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表示出来,只是带着威胁地盯着我,冷冷地说,“子涵,你一再地对怀姜欲拒还迎,倒底是何居心只有你自己清
楚。只是,如果让怀姜忘却自己身上的责任,忘却做为一个皇者该有的雄心壮志,那云溪就不会再继续袖手旁观。”
看来上官云溪还是忍不住发话了。我沉默了一会,终于笑了起来,站起来走带云稀身边,握住他的手,淡淡地说,“这
么说,等怀意大婚后,云溪是否愿意帮助子涵离开东盛?”
“你……?”云溪眉头一皱,迟疑地说,“怀姜喜欢你,你留下陪他云溪是不介意的。”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云溪啊,难道你喜欢一个人不想独占着他?让对方心里只有你一个?”呵,我想我现
在的表情,就象在拿着苹果诱惑着小红帽的狼外婆一样。
“这……”云溪盯着我看,好象重新认识我这个人一样,正要说话,突然楼阁外传来兵器抨击的声音,面色一变,楼下
已经上来一人,沉声说道,“少宫主,突然有一群灰衣人出现,我们进宫带的人少,怕是……请少宫主立刻离开。”
“是不是锦卫?”我开口问道,想这时间应该玄鹰发现我不见了。
“看来不象。”那人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又说,“如果是锦卫,见到少宫主的人不会招呼不打就突然袭击的。来人招
式狠辣,招招拼命一般,想来目标应该是……”
他没有往下说,不过我已经明白了。想必是一直有人跟踪我,好不容易见我落单,玄鹰和庚鸣等人不在身边,于是有所
图谋,只不过他们想不到我来见的居然是上官云溪,而云溪也恰好带着几名高手护卫在身边。
“风剑和雪剑和我一起走,其他人留下把人全灭了。”旁边一直沉思的云溪冷冷地说到。那风剑一听身体颤了一下,还
是鞠躬领命而去安排。
虽然在皇宫里,可云溪现在的身份特殊,不能暴露他和我见面的事情,我明白到现在是不可能放任何信号把锦卫引来,
那么只有在锦卫来之前闯出去了。而云溪说把其他人留下来,估计是弃子,一方面要灭了这群灰衣人,一方面又不能让
锦卫知道是云溪这边的人。
云溪看我一眼,还是一手抽出腰间的剑,一手搂着我靠在他肩膀上,幸好我个子矮,走到骑楼,往下一跳,下面早就给
几十的灰衣人围了起,为首一人,见我下来眼睛一亮,说道,“上官云溪,想不到你居然暗通昭明,不知道勤王知道了
会怎么样?把颜子涵留下就我当没见到这事。”
云溪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竟然有种说不出来冷酷的味道,淡笑着说,“杀!一个不留。”
在旁边的众人拥着他往前冲去,云溪只是提着剑护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云溪这边人数虽少,想必带的那些都是高手
中的高手,又下了绝杀令,一时间只见剑光肆逸,血肉横飞,惨叫声声。
这时候,早有一群宫中侍卫闻声而来,而不远处,更是几道信号飞到空中。这群侍卫见两帮人都不认识,一时间不知道
该怎么办好,也就把这林子重重围了起来。
见人越来越多,我心里叫着苦,这一围,如果再闹下去,那就会让勤王派别在宫中的内应知道了云溪和我的会面,那接
下来的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只是那帮灰衣人人数众多,见行踪泄露反而不散去,越加的凶猛,云溪这边也就一下子冲不
出去。
云溪想必是急了,把我往后一推,手上的剑化成一团光影,带着几人快得如电闪般冲过去。那几人一进灰衣人那边,就
如利刃切入一眼顿时闯出一道小口来,风剑还有一个想必是雪剑的护着我跟随而去,眼看着就要闯出重围。
忽然远处一声长啸传来,声音瞬间已来到附近,“收!”云溪身形微动,回身却飞到我的身边,拿剑往我脖上一靠,静
站等候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明黄身影带着大批锦卫已经来到面前,立刻把灰衣人和云溪这边生硬分开,包围起来
,是姬怀姜来了。
云溪的剑横在眼前,剑光闪烁,寒气迫入眼潋。
怀姜不理那边灰衣人和锦卫交上了手,只是狠狠盯住这边,脸色阴沉,神色变幻,良久低声说,“云溪,把子涵引来这
里所为何事?”
“云溪,只是觉得不服啊。”云溪笑嘻嘻地说,“怀姜,我们多年的交情,难道还为了这么一个人生分了不成?云溪只
是想来看看,堂堂的昭明王为了什么,居然让你把我们这些多年的朋友都断了这情分?”
他的话似假还真,声音语气好象极其嫉妒,实际我却觉得他是暗中试探我对姬怀姜的重要程度,顺便让那些不明所以的
暗探以为自己不甘被怀姜离弃才闯宫。
“哼,我姬怀姜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谁又敢管?”怀姜冷冷一哼,脸色更加的阴晴不定,“念在曾经的交情,放开
他,你走。”
“好好好,我走就是。”云溪一边退后着一边笑着说,用力把我往外一推,怀姜冲过来扶我。
翻脸也仅仅一念之间,云溪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突然一剑朝我刺来,眼睁睁看着剑光飞近胸口,突然旁边一个身影冲
来,两人瞬间一触而分,只听当一声,来人的剑被格飞,来剑势猛,那身影一闪挡在面前,生生挡住来剑,肩膀处鲜血
蓬出,却是怀姜。
他闷哼一声,带着我连退几步,早过来就把我拥入怀里。
“你,你居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他迷着眼睛在我和怀姜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阴冷地说,“怀姜,你以为我真的会
杀了他吗?”云溪嘴角渗着血丝,想必也受了内伤,眼中的哀伤和对我的纷恨,让我不由得心里一寒,现在不是在演戏
吗?怎么突然两人的表情都变得这么奇怪?
“我不能冒一丝失去他的危险。”怀姜紧紧把我搂在怀里,警戒地看着脸色变幻着的云溪,忽尔叹了一口气,说,“云
溪,你走吧。怀姜对不起你,你怎么做,怀姜都不会怪你的。”等等,这话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些疑惑了,这两人,说的话好象是越来越真的。可是,怀姜不是因为要故意迷惑勤王,把各个情人散去,这才让云
溪接近勤王,而真卿回到易家做内应吗?
“……”云溪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看看我,一跺脚飞驰而去,他那几个手下也跟着瞬间去远。
这时候那边灰衣人和锦卫的战斗差不多结束了。只是,那个看起来领头的灰衣人却早就失去踪影,那人,是谁?
听他语气,不是勤王一边的人,那么,他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故意撞破我和云溪之间的会面,又故意围困
着不让云溪突围等到怀姜过来,然后让怀姜和云溪或明或暗的起了分歧,用意何在?
七月的阳光灿烂,我却不由得觉得心里一阵的凉意。
67你永远是特殊的存在
怀姜肩膀上的伤势不重,看来云溪确实没有伤害我的打算,不过看到最后他临走前的目光,却是恨到极点。
我不由得郁闷起来。如果怀姜没有表现出那种极端的保护欲,可能云溪根本不会介意我的存在或离去。而现在,我就算
再怎么解释都晚了,云溪早就认定是我影响了怀姜的宏图霸业,怎么会允许我的继续存在,说不好听点,连原来准备帮
我离开的念头都没有,一心想着怎么除掉我才安心。
只是现在我身在皇宫,云溪有所顾忌之下,才没有动手。但我又怎么可能永远待在皇宫里?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眼看着就要到一个月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勤王方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个和勤王联合起来的家
族更加平静如水。易家和沈家派人借口看望一两次在宫里的惠妃和梅妃,却没有其他的举动。
如果是消息有所泄露,那云溪和真卿早就让人暗中处理了,可看起来他们倒是没事。
时间拖得越长,怀姜心中的不安越盛。
我知道他安排了那几万的兵马隐蔽在城外,时间越长,那些兵马越容易生出是非,而这消息也就越容易被勤王方面知道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时候云天和北溟同时间进犯,边关剩下的那些兵马,根本不能同时抵御。
这天,吃过早点,我带着希儿等人来到蕴华阁,这段时间我都是在这里待着翻书看看。除了之前我和云溪会面的那一栋
小楼,是专门放置着各国的历史军事方面的书籍,还有另外几栋小楼,分别放置着渔农科学方面,文学诗词方面,居然
还有天文和各种异象杂说。
我在一个角落里,发现有个很旧的长条锦盒,打开,却发现一卷很象那怀意曾让我看到的八仙图,只是这八仙,模样看
上去和怀意那八仙图都不一样,而且是年代久远,边角一个小小的私印,上刻着“善文”两字。我看了很久才记起来,
那是云溪说过的和自己情人一起被活活烧死的善文王。
看来怀意那时候就知道了我和莫欢的来历,按照这副画把几个和我关系密切的都画上去,然后又应着什么统一的鬼话,
把其他国家的掌权人物加上,成就了新的一幅八仙图。
那锦盒旁边都是一些关于鬼神符咒的奇怪的书籍,我早让希儿带着几个会写字的小太监把这些书都抄录一份,送到锦州
小敬那里。
莫欢曾经派林豪来溯州一趟,说是事情办好了,现在和战飞两人正帮忙白歧从新设立慕天府在锦州的分舵,不日将会来
溯州陪我云云。
日到正午,我习惯成自然地趴在骑楼的栏杆上,夏日阳光照得整个人暖洋洋的,四周树荫林密,碧蓝的湖水映照着蓝天
白云,泛着微微波光让人睁不开眼睛,慢慢地有点昏昏欲睡。
迷糊间,我突然觉得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是一道还是两道炽热的目光穿透重重的绿荫,投射到身上。我感觉到那目光一
点恶意都没有,于是不慌不忙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去。
楼下不远处那院子门口站着几人,为首一个是明黄衣服的姬怀姜,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宝蓝色绣满银线锦服的少年,我顿
时全身睡意全消,站起来愣愣地看着来人。
他那俊秀颜容焕发着健康的肤色,脸廓线条依然明快方正,光洁饱满的额头下面是修长入鬓的眉,带着少年未脱去的圆
润和纯净,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隐隐露出一丝顽皮,眼睛里那深切的眷恋,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和自信,凝视着
。
记忆里好像那夜空隔着一层惘惘迷雾突然间散去,我清晰地记起曾几何时,在宛竹院的门口,我和他相互对视的目光,
那时候和现在一样,仿佛之间的时光并没有存在过一般。
是李祚!
我暗叹一口气,他,成熟了很多。
李祚突然飞身上来,站在我面前,怀姜脸色一变,跟着也就飞过来。李祚却没有理会,眼睛在我脸上一转,再细细上下
打量着,慢慢从惊喜到沉敛,再从沉敛到放松,眼色一沉,薄薄的嘴唇突然扭起一丝笑意,上前来紧紧拥抱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唇上已经感觉到一股炽热的温度,干涩的,滚烫的,我从没有象这时候能感觉到他内心那种深
得可怕的挚情,烫得心不由得抽疼起来。
我终于还是推开他,刚想埋怨。
“还是又香又软,抱起来的感觉真是不错,梓童。”他轻轻笑着,指尖若有若无地拨弄着我遮住眼睛的发梢,痞痞地装
作开玩笑的样子,只是那眼中却泄漏了那深深的爱意,比记忆中的更加强烈,也更加的苦涩。
哎,李祚啊李祚,你怎么跟着来凑热闹了?
暗中叹着气,这下子,估计变得更加复杂了,我眼角没有漏过旁边一直站着握紧拳头却没有动作,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
我们两人的姬怀姜。
埋怨归埋怨,叹气归叹气,实际上,我还是很想很想他的。往日冲动而妄撞的少年,一年多点的时间就变得这么成熟和
内敛,是因为爱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这早就过去的爱情,在我,李祚永远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好象张倪在我心里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一样。和张倪一起的日子是我童年和少年里唯一的开心,而陈愉,却占去了感情中很大的一片空白,是他,让我正视我
自己的性向,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对方告白。
当然,我最爱的莫欢,是他把我从迷惘中拉出来,不单止正视自己的感情,还敞开胸怀尝试着去接受别人的爱,相互间
的包容和谅解,还有越来越深的爱恋,让我自己毫不迟疑地走着自己的路,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最后一个是姬怀姜,他是一个很吸引很有魅力的人,骄傲得可爱,又纯粹执着的可爱。是他,一再提醒着我自私自利的
心态,有了爱人却把其他人的感情视作洪水野兽,在向莫欢敞开自己的同时,却是向别人关闭了自我。可以说,我慢慢
关注着怀姜,关心着他的一举一动,关切着他的未来。
我的爱人,只有莫欢一个。只是,我的个性如此固执,对于他们,是不是也是一种伤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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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下谈话,我才知道原来李祚见送亲的马车行李臃肿行程缓慢,又急着想过来,于是带着几人一路乘马飞驰,结果
提前了足足半个月的时候就到了溯州城,那送亲的队伍估计还要十天后才能到达。
而李祚这天一早刚进城,还没休息,就得到消息说我身在皇宫,匆忙换好衣服就过来拜见昭明王。而怀姜哪能不明白他
的心思,估计早就得知李祚今早进城,于是带着李祚和他手下的几个侍卫一同过来寻我。
我问起云天的情况。他稍稍沉吟片刻就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说了一些情况,看见怀姜脸色平静,应该是早就得到云天
方面传来的密报,想必都对云天那些人的事情了如指掌。
接下来几天,李祚天天一早过来陪我聊天。我趁怀姜不在,曾经偷偷问起尉家和莫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有传声
那事实情又是怎么样的?如果是小事情,莫欢怎么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时间才回来?
他迟疑地抬头看看我,想必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终于还是垂下眼睛,说道,“传声那人个性太过耿直,有次和一个小
混混起了口角,居然闯进京城府衙的监牢,活活把那人打死。晋王那边一口咬定是故意杀人,非要办他,不过幸好那边
后来还是松了口,也就是罚了传声几个月的奉银了事。”
可能吗?在我印象里,传声属于那种很奉公守法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闯进监牢,还居然活生生把人打死,而最后只是
罚了奉银?
“是吗?没事就好,估计晋王也不会再去对付尉家了吧?”我没有追问下去,笑眯眯地把话题引开,见李祚松了一口气
,随口应着,低下头一味把玩着杯子,睫毛抖动着,心中疑惑更甚。只是他要瞒我,莫欢也要瞒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情?
我暗中托战飞给云天的卫兰亭去了信,想必以兰亭消息这么灵通,肯定是不会瞒我。
正想着,希儿带了一人进来,那人进来后跪下行礼,说是奉了莫欢的命令带信前来,刚好林豪有事情,于是派了他过来