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小月盯着盘里的香糕,吞吞口水道:“知道啦,你先把吃的给我!”
“那可不行。”梵雨婉拒。“梵某怎知小月不会食言呢?”
小月皱了皱秀气的眉,嘟嘴。“讨厌,我说会带你们去就会带你们去啦!”
“口说无凭,难以信服。”梵雨虽在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小月缩了缩肩,抬起小脑袋,张
望了两下。“好吧,你抱着我骑马,我就给你们指路。”
好个得寸进尺的小鬼!其他人咕哝。陆竣上前道:“由在下带小月公子骑马吧。”
小月立即挨近梵雨,一脸嫌弃地对陆竣道:“我不喜欢你!”
梵雨略为头痛地叹气,示意马上的蓝眼青年下马,蓝眼青年耸耸肩,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
梵雨抱着小月,上了马背,小月惊呼一声,异常兴奋,拍着双手,兴高采烈。
蓝眼青年摇摇头,翻身上了褐发青年的马,与他同骑,褐发青年以肘顶顶他,举止间略为亲
密,同时,蓝眼青年不禁向后面马匹上那掩了脸的男子看了一眼。
“可以走了?”梵雨低头问怀中的少年。小月手一伸,指着点心。“那个啦……要……”
陆竣将点心取过来,递上,梵雨伸手拿了两个,塞进小月的手里,道:“到了‘凤凰城’,
再全部给你。”
小月贪嘴地咬着点心,点点头。“知道啦,真是狡猾。”
陆竣大叹一声。到底是谁狡猾啊?
终于,一行人再次上路了。带着一个有点脱线又异常精明的小煞星,向“凤凰城”去走。
***** **** ****
凤凰城,凤凰门所在。凤凰门,凤凰所在。
“凤凰城”乃南蛮最大的城池,城民安居乐业,世代富裕,城民信奉凤凰,拥“凤凰门”门
主为城主。欲当“凤凰门”门主者,须火烧三昧真火,浴火重生者,方有资格成为万民拥戴
的城主。现任城主冰绫凰月,看似年少,不到十五岁,在位却十年之久!由三位长老,四位
护卫一同辅佐,使“凤凰城”更加繁荣昌盛。
然,“凤凰门”在中原人眼中,隐蔽而神秘。门主冰绫凰月不曾在江湖上露过面,更无多少
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半年之前,中原江湖上传言,冰绫凰月被“暗鬼门”的杀手暗杀了,这
个消息震惊武林,然而,“凤凰城”里,却风平浪静,毫无波动。于是江湖人猜测,冰绫凰
月并没有死。凤凰能浴火重生,岂是普通人能杀的?
近半年来江湖风波不断,中原“暗鬼门”神出鬼没,不少门派的掌权者被暗杀,加上“无鞘
剑派”的“无鞘剑”被盗,“涤尘阁”里的圣水被偷,远在西域的“摩雷国”失了“镇国之
宝”,几件惊天动的事一暴出,便人心惶惶了。有奇人异士,观天象,预测凶星聚集,风云
变幻无常,人间将有大难发生。
诸多传言,到处散播,而封闭的“凤凰城”,却仍然安静如昔。
一队人马,身着侍卫衣服,头戴金盔,腰系嵌玉宝剑,凝冷着脸,在街道上奔驰,街道上的
老百姓看到这阵势,相继退出道,由他们畅通无阻。
“哟,这又怎么了?”一个卖水果的老头眯眼问身边的人。
“呵呵,老李,看来城主又调皮了。”一旁的中年人捻着短须,笑盈盈地道。
“什么?城主又离家出走?”老李白眉一皱,颇是头痛。“这一年半载的,出走不下百次,
真是苦了当侍卫的。”
“可不,你看那领头的,脸黑得像焦炭,浑身寒霜,看来气得不轻。”
“啊,又是京大人出来寻人?此次是这个月的第几次?”
“第二?第三次吧!”
“难怪……”
百姓们唏嘘,议论纷纷,那队人马快速地穿梭于街道,往城门奔去。
城门大开,闲杂人等全都退至两旁,恭敬地先由侍卫们出城。
正穿过城门,向郊外林子走去时,一辆马车,三匹人马迎面走来,两方人马一照面,都缓了
缓,放慢了速度。
当侍卫一队的领头看清对方马匹上的人时,冰眸一瞪,寒光直射,手一挥,身后的侍卫全都
停了下来,等待着陌生车马的接近。
骑在马上,背靠着一个宽阔的胸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香糕,小月喜形于色,好不快活。
而赶马的车夫与另外马上的两名青在看到前方城池墙上的“凤凰城”三字时,不约而同地松
了口气。
终于吃完了手里的香糕,肚子饱得发胀,小月满足地打个嗝,抬头看到“凤凰城”三字后,
对后面的人说:“‘凤凰城’到啦,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梵雨低头一笑。“多谢小月公子了。”
小月用袖子抹抹嘴,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呵呵,说的是。不过,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呢?小月公子?”梵雨淡淡地扫了眼将他们包围
起来的人马。
小月一愣,抬头定睛一看,看清了前方马匹上那个全身寒气的侍卫时,小身子一抖,大叫一
声,缩进梵雨的怀里。“快逃快逃,魔鬼来了!”
梵雨挑眉,陆竣拉了缰绳,一脸狐疑,另外几人更是莫名其妙。
领头侍卫大喝一声,十几匹骏马上的侍卫齐齐下马,就是连围观的百姓亦聚集了过来,领头
侍卫冷若冰霜,上前几步,小月不敢看他,缩在梵雨怀中发颤,领头侍卫蓦地屈膝下跪,其
他人纷纷效仿,屈膝而跪。
梵雨等到人一惊,只闻恭敬的声音起起落落:“恭迎城主,望城主速回‘凤凰门’!”
梵雨垂下眼,精光一闪,推了推怀中的少年,小月委屈地抬眼,扁扁嘴,叹了口气,自梵雨
怀里出来,滑下马,理了理脏乱的衣服,扬起下巴,全身隐隐散发出威严之气。
“尔等请起,不必多礼。”
平淡生威的话,差点令不知情的人掉了下巴。
领头侍卫帅先站起,来到小月面前,沉声道:“请门主随属下速回凤凰门。”
小月眼一眯,怒瞪领头侍卫。“你敢命令我?”
“属下不敢!”领头侍卫冷硬地道,“门主一意孤行,惊动了长老,属下等只是尊从长老之
命,望门主莫要为难属下。”
小月脸一沉。“我知道了。轿子呢?”
领头侍卫手一拍,一顶轿子立即从人群后显现,四名高大壮硕的侍卫抬着轿子出现。
“请门主上轿。”领头侍卫退开一步。
小月扬着冷傲地笑,抬脚走向轿子。
“且慢——”忽来一道声音,阻下了他。小月回首,望向仍坐在马上的梵雨。
“有何贵干?”
梵雨下了马,慢悠悠地踱向他,黑眸懒洋洋地打量了番神色气质截然不同的小月,道:“小
月公子,恕在下冒昧,公子可是‘凤凰门’门主冰绫凰月?”
小月不语,一旁的侍卫暴喝:“大胆,谁允尔等直呼城主名讳!?”
小月不悦地冷瞪那开口大喝的侍卫,侍卫受惊,低下头,退至一边。
“我便是冰绫凰月。”小月没有否认。
梵雨正色,单手负于背后,眉宇间流露着尊贵之气,嘴角一扬,道:“巧,梵某来自中原,
正欲寻找‘凤凰门’门主冰绫凰月。”
第二章
火红的殿堂,凤舞凰飞,壮大的柱子,缭绕着长年不息的火焰,火焰艳红,将殿堂映得金碧
辉煌。
衣服脏乱,蓬头垢面,冰绫凰月跟着侍卫长玄京进入了这火红殿堂。殿堂里,左上位坐着一
位白须老者,双目不怒而威,神情严肃,全身散发着阴冷之气。他左右两侧分别坐了两名老
者,捋着灰白长须,若有所思。
进入殿堂后,玄京向白须老者下跪:“禀大长老,门主已到。”
白须老者冷哼一声,冰绫凰月上前一步,面无表情。
“凰,你可知错?”白须老者沉声问。
冰绫凰月冷眼一睨,撇撇嘴。“凰儿不知错在哪里,请师父指点。”
“你……”白须长者拍击扶手,直立而起。“你私自出城,屡犯门规,闹得‘凤凰门’上上
下下不得安宁,除了任性妄为,你还有何作为?身为‘凤凰门’门主,应以身作则,竭力繁
荣‘凤凰城’,为世代子孙造福!但你如此不知轻重,一年到头想着逃出‘凤凰城’,搞得
城里鸡犬不宁,扰乱民心,累及多少侍卫?凰,你乃‘凤凰城’城主,‘凤凰门’门主,不
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一点都不稀罕!”冰绫凰月毫无反省之心。什么“凤凰城”城主,“凤凰门”门主,尽
是束缚他的枷锁,不要也罢!
“你——”白须老者怒发冲冠。“小畜生!如此不知悔改,可对得起历代门主?对得起先祖
?”
冰绫凰月嘲弄地笑。“玄长老,尔敢对门主如此不敬?辱骂‘凤凰门’门主,该当何罪?”
其他人一惊,白须长者更是铁青了脸,另外两位老者急急起身,下跪于地,冰绫凰月一甩袖
袍,步上高堂,威严地坐于宝座,双手往扶手上一搭,黑眸一眯,冷声道:“玄长老,还不
下跪领罪?”
白须长者颤抖着白眉,硬着双肩,徐徐跪于地上,向宝座上的少年折腰。
冰绫凰月道:“玄长老,念你为孤之尊师,对孤有养育之恩,尔之罪,孤便不欲追究,进‘
玄天楼’静思十日便罢。”
玄长老抖着音,谢恩。“老臣尊旨,谢城主宽宏大量。”
“洪长老,带玄长老下去吧。”冰绫凰月道。
跪于左边的老者忙道:“臣尊旨。”
须臾,两名老人弯着腰,寞落地出了殿堂。
空旷的殿堂上仍跪着两人,黑衣老者与侍卫长玄京。
冰绫凰月对黑衣老者道:“今日孤带回几位朋友,墨长老前去好生安置他们,不得怠慢了他
们,可知?”
“臣尊旨。”
“下去吧。”冰绫凰月挥挥手。
望着殿堂上的最后一人,冰绫凰月扬起轻松的笑容,面目微微柔和,坐姿开始犯懒,不再规
矩,虽一身污垢,却掩不去他的雍容华贵。“小京,你又立了大功啊。”
一直低着头的玄京恭敬地回道:“臣不敢当。”
“有何不敢当?屡次寻回离家出走的门主,功不可没啊。呵呵,你来‘凤凰门’半年,便以
卓越的能力当上侍卫长,其能力不可小觑。每次孤出城不过一两个时辰,你便能寻到孤之所
在,呵呵,孤有如此忠心的侍卫,实乃孤之幸也。”
“城主谬赞,臣能力微薄,欲请辞侍卫长之职。”玄京叩首。
“什么?你要辞了侍卫长之职?不可!”冰绫凰月不悦。“罢了,你的木鱼脑袋在想什么,
我还不知?下去,下去!”
“臣告退。”玄京再叩首,方恭敬地退出去。
待人走远,诺大的殿堂里,只剩下宝座上的冰绫凰月。
渐渐地,姣好的嘴角扬起,泛出一抹诡异的笑,隐藏在阴影下的黑眸冷光乍现,双手搭在扶
手上,成爪,直冒青筋。
“呵呵呵……哈哈哈哈……”
笑声由小渐大,充斥在整个殿堂内。
这——便是“凤凰门”门主之威?这便是……“凤凰城”城主之权?一城之主,俨然乃一国
之主?城主有错,臣子们谁敢管教?即便是为门主之师,“凤凰门”的大长老,面对“凤凰
门”门主,亦只能跪地领罪!
多少次了呢?
冰绫凰月斜倚在宝座上,讽刺地打量着凤凰缭绕的殿堂。
身为他的师父,“凤凰门”的大长老,多少次被屈于“凤凰门”门的权威之下?由一个谆谆
教诲的长者尊容弯腰成一个伏地而跪的臣子?
滑溜的舌尖在嘴角舔了舔,凝视柱子上的凤与凰,喃喃:“凤曦,看到了吗?这便是凤凰之
威啊!呵呵,多么好用?凤曦,凤曦……你为何离我而去?汝可知,吾思汝已有十年之久…
…”
**** **** ****
“奶娘,奶娘……小凰儿回来了!”
雅致的庭院,百花齐放,彩蝶飞舞,香飘千里。浑身脏乱的冰绫凰月一进庭院,便放声大喊
,蹦蹦跳跳地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小祖宗,可回来了!”屋里奔出一名老妇人,迎上跳跑过来的少年。“哎哟,我的小祖宗
啊,你怎么又弄得一身脏啊?”
冰绫凰月扑入妇人的怀里,撒娇。“奶娘,凰儿摔得一身伤呢!”
“啊?”妇人连忙翻起他的袖子,一看那细腕上全是青痕,当下心痛得掉下眼泪。“这可了
得!?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
“哪有啊!”冰绫凰月委屈地抱怨。“都是那道路的错,坑坑洼洼多不胜数,小凰儿走惯平
地,那种路子太折腾人了。嘻嘻,我已命下属们去铺路,修造一番。”
“该修,该修!将老奴的小祖宗摔成这样,那路子早该修了。”怜爱地摸摸怀中少年的头,
柔声道,“来,奶娘带你去圣池里去沐浴,泡个澡,身上的伤便会好。”
“好啊好啊!奶娘,小凰儿可不可以要求青雀姐妹来服侍啊?”晶亮的大眼一眨一眨,好不
可爱。
“行,行,自然可以!小凰儿可是一城之主啊!”妇人拉着他的手,笑说,“奶娘早闻门主
归来,便命青雀黄鹂两丫头在圣池候着了。”
“嘻嘻,还是奶娘疼小凰儿。”冰绫凰月高兴地跟着妇人穿过连着庭院的一扇石门,来到另
一番天地,进入一条通道,走上约莫半刻钟,便入了一个洞穴。洞穴并不昏暗,数十颗硕大
的夜明珠绽放出夺目的光彩,照亮了诺大的洞穴。洞内雕栏玉柱,轻纱幔帘,卧床香衾,鼎
炉熏香,俨然是一间华丽的房间。
两名丫环打扮的少女恭候在幔帘旁,一见冰绫凰月进来,便挽起幔帘,帘内立即涌出水气,
水声潺潺。冰绫凰月轻笑一声,走了上去,拉过两名丫环,进入了帘后,妇人含笑候在外面
。
“嘻嘻……”
嬉笑声逐渐从帘内传出,水声哗哗,伴随着少女的笑骂声。幔帘内,天然而成的水池中,少
年赤裸着白玉般的身体,瀑布般的青丝一泄而下,浸在冒水雾的池中,两名少女身着轻纱,
同他一起站在水里,一个为他擦身,一个为他洗发。
“哎呀,哎呀,青雀妹子,你莫在我身上乱摸啊!”冰绫凰月闪躲着少女的手。
头系青丝的少女佯怒。“好主子,您不让奴婢碰,身子怎洗得干净?”
“可是好痒嘛!”冰绫凰月扁嘴。
洗着他长而乌黑的发丝,黄鹂以指梳着他的湿发。“好主子,怕痒便不该叫奴婢们侍候啊。
”
冰绫凰月伸手抱住黄鹂的细腰,在她脸上亲了一记。“我喜欢你们啊,呵呵,何况,我自己
不会洗澡呀!”
青雀摇摇头,继续清洗大业。“别躲了,你一身伤痕,外加一层污垢,脏得很呢。”
“呀呀呀!”冰绫凰月痛呼。“轻点,轻点,好妹子,你要擦破哥哥的皮啦!”
“少妹子来妹子去的!”青雀弹指敲他的额头。“咱姐妹可比你大多了。”
“胡说胡说!”冰绫凰月一手搂一个,嘟嚷。“你们明明都比我小,我只是长得慢一点啊!
”
青雀与黄鹂对望一眼,有点怜惜地望着十年不变,一如十四岁少年的主子。
“讨厌!”冰绫凰月推开她们,趴在池边,鼓起腮梆子,踢着水。“为什么我长得那么慢!
呜呜,明明十年前长得很快,一下子就长到十四岁了,可是现在……还是这般模样,叫我怎
么去抱女人嘛!”
“噗哧——”前段话听得令人伤感,最后一句话听得人发笑。青雀挨上去,抚摸他光滑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