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道:"世上竟有如此神法?"
"神法?呵......"曦謺悲凄笑道:"背天而行,本就不该,我随时都会再次亡死......只是能多活一日,便能多陪一日啊......"
我愕道:"世上竟有如此神法?"
"神法?呵......"曦謺悲凄笑道:"背天而行,本就不该,我随时都会再次亡死......只是能多活一日,便能多陪一日啊......"
"子清......能帮上忙吗?"我握住他的手,诚恳的道:"子清不才,医术勉强可搬上台面,九王爷身子只要调养得当,应可......"
曦謺摇了摇头,垂首。"魏先生该如何替个死人调养身子?再多的灵药入我腹中,也是枉然。"
我有些激动的道:"不会的!"
"谢谢魏先生的好意,但我这个样子就可以了......孱弱的身子,是上天让我复苏的代价。"曦謺道着,手也安抚似地握上了我。
"九王爷......"
曦謺轻轻朝我一笑。"魏先生,若你不介意,容我直言几句。"
我点头应道:"请直说无妨。"
"......魏先生善良得太过懦弱了,这善良会成了双面刃,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我希望魏先生的善良,是坚毅的,强的让人伤不了自己,才能保护所重视的人。"
我喃喃地念着:"坚毅的善良?"
曦謺坚定地答是。"二哥的话也不无道理,还请魏先生三思,想顾全他人而连累重视之人这种事,魏先生该比别人有深刻的体认才对。"
"九王爷的话......子清牢记肺腑。"
师父们说过,魏子清是上天宠儿,没有做不了的事情,心想即事成,因为,上天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是--为什么?下了山后,我却是处处受辙,做得每样事情皆错?拖累自己......更连累他人?我想做到最好,我只想让每个人都能无恙......世上,可有此等儿好事?
曦謺的话,是字字刺心,也句句受用。
他舒眉颔首地道:"期待日后魏先生的成长。"他笑脸盈盈地又说:"好,再来只剩一事要麻烦魏先生。"
我问:"何事?"
"请魏先生帮我跑一趟杨州。"
"没有问题,只是九王爷有何要事?"
曦謺笑得干硬。"要事可不敢当,下月初三,杨州将公开选出天下第一美人,我好奇谁会是。"
我不解。"天下第一美人不是柳姑娘吗?"
曦謺叹声说道:"不管柳依依多美,也是香迹杳然了。"
"可......就算如此,子清心中,也只有她才能冠上此一美名。"我心痛难当地说。
曦謺拍我肩膀,笑说:"那魏先生就更该替我跑这一趟儿了。"
啊?我惊愕看他,不解源由。
曦謺煽了煽风,道:"等到第一美人出炉时,魏先生就可以边看边挑她的不是,最好是别太客气,尽要鸡蛋里头挑骨头,挑到她觉得--啊,像我这样的人怎能配起第一美人的美称?!"
"......"
"魏先生?"
"......子清会替九王爷跑这一趟的。"
曦謺笑得欢喜。"对了,别忘了要顺便去闹一下台子,凭魏先生功夫,众人也奈你不得的。"
我丧气垂肩,再次无话可对。
拜别曦謺过后,我写了封书信,信中交代如风的事情,托人带至冷傲天府邸转交给叶笑月,身为玲珑的主子,叶笑月该能比我更会开导玲珑才是--只愿那颗玲珑巧心,不会被伤太重太久。
暗中跟随代我送信者,直到他平安将信送至冷傲天府邸,我才安心。
好友随我躲在一旁少人巷道中,却不住地啃咬我的头发,还发出阵阵不满的嘶叫声。
"好友,你又在气什么?"
好友下巴指指冷傲天的府邸:为何你不送,反倒窝窝囊囊的躲在一旁?
我无奈笑答:"子清就是窝囊,不敢上前......好友,你该晓得让我窝囊的主因为何,还望你放我一马。"
好友一听,喷了口气,倒也难得顺从的松下马嘴,我拍拍它,道:"好了,信既以平安到达,我们也该走了。"
才欲转身起行,闻一声凄戚难当的喊叫!
"子清--!"
我震慑一怔,回头一望,冷傲天跌跌撞撞地从府内慌乱跑出,他左右不断来回巡视,最后竟在大街当口失措的跪落,手中紧紧握住那封书信,低声哭喊着:子清、子清、子清......
我呆楞当场--那个人是谁?我所认识的冷傲天,是意气风发,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紧接着叶笑月也奔了出来,在冷傲天身旁劝说许多,冷傲天却依然故我地低喊着子清、子清。
看似没办法的叶笑月,点了冷傲天的昏穴,要人小心扶起他回府。
我的手,忍不住地抚上面颊,惊觉滚烫的泪水滴滴滑落。
好友不安地磨蹭着我,勉强地对它笑了笑,我道:"好友,我们......走吧......"毅然地随着好友,转身离去。
可眼底的热泪,依旧--滴落难止。
杨州未到初三盛会,天下间慕名而来者便何其多?大街小巷满满人潮,客栈小店无有空房,我与好友只得茫然地站在街头,看着人往来去。
低低地,我抱怨:"所以我才说要提早几日到,拖到初二才来,好友,你是打算为我省下一笔住宿费是吗?"
一出京城,好友马上急奔,问它欲往何方?它也故作神秘。结果,好友是看我心情不快,带我去游山玩水,放松放松。
放松是好,可也得顾顾正事,若非我三催四请,只怕今日好友还在带我放松。
好友头微垂落,有些丧气:哪知人会多到如此?
我悠悠叹了一声,摸摸好友的头鬃,道:"罢了,你也是为了我好......只是,今日看来得露宿街头了。"
在我打算露宿之地时,忽见一名面容熟识男子拨开人群向我走来。
"没想到竟能在此遇见子清你。"龙啸带着微微的笑容。
我讶异喜道:"是啊,真没想到能在此遇见燕少侠。"
龙啸道:"叫我龙啸即可,我都称呼你为子清了......还是子清觉得龙啸不够资格当你友人?"
"不不,当然不是。"我开怀一笑。"如是这般,子清就恭敬不如从命,唤你龙啸了。"
龙啸见我没有多加推辞,也跟着我笑了笑,但却又忽然没了笑容,他眼中溢满关忧地问:"子清近来好吗?"
近来好吗?这个平常的问候语,却化成了圈圈涟漪,在我心中扩大--我,近来好吗?
"龙啸......为何有此一问?"
龙啸的手缓缓的抚上我的额,眼中的关怀不退。"先前日子见你笑,大概是要事缠身的关系,你笑得有些勉强......今日见你笑,笑得心事重重似的......"
我稍稍怔楞,为什么他瞧得出来?是我太明显了吗?
"是我多心也无所谓,但请收下此物。"龙啸从怀里拿出一手掌大般的布包塞到我的手里,道:"要不开心的话就吃这个吧,我有烦忧事情时,都会吃上一、两个。"
好奇的解开了布包。"......糖葫芦?"我乍异的看向眼前的龙啸,他随时随地都带着此物?真不敢相信!
我无法克制地想像俊逸沉稳的他是用何种表情舔咬着糖葫芦,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龙啸也不生气我的无礼,温和地笑着说:"笑吧笑吧,有时连我自个儿都想笑自己,但我吃糖葫芦时,心情就会回复一些。"
好不容易稳了神,我向龙啸陪礼。"真对不住,是子清失态了。"
"哪儿的话?我拿得出来便不怕人家笑话,更何况小小习惯能逗得子清开怀也就不枉了。"
"真的......很谢谢你,龙啸。"我诚恳的道出我的感谢。
近几天来从未笑得如此开怀过了......那一日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逼迫自己别去想,却又在梦回之中,梦见了那张哭泣的、悲伤的无法自己的消瘦男子。
我不懂,他为什么能对我放下那么多的情感?我不懂,本该全心只为成一国之尊的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的心思在我身上?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想懂......
"朋友之间,何必言谢?"龙啸揉揉我的头发,问:"子清也是来观看天下第一美人盛会?"
我道:"龙啸也是?"
龙啸笑着点了点头。"非出自本意,是虎曜跟飞蜜两人爱凑热闹,一听到有此盛会消息,各自包袱收收也就算,居然还擅自替我收拾,硬拉着我一道出门。"龙啸语中多有无奈包容的溺爱地道:"两个小顽童平日不对盘,可到了这等时候就懂得携手合作了。"
我笑道:"也是他俩料准你禁不起求的,不是吗?"
"是啊,作哥哥就是命苦,即使只早一刻钟,受弟弟磨难的兄长就是当定了。"龙啸皱起双眉,样似无奈。
我被龙啸的话语逗得哈哈笑了几声,接着问道:"说到此,怎不见虎曜与苗姑娘?"
龙啸道:"方才两人在三条街外又吵了起来,吵完之后又开始追追打打,一晃眼就不知哪儿去了。"
我好笑地想:还是未变啊!
"对了,子清刚到杨州是吧?"见我点头,龙啸又继续问道:"可有找到落脚地方了?"
我无力地道:"不,子清已做好最坏打算,准备露宿街头了。"
"子清要不介意,不妨与我同寝如何?两个大男人或许会有些挤窄,好比过露宿街头,虽只是初秋,但夜还是挺冷。"
"这怎么好意思?"我连忙拒绝。
龙啸一笑回应:"两个男人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怕子清不习惯。"
禁不起龙啸的再三邀请,同时也不想在外营火露宿,我顺势接受了他的好意。"既是如此,子清就不客气了。"
"那般,子清随我来吧,虎曜他们找不着我,也该回到客栈才是。"龙啸笑笑,指了个方向,我便提步与他去了。
龙啸一笑回应:"两个男人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怕子清不习惯。"
禁不起龙啸的再三邀请,同时也不想在外营火露宿,我顺势接受了他的好意。"既是如此,子清就不客气了。"
"那般,子清随我来吧,虎曜他们找不着我,也该回到客栈才是。"龙啸笑笑,指了个方向,我便提步与他去了。
龙啸所落脚的客栈,算得上杨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外观富丽,就连招待小二身上穿的质料也不差(好像还比我好了点儿)。
"燕少侠您回来啦!"眼尖地瞧到龙啸,小二赶忙上前问候。
"虎曜他们回来了吗?"
小二念着:原来方才的是燕二少侠,答道:"回来了回来了,在里头等着您呢!"
龙啸点点头,粗略的向小二介绍了我后,即进入栈内,客栈里头人声鼎沸,每一桌都坐得满满地,一时之间要找出虎曜两人,有点难度。
"龙啸,这里这里!"
虎曜的声音从上头传了过来,我抬头一望,见虎曜露出喜不可禁的笑脸,他雀跃地说:"子清,你也来啦?!快快快,一同过来!"
我也带笑满脸,随着龙啸上了楼,飞蜜一见到我,不知为何竟生气似地道:"讨厌!怎么你也来啦?"
"笨蜂都能来了,子清怎不能来?"虎曜边招呼着我坐下,边回应着飞蜜。
飞蜜娇衿怒道:"死老虎!你干嘛站在他那边?"
我无奈想:那姑娘你又何必找我麻烦?我是招惹到姑娘的哪一点让你看我不顺眼?
虎曜坏坏一笑地答:"因为我喜欢他啊!龙啸也很喜欢子清,对不?"
明知虎曜闹着问的,龙啸竟一脸正经回应:"是啊,我挺喜欢子清的。"
刹时之间,飞蜜妒恨的瞪向我来,我尴尬不已,听也晓得两人说着玩的,何必认真?我请求般地道"你们别开这种玩笑了。"
燕家兄弟两人却很有默契地同时摇头,同声异口的说:"不,说的可是认真,世上除了子清再也没人能轻易分辨出我们了。"
听此,我叹了一口气,不就是能分出他两人吗?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唉......算了罢了,就任飞蜜瞪吧,看看能否给她瞪出两个窟笼来。
龙啸招来小二,随口念了几个菜名,要小二传菜去,虎曜此时神秘兮兮地靠近桌子中央小声地说:"龙啸,你猜我方才看见谁了?"
龙啸挑起眉毛。"谁?"
"唐、彦。"
"唐彦?"龙啸惊奇地道:"唐门少主怎也来了?"
唐门?莫非是紫师父提过的用毒世家?
飞蜜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道:"有何好奇特?他家妹子被誉第二美人,柳依依一死,唐絮哪会错过成为第一的机会?"
虎曜赞同地道:"没错没错,上次唐絮只当了个第二,想她骄傲自满的性格哪咽得下这口气?"
飞蜜盈盈呵笑,坏心眼地道:"唐絮没法当上天下第一美人,就连唐彦也迟迟没法儿把唐门戴上毒家冠首。"
我不解问道:"没法儿把唐门戴上毒家冠首是怎么回事?"
"你不晓?"
我道:"还请苗姑娘为子清解释一番。"
"呵,好吧,本姑娘就善心大发的告诉你。"飞蜜的双眉都弯成了八字形,得意非常地道:"二十几年来,毒家冠首只落在一人身上,即是七星之一的赛阎罗。"
紫师父?!我忍不住地大愕。
"唐门迟迟未能抢得毒家冠首的最大阻因乃是他们至今还未能研制出破解软筋散骨的药物,软筋散骨药不能解毒不能破,就连赛阎罗自己也抗不了它的药性。"飞蜜长篇大论一完,赶紧倒了杯茶润润喉。
我与有荣焉地想:不愧是紫师父的毕生杰作,即使她归隐已久,世人也依旧难忘。
紫师父曾言,软筋散骨非毒非药,虽有麻痹全身及消散功体的作用,都只为暂时,等药性一过,身体如往不变,但在药性期间,任何毒物药类都无法解破,而我--也吃过它的大亏。
飞蜜放下茶杯,自信满满地拍胸道:"不过总有天我会破了软筋散骨,摘下那冠首高位!"
飞蜜话说得满,没料到燕家兄弟两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在听,全心讨论另一件无关毒、药事情。
"你的意思是,戏春阁放话此次天下第一美人也会由他们夺得?"龙啸眼中布满愕然。
虎曜用力点头。"没错!而且还说此次的第一美人犹胜柳依依数倍不只!"
龙啸默吟一番,分析道:"......这几年来,戏春阁花魁大梁都是柳依依,从未听说阁中还有胜她美貌女子,要有,也绝不可能隐藏至今还无人知晓。"
"什么?你们是说世上还有比柳依依更美的人?"飞蜜目瞪口呆地说:"怎么可能?那还算是人吗?"
龙啸默吟一番,分析道:"......这几年来,戏春阁花魁大梁都是柳依依,从未听说阁中还有胜她美貌女子,要有,也绝不可能隐藏至今还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