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我好为光感到心疼,没想到我们之中最善良的竟然是光。仔细一想,光从来不杀无辜之人,杀的几乎是有罪在
身或是冒犯我的人,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出过头,对于别人的误解只是默默的承受…
「红眼睛!你是妖怪!」光抬起头时正好让店小二看到他毫无遮蔽的深红双眼,店小二不由的惊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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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店小二一脸惊骇莫名的指着光。
「啊!」光连忙遮住自己的双眼,慌忙的向后退去。
「光…」我赶紧将光揽入怀里,以免他因为撞到桌脚而跌倒。
「主人…光不是妖怪…不是的…」光将脸埋入我怀里,双肩不停的抖动。
看到光这个情况,我也顾不得旁边已经呆愣的店小二,只希望能减少光的恐慌:「光,没事的,你不是妖怪!你是我的
光,善良又有点傻傻的光…」
「呜…主人…」光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努力的钻进我怀里,寻求安慰。
「没事的,我在这…」我轻拍着光的肩,轻声说道:「我是你的仙子啊,我说你不是妖怪你就不是,所以不要在乎别人
的眼光,如果难受的话就到我身边来,我永远都会在。」
「主人…」光略微抬起来,眨着不安的双眼看着我。
我直视光的眼,坚定的说:「而且就算你是,你也是我的光,独一无二的光。」
「主人…」光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我。
「所以不要在为了这个而不安了,这完全是没意义的事。」我微笑的抚摸光柔嫩的脸颊。
「是,主人。」光重展笑颜,开心的应和道。
「乖!」我怜爱的拍拍光的头,然后将阴绝的目光看向店小二说:「现在我们应该先解决一件事…」
看到我狠毒目光扫向他,店小二瑟缩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他是妖怪,会吃人的,你们最好赶快离开他。」
「吃人?你看到过?」雷行虎冷冷的说。
「大概是胆小懦弱的人自己幻想出来的吧!因为不敢面对现实,所以干脆把过错推给别人。」雷言虎撇嘴嘲讽道:「哼
,懦夫!」
「我才不是懦夫!像他们这种妖怪,没一个好东西!」店小二似乎是被那句懦夫给刺激到,愤怒的说。
「光不是妖怪!」要比大声,谁怕谁?
「有红眼睛的人就是妖怪!」店小二大声的反驳说。
「见识浅薄的井底之蛙!」雷言虎继续讽刺。
「说吧,你想怎么死?」我不再跟他废话,举起剑来指着他,杀气开始蔓延。
「柳哥哥,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手,让我来吧。」雷言虎也举起剑。
「你们…你们…」察觉到阴韩的杀气,店小二抖着双脚,咽了一口口水说:「你们…不怕官府吗?」
「官府?有这种东西吗?」雷行虎拿起布擦拭着手里的剑,随性的话语有着自傲和霸气。
「流氓…」店小二颤抖的向后移动。
「呵呵…污赖我们是流氓…」雷言虎猛然举起剑,向店小二砍过去:「罪加一等!」
「啊!」店小二捂起双眼,惊恐的大叫。
当雷言虎的剑快要落到店小二的身上时,一阵声音突然响起:「慢着,剑下留人!」接着,一个小东西飞快的砸向雷言
虎手里的剑,让它偏离了方向正好击在店小二前面的地板上,划开了好大的一条裂痕。
「谁?」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偏了手里的剑,雷言虎感到十分的不满。
「年轻人,脾气都太冲动了,火气又大,叫我们这些老人家该如何是好啊?」门外走进了一个年约五十岁的老人,时间
在他脸上刻下了风霜的痕迹,但是走起路来却是中气饱满,没有一点虚软之力。
「敢问老先生为何人?」察觉到老年人的不凡,雷行虎制止住狂暴的弟弟,上前打躬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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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老头子不才,武功平平,也只会些弄药的本事,得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抬爱,给了个『妙手鬼医』的称号,真是惭
愧,惭愧!」老人背着一个竹篓子,边摇头边说。
「你是【妙手鬼医】苏星魁!」我和雷行虎同时叫了出来。
但是雷言虎似乎没有听过他的名诲,看到我们惊讶的表情,不以为意的撇嘴说道:「只是会一点医术的老头子罢了,凭
什么阻止我杀了那个颠倒黑白的店小二?」
「言儿,不可对前辈无礼!」雷行虎赶紧制止弟弟不要命的行为。
「什么嘛!他一个老…」雷言虎不满哥哥的语气,生气的反驳着。
「雷言虎!」雷行虎看弟弟似乎无心悔改,大声的念着他的全名。
「…」知道哥哥是真的生气了,雷言虎低头不语。
其实也不可怪雷言虎无知,毕竟他长年待在虎啸庄中,真正出庄游历也只有三次,除了小时候偷跑出去找哥哥碰巧被我
遇上,还有第二次得到他们父亲的许可一起去巡视业务,然后顺便把我拐回家做免费劳工外,第三次就是现在保护商队
加探查山贼底细的任务了。所以跟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处理庄中业务的雷行虎不一样,情报来源也不怎么详细,对于江湖
上的武功十大排名连记都记不全,就不要说其他有名的奇人异事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懒,对于需要记忆的东西更是没辄,所以才非常不喜欢念书,以至于用恶作剧会不断的翘课
来气走了老师。当时成为他的夫子也没少为这件事头疼,幸好雷言虎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第一个就是对我言听计从,甚
至到了可以公然违背父亲的地步,所以那只老狐狸为了这一点器的牙痒痒的,要不是还有一个听话又能干的大儿子,他
早就将我扫地出门,顺便神不知鬼不觉得将我做掉,不过雷言虎也因此因祸得福,免去了被他老爹奴役的命运。至于第
二点就是贪吃,尤其是我亲手做的,那更是可以为此跟人大打出手,不过在庄里也只有雷行虎和光会跟他争而已,不过
雷行虎念在他还小又是自家弟弟的份上,总是会让着他一点,但是光可就不会顾忌这一点了,所以雷言虎也就因此常跟
光斗嘴出气。
凭着那两点,我还算轻松的教完了基本的四书五经。或许有人会疑惑为什么当时的雷言虎能背出杨月柳的资料?其实那
时他为了方便找寻哥哥,勉强记下了所有相关的资料,不过这次的辛苦让他打死也不肯再去接触除了他感兴趣的情报,
所以雷行虎至今依然可怜的自己处理庞大的事务了。
「听说【妙手鬼医】苏星魁不仅有上等的轻功,使药下毒的技巧更是一绝,能杀人于无形,也可以跟阎罗王抢人,可是
…似乎不爱管江湖上的闲事,对世人所遵行的礼法教养更是不屑一顾,但是现今…」我缓缓说出鬼医的能力个性,一方
便提醒雷言虎此人亦正亦邪不可轻易得罪,一方面藉此询问他此行的目的。
「年轻人,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出手管个人的生死吧?」老人低头看着似乎还没从刚刚死亡威胁的冲击下清醒过来的店小
二,叹口气说:「老头子前日得知,此人可能是我已故好友遗留的亲生儿子,所以想请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
「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晚辈岂敢不从。」我只好恭敬的说,之后目光阴狠的扫过店小二,冷冷的说:「但是,他的观念
可能要好好改正一下了,随便污赖人可是会丢了小命的…」
「这我知晓,就算是欠了你们一个人情。」老人苦笑的说。
「那就先谢过了!」我拱手行礼,然后道歉似的看了光一眼。
接收到我的眼神,光体贴的说:「主人,没事的,这样就够了!」
「光…」唉,这下真的是委屈光了。
老人突然兴致勃勃的打量我和光,眯着眼睛,抚摸着下巴说:「这位叫光的男子,头发应该不是这个颜色吧?还有这位
小兄弟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惊讶于老人锐利的观察力,我露出浅笑说:「前辈说的没错,因为光的头发颜色会带给他许多麻烦,我怕他成为别人攻
击的目标,所以用一些药草混合制造出的汁液染黑了。至于我的面貌,之前是为了防止仇人的追捕,现在纯粹是免去一
些不必要的纠缠。」
「呵呵…真是不错,在药材的应用上你做的很好,要不是我长年接触不同的药草,我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老
人突然指着我说:「至于会发现你戴着人皮面具,是因为那是我发明的技术。」
「什么!」屋内响起了四声的惊呼,看来除了我,他们也被这老人的惊人之语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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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老人似乎对我们的反应不以为意,之后又仔细的打量了我几眼说:「不过…这个人皮面具好
像有哪里不一样…」
我摸了一下脸上精致的人皮面具,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那是我师父教我的,但是因为不透风,不能长期戴着,所以我
小小改良了一下。」
「你师父?」老人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敲着桌子边缘埋头苦思。
雷言虎看到我们的话题告一段落,小心翼翼的拉住我的衣袖问道:「柳哥哥,原来你有师父啊,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
」
「对不起…」我垂下头,抱歉的说。
唉,他们对我不谅解也是应该的,因为我并没有对他们坦白,对于一些秘密我一直隐藏着,除了师父的事外,还有我保
留了前生的记忆的事,我不想让自己变的异类。但是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公平,因为他们是用赤裸裸的感情来对待我,也
从不瞒着我,所以对于利用他们贴心的温柔来掩盖自己的行为,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做作和令人讨厌。
「主人,没关系的,是我们没问。」光马上上前安慰,要我不要因此感到愧疚。
「师父他…是…之前…」我该怎么说呢?难道要说师父是给我希望然后又将我打入地狱的人?还是要说在师父眼里,我
只是一个玩具?我真后悔轻易的就把事情说了出来,现在还要面对这么尴尬的场景。
「不用说了!」雷行虎突然说道。
「这个…」我错愕的看着雷行虎,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吗?
似乎发现我眼中的疑惑,雷行虎温柔的对我一笑:「没关系的,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可是…」我低头看了一下抱着我的雷言虎,总要给他一个交代吧…
「柳哥哥,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不用紧张,不回答也没什么关系。」雷言虎对我笑笑,然后第一次的主动松开了抱
住我的手。
「喔…」我傻傻的应道。对于雷言虎突然离开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胸口闷闷的,生病了吗?
奇怪,之前他不是都会死死的抱住我,接着光过没多久就会跟着抱上来,然后两人就会开始大眼瞪小眼,作着无声的交
流,直到我开口要他们放开为止。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不仅光只停在距我一步之远的地方,却没有其他的动作,而雷言
虎过没多久也自动放开了手,真是太不寻常了,弄得连我都觉得心理不太舒服,不过也有可能是不习惯吧?毕竟他们这
么听话的情形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应该要为他们的懂事开心才对,但是为什么觉得心理酸酸的?
当我还再为自己的异状烦恼时,老人突然开心的拍手大叫:「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老人的声响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不禁好期的向他看去。
老人指着我说:「你应该是冀小狐狸所收的徒弟吧?」
「啥?」冀小狐狸?是指师父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毕竟我只有将这个技术教给他。」老人不等我回应,自己落了下文。
「为什么?」雷言虎不禁脱口问道。
「因为我打赌输了!」老人一点也不愧疚,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什么?」继上一个冲击性的消息之后,老人又抛下了一个令人异想不到的答案。
「你们赌了什么?」对于精明的师父,我相信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所以对于他赢的是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不过我还
比较好奇他们打了什么赌。
「他跟我赌说谁可以在最短的时间生内出火来,我拿了几株药草的汁溢综合,辛辛苦苦的才让他们起火,结过那小狐狸
拿了一张黑纸和一个奇怪的镜子,没多久就有火苗出现了,所以我就输了。」老人一脸不解,似乎还不懂为什么会输。
「这个…」看来上次师父突然把我做的放大镜拿走,说什么有很大的用途就跑了,原来是去跟这个奇怪的鬼医打赌。难
怪我偶然跟师父讲这个原理时,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原来那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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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谈了许久,大部分都是关于师父和鬼医斗智斗力的故事,我才发现师父真是很聪明,对于事情都有规律的安排,
能举一反三、一心二用,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从鬼医的叙述中,我好像又重新认识了师父一次,那个在我
面前总是笑的温柔,一脸宠溺,风度翩翩的男子,似乎有着孩子气的性向,会为了打赌输了而别扭的闹脾气,会为了成
功戏弄到鬼医而开心的举手欢呼。但是对于决定的目标会拼了命的去完成,善用手中可利用的资源,一步步安排好要走
的路,可以说是一但下定决心后,就算被人唾弃辱骂,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倾力去达成的一个人,这样的师父亦正亦邪,
却自有一股迷人的风采。
但是从鬼医的描述中,我越来越怀疑师父将我捡回去,细心呵护我三年就只是像我听到的一样,是为了一时兴起的游戏
。如果真是这样,那跟师父的本性太不合了,花了三年的时间相处,满足我的需求,毫不保留的教我武功和辨识各种要
草的能力,如果这一切只是游戏,那么师父所付出的也太多了,那关心爱恋的程度超出了一个游戏所需要的。如果师父
教我武功和其他能力是为了培养一个听话且忠诚的下属,那还说的过去,但是到了最后师父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因为
我不声不响的跑了,所以师父根本是白作工了。
可是,为什么我都走了五年了,师父还不来找我呢?如果真的需要我,喜欢我的话,应该会在发现的那天就开始打探我
的踪迹才对,但是我却没有从雷行虎那接到任何消息能证明师父在找我。虽然自从那次在在房里让雷氏兄弟和光看到了
我的真实面貌,之后就鲜少表露出来,连庄内那只老狐狸的威逼利诱都不就范,但是以师父了解我的程度,凭他的手段
能力,找到我一定很容易。难道师父是真的不要我了吗?因为我胆小的不敢听到由他口中说出的残酷真相,什么也不说
就逃走了,所以师父对我失望了吗?对于师父来说……我…又算什么呢?是重要到可以拿命相抵,还是只是随手可抛的
玩具呢?
其实我很羡慕鬼医,因为他看到了我从没看过,师父的另一面,但是更让我嫉妒的是,他现在还跟师父有所联系,我…
突然好想见师父一面。
似乎是心有所感,鬼医抬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那孩子不得以需要接管家族,这几年过的不是很快乐,连老
头子我上门都发现他好像没什么活力,他曾坦承说…」
「说什么?」我着急的询问着,我有预感接下来要说的话跟我有关系。
「他说…他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老人语重心长的说,话中有着感同身受的悲凉。
「……」那个人是我吗?我好想知道,但是我不敢问,因为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说不定那人是他的亲人也说不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