
握著白玉指环,暮落秋垂著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回答。
“那你们把她埋到我房前。”
“这。。宫里的规矩,所有的宫人宫女必须埋在城外。”
“那就给我留下这东西,她的魂真来了。。。。我还有话要和她说呢。”
尸官额头冒了汗,即便是皇族,死了都不能留下生前的东西,这麽大的忌讳。。。
“繁月公,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可是宫里的忌讳。。您应该比小的了解。。。”
“知道了!”暮落秋把指环收在了怀里,冷冷的说“我去找昊月帝,他同意了就没有问题吧。”
一旁的宫人为之一震,繁月公暮落秋那时候的语气和表情,似乎与昊月帝有几分的相似。
至少,那时候根本不敢反驳他,身体也已经吓的颤抖起来。
“不愧。。。是。。。前皇太子!”
等暮落秋走远了,有人轻轻的念著。
暮落秋一进常月宫的大门,半躺卧塌的昊月帝暮落恺就看见了他。
已经猜到了他会来,暮落恺转著手里的小金杯,思索著该如何能让自己的午饭时间更有趣一点。
身边围著的一众妃嫔们早已经用能杀人的眼神瞪著他,不过暮落秋本人却当什麽都没有看见,直直的走了过来。
站在离暮落恺三步远的地方,暮落秋跪在了地上,扣了头,脸上白的吓人。
“昊月帝,请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
暮落恺托著下巴,眯著眼睛,小金杯的酒全泼在了暮落秋的脸上。
“你以为自己什麽身份,竟然敢来求我?”
暮落秋抿著嘴,低头不语。
“为了一个小宫女,繁月公竟然亲自来求我,主动见我。。还是第一次吧!”
“。。。。是你害死了她,难道不会不安吗?”
“不安?”
暮落恺突然起身,抓住暮落秋的领口把他拽到了塌上。
“我杀了自己的父亲与所有的兄弟姐妹。对了,你母亲也是我亲手解决的,要说唯一的不安,就是少杀了一个。”
“那你。。杀了我好了!”
“那怎麽可以!”舔食著残留在暮落秋脸上的酒液,顺便拉扯著他的上衣。
“相比你不怕的死,这样对待你,更加能让你痛苦吧。”
手指碰到了那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暮落恺轻轻的把它拿了出来。
“想留住这个东西?那就服从我!”
暮落秋仰望著眼前的男人,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为什麽不杀了昊月帝?
“是啊。。。为什麽不杀了你?我有那麽多机会,为什麽不杀了你呢?”
这个男人,已经不五皇子暮落恺,不是自己疼爱的弟弟!
双手缓缓的扣住暮落恺的脖子,却没有勒紧。
与那深邃著漂亮眼睛对视,最终躲开的一定会是自己。
不能啊,我不能。。。。
即使自己被弄的遍体磷伤,即使自己心痛不已,即使。。。。。
“恺。。我为什麽无法杀了你?我不能。。。不能。。”
被拍落的手无力的搭在身体两侧,透明的液体从眼睛里滑出,那是无声的哭泣。
对不起。。。
白玉指环被塞到自己手里的时候,暮落秋心里一直这麽念著,对不起,对不起。
暮落恺挥手喝退所有的人,横著抱起了暮落秋走向了内殿。
脱掉了外衣,把扔到了床上的暮落秋压在身下,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印下自己的印记。
“你的懦弱无能让你失去了一切,但是却能保住你的性命!”
“用。。。与其用这种出卖身体的方式苟且偷生,不如死了的好!”
说完这番话,明显感觉到钳制著自己双手的力道加重了。
“是。。。吗。。。”暮落恺捏住他的下巴.
冰冷而低沈的声音响起“可惜,我就是要你在这种耻辱的笼罩下活著。”
上一秒那梦幻搬的温柔,在这一刻开始,消失怠尽。
肉体的撕裂,身体深处被无情的贯穿,突如其来的疼痛席卷到脚尖。
手指蜷缩著,指甲几乎刺进了对方的皮肤里,留下了一道道的红色痕迹。
暮落秋因为这难以忍耐,毫不留情的交合而咬破了嘴唇,最後发出了的悲鸣。
如果,我说出有那麽多机会却不能杀你的理由,你会嘲笑我的吧。
或者用那更加冷淡,更加蔑视的眼神看著我,直到我完全崩溃。
“恺。。。。。。。”
与漂亮而深邃的眼睛相对後,得到的是一个霸道的吻,完全把後面的声音所吞没。
最终脱力而倒在暮落秋身上的恺,用手环住他的身体,沈沈睡去。
在紊乱,粗重的呼吸声淡去的时候,有人发出一个含糊不清,小小的声音。
“爱。。。我。。爱你啊。。。。。”
清脆的月铃,金色的地毯,桂宫中永远能听到哀叹。
皇後上官雪,半躺在铺著褐色狐皮的唐椅上,仔细的看著记录薄。
这十几日以来,昊月帝白天忙碌政事,但是晚上也没有踏出过月宫一步。
更没有去任务一个後宫那里过夜,没有召唤过任何桂宫里的人陪夜。
“皇上晚上都在干什麽?”
“回皇後,用过晚膳,皇上就在月政殿处理政事。”
“然後呢?”
“这个。。这个。。小的不知!”
“你是怎麽当差的?皇帝晚上干什麽你都不知道?这样没用,留你干什麽?”
“皇後熄怒,熄怒。。。。小的确实不知啊!月政殿里,只。。只留繁月公一人那!”
“什麽?”
“不光是月政殿,近几日,早上朝会,繁月公也在皇上左右。”
“竟然把人都带到了月朝殿?成何体统!!”
上官雪狠狠的拍了椅子扶手,如此大声则骂,还是第一回。
能够让一直都很温柔的皇後发火,不光桂宫里的人,就是月宫里的人也等著看这场好戏。
上官雪带著人杀到了月宫的时候,昊月帝并不在月政殿内。
“皇上在哪里?”
“回。。回皇後。。皇上在小睡。。”
“哪里?”
宫女颤抖不已的为上官雪带路。
在廊下,就能看到一身淡蓝色衣服的暮落秋坐在屋檐下,嘴里好象念著什麽。
只有一个人?
上官雪不由的嘴角扬了起来,这个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急忙上前,当她看清还有一个人,昊月帝暮落恺,正用繁月公的大腿当枕头,趟在那里看奏折。
“兵部奏章”
暮落秋手里捧著一叠奏折,大概看了上书的人後,一一念给暮落恺。
“不用了。”暮落恺闭著眼睛,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还有小山一样高的奏折放在那里,但是我们的这位皇帝却不打算再看了。
“等下叫人把剩下的都退回去。”
“退?。。。”
“都是废话,不必看了。”对於王朝了如指掌的帝王,不想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看这些
浮华,吹嘘,夸张的虚假奏章上。
“膳官最近说你不吃东西,是想出了新的方法反抗我吗?”
暮落秋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最近食欲不振的事情。
“服从我是你唯一的信念!妄想反抗我的话,後果自负。”
“绝食吗?可惜我并没有想到这点。。。。。。”暮落秋若有所思的说。
两人的眼睛在沈默中对视,一个冰冷霸气,一个平静的带著一丝悲伤。
最後还是暮落秋无奈的苦笑著漂移了目光,深邃的眼睛才缓缓的又一次闭上。
食欲不振。。。。吗?
暮落秋皱起了眉头,难道是。。。。。
无意间望向别处,却正好看到了一个女人,皇後上官雪。
一直以来,相信自己在暮落恺心里有所不同的信念完全被打碎了。
原来,自己不过是形同陌路的外人。
绝对,绝对不允许!
暮落秋,我一定要扯烂你的脸,撕开你的身体,让乌鸦啄食你的内脏!
女人,因为嫉妒,愤怒,而扭曲的脸,非常的恐怖和丑陋。
小恺,躺著看东西对眼睛不好那...
这一章华丽丽的完了~该有的都有了~哈哈.
然後,昨天听到了一句名言.
宁可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那...
真理啊,皇後气成这样,小秋又要惨了~兴奋!!
The worst way to miss someone is to be sitting right beside them knowing you can‘t have them.
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过於,他近在身旁,却犹如远在天边。
御厨精心准备的一桌美味佳肴,更是让桌前的暮落秋煞白了脸。
筷子拿起来又放下好几回,但是一点却也不想吃什麽东西。
无奈的摇摇头,让宫人撤下了一桌的饭菜。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依著门框站著,闭著眼睛静静的听著月铃作响,还有那洗涤人心的桂花香,难得的微笑挂在了脸上。
“繁月公看来心情不错呢!”
上官雪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带吗?
“恺。。。皇上没有在这里。”
平时习惯的称呼脱口而出,但是察觉到了上官雪表情的瞬间变化,暮落秋立刻改了口。
“我当然知道了,繁月公不欢迎我吗?”
“怎。。怎麽会。”
一壶温酒,一盒糕点,伴著桂香。
“繁月公看来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一语噎住了暮落秋,适应?
举杯苦笑,适应了什麽?对主人摇尾祈怜的宠物?皇帝身下放荡淫乱的男宠?
“雪儿。。。失言了!”
“不不,皇後是无心的,是我太伤感了。”
眼前不过是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子,相比之下,那善良,温柔,美好的容貌,婀娜的身材,一切的一切
都让自己相形惭愧,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女人。
上官雪看著暮落秋凝视著自己,淡淡一笑。
“繁月公是否会想在外面的生活?”
“恩。。。”
外面虽然没有锦衣美食,但是却有著深宫里绝对没有的单纯和简单。
那时候,岚儿就是暮落秋的一切,岚儿。。。
想到很久没有见面的孩子,仰头喝干了手里的酒。
“其实,我也很羡慕那些外面的人呢。夫妻两个共同的操持家业,同甘共苦。。。。然後生儿育女,老了
以後相互扶持,死了,还能葬在一起。。。”
上官雪望著天空,每一个女人都会如此的,都会希望自己幸福的。
暮落秋,你就是我走向幸福的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後宫中无人诞下子嗣,桂宫中也从来没有过什麽快乐的日子。所以我看到那个孩子,特别的喜欢呢。”
“那个孩子?”
暮落秋心里一紧。
“前两天宫人带过来的一个孩子,发的烧,又哭闹不止。那麽小的一个孩子,真是可怜呢。”
“发烧?”
暮落秋猛的站起来,心脏已经在超速跳动了,身体止不住的颤动起来。
“繁月公?怎麽了?莫非你认识那孩子?”
“我。。我不确定。。但是。。。我有一个儿子。”
上官雪犹豫了下,拽著暮落秋的袖子转身就走。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孩子受过刑,一直在喊爹,我们都拿他没办法呢。”
月铃与孩子的嘤咛声这几年里第一次同时出现在桂宫中。
“岚儿岚儿!!”
冰冷的大床上躺著的那个孩子,不是岚儿是谁呢。
那个瘦小的孩子,红著小脸痛苦的喘息,翻滚著。
“爹来了,岚儿不怕。”
“爹。。。。”
孩子朝坐在床边的亲人伸出小胳膊,手臂上的淤青和鞭痕刺痛著暮落秋的心。
滚烫的脸和冰凉的四肢,说明孩子发烧不是一天两天了。
环顾四周,才发现皇後已经悄悄退开了,架子上留著一盆热水和毛巾。
脱掉外衣裹住孩子的脚,褪去孩子的衣服,让他舒服的躺在自己怀里。
热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伤口,但是每一次的与皮肤碰触,还是能让孩子小声的呻吟。
“岚儿,是爹让你受苦了,是爹的错。。。。岚儿。。。”
抚摸著儿子的脸,暮落秋低声哽咽著,这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再开始的悔恨之後,带给自己的。
是救赎和安慰,这三年间,如果不是这个孩子,自己早就应该去地府向母後赔罪了。
“爹。。。爹。。。我好冷。”
“岚儿乖,爹就在这里呢。”抱紧了孩子,暮落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爹。。爹。。我好想你啊。都不理岚儿了。”
“爹就在这里,有爹在,爹怎麽会不理岚儿呢!”
“水镜姐姐呢?”
“乖岚儿,爹带你去找她。”
用衣服包裹住孩子的身体,暮落秋紧紧把他抱在怀里,起身往外走。
月光映照下的,是暮落恺冷俊绝美的脸和阴冷深邃的眼睛。
下意识的搂紧了孩子,暮落秋死死的盯著暮落恺。
“放下孩子,过来。”
左右看看举著长剑围住自己的士兵,暮落秋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不 可 能!”
暮落恺没在多说话,环胸而立,士兵们步步紧逼。
“岚儿病了,我必须要带他走。”暮落秋最後的哀求著,他没有流眼泪,但是心里却在流血。
“放下孩子,跟我走!”
依旧是冷淡的口气,暮落秋闭了眼睛,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