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琛抚摸他汗湿的发,欲望还深埋在他体内,没有抽出的打算,低吻他的唇,询问:“再来一次,好么?”
祁珏这才略显羞涩,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祁琛低低地笑,揽着他,再一次与他纠缠。
半个月兼程赶路,终于到达天山脚下的蟠水镇。
一路风尘仆仆,虽然累,却很充实。见识到各地的民情风俗,开扩了视野,融入平民百姓间,生活更添趣味。
祁珏由衷的期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康复,和普通人一样,能跑能跳。
无忧仙果就在近期结果,此时盘踞在蟠水镇的江湖人越来越多,使这平静朴实的小城镇热闹了起来。
祁珏骑在马上,好奇地东张西望,祁琛牵着马缰,慢慢地走着。两人都换下了华丽的衣裳,穿上布衣,披了头巾,覆去
了一半的脸,在大街上显得平凡无奇,也不引人注意。
“糖葫芦,卖糖葫芦哩──”小贩的叫声吆喝起伏,祁珏耳朵一动,顺声张望过去,眼里流出渴望。
祁琛也听到了小贩的叫声,抬头见祁珏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样,轻斥:“别想。”
祁珏当下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一会去客栈用了饭,再来买吧。”
祁珏立即挺胸,眉开眼笑地望着祁琛。祁琛摇摇头,低声咕哝几句。他是不是太宠他了?
来到客栈,刚到门口,便有人探头探脑地接近他们,询问:“两位可是祁大爷?”
祁琛侧眼一扫,把这人探察了个透。“夜泽澈派你在此等候的?”
那人两眼一弯,笑。“爷不愧是爷,一语即中。”
祁琛伸臂把祁珏从马上抱下来,祁珏贴在他怀里,两眼却好奇地看向那人。那人狭促地眨眨眼,又咧咧嘴。
拉着祁珏的手,往客栈里走去,那人紧跟在后。“主子已为两位爷定好房间了,请随小的来。”
祁琛点点头,跟着他上楼。
跨进备好的房间,属中等房,宽敞不失寒酸,正合祁琛的意。
“爷请梳洗打理一番,小的这就去吩咐准备饭菜。”
“嗯。”
门一关,房内只有两人了。祁珏拿下头巾,来到窗口,俯首看下面来人来往来街道。
祁琛洗了把脸,转头见祁珏还趴在窗口,便拧了擦巾,来到他身边。
“放心,糖葫芦跑不掉。”
祁珏脸微红,由着他帮他擦脸,擦脖子,擦手。他现在是越来越习惯被祁琛侍候了。看他乖乖的,祁琛怜爱的摸摸他的
头。
可惜祁珏还是没有吃到糖葫芦。
用了饭,洗了澡,祁琛以天晚了为由,需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就要上天山,祁珏只能幽怨地瞪祁琛,在祁琛火热的抚摸
下,又化为一声声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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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无忧仙果一结,必需即使摘下食用,否则就失去了效果,故此,祁琛只能带祁珏跋山涉水,来到天山。
要在众多江湖人手中,夺得先机,取下无忧仙果,不是件易事。身为神医的夜泽澈运用了家族力量,守住了半个山头,
江湖人对之非议颇多,有硬闯,有谩骂,有偷上,有跳脚的,但一一被夜泽家的人挡在半山腰。不过也有武功高强的,
闯过层层难关,直达山顶。
目前,真正接触到无忧仙果树的人,只有夜泽澈一个人。在山上呆了数个月,已经快让他发疯了。
手下前来报告说祁琛已带人至山脚下,当下磨掌擦拳。所以,当看到披着厚厚裘衣的两人姗姗来迟,毫不客气地一拳击
向祁琛。祁琛稍一侧身,躲过他的攻击。
“别躲,让我打一拳!”夜泽澈咬牙切齿。
祁琛抬眼冷瞅他。“是你自己讨了这差事。”
夜泽澈顿时气馁了。没错,是他自己讨了这差事,可……这全是为了某人的性福啊!想想,有一个身强力壮的枕边人好
,还是抱一个虚弱的美人强?自然是前者罗!
偏某人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摆出一副死人脸,让人想气都气不起来。
转头望向祁珏,不由一笑。“哎呀,小珏儿气色不错,看来某人照顾得不错啊。”
祁珏眨眨眼,偎在祁琛身体。这个神医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个正经。
“哇哇哇,小珏你变了哦!”夜泽澈大惊小怪。“以前你不是很怕某人的吗?现在居然变得这么粘人了?我说……琛,
你用了什么手段引诱小家伙如此信任你呀?”
“如果你想成为冰雕,我不介意助一臂之力。”祁琛冷冷地说着,抱起祁珏,往不远处的木屋走去。
夜泽澈愣了愣,晃下头,无奈地跟着进小屋。
小屋里,三个围着火炉,喝着热汤。一碗下去,身体终于慢慢的暖和了。
祁珏从厚厚的裘衣里伸展出四肢,小脸被火炉烘得绯红。祁琛摸摸他的手,见不再冰冷,就由着半解开裘衣。抬眼望向
夜泽澈,剑眉微拧。夜泽澈干咳数声,收回暖昧的眼神,扇了扇袖子,傻呵呵地笑。
“还真有些热呢。”
“……你要说什么。”祁琛冷冷一问。
“呃……没什么没什么……只觉得小珏越来越漂亮了──哦,我是说小珏被你养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很……好……吃…
…啊……”捂住头,缩成一团,瞪着掉在地上的暗器──木炭。幸亏是未燃的,若是火炉里那种烧得通红的木炭砸头上
,不烧焦一层皮?
他吃鳖的模样,惹得祁珏闷闷一笑。真是活该!谁叫他乱说话,没个正经。
“哎呀呀……小珏笑了?小珏居然会笑?”夜泽澈大惊小怪,一脸不可思议。说实话,还真没看过小珏真正笑的样子,
总是愁眉苦脸的,久了真怕他成苦瓜脸,想不到,现在的他居然笑了。双眉舒展,眼睛里漾着点点光彩,天真无忧地笑
,煞是可爱。
祁琛伸臂一揽,把祁珏抱进怀里,挡去了夜泽澈的视线。珏儿确实很少笑,相貌仅是清秀,可他笑起来,却别有风味,
望着他的笑,魂儿会不知不觉地被勾了去。
夜泽澈清了清嗓子,不再玩笑,开始正经地与祁琛探讨关于无忧仙果的事情。
无忧仙果,即将在明天开花结果。
现下,人已到,只待它结果食之。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无旁人,单单他们几个守着无忧仙果树,慢慢等待
即可,然而,太多的江湖人慕名而来,夜泽澈带来的人手,挡得下一般的江湖人士,却防不住武林高手。到时候,恐怕
有一场苦战。另外,无忧仙果生长位置古怪。正长在一悬崖上,欲采果子,必须探手去摘,稍不谨慎,便会掉下悬崖粉
身碎骨。
这些问题,不得不使人忧虑。
天黑了,祁琛和夜译澈结束了讨论话题。吃了晚饭,躺床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等待明天。
缩在祁琛的怀里,一时睡不着觉。
“怎么?”祁琛低问。
“……没有无忧仙果也没关系。”祁珏轻声说。“我现在很好。”
“我希望你能更好。”祁琛吻他的唇。
祁珏张齿,让他的舌头轻易地进入口中,细细地回吻。深深的吻,吻得两人身体发热,但顾忌到明天,只能强压欲火,
低低地喘气。
“睡吧,别担心。”
“嗯。”祁珏挪了挪,更往他怀里钻去。
祁琛紧紧抱着他,相抱而眠。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夜泽澈翻个身,咕哝几句,缓缓地打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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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很大,寒风呼啸,即使穿著厚重的裘衣,仍挡不住寒意。
祁琛和夜泽澈是习武之人,深厚的内力能够抵挡寒冷,祁珏却不行,他无丝毫内力,且较于一般人更弱,在寒冷刺骨的
天山之巅,冻得直哆嗦,要不是祁琛一直抱着他,并输内力给他取暖,恐怕他非要成冰人了。
三人缓慢地走向目的地──无忧仙果所生长的悬崖。半路上发现十来具冰冻的尸体。祁琛与夜泽澈则视而不见,祁珏却
满是震惊。这些人为何会躺在雪地里?
“一帮不自量力的蠢货。”夜泽澈讽刺。“死有余辜。”
“死?”祁珏低语。
夜泽澈转头看看一脸疑惑的祁珏,笑。“小珏不知何为‘死’?”
祁珏摇摇头,眼里尽是纯然。
夜泽澈睁大眼。“忘得可真彻底。死──就是要消失了,再不能睁开眼睛,不能动不能说话,身体冰冷僵硬,时间久了
,肉体腐烂,只剩白骨。”
祁珏拧了下眉,听到他解释“死”字,心里莫名的闪过阵阵寒意。哆嗦着更往祁琛的怀里贴去。
“莫怕。”祁琛抱紧他,细语。“有我,你便不会死。”
祁珏听了,不安的心渐渐放宽,信任地靠在他怀里,祁琛暖意地微笑。夜泽澈见二人如此温情,不禁暗叹。这两个人啊
,抛却了过去,卸下沉重的负担,毫无忌惮地谈情说爱,竟是如此的叫人羡慕。
抬头远望,悬崖近在咫尺,那伸展崖外的无忧仙果枝叶生机勃勃,一朵鲜艳的小花,在寒风飘雪里傲然开放。
再过半个时辰,小花结果,正是取食好时机。三人快速地移向悬崖,猛然,一股气流袭向他们,厚重的雪随着气流迎面
而来,夜泽澈上前一挡,雪飞散,如白粉般地散去。
“来者何人?”他大喝一声,挑剑刺去。
藏于雪中的黑影跳出,迅猛地闪至无忧仙果树前,夜泽澈大惊,定睛望去,脸色大变。
玄衣男子抱剑独立于飘雪之中,衣袂飞扬,双眼如野兽般的凶残,冷冷地注视他们。
“凌、不、羁!?”
第十章
“你果然没有死。”祁琛道。
“我自然没有死。”凌不羁道。
“祸害遗千年,你自然没那么容易死了。”夜泽澈嘿嘿一笑,道。
“……问路的怪人?”祁珏喃喃。
凌不羁锐利的眼睛射向祁琛怀里的祁珏。如果说,数月前在赤月堡的他像破败的娃娃,那么此时缩在祁琛怀里的他是受
人精心呵护的尊贵宝贝。数月前他愁容憔悴,楚楚可怜,如今的他气色红润,娇憨可人。数月前,他的眼里一片死水,
黯淡无光,如今他的眼睛灿若如星,灵光闪烁。判若两人!
幽兰,唯有精心护养方会绽放么?
可是看起来很脆弱啊,似乎轻轻一碰,便会夭折。风雨摧残的野花虽破败,却更适应恶劣的环境,坚毅地成长。
可惜了。
“不愧是曾经的赤月堡堡主,突破我布下的层层防障,闯到这里。在下佩服佩服。”夜泽澈笑容可掬,眼里却没有笑意
。他动用了夜泽家族的力量,在这天山布下道道屏障,挡下多少武林人士,一路过来的尸体,皆是过不了关卡死于非命
的人,然而,凌不羁居然能够无声无息地闯过层层屏障,先于他们一步来到此处。
他的目的何在?为无忧仙果?
“夜泽家的暗卫确实厉害,让我损失了所有部下,不过──唯我得到无忧仙果,牺牲再多人也值得了。”凌不羁低头看
了眼花开得正艳的无忧仙果,志在必得。
“很可惜,只要有我在,你将无法如愿。”夜泽澈扬扬眉,坚定地说道。正欲上前,却被祁琛阻下。
“琛?”诧异地接过祁珏,看着他慢慢地走向凌不羁,抽出腰间的软件。为何……
“你我之间的帐,该结了。”祁琛淡淡地说。
凌不羁恨恨地望向他,点头。“确实,该好好的算清。”
风止,雪动,剑气划破空气,两道人影如离弦的箭,相对飞射,刹那间过了数十招。
夜泽澈抱着祁珏快速地闪至无忧仙果树旁,凝神等待。
真不好办啊,站在这悬崖口,寒风凌利,稍不慎,便要被狂风卷下山崖,亏得由他抱着祁珏,若他一人站在此处,恐是
凶多吉少。
再看向那斗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心中更无底了。消失数月的凌不羁似乎武功更精进了。祁琛与他对了数百招,居然只能
跟他打个平手?!
这段时间,他有什么奇遇?功力竟大增?而他又是为了何种原因来夺无忧仙果?
祁珏不安地抓紧夜泽澈的衣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相斗的二人,寒风刮得眼睛刺痛,他却不敢眨眼,生怕一闪眼,便错
过了什么。
那个人……为什么要跟琛打?不同于在树林里相遇之时的平和,现在的他像一柄出鞘的剑,怨恨尘世又霸气残忍。
他看不出谁更胜一筹,自然不愿琛败阵下来。但琛要战胜他却绝非易事?打了很久了,两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但谁都
没有停下,只有越打越快,越打越凶狠。
“无忧仙果快要结果了!”夜泽澈低呼一声。祁珏不由地转头望去,正看到那小花凋谢,一颗葡萄大小的果子慢慢形成
。
剑气突然扑面而来,两人一惊,正是凌不羁闪过祁琛,直逼他们而来。
“休想!”祁琛紧追不舍,运气射出手中的剑。
夜泽澈单手抵挡强大的剑气,另一手紧紧抱住祁珏,从崖下卷上来的寒风使他们摇摇欲坠,所站的地方因剑气过于凌利
,厚雪松动。
凌不羁赤红双目,疯狂地袭向他们,紧追其后的剑离他只有半尺,就在剑即将刺中他之时,他忽地翻转,长臂一伸,抓
住祁珏的肩。
“啊!?”祁珏惊呼,被强大的力量扯了过去,抱着他的夜泽澈同样被扯了过去,祁琛射出的剑即将刺中他们,夜泽澈
只能闪电般地出手,挡下,不想松开了祁珏,祁珏当下撞进凌不羁的怀里。然而由于凌不羁冲劲过大,脚下的雪松碎,
根本无法站稳,两人齐齐向崖外倒去,凌不羁的眼里却只有那结成果的无忧仙果,手一闪,便摘到了那鲜艳欲滴的仙果
。
“撒手!”祁琛扑了过来,却为时已晚──凌不羁一手握仙果,一手抓祁珏,凌空掉下悬崖,很快被崖下的寒风卷去,
祁琛紧追其后,同样掉了下去,夜泽澈摇摇晃晃趴倒,半个身体悬在崖外,岌岌可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连思考都来不及,夜泽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先后掉下悬崖,光秃秃的无忧仙果树在寒风飘雪中
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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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的速度很快,寒风似刀,刮在脸上,刺痛。
凌不羁紧紧抓住祁珏,运气施展轻功,踏空寻找降落点。紧追而下的祁琛很快赶上他们,但见祁珏脸色惨白的缩在凌不
羁怀里,不禁怒气更甚,一靠近凌不羁,便伸手抢夺。
凌不羁抬手一挡,正是那拿无忧仙果的手,祁珏双目一利,转移目标,直取无忧仙果,凌不羁动作一顿,倏地抽身跳开
,祁琛抓了个空,岂能甘心,再次欺门而上。
两人边坠落,边不断地争斗,瞬息万变,又惊又险,稍有不慎,便要粉身碎骨。
忽而寻找一个落脚点,崖壁下伸展出一个小平台,三人踏足绰绰有余。当机立断,飞身落于那小平台上。可未作休息,
凌不羁扔下祁珏,瞬间与祁琛缠斗在一起。
祁珏昏乎乎地清醒过来,全身颤抖地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呕了半刻实在吐不出什么,只好强捂住嘴,抬头向那缠斗
的二人看去,一惊。
那两人打得难分难舍,衣发零乱,血痕交错,再斗下去,恐怕要两败俱伤。尽管如此,祁珏却无法阻止他们。无忧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